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全家都在院子裏準備鹹菜。
    柳守仁和柳向陽去山裏劈竹子，柳知夏他們三人裝了五十瓶鹹菜。
    另外又把空出來的壇子清洗幹淨，準備做下一壇。
    柳知夏從空間帶回來的雞蛋和蔬菜，讓所有人都驚豔了。
    “都說咱們這山好水好，沒想到風水能這麽好！”張秀英感慨。
    柳向陽笑道：“那去山裏開荒種地，收成不是更好？要不跟大隊提提？”
    柳守仁立刻搖頭：“不行。山裏野獸多，你費勁種的東西全讓它們吃了，要是遇到野豬人熊，小命都沒了！”
    柳知夏看著手裏的菜，心裏有了主意：“等開春，我把這菜籽拿去大隊種不就行了？種子好，種出來的肯定差不了！”
    柳向陽眼睛一亮：“這個行！就說是從鎮上弄來的，還能跟大隊要點好處！”
    一家人正忙著，柳知夏卻聽到了院牆後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自從用了空間，她的五感都比以前敏銳多了。
    這時候鬼鬼祟祟的，除了王賴子還能有誰？
    她眼珠一轉，故意大聲嚷嚷：“娘！我昨天夢到奶奶了！她說王賴子想來放火，讓我防著點。還說她這兩天就上來一趟，親自找王賴子算賬！”
    她衝張秀英擠眉弄眼，張秀英立刻心領神會。
    “你別說！我也夢到了！咱娘說她都安排好了，讓我別擔心！”
    “那就好，”柳知夏鬆了口氣，“有奶奶保佑，王賴子肯定不敢再亂來。”
    院牆外傳來一聲悶哼，接著就是倉皇逃竄的腳步聲。
    沈紅梅嚇了一跳：“外頭有人？”
    柳知夏手上動作不停，淡定解釋：“估計是王賴子找道士要了符，又來踩點了。”
    “這天殺的！”
    張秀英冷哼一聲：“怕是有人給了好處。不能讓這攪屎棍留在大隊，我得去找陸建平吹吹風，先把那大小姐趕出去！”
    沈紅梅擔心道：“娘，咱們跟陸家關係不好，萬一他跟你唱反調呢？”
    張秀英得意地哈哈大笑：“放心，我自有辦法！”
    傍晚，張秀英跟著老姐妹在大隊裏散步，正好撞上李雪梅和人說笑。
    兩人一對視，笑容都僵了。
    張秀英噗嗤一笑，率先開火：“還有心思笑呢？你兒子給我女兒戴綠帽，現在他自己頭上也快綠了。這就叫一報還一報！”
    李雪梅當即叉腰怒罵：“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兒子還沒跟人訂婚，哪兒來的綠帽子？”
    張秀英湊上前，陰惻惻地低語：“你兒子跟那顧知青不清不楚，大夥兒心裏都有數。可那顧知青現在又去招惹王賴子，把那無賴哄得服服帖帖。你說，她是怎麽哄的？”
    李雪梅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她再也顧不上聊天，急匆匆跑回家。
    一進門，看到躺在床上的陸懷遠，氣就不打一處來。
    “給我起來！以後不許再跟顧曼笙來往！那女人跟王賴子好上了！”
    “娘！你瞎說什麽！”陸懷遠覺得可笑，“顧知青怎麽可能看上王賴子那種貨色？”
    李雪梅氣急敗壞：“怎麽不可能？她現在睡牛棚，你爹又不讓你接濟她，她不找男人靠山怎麽活？呸！指不定把牛棚當成青樓了！”
    “你閉嘴！”陸懷遠臉色鐵青，“顧知青才不是那種人！”
    他看李雪梅還想說，不耐煩地打斷：“你有空跟村婦嚼舌根，還不如學學人家張嬸子！我聽說柳家連外債都還清了！你呢？一天到晚就知道說閑話！出去！”
    說罷，他用力將李雪梅推出了房門。
    “我可是你娘！”李雪梅站在門口，又氣又急，“你千萬別被那小賤人給騙了！”
    眼看兒子沒了動靜，李雪梅一咬牙，轉身就去找陸建平。
    必須把那個狐狸精趕出去！絕不能讓她再耽誤自己兒子！
    第二天，柳知夏和柳向陽再次背著滿滿的背簍進了城。
    這次，他們帶足了幹糧，勢必要大幹一場。
    沒想到，人剛到黑市，背簍還沒放下，昨天第一個買鹹菜的客人就眼尖地認出了他們，一個箭步衝了上來。
    “兩位！今天還有鹹菜嗎？太好吃了！我老丈人家也想要幾罐！”
    柳向陽大喜：“有！今天帶得多，管夠！”
    兄妹倆找了個空地，麻利地完成了今天的第一筆大生意。
    柳知夏收了錢，笑著對客人說：“大哥，我們又做了新口味，下次帶來給您嚐嚐鮮！”
    “那敢情好！我記下了，下次一定來！”
    看著客人心滿意足地離開，柳向陽興奮不已：“開門紅啊！小妹，你說今天能不能全賣完？”
    柳知夏自信一笑：“放心，隻要東西好，就不愁沒人買。”
    果然，這次試吃的人更多，掏錢買的人也多了起來。
    一個上午過去就已經賣了二十罐。
    中午人少，兄妹倆拿出饅頭，就著自家的鹹菜大口吃了起來。那嘎嘣脆的響聲，引得旁邊擺攤的都饞了，紛紛過來想蹭一口。
    柳知夏毫不在意，熱情地招呼他們一起吃。
    黑市有黑市的規矩，搞好鄰裏關係，總沒壞處。
    就在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帶著兩個保鏢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他拿起一根竹簽，嚐了一口鹹菜，滿意地點點頭：“這鹹菜怎麽賣？”
    “同誌，五毛一罐！”柳向陽立刻答道。
    男人又嚐了一口，眼神一亮：“味道確實不錯，吃了還讓人精神一振，是個好東西！可以買回去給工地的弟兄們吃！”
    他扔掉竹簽，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兄妹倆：“小兄弟，我給你一筆大買賣，怎麽樣？”
    周圍的攤販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柳向陽撓撓頭：“您想做什麽買賣？”
    男人伸出三根手指，語氣傲慢：“三毛一罐，每個星期給我一百罐。別嫌價低，你們在這提心吊膽的，不如跟我合作，收入穩定。”
    柳向陽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看向柳知夏：“小妹，這生意是你做主。”
    柳知夏淡淡一笑，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抱歉，我這鹹菜五毛一罐都賺得不多。三毛？連本都回不來。這位老板，我可沒興趣給您白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