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看著就帶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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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頃刻間表情怔了怔,下意識抬起眼,看向木屋的裏麵。
厲景川
淩嬈的嘴下意識的動了動,卻因為那個叫達利的人就跟在她身後,距離她隻有一米左右,她現在有任何不同尋常的態度和舉動都會馬上被他察覺,那樣不僅她自己會喪命,很可能連暫時安然無恙的厲景川也會被牽連。
達利就站在她身後,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看見她將飯菜都放下,達利忽然操著一口英文說:“Contro先生!我們抓來了一個女人,她做的飯味道比較符合你們中國人的口味,你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喝過一滴水吃過一口飯,還請Contro先生別再跟我們這麽生死纏鬥下去,你要是死了,那些軍火交易的機密也不一定能守得住……”
原來厲景川就是他們口中所稱為的Control。
達利見厲景川不回應,也不急,冷聲笑著用英文說:“Contro先生,我們剛抓來的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是來自中國還是日本,或者是亞洲其他的國家,長的很漂亮,我們阿吉布的打算是先讓她在這裏幹活,等到行動結束後,再把她送給我們這些兄弟好好享受享受,Contro先生如果喜歡的話,阿吉布也許可以讓你第一個碰她,這女人目前還是幹淨的……”
淩嬈一直低垂著頭,聽見這句話才死死的握緊了手中已經空了的托盤,眼神又盯著放在桌上的飯菜。
“但是可惜啊,這女人是個啞巴……”達利又補充了一句。
在厲景川轉身的那一瞬間,淩嬈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那眼神極其的平淡,像是在看什麽無關緊要的物件,又像是從未見過一般的陌生,俊美的臉上亦是波瀾不驚,但瞳眸有一瞬間的幽深,仿佛還有薄紗般涼涼的冷意,隻是這一絲情緒一閃而過,沒有任何一個人捕捉到,就連淩嬈都被他這冷眼看的心頭一緊,如果不是確定他的的確確就是厲景川,她幾乎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哪個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一個,根本不認識她的人。
厲景川看著她時,卻是目光審度,肆無忌憚甚至冰冷。
“滾出去。”清冽的嗓音,從他的口中吐出的這句話,是一句淺顯易懂的英文。
淩嬈渾身一震,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被凍的豎起來,達利亦是在一旁冷眯起眼,打量著一直不動聲色的淩嬈,又看了看似乎和這個剛抓進來的女人陌生又一如既往冷漠拒人千裏之外的厲景川,這才打消了對淩嬈的這一份懷疑。
“Contro先生何必跟自己的命過不去,這尋常的人餓上三天早就已經躺在床上沒力氣了,你卻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跟我們僵持到底,但再怎麽樣你也是個凡人,你還能熬多久?一天?兩天?還是十天?”達利譏笑著說。
厲景川漠然以對。
達利又陰冷的笑了起來,以眼神指了指桌上的飯菜:“你確定不吃?這個女人做的飯菜味道確實不錯。”
厲景川麵無表情,瞥了角落處桌上的飯菜一眼,依舊冷淡:“她做的?”
聽出他這話裏仿佛有什麽隱意,達利頓時一臉警惕的看著她和一直安安靜靜杵在那裏的淩嬈。
結果厲景川移步走過來,在桌邊停下,掀眼皮,又看了淩嬈一眼:“哪國人?”
淩嬈抿唇不語。
達利嘿嘿笑幾聲:“我都說了她是個啞巴,皮膚這麽白,估計不是中國就是日本,或者也可能是韓國來的。”
厲景川意味不明的勾了下唇:“啞巴?”
“怎麽?Contro先生不信?”達利忽然伸手就在淩嬈的手臂上狠狠一掐,淩嬈瞬間疼的死咬著唇,卻始終一聲不吭,僵白著臉別開眼不去看厲景川的表情,她怕自己的視線一對上他的,就一定會暴露。
達利一邊掐她,一邊注意厲景川的臉色。
厲景川卻連看都沒看淩嬈一眼,他道:“阿吉布倒是越來越了解我,知道我嫌你們這群廢物話多,最後送了個啞巴過來。”
達利頓時就掃了他一眼。
厲景川語氣冷淡:“可惜,我沒興趣。”
達利愣了下,手從淩嬈的胳膊上移開,還沒說話,就隻見厲景川的手微微一抬,毫不留情的將桌上的飯菜打翻,飯菜湯汁灑了一地,他看都沒看一眼,冷淡的轉身,明顯是對他們極為厭煩。
眼見這和前幾天沒什麽區別,達利沒辦法,驟然拽住淩嬈的領口就將她扯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木屋的門。
木屋的門剛一被關上,淩嬈的心一邊沉入了穀低,一邊卻冉起了希望。
厲景川還活著,前一刻他就活生生的站在她麵前。
雖然厲景川的態度冷的不像話,但淩嬈或多或少的還是了解他處事時的敏銳。
剛才如果他但凡有一點點表現出與她之間有關係的痕跡,她現在怕是就會瞬間成了達利槍下的亡魂。
淩嬈心裏有些壓抑難受,但更多的難受是因為聽說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吃過東西。
達利一邊向外走一邊冷著臉,顯然是被厲景川的態度給氣到了,回過頭催促淩嬈快點走,語氣很不善。
淩嬈安靜的跟他走,距離厲景川所在的小木屋越來越遠,期間不曾回過頭,厲景川剛才的態度非常明顯,在這裏無論是他還是她,一旦有任何疏忽都可能會牽連甚廣,或者直接命喪當場。
淩嬈當然並不知道,從她離開木屋之後,周遭的密林裏就有十幾把槍口對著她,一旦她有任何回頭或者觀察這木屋所在方位的動靜,馬上就會被亂槍打死。
老婦人還在阿吉布的木屋裏等著,聽見外麵的動靜,看見淩嬈居然安然無恙的活著回來了,頓時一臉高興的對一直麵無表情的阿吉布揚聲說了幾句柬埔寨語。
阿吉布顯然沒想到淩嬈居然真的不是被派來潛伏營救厲景川的人,再看向淩嬈的眼神雖然依然陰冷,但注意力卻不再繼續放在她身上,揮了揮手,示意老婦人先把她帶出去。
淩嬈跟著老婦人出去,眼神瞥見這四周有些白色的小花,這些花在國內不常見,距離很遠仍然能聞得到濃鬱的香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柬埔寨的國花,隆都花。
見淩嬈一直在看那些花,好像是對這些花有興趣,老婦人笑嗬嗬的拉她過去,佝僂著腰去摘了幾朵,遞給她。
淩嬈一臉詫異的看著老婦人,指了指花,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她可以拿這些花?
老婦人點點頭,剛想說話,又記著她聽不懂,也就隻是笑了下,將花都塞到她的手裏,然後拉著淩嬈回煮飯的帳篷裏去。
這個老婦人雖然受這裏的人的尊敬,但畢竟實際的身份還是個傭人保姆負責洗衣做飯的,她就住在煮飯的帳篷旁邊,一個簡陋的木屋裏,她讓淩嬈跟她一起住在這裏。
淩嬈因為今天已經看見了厲景川,一直惶惶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些,於是表現的更加穩妥,一直聽老婦人的安排,進去後老婦人給她又找了件白裙,用來換洗著穿,然後又拿了個很薄的被子給了她。
看得出來,這老婦人應該是身邊常年也沒有個伴,在這種全是野蠻男人的地方能遇見個年輕的小姑娘也是不容易,她是真的希望淩嬈不會被這些人殺死,也希望淩嬈能留下來幫她一起煮飯。
傍晚,淩嬈和老婦人一起又忙來忙去的準備了晚飯後,將飯送到阿吉布的屋子裏。
阿吉布每一次看見淩嬈都要盯著她打量一會兒,淩嬈一直低著頭,太淡定隻會引人懷疑,所以她捧著碗的手都在隱隱的發抖,整個人看起來無助可憐又像是對這裏的每個人都畏懼。
之前將淩嬈抓來的那個矮胖子也在這屋裏,看見她進來了,忽然笑了下,轉頭對阿吉布用柬埔寨語嘀咕了幾句話,阿吉布沒理會,旁邊的一個人卻忽然用英文說:“這女人的皮膚可真白,在亞洲裏都是少見的白,像是以前在雪山上看過的雪,臉蛋兒也很小,眼睛又大又亮,跟星星似的,身材好,細腰豐臀,看著就帶勁兒……”
接著屋子裏的人忽然不約而同的開始用英語講話,有的人英文很熟練,有的人說的有些蹩腳,但至少淩嬈都能聽得懂。
淩嬈一直縮著脖子站在老婦人身邊,仿佛什麽都沒聽見似的仍然是一臉害怕又畏首畏尾的模樣。
接著忽然有人在阿吉布的旁邊說:“這洞裏薩湖附近的農莊不少,女人也多,但是這麽又白又嫩的上等貨可真是不好找,咱們為了Contro先生的事可是已經好久都沒在哪裏悠閑享受過了,也好久沒開過葷,這女人再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們幾天,等行動結束了,幹脆直接扔床上給大家解饞。”
屋子裏瞬間哄堂大笑,那些男人落在淩嬈身上的目光,更加的不懷好意,已經不能簡單的用猥.瑣來形容。
淩嬈心裏惡寒,也覺得惡心,麵上仍然隻是一副唯唯諾諾縮在老婦人身後的模樣。
用過晚飯後,阿吉布一邊擦著嘴一邊忽然用英文說:“達利,讓這個女人繼續給Contro送飯去,你直接告訴Contro,如果他不肯吃,也就說明這女人做的飯不合他口味,是個廢物,留著她的命也沒用,他不吃,我們就殺了她。”
淩嬈脊背瞬間一寒。
這是阿吉布對她的試探還沒有結束嗎?
無論厲景川是吃她送的飯,還是不吃她送的飯,她要麵臨的都是個死局。
現在哪怕她是用自殺的方式來反抗,也是一樣是個死局,甚至會拖累厲景川。
達利很快就應了,笑的咧開一口黃牙,道:“好,我馬上讓她過去。”
說著就走過來,在淩嬈麵前站住,一臉陰冷的瞥著她,沒有說話,隻以眼神示意她跟他出去。
淩嬈不能表現出太多情緒,隻一臉茫然的仿佛不明所以似的跟著他向外走,走著走著,她忽然“嗚咽”了一聲,引起達利注意的同時,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意思是自己還沒有吃東西,現在很餓,走不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