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宿舍內，葉安正把玩著那枚天晶核心碎片。
    這玩意兒內部蘊含的空間之力純粹得嚇人，用來給蘇曉雲的護身玉佩充能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葉安決定拿它優化一下公司的拳頭產品。
    他將一縷鴻蒙道韻包裹著天晶碎片，然後將其緩緩浸入一瓶剛調配好的“鴻蒙基因優化液”原液中。
    “嗡……”
    淡藍色的液體瞬間沸騰，無數細小的金色符文在其中生滅，仿佛一個微縮的宇宙正在經曆創世。
    “嗯，加點空間穩定性，以後客戶就算當場突破，也不至於把家裏天花板頂個窟窿。”葉安自言自語，對自己的產品迭代方向很是滿意。
    就在這時，加密手機震動起來，是鬼手發來的絕密郵件。
    郵件標題很簡潔：【涅槃計劃】。
    葉安點開附件，是一份圖文並茂的實驗報告，來自於“清道夫”組織的一個秘密生物實驗室。
    “涅槃計劃，旨在通過定向基因編輯與歸墟能量引導，強製人類進化，使其成為能夠完美適應歸墟環境的‘歸墟適應體’，從而為‘吾主’降臨掃清最後的障礙。”
    葉安看到這裏，撇了撇嘴。
    “搞了半天，是想給全人類辦個VIP移民，目的地還是地獄難度服務器？”
    他繼續往下翻。
    屏幕上出現了一係列實驗體的照片，從最初的正常人類，到後期一步步的異變。
    第一個實驗體，皮膚上長出灰色的角質層，眼神變得呆滯。
    第五個實驗體，四肢開始拉長，脊椎彎曲，嘴裏長出了獠牙。
    第十個實驗體，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像一隻被剝了皮的大猩猩，渾身插滿管子，被固定在金屬架上，雙眼隻剩下純粹的瘋狂和饑渴。
    報告的最後，用冰冷的字體做出了總結。
    【編號10號實驗體，已完全喪失高級認知能力，語言功能退化，邏輯思維能力為零。其行為模式，已退化至最原始的捕食與殺戮本能。結論：‘涅槃計劃’初步成功，證明人類基因具備向‘歸墟適應體’轉化的巨大潛力。】
    葉安臉上的那點漫不經心，消失了。
    他盯著那張編號10號實驗體的照片，那雙空洞又瘋狂的眼睛，仿佛在透過屏幕，發出無聲的哀嚎。
    這不是進化。
    這是把人，變成沒有思想，隻有本能的野獸。
    這是把靈魂，從血肉之軀裏，活生生地抽走。
    宿舍裏的空氣，溫度似乎降了好幾度。
    “哢嚓。”
    葉安手裏的手機屏幕，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他沒有咆哮，也沒有怒吼，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但周圍的光線似乎都黯淡了下去。
    “我真的會謝。”他輕輕吐出四個字，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能把骨頭凍成冰渣的寒意。
    一直以來，不管是歸墟教派搞獻祭，還是清道夫搞汙染，在他看來，都不過是些上不了台麵的小打小鬧，是商業競爭的一部分。
    可眼前這份報告，越過了他的底線。
    你可以殺人，可以奪寶，甚至可以毀滅世界。
    但你不該，以“進化”之名，行“閹割靈魂”之事。
    這是對“人”這個概念，最根本的褻瀆。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葉安站起身，將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機扔進垃圾桶。
    他拿起另一部手機，撥通了洛冰璃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傳來洛冰璃清冷的聲音。
    “有事？”
    “嗯，問你個事。”葉安的語氣平靜得有些反常，“如果有一窩蟑螂，在你家裏築了巢，不僅偷吃東西，還準備把你家改造成它們的孵化基地，你會怎麽做？”
    電話那頭的洛冰璃沉默了片刻。
    她不明白葉安為什麽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但還是本能地回答：“用火燒，或者用劍，把它們連同巢穴，一起碾碎。”
    “答對了。”葉安說道，“我現在就要去碾碎一窩蟑螂。”
    洛冰璃的眉頭皺了起來：“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去拆個實驗室。你告訴你師尊一聲，讓他看好家，別讓他的天樞閣被蟑螂爬進去。”葉安的聲音裏不帶任何玩笑的成分，“這次，我不是去講道理的。”
    洛冰璃握著電話的手，猛地收緊。
    她第一次從葉安的語氣裏，聽到了那種不加掩飾的、純粹的殺意。
    那不是針對某個人的殺意，而是一種要將某件事物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除的、冰冷的決心。
    “你要去哪裏？那是什麽地方？”她急忙追問。
    “一個該從地圖上消失的地方。”葉安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
    雲頂天宮，頂層茶室。
    洛冰璃放下電話，臉色凝重地看向自己的師尊。
    白玄正盤坐在棋盤前，手裏捏著一枚白子，久久沒有落下。
    “師尊，葉安他……”
    “我聽到了。”白玄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落在麵前那尊古樸的青銅天機盤上。
    此刻，天機盤的盤麵，正劇烈地顫動著。
    原本清晰的星軌脈絡，變得一片混沌，無數代表因果的絲線瘋狂地糾纏、斷裂。
    而在那片混沌的中央，一抹刺目的血色，正在急速膨脹，如同一顆即將爆發的超新星。
    其指向的位置，正是京城郊外的一處坐標。
    “好快的劍……”白玄喃喃自語，眼神裏充滿了震撼。
    他本以為，葉安整合了京城修仙界後，會花上一些時間去消化、布局，徐徐圖之，將整個龍國的地下勢力一點點納入掌控。
    這才是一個執棋者，該有的節奏。
    可他萬萬沒想到，葉安根本就沒想過要按棋盤上的規矩來。
    他看了一眼棋盤上那些代表著各方勢力的棋子，忽然笑了。
    “我們都以為這是一盤棋，可在他眼裏，這或許隻是一場……打地鼠的遊戲。”
    白玄抬手，將手中的白子，輕輕放回了棋盒。
    他不下了。
    這棋，已經沒法下了。
    當一個人擁有隨時掀翻棋盤的力量，並且真的準備這麽做時，任何布局和算計，都顯得蒼白可笑。
    “師尊，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要派人去……”洛冰璃有些焦急。
    她能感覺到，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在京城掀起。
    “不。”白玄搖了搖頭，語氣卻無比堅定，“我們什麽都不做。”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京城的方向。
    “傳我命令，天樞閣所有情報網絡，全力運轉，為葉先生的行動，掃清一切障礙。任何試圖阻攔、窺探、幹涉他行動的勢力，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從現在起，天樞閣，就是他最鋒利的劍，最堅固的盾。”
    “我們，隻需要安靜地看著，見證一個新時代的來臨。”
    洛冰璃看著師尊那從未有過的嚴肅背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知道，自己的師尊，這位在幕後執掌龍國風雲數十年的老人，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豪賭。
    他把整個天樞閣的未來，都壓在了葉安身上。
    ……
    404宿舍。
    葉安換上了一身普通的黑色運動服，將老人機揣進兜裏。
    他看了一眼桌上那本攤開的《高等數學》，搖了搖頭。
    “看來今天的作業，是寫不完了。”
    他給鬼手發去一條信息。
    【“涅槃計劃”實驗室的精確坐標，實時監控畫麵，以及所有安保力量的詳細部署圖。五分鍾內，發給我。】
    幾乎是信息發出的瞬間，鬼手就回複了。
    【是，主人。】
    葉安走到窗邊，望著京城的方向，眼神平靜如水。
    清道夫也好，歸墟也罷。
    既然你們不懂得做人的規矩。
    那我就教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