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音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醫學院實驗樓。
    她記得昨晚係統顯示還差10點就能解鎖新的記憶碎片，隻要再讓謝停雲多流露一點情緒波動就行。
    她刷卡進入B區登記室，謝停雲已經在了。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手裏的筆沒停：“來得挺早。”
    “筆記我帶來了。”她把文件袋放在桌上，“我想繼續看。”
    他點點頭，繼續敲鍵盤。
    陽光照進來，落在他的白大褂上，黑曜石手鏈在腕間閃了一下。
    她翻開筆記，找到那張畫著小女孩的紙條。
    手指剛碰到邊緣，外麵傳來腳步聲。
    門被推開，林雪柔走了進來。
    她穿著淺藍色實驗服，手裏抱著一疊資料，看到薑晚音時愣了一下。
    “你也在這？”
    “臨時權限。”薑晚音合上本子，“可以查舊檔案。”
    林雪柔笑了笑，走到另一台電腦前坐下。
    謝停雲頭也沒抬：“你負責錄入C區的數據，別碰其他文件。”
    “我知道規矩。”她低聲說，開始操作。
    薑晚音翻到一頁寫著【Y.W.出現頻率升高】的記錄，故意放慢動作。
    她知道謝停雲會注意她的舉動。
    果然，他停下打字，側頭看了一眼。
    目光在她手中的紙上停留了幾秒。
    【+5】
    數值跳到了95。
    她心跳快了一拍。
    還差5點。
    她輕咳一聲，把筆記本往他那邊推了推：“這頁字跡有點模糊，你能幫我看看嗎？”
    謝停雲起身走過來，俯身低頭看紙麵。
    他的呼吸擦過她耳邊，聲音低：“這裏寫的是‘溫度感知持續三天’。”
    她沒動，也沒抬頭。
    【+3】
    98了。
    林雪柔突然站起來，端著杯子去接水。
    經過謝停雲身邊時，她故意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抱歉。”她笑著說。
    謝停雲皺眉，往後退了半步。
    薑晚音立刻伸手扶住他胳膊：“小心椅子。”
    他沒甩開。
    【+2】
    100！
    腦海裏琉璃色光幕浮現——
    【今日心動值已滿】
    【即將解鎖記憶碎片】
    她閉了閉眼，畫麵閃現：
    十年前醫院走廊，一個小女孩蹲在地上，把自己的奶白色開衫披在一個發燒男孩身上。
    男孩抓住她的手，嘴裏喃喃：“別走……”
    鏡頭拉近，男孩睜開眼，是少年謝停雲的臉。
    他說：“我記得你的眼睛。”
    畫麵消失。
    她睜開眼，謝停雲正看著她。
    “怎麽了？臉色突然變了。”
    “沒事。”她搖頭，“我看到了。”
    “看到什麽？”
    “那天晚上……你記得我。”
    他沉默片刻，輕輕點頭：“嗯。”
    林雪柔在旁邊冷笑一聲：“你們當著別人的麵說這些，不覺得奇怪嗎？”
    薑晚音轉頭：“這是我的私事。”
    “私事？”林雪柔放下杯子，“可你們是契約婚姻吧？網上都傳遍了，說是謝教授為了家族聯姻才娶你的。”
    謝停雲終於看向她：“誰讓你進來的？”
    “趙院長批的。”她揚了揚文件，“我是實驗室正式成員，有權限。”
    “但你不該議論私人事務。”他說，“出去。”
    “憑什麽？我又沒做錯什麽！”
    “我說了，出去。”他的聲音冷下來，“否則我會向院長申請取消你的權限。”
    林雪柔咬唇，狠狠瞪了薑晚音一眼，轉身離開。
    門關上的瞬間，薑晚音鬆了口氣。
    她低頭看著筆記，忽然想到什麽。
    “謝停雲，你說你三年前就知道我名字了？”
    “對。”
    “那你為什麽不早點來找我？”
    “怕嚇到你。”他說，“也怕你覺得我隻是在報恩。”
    她盯著他：“可你現在願意讓我知道這些了？”
    “因為我不想再藏了。”他直視她，“婚約是我爭取的，但我愛上你是意外。”
    她心跳漏了一拍。
    手機震動，周蔓蔓發來消息：【舞會今晚七點，別遲到！】
    她差點忘了這事。
    臨江大學每年一次的跨院聯合舞會，金融係和醫學院合辦，所有教職工和大四學生都要參加。
    她抬頭：“今晚舞會，你要去嗎？”
    “必須去。”他說，“我是教師代表。”
    “那……我們一起？”
    他嘴角微動：“等你。”
    傍晚六點五十，薑晚音換好裙子來到禮堂門口。
    她穿了條淺灰色長裙，頭發紮成低馬尾。
    謝停雲已經到了，站在門口等她。
    他脫下了白大褂，換了件深灰色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
    “等很久了？”她問。
    “剛到。”他說，“你很好看。”
    【+15】
    係統自動刷新，但她已經不需要看了。
    兩人走進禮堂，燈光柔和，音樂輕緩。
    陸遠站在角落，手裏拿著紅酒杯，看到他們進來，眼神一沉。
    周蔓蔓衝過來拉著薑晚音的手：“你終於來了！快去跳舞！”
    “等等，我還沒……”
    話沒說完，陸遠走了過來。
    他笑著舉起酒杯：“嫂子，恭喜啊。”
    薑晚音還沒反應，他就猛地一晃手臂。
    紅酒潑出來，全灑在她裙擺上。
    全場安靜。
    她後退一步，臉上發熱。
    謝停雲立刻脫下西裝外套，裹住她腰身。
    “髒了就扔掉。”他說，“回家換。”
    “隻是點紅酒。”她小聲說。
    “我不喜歡別人碰過的東西。”他聲音不高，卻讓周圍人都聽清了。
    陸遠笑出聲：“至於嗎？又不是洗不了。”
    謝停雲轉身看他，眼神冷得像冰。
    “你父親是董事，所以你覺得做什麽都沒後果？”
    “什麽意思？”
    “上周三下午三點十七分，你在學術論壇潑紅漆，監控拍得很清楚。”
    “昨天淩晨兩點，你試圖入侵醫學院數據庫，IP地址是你宿舍的。”
    陸遠臉色變了：“你胡說！”
    “陳浩做的追蹤程序很準。”謝停雲淡淡道，“你要不要現在去保安室看錄像？”
    人群開始竊竊私語。
    陸遠握緊酒杯，臉漲紅：“你們等著！”
    他轉身要走，卻被謝停雲叫住。
    “還有件事。”
    他回頭。
    謝停雲摟緊薑晚音，低頭在她耳邊說：“她是我的妻子，不是你們賭氣的對象。下次再動手，我不隻會揭發你。”
    然後他抬起頭，在所有人注視下，當眾吻了她的額頭。
    掌聲突然響起。
    薑晚音耳尖通紅，想說話，卻被他牽起手往外走。
    “先回家換衣服，再來。”
    “可舞會才剛開始……”
    “沒關係。”他看著她，“明天還有課。”
    他們走出禮堂，夜風吹起她的裙角。
    路燈下，他的影子很長，把她圈在裏麵。
    她仰頭問：“剛才那些話……是真的嗎？”
    “哪句？”
    “說我是你的妻子。”
    “每一句都是。”
    他們走到車邊，他替她開門。
    她坐進去，手還抓著他的袖口。
    他彎腰看她，眼神認真：“以後有人欺負你，不用忍。我幫你出頭。”
    她點頭。
    車燈亮起，照亮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