第237章 永恒冰原的戰鬥
字數:14734 加入書籤
“開火!給老子狠狠地打!”
“盤古”坦克營的營長,周衛國,一個三十出頭的山東漢子,在通訊頻道裏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他所在的01號指揮坦克,一馬當先,將那門100毫米口徑的滑膛炮,對準了遠處一輛正在耀武揚威的“海狼”坦克。
“目標正前方,敵軍坦克!穿甲彈,一發!放!”
“是!”
炮手迅速轉動炮塔,鎖定了目標。
轟!
一聲巨響,“盤古”坦克的炮塔猛地向後一挫,一枚拖著紅色尾跡的穿甲彈呼嘯而出,精準地命中了那輛“海狼”坦克的正麵裝甲。
“打中了!”
車組裏的成員們,發出一陣歡呼。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臉上。
望遠鏡的視野裏,那發足以擊穿半米厚鋼板的穿甲彈,在擊中“海狼”坦克那傾斜的、閃爍著詭異金屬光澤的正麵裝甲時,竟然……被彈開了!
子彈擦著裝甲,濺起一長串耀眼的火花,然後無力地飛向了一邊。
而那輛“海狼”坦克,隻是晃了晃,連漆都沒掉一塊。
“這……這怎麽可能?!”
炮手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它的裝甲……是什麽材料做的?”周衛國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盤古”坦克的穿甲彈,已經是炎黃共和國最頂尖的冶金技術結晶了。
可現在,它連敵人的防禦都破不了!
就在他們震驚的這一秒。
那輛“海狼”坦克,做出了反擊。
它那根比“盤古”粗了一圈的125毫米炮管,緩緩地轉了過來,炮口那黑洞洞的瞄準鏡,像一隻死神的眼睛,冷冷地鎖定了周衛國的01號坦克。
“不好!快!規避!”
周衛國瘋了一樣地大吼。
但,太遲了。
一道比炮彈更快的、幽藍色的光束,從“海狼”的炮口噴射而出。
高能電漿炮!
這是沐瑤留給歐羅巴的,又一項超越時代的大殺器!
周衛國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那道藍色的光束,就瞬間吞噬了他的坦克。
沒有劇烈的爆炸。
“盤古”坦克那由特種合金打造的、厚達三百毫米的正麵裝甲,在高能電漿麵前,就像是黃油一樣,被無聲無息地融化、貫穿。
整個坦克,連同裏麵的五名成員,在一瞬間,就被汽化了。
隻在原地,留下一個冒著青煙的、扭曲變形的鋼鐵殘骸。
“營長!”
“01號車!01號車被擊毀了!”
通訊頻道裏,響起一片驚駭的呼叫。
所有的“盤古”坦克,都停了下來。
他們看著那輛被瞬間秒殺的指揮車,看著那輛毫發無傷的“海狼”坦克,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懼感,攥住了每一個裝甲兵的心髒。
這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
他們就像是一群拿著木棍的孩子,在挑戰一個全副武裝的成年壯漢。
“不許停!都給老子衝!”
第三師師長趙鐵山,正坐在一輛步兵戰車裏,他用望遠鏡看到了這慘烈的一幕,眼睛瞬間就紅了。
“坦克營!你們他娘的都是孬種嗎?!一輛!就算是用撞,也要給老子撞掉他一輛!”
“步兵!都給老子下車!繞到側麵去!炸他們的履帶!炸他們的屁股!”
趙鐵山嘶吼著,第一個從戰車裏跳了出來,手裏拎著一把衝鋒槍。
“警衛連!跟我上!”
在他的帶領下,無數的步兵,如同潮水般,從坦克的側翼湧了上去。
他們放棄了使用步槍這種無效的武器。
每一個人的手裏,都抱著炸藥包,或者扛著反坦克火箭筒。
他們要用血肉之軀,去為身後的坦克,創造攻擊的機會。
“為了總司令!”
一名年輕的士兵,扛著火箭筒,從一處彈坑裏一躍而起,對準了一輛“海狼”坦克的側麵。
嗖!
火箭彈拖著尾焰,成功地命中了“海狼”那相對薄弱的側麵履帶。
轟!
履帶被炸斷了,那輛“海狼”坦克在原地打了個轉,停了下來。
“幹得好!”年輕士兵興奮地大喊。
但下一秒,“海狼”坦克炮塔上方的一座遙控機槍塔,猛地轉向了他。
噠噠噠噠!
密集的子彈,瞬間將他打成了篩子。
“小王!”
戰友們發出悲憤的怒吼。
但小王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那輛癱瘓的“海狼”坦克,暴露出了它脆弱的後部引擎。
“就是現在!給我打!”
三輛“盤古”坦克同時抓住了這個機會,三發穿甲彈,呈品字形,狠狠地轟在了那輛“海狼”的屁股上。
轟!轟!轟!
這一次,終於有了效果。
“海狼”坦克的後部裝甲被擊穿,引擎瞬間爆出一團巨大的火球,整輛坦克,徹底趴窩了。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再來!弟兄們!就是這麽打!”
首開紀錄,讓炎黃的士兵們士氣大振。
他們發現,這些鋼鐵怪物,並非不可戰勝。
隻要不怕死,隻要敢於犧牲,就一定能找到它們的弱點!
一場慘烈到極致的、裝甲與步兵的協同攻防戰,在二號灘頭上演。
炎黃的步兵,用自己的生命,去為“盤古”坦克創造機會。
而“盤古”坦克,則用它們那並不算強大的炮火,去掩護步兵,去攻擊那些被癱瘓的敵人。
一輛又一輛的“海狼”被摧毀。
一輛又一輛的“盤古”被汽化。
一片又一片的步兵,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趙鐵山也殺紅了眼,他端著衝鋒槍,親自帶著敢死隊,將一個個炸藥包,塞到敵軍坦克的履帶下麵。
他的胳膊被流彈打中,腿也被爆炸的氣浪炸傷,但他就像一頭不知疼痛的猛獸,依舊衝殺在最前線。
廢墟裏,沐淵亭看著這如同煉獄般的景象,雙手死死地摳進了斷牆的磚縫裏。
他是個文人,他見不得血。
但此刻,他卻多麽希望,自己也能像那些普通的士兵一樣,扛起炸藥包,衝上去,和敵人同歸於盡。
那也好過在這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胞,用生命去填補那道由技術代差造成的、深不見底的鴻溝。
“妹妹……”沐淵亭看著天空中,那麵象征著歐羅巴聯邦的、醜陋的獅鷲旗幟,心中湧起一股滔天的恨意。
“你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想要的‘新世界’嗎?”
“用我們炎黃兒女的血,來為你那瘋狂的計劃祭旗?”
“你撕碎了我們對你的最後一絲幻想,也撕碎了你自己那張虛偽的麵具!”
“從今往後,我沐淵亭,與你恩斷義絕!”
“我若不死,必將傾盡此生,將你和你那所謂的‘帝國’,徹底埋葬!”
沐淵亭發出了此生最惡毒的詛咒。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詛咒的那個對象,此刻,也正在另一個地獄裏,進行著一場孤獨而絕望的戰鬥。
……
邪神的精神核心,那片永恒的雪原之上。
沐瑤與阿爾托莉雅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這裏是靈魂的世界,比拚的不是武技,而是純粹的意誌力。
阿爾托莉雅的意誌,是守護。
她將自己化作一座堅不可摧的城堡,將整個歐羅巴大陸的守護信念,凝聚成一道道金色的劍光,密不透風地斬向沐瑤。
每一道劍光,都帶著厚重的曆史感和使命感。
那是千百年來,無數歐羅巴先賢為了守護家園而戰的意誌集合。
普通人的靈魂,在這種級別的攻擊下,一瞬間就會被衝垮,被同化,變成守護意誌的一部分。
但沐瑤的意誌,是毀滅,是新生。
是穿越兩世,看透了人性與權謀之後,那份要將一切腐朽之物徹底砸碎,然後在一片廢墟之上,重建新秩序的,霸道絕倫的意誌!
她將自己的意誌,化作了一柄漆黑如墨的魔刀。
魔刀之上,沒有華麗的招式,隻有最純粹的、一往無前的斬擊。
任你劍光如雨,我自一刀破之!
轟!
黑色的刀芒,與金色的劍光,在雪原上空,再一次激烈地碰撞。
整個精神空間,都在劇烈地顫抖。
“放棄吧,異鄉人!”阿爾托莉雅手持聖劍,金色的鎧甲上,已經出現了幾道裂痕,“你的意誌雖然強大,但充滿了暴戾和毀滅!你根本不配擁有這股力量!”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沐瑤手持魔刀,黑色的長發在風中狂舞,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笑意。
“阿爾托莉雅,你守護了一輩子,可你守護住了什麽?”
“你守護住了歐羅巴的封建愚昧?守護住了貴族的驕奢淫逸?還是守護住了平民被壓迫被剝削的命運?”
“你的守護,不過是讓這片土地,在一個腐朽的循環裏,不斷地輪回罷了!”
“而我!”沐瑤將魔刀指向她,刀尖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
“我要做的,是徹底斬斷這個循環!”
“我要讓所有的王權都化為灰燼!讓所有的神明都跌落神壇!我要讓每一個人,都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為此,我不惜化身為魔,不惜背負萬世罵名!”
“你那點狹隘的守護執念,在我麵前,簡直可笑!”
沐瑤的意誌,如同火山般爆發。
那柄黑色的魔刀,瞬間暴漲了數倍,帶著碾碎一切的氣勢,朝著阿爾托莉雅,當頭劈下!
阿爾托莉雅的金色瞳孔,猛地一縮。
她從那把刀上,感受到了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純粹的、不含任何雜質的……革命意誌!
“不——!”
麵對那柄如同天罰般落下的黑色魔刀,阿爾托莉雅發出了不甘的尖叫。
她將手中的聖劍橫在身前,將千年守護的執念,毫無保留地注入其中。
金色的光芒,形成了一道厚重的光盾,試圖抵擋那毀滅一切的斬擊。
然而,沒有用。
在沐瑤那股要將舊世界徹底砸碎的、純粹的革命意誌麵前,任何固守舊秩序的力量,都顯得如此脆弱。
哢嚓!
金色的光盾,如同被鐵錘砸中的玻璃,瞬間布滿了裂痕。
緊接著,轟然破碎!
黑色的魔刀,勢如破竹,狠狠地斬在了阿爾托莉雅的聖劍之上。
鏘——!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聖劍寸寸斷裂。
阿爾托莉雅的身體,也被那股霸道絕倫的意誌洪流,徹底吞噬。
“我……輸了……”
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阿爾托莉雅那張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笑容。
或許,這個來自東方的異鄉人,才是對的。
守護,並不能帶來新生。
隻有徹底的毀滅,才能迎來真正的……破曉。
隨著阿爾托莉雅意誌的消散,整個雪原空間,開始劇烈地崩塌。
沐瑤感覺一股龐大而精純的力量,瘋狂地湧入自己的靈魂。
那是阿爾托莉雅殘存的守護之力,是“破曉”之劍的真正核心,也是……那隻左臂力量的最終控製權。
當沐瑤再次睜開眼睛時,她已經回到了那個充滿惡臭和黏液的邪神胃裏。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那隻手上,詭異的青藍色紋路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潤如玉的、淡淡的金色光澤。
她能感覺到,那股曾經難以駕馭的、充滿了暴虐氣息的力量,此刻正溫順地在她的經脈裏流淌,如臂使指。
她,終於完全掌控了這股“神”的力量。
而艾可裏裏那絲殘存的怨念,在阿爾托莉雅的意誌消散後,也失去了最後的憑依,被這股更強大的力量,徹底淨化了。
“結束了。”沐瑤輕輕吐出一口氣。
但她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個黑色手提箱——“奇點炸彈”的啟動裝置。
現在,她有了第三個選擇。
她活動了一下身體,感受著體內那股前所未有的、幾乎可以毀天滅地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想消化我?就怕你沒那麽好的牙口。”
她將電磁步槍背在身後,提著那個黑色的箱子,朝著這個巨大胃囊的更深處走去。
她要去找到這個怪物的真正核心——鬼穀子所說的,那個被他用殘魂鎮壓的封印。
然後,親手,為這場延續了千年的戰爭,畫上一個句號。
……
海州,二號灘頭。
戰鬥已經持續了整整五個小時。
沙灘,已經不存在了。
入眼之處,全是坦克的殘骸、燒焦的屍體、和密密麻麻的彈坑。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硝煙味和烤肉的焦臭味,令人作嘔。
第三師,幾乎被打殘了。
上萬人的建製,此刻還能站著的,不足三千人。
“盤古”坦克營,全軍覆沒。五十多輛坦克,全部變成了燃燒的廢鐵。
但他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他們用生命,硬生生地將歐羅巴聯軍的裝甲部隊,死死地釘在了這片小小的灘頭上,寸步難行。
歐羅巴聯軍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他們投入的近百輛“海狼”坦克,超過一半被摧毀或癱瘓。
那些穿著外骨骼裝甲的“超人士兵”,在炎黃士兵不計傷亡的、自殺式的炸藥包攻擊下,也倒下了一片又一片。
歐羅巴聯軍的指揮官,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場看似輕鬆的登陸戰,會演變成如此血腥的絞肉機。
他更沒有預料到,這群在他眼中如同螻蟻般的東方士兵,在絕境之下,能爆發出如此悍不畏死的戰鬥意誌。
“師長!師長您怎麽樣!”
在一處由坦克殘骸構成的臨時掩體後,幾名警衛員正圍著渾身是血的趙鐵山。
這位鐵血師長,此刻的情況非常糟糕。
他的左腿被炸斷了,隻剩下一截血肉模糊的大腿根。腹部也被彈片劃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腸子都流了出來。
“別……別管我……”趙鐵山靠在冰冷的坦克裝甲上,大口地喘著粗氣,每說一個字,都有鮮血從他的嘴角湧出。
“告訴弟兄們……給我……給我頂住……”
“我們……我們不能給總司令……丟人……”
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就在這時,一陣更加猛烈的炮火,從海麵上的敵軍艦隊襲來。
是新一輪的支援炮擊!
“隱蔽!!”
警衛員們嘶吼著,撲倒在趙鐵山的身上,試圖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住那致命的彈片。
轟!轟!轟!
炮彈在他們周圍不斷地爆炸,掀起的泥土和碎石,劈頭蓋臉地砸在他們身上。
當炮擊停止後,一名年輕的警衛員,顫抖著抬起頭。
他的兩個戰友,已經犧牲了。
而他懷裏的趙鐵山師長,也已經沒有了呼吸。
那雙至死都圓睜著的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灘頭的方向。
“師長——!”
年輕警衛員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鳴。
師長犧牲了。
第三師,最後的精神支柱,倒下了。
殘存的士兵們,看著師長的屍體,一個個紅了眼。
“跟他們拚了!”
“為師長報仇!”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仇恨,壓倒了恐懼。
士兵們端著刺刀,從掩體裏衝了出來,準備發起最後的、絕望的衝鋒。
然而,就在這時。
海麵上,那些歐羅巴的登陸艦,再次打開了艙門。
這一次,衝出來的,不是“海狼”坦克,也不是外骨骼士兵。
而是一群……穿著炎黃共和國舊式軍服的、黃皮膚黑頭發的士兵!
他們的數量極多,密密麻麻,足有上萬人!
“怎麽回事?!”
“是自己人?!”
炎黃的士兵們,都愣住了。
他們看著那些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穿著同樣軍服的“友軍”,一時間不知所措。
“不要開槍!我們是共和國國防軍!我們是來支援你們的!”
對麵的陣營裏,有人用大喇叭高聲喊道。
是標準的炎黃口音。
“國防軍?”
“不是早就被打散了嗎?”
炎黃士兵們麵麵相覷,放鬆了警惕。
然而,廢墟裏的沐淵亭,在看到那群人打出的旗幟時,臉色卻瞬間變得慘白。
那是……孔雲輝和劉相誌的部隊!
是當年在南方政權覆滅時,投降了沐瑤,後來又被沐瑤收編,最後卻帶著技術圖紙叛逃到了歐羅巴的那支……叛軍!
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小心!他們是叛徒!是敵人!”
沐淵亭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著,想要提醒前方的士兵。
但,已經晚了。
就在炎黃士兵們猶豫的那一瞬間。
對麵的“國防軍”,突然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那不是炎黃的老式步槍。
而是清一色的、歐羅巴製造的突擊步槍!
噠噠噠噠噠噠!
密集的火舌,從對麵噴吐而出,組成了一道死亡的彈幕,瞬間籠罩了毫無防備的第三師殘兵。
“噗噗噗!”
鮮血飛濺。
成片成片的炎黃士兵,在錯愕和不敢置信中,倒在了自己“同胞”的槍口下。
他們至死都不明白,為什麽。
“畜生!你們這群畜生!”
“你們不是人!你們是叛徒!”
幸存的士兵們,發出了最怨毒的咒罵。
他們重新舉起槍,想要反擊。
但對方的人數,是他們的數倍。武器裝備,更是天差地別。
這場所謂的“戰鬥”,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卑鄙無恥的屠殺。
“撤!快撤!”
沐淵亭眼睜睜地看著第三師最後的血脈,被這群叛徒用最無恥的方式屠殺殆盡,心如刀割。
他知道,二號灘頭,徹底完了。
他抓起身邊的警衛連長,嘶吼道:“你,馬上帶著剩下的人,從下水道撤回城裏!無論如何,都要把這裏發生的一切,告訴總司令!告訴他,這群叛徒,比歐羅巴人更狠!更毒!”
“那你呢?政委!”警衛連長哭著問道。
“我?”沐淵亭慘然一笑,他看了一眼自己那條已經廢掉的左臂,又看了一眼遠處那些正在獰笑著逼近的叛軍。
“我走不了了。”
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枚小巧的、銀色的手槍。
那是他成年時,父親送給他的禮物,一把自衛用的女士手槍。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用它來殺人。
更沒想過,最後要對準的,是自己的太陽穴。
“告訴子由,我沒有給他丟人。”
“告訴他,來生……我們還做兄弟。”
沐淵亭說完,將槍口,抵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政委!不要!”
警衛連長嘶吼著,想要衝上去阻止。
但沐淵亭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笑容。
他仿佛看到了,在遙遠的天國,父親,母親,還有那些在革命中犧牲的戰友,正在向他招手。
“我來了。”
他輕輕地說道。
就在他即將扣下扳機的那一刻。
異變,再次發生。
一陣尖銳刺耳的、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呼嘯聲,突然從所有人的頭頂上空傳來。
所有人,無論是炎黃的士兵,還是歐羅巴的叛軍,都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隻見高高的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黑色鐵疙瘩,如同下雨一般,傾瀉而下。
那不是炮彈,也不是炸彈。
那是……煤氣罐?
是無數個大小不一、鏽跡斑斑的煤氣罐、氧氣瓶、甚至是改裝過的鐵皮油桶!
而在這些簡陋的“炸彈”後麵,還綁著一捆捆的炸藥和引信。
“這是……什麽玩意兒?”
所有人都看傻了。
下一秒。
這些從天而降的“鐵疙瘩”,落入了叛軍密集的陣型之中。
轟——!!!
一場史無前例的、驚天動地的大爆炸,發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