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停雲說要正式辦婚禮。
    薑晚音還沒來得及回應。
    手機就響了。
    是周蔓蔓。
    語音消息一條接一條。
    “晚音！你快看論壇！林雪柔發帖了！標題寫著‘謝教授婚前真實生活照曝光’，配圖是你給謝停雲蓋衣服那張，還有一張……一張他看著你睡的側臉！”
    薑晚音心頭一緊。
    立刻點開校園網。
    熱搜第一就是那條帖子。
    點讚數飛漲。
    照片裏的謝停雲坐在床邊。
    眼神專注。
    光影柔和。
    確實像極了偷拍的親密照。
    評論區已經炸了。
    “表麵冷冰冰，背地裏這麽會撩？”
    “這眼神不對勁，根本不是對妻子的樣子。”
    “契約婚姻？我看是早就有感情了吧。”
    她手指發抖。
    抬頭看謝停雲：“這不是真的吧？”
    “哪張？”他皺眉，“我從沒拍過你睡覺。”
    “可這張太像了。”她聲音低下來，“角度、光線，連你手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謝停雲沉默兩秒。
    忽然說：“帶我去醫院。”
    “現在？”
    “林雪柔在醫學院檔案室工作過，隻有那裏有老病房的監控權限。我們去調原始記錄。”
    兩人趕回市區。
    直奔附屬醫院。
    天剛擦黑。
    走廊燈光微黃。
    保安認出謝停雲。
    直接放行監控室。
    值班員調出十年前的老數據。
    輸入房間號和日期。
    屏幕閃了幾下。
    畫麵出現。
    是同一間病房。
    夜裏十一點多。
    謝停雲躺在病床上。
    高燒未退。
    手腕上的疤痕清晰可見。
    鏡頭轉向門口。
    一個小女孩推門進來。
    穿著紅色羽絨服。
    手裏拎著保溫桶。
    是薑晚音。
    她輕手輕腳走到床邊。
    摸了摸他的額頭。
    小聲說：“好燙啊。”
    然後脫下外套蓋在他身上。
    坐在椅子上守著。
    畫麵再跳轉。
    淩晨兩點。
    謝停雲翻了個身。
    無意識地抓住她的手。
    她沒掙開。
    隻是把頭靠在床沿睡著了。
    鏡頭最後定格在謝停雲睜眼的瞬間。
    他看著她。
    嘴唇動了動。
    聲音很輕：“小太陽……”
    視頻結束。
    監控室一片安靜。
    薑晚音眼眶發熱。
    她終於明白。
    為什麽謝停雲總說她是光。
    “這張睡顏照，是林雪柔合成的。”謝停雲指著屏幕，“原圖根本沒有她拍的角度。而且那天晚上，隻有我們兩個人。”
    “她怎麽敢？”薑晚音咬牙，“拿你的記憶做文章。”
    “因為她不知道真相。”謝停雲關掉視頻，“她隻查到你來過醫院，卻不知道細節。那張所謂的‘偷拍照’，是用實驗室合影P的。”
    薑晚音突然想起什麽：“等等，你說她用過檔案室權限？那她會不會改過其他記錄？”
    謝停雲眼神一冷：“走，去資料庫。”
    資料庫在地下二層。
    需刷雙重門禁。
    謝停雲用自己的卡打開門。
    燈自動亮起。
    一排排鐵櫃整齊排列。
    標簽上寫著年份和科室。
    他們找到2013年的神經科檔案。
    抽出那一夜的交接記錄。
    紙張泛黃。
    字跡模糊。
    薑晚音仔細看。
    發現簽名欄被人用修正液塗改過。
    “這不是護士長的筆跡。”她說，“交接班記錄應該由當值醫生簽字，但這裏寫的是‘林雪柔代簽’。”
    謝停雲拿出手機拍照。
    放大細節。
    在紙張邊緣。
    有一小塊暗紅色痕跡。
    “血跡。”他說，“當年我手腕裂開，流了不少血。護士處理完後，把紗布扔進了垃圾桶。如果有人碰過醫療垃圾……”
    “就能拿到你的DNA。”薑晚音接話，“她是不是想偽造親子鑒定之類的？”
    “不止。”謝停雲聲音沉下來，“她可能還想證明，我是因精神問題住院，不適合擔任博導。”
    薑晚音倒吸一口氣：“所以她一直在收集對你不利的證據？”
    “從三年前就開始了。”他合上文件夾，“她知道我和你訂婚，就想毀掉這段關係。”
    他們正準備離開。
    身後傳來腳步聲。
    林雪柔站在門口。
    手裏抱著一疊材料。
    “你們查得很認真啊。”她笑了笑，“可惜，有些東西，不是看一眼監控就能懂的。”
    “你還敢來？”薑晚音上前一步，“偽造照片，篡改檔案，你就不怕被開除？”
    “偽造？”林雪柔揚了揚手中的U盤，“我隻是還原了事實。謝教授，你真以為自己記得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謝停雲冷冷道：“你沒有資格談真相。”
    “那晚她確實來了。”林雪柔盯著薑晚音，“可你知道她後來做了什麽嗎？她收了謝家二十萬，答應永遠不再出現。”
    薑晚音猛地抬頭：“你在胡說什麽？”
    “不信？”林雪柔插上U盤。
    打開一段錄音。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這是五十萬，一分不少。隻要你女兒不再接觸停雲，謝家會保你丈夫的職位。”
    背景裏有個女孩喊：“爸！你不能這樣！”
    錄音戛然而止。
    薑晚音渾身發冷：“這不可能……我爸從來沒提過這事！”
    “因為根本不存在。”謝停雲一把拔掉U盤，“這段錄音是拚接的。我爸二十年前就不用‘保職位’這種說法。而且，那年你父親還在國外進修，怎麽可能出現在國內？”
    林雪柔臉色變了：“你……你怎麽知道？”
    “我查過你電腦。”謝停雲盯著她，“你下載過一段訪談視頻，是我父親十年前接受采訪時說的話。你把音頻剪下來，混進空白背景裏。”
    “就算如此……”她強撐著，“你們的感情建立在謊言上。她救你，隻是巧合。你找她，是因為執念。這段婚姻，根本不該存在。”
    薑晚音深吸一口氣。
    從包裏拿出手機。
    日落時分到了。
    她閉眼。
    琉璃色光幕浮現——今日心動值：96。
    還差4點。
    她睜開眼。
    直視林雪柔：“你說我不該存在？那你告訴我，為什麽每次我靠近他，他的心跳都會變快？為什麽他會在筆記本上寫滿我的名字？為什麽他寧願放棄繼承權，也要娶我？”
    她轉向謝停雲。
    踮起腳尖。
    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2】
    98。
    她抱住他的手臂。
    靠在他肩上：“你說我是你的光。那我就一直亮給你看。”
    【+1】
    99。
    她抬頭。
    笑著看他：“謝停雲，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麽？”
    他低頭。
    聲音很輕：“抱你回家。”
    【+1】
    100。
    光幕炸開。
    新的記憶碎片湧入——
    雨夜病房。
    薑晚音睡著後。
    謝停雲慢慢坐起身。
    他看著她紅撲撲的臉。
    伸手碰了碰她的發梢。
    護士進來換藥。
    小聲問：“這小姑娘是誰？”
    他回答：“我未來的妻子。”
    畫麵結束。
    薑晚音睜眼。
    眼淚差點落下。
    她抓著謝停雲的手。
    一句話也說不出。
    林雪柔後退幾步。
    突然笑了：“好感人啊。可你們忘了，這裏是醫院，所有進出都有記錄。你今天刷的是謝教授的卡，而我的權限……還沒被注銷。”
    她按下手機。
    警報聲響起。
    廣播播報：“緊急通知，地下資料庫發現可疑人員，請安保立即前往。”
    謝停雲摟住薑晚音的肩：“別怕，我陪你。”
    林雪柔站在門口。
    舉起手機。
    屏幕顯示正在直播。
    “各位觀眾，接下來我要公布謝教授從未公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