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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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紗心頓時抬起眼瞪向她,卻在厲景川冰冷的目光下又馬上屈服了,嘴角發抖的哭著說:“淩小姐,對不起!”
“嗯?我還是沒聽清。”淩嬈一臉人畜無害的微笑。
“對不起!淩小姐!我錯了!”
淩嬈這回幹脆是直接不說話。
鄒紗心咬著牙,深呼吸一口氣,顧不得周圍一群看熱鬧的人,忽然扯著嗓子喊:“淩小姐!對不起!!!”
淩嬈眼神依舊很涼,忽然瞥了一眼謝軒允身上剛剛試穿的那件男裝:“謝少身上的這件價格應該也不低,不如我替你們買了如何?”
鄒紗心仿佛知道淩嬈下一句會說什麽,表情瞬間一白。
“我出錢,也不用你陪誰去睡一晚,鄒小姐隻要今天晚上去海棠廣場上穿著比基尼跳幾個小時的鋼管舞,這事就這麽算了,我聽說鄒小姐跳鋼管舞很在行呢。”淩嬈勾唇一笑,慵懶迷人。
鄒紗心渾身如墜冰窟……
“怎麽?不想去跳?”淩嬈轉眼便看向門外那些圍觀的人:“那不如我在這些路人裏挑一個男人,你陪他睡一晚。”
鄒紗心全身發抖,不知道究竟是怕還是在氣。
謝軒允在一旁聽得心頭打怵,今晚要是不當眾道歉的話,別說是厲景川在這裏根本就是一個壓迫性的存在,單單一個淩嬈就不好對付!
“淩小姐,我為自己剛才的言行向你道歉,請你看在謝家跟淩厲兩家都有些交情的份上,別太計較。”謝軒允難得一本正經的說了句人話。
淩嬈冷笑:“謝家雖然鼎盛,但卻偏偏生了個低能兒,有你這種兒子在,你們謝家估計二十幾年前就算是遭了報應了。”
謝軒允忍著沒去反駁:“淩小姐覺得這樣能撒氣的話,那你就罵吧。”
“罵?你這種人,殺了怕髒手,罵了怕髒嘴。”淩嬈譏諷了一句,轉而又笑了起來:“聽說韓謝少名下有兩家即將轉賣的房地產公司,不如價格放低一點,賣給我怎麽樣?”
謝軒允愣了一下,萬萬沒想到向來對經商沒有任何興趣的淩嬈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厲景川亦是看了淩嬈一眼。
淩嬈睨著謝軒允那副表情:“三千萬,兩家公司的所有權歸我,成交嗎?”
“三千萬?我那是兩家公司!兩個億都已經算是低價轉讓了,淩小姐您這是明著搶……”
淩嬈狀似不介意的低笑:“你不同意就算了。”
“……”謝軒允嘴角狠狠一抖。
謝軒允閉上眼睛咬了咬牙,不能得罪厲景川,不然別說是兩家小公司,就是謝氏整個大家族在華城怕是也活不下去。
就是不知道淩嬈這小姑奶奶究竟打的什麽算盤,莫名奇妙要那兩家贏利狀況並不是很好的房產公司。
“三千萬就三千萬!”
淩嬈眉眼帶笑:“謝了,我過幾天就會找你們公司的法務來簽定轉讓協議,謝少,這麽多人在場,估計還有聞聲而來的媒體潛伏其中,說話可要算數哦。”
謝軒允磨牙:“算數!一定算數!”
淩嬈輕輕一笑,挽著厲景川的手臂:“老公,走吧~我快要餓死了!”
厲景川凝視她片刻,淩嬈感覺他的眼神仿佛瞬間可以將她的靈魂看透,她頓了頓,抬眼看他,他卻幫她將臉頰邊的發絲撩到耳後,再又幫她將衣領扣好。
淩嬈臨走前還不忘將那件襯衫買下來,然後便跟著自家老公在一眾人仰慕的目光中並肩離開。
秋夜很涼,可在厲景川的身邊卻又沒有一點冷意,淩嬈邊走邊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剛剛你在這大廈附近?”
厲景川沒有回答,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淩嬈坐進車裏後又忙探出腦袋:“我今天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讓魏綻把你的車開回去。”
“魏助理也在附近?”淩嬈好奇的向外望了一圈,但是沒看到人。
“想吃什麽?”厲景川上了車。
“什麽都可以,簡單吃一點就好~”
“卡被凍結的事,為什麽不說?”他語氣很淡,但明顯因為她一直以來的逞能而不悅。
“也不算徹底的凍結,每個月也還是有個一萬多塊,我也沒什麽可花錢的地方,所以就一直沒說。”說到這裏,她忙將手裏的黑卡遞給他:“我在禦園什麽都不缺,確實花不到什麽錢,這卡還是給……”
話沒說完,看見厲景川瞥她的那一眼,好像她要是敢把卡還回去,他就能立刻摘下她的腦袋似的。
淩嬈頓了一頓,現在的厲景川可不是剛結婚時對她步步退讓的男人,要是再在他麵前逞強,萬一他脾氣上來了,以後真的不管她,到時候她哭都來不及。
她當下很自覺的又把卡收了回去,再又放進自己包裏:“那就先放我這裏,我以後再看見什麽好看的襯衫或者日常便裝之類的,直接幫你買。”
“我不需要太多,你喜歡什麽自己買。”
車窗外路燈格外明亮,淩嬈朝外麵看了一會兒,還是轉頭問:“你剛才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路過。”
淩嬈沒再問,卻是偏過頭看向他。
厲景川身上是黑色係的手工襯衫,看不出任何明顯的標,卻一眼就能看出價值不菲。
她正想著一會兒回家之後一定要讓他試穿剛買的那件,剛一開口,卻是直接打了個噴嚏:“阿嚏——”
鼻子酸的有些難受,淩嬈抬手揉了揉鼻子,結果又是一聲:“阿嚏——”
“早上才叮囑過讓你別著涼。”厲景川聽見她這兩聲,直接打開車裏的暖氣。
淩嬈一邊揉著鼻子一邊悶聲說:“下午出來的時候也沒覺得天氣涼,估計隻是鼻子不舒服而己,應該不至於感冒。”
一路上淩嬈實在是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
厲景川直接將車開回禦園,連晚餐都沒有帶她去吃,直接叫陶月給她熬紅糖薑茶。
淩嬈都沒把自己著涼了的事放在心上,捧著紅糖薑茶喝了幾口,被辣的直皺眉毛,以前她就很討厭喝這東西,實在是咽不下去,剛要把杯子放下,抬起眼就見厲景川就在對麵。
“這薑茶實在是太辣了。”淩嬈難得的認慫:“我能不能吃過飯之後再喝?”
“太太,晚餐已經在準備著了,您先把薑茶喝了,暖一暖身子。”陶月從旁邊走過來,嘮叨著說:“最近很多人的感冒症狀都特別嚴重,我老家那邊的侄女昨天就給我打電話說,這場感冒害得她三天都沒起來床,難受的連眼睛都睜不開。所以太太你今晚一定要把汗排出來,千萬別感冒了呀!”
淩嬈抬起眼,因為不喜歡喝,所以隻能聳拉著眼皮看向厲景川。
厲景川:“聽見了?喝吧。”
淩嬈無奈,隻好又端起杯子喝了幾口,辣的難受,卻又不得不喝,最後索性捏著鼻子喝。
以前的淩嬈在這方麵也沒這麽好說話。
直到杯子見了底,厲景川示意陶月盡快準備晚餐,因為淩嬈之前在外麵就一直在喊餓。
“你先回房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輕便的衣服下來。”厲景川說。
淩嬈正有此意,畢竟喝完之後,身上就熱的難受。
坐在浴缸中的熱水裏,還不到一分鍾,淩嬈就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
場景不停的變換,淩嬈想要抓住那個決然離開的身影,卻隻能在黑暗中踉踉蹌蹌的跑。
夢見淩漫雪帶自己去暗號酒吧買醉,夢見自己在那裏被注射毒.品,染上毒癮!
在她人生最茫然的時候,薑淺想方設法的找到她,帶她回家,陪她說話,給她加油打氣。
場景又在變換,淩嬈忽然在夢中瘋了一樣的向前跑,卻還是沒能抓住那一片裙角,她看見薑淺渾身是血的倒在天橋下,望著天邊飛過的大雁,至死都沒有合眼。
淩嬈的人生信念一次一次的崩潰,所有愛她與她愛的人不停的上演著生離死別……
她不要再聽見厲景川帶著淩漫雪回國的消息,她不要……
淩嬈在夢靨裏苦苦掙紮,卻怎麽都無法逃脫那些黑暗中的旋渦。
“她發燒了,陶嫂,去拿藥。”一道冷靜的嗓音清晰的傳進她的耳朵裏,淩嬈這才猛地從夢中驚醒。
淩嬈有些吃力的睜開眼,頃刻便被有力的手臂從水裏抱了出去。
厲景川因為她身上完全超出預期的滾燙而將她裹進浴巾裏,淩嬈本能的將頭靠在他懷裏,難受的閉著眼。
這是厲景川的懷抱,溫暖的,讓人眷戀的,獨屬於她的懷抱……
前世,如果不是她那麽傻,就算她失去一切,可至少她還有厲景川。
“厲先生,這是速效退燒藥,還有溫度計我也拿來了!”是陶月的聲音,好像剛剛找藥的時候是跑著去的,聽起來還有些喘。
淩嬈被放到床上,她下意識的忙抬手拉住他襯衫的袖口,哪怕虛弱到沒有力氣,卻也還是虛虛的想要拽住他。
厲景川垂眸看見她的動作,沒有起身離開,反手將她握住:“別怕,我不走。”
沉靜的嗓音像是最有效的安神劑,淩嬈虛弱的微睜著眼,眼角有些紅,哪怕不再恐懼,卻也還是抓著他的袖口不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