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妄豎起耳朵。
    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許清染沉默著看了蘇妄一眼。
    語氣肯定道：
    “我曾因為你的死陷入自責愧疚，恨自己，也恨他。”
    “可我更明白……”
    “我恨他，是因為我更愛他！”
    慕白舟的身子微微顫抖，見狀便也沒有什麽留戀。
    他徑直點燃了早就準備好的煙火。
    一道白色的煙火竄上空，不到片刻，大批暗衛擁護者為首著一個身著金色錦袍的男子緩緩靠近。
    是曾經的大皇子——劉荃。
    “慕白舟，做得好！”大皇子向他投去讚許的眼神，道：“等我當了皇帝，一定封你個文官當。”
    慕白舟垂眸，靜靜敘述道：
    “那天我娘把我放在棺材裏準備埋葬，沒想到還有一口氣。”
    “大皇子的人出現帶走醫治了我。”
    “醫師說在我體內發現了我一直長期在服用一味藥，藥效會令人昏沉，可因此也令原本破敗的身子得到了修養。”
    慕白舟緩緩仰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蘇妄。
    “從一開始，你就處心積慮想要奪走我的娘子。”
    大皇子在一旁像是聽八卦似的，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是啊，慕白舟。我這小皇叔做事實在不太靠譜，這樣的人當皇帝怎麽成？！”
    “還是趕緊交代在這裏吧。”
    他揮了揮手。
    隨著手臂抬起、落下，身後著黑色夜行服的暗衛迅速團團包圍了他們。
    趙有權有些慌張，著急道：
    “這可怎麽辦？我們今天是輕裝出行，隻帶了兩個侍衛。”
    許清染和許宓皆臉色冷峻。
    大皇子見狀更是得意道：
    “放心，我隻殺我這小皇叔和這個男的，許家兩位姑娘若是害怕，就到我，哦不，到朕身邊來。”
    “朕一定會好好疼惜你們的。”
    蘇妄眸中閃過一道暗色。
    “劉荃，你找死？！”
    大皇子仰著腦袋道：
    “我死不死不知道，小皇叔，你今個兒是死定了。”
    “哦對了你知道原本的榮親王是誰下毒的嗎？是我呀，殺了一個榮親王，沒想到我還有機會殺第二個。”
    “真是稀奇！”
    蘇妄唇邊緩緩展開一抹笑。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定律，叫做壞人死於話多？”
    遠處亮起了火把，緊跟著大批軍隊靴子落地以及盔甲發出的窸窣聲。
    比暗衛數量龐大三倍的五城兵馬司包圍了這裏。
    “微臣救駕來遲！”領頭的副將正是曾經趙家村的一員，也是趙寅的得力助手。
    大皇子驚疑不定。
    “怎麽可能？！”
    “你們的人怎麽會來得這麽快。”
    蘇妄早在看見慕白舟的那一瞬就令隱在暗處跟著自己的侍衛去通報。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出現，是誘餌。
    背後一定有勢力利用他。
    果不其然，大皇子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兩撥人馬開始廝殺起來，眼見寡不敵眾，大皇子長手一撈將慕白舟拖到這裏麵前。
    抽出長劍斜在他脖頸處，威脅道：
    “放我離京，不然的話，我就殺了慕白舟！”
    蘇妄輕笑道：
    “小侄兒，你不覺得可笑嗎？我都能做出搶他娘子的事兒，又怎麽會在乎他的性命。”
    “你若是能動手殺了他更好，這樣我和清染就能更加名正言順。”
    大皇子握著長劍的動作一頓，思考了一下，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但是他身邊又沒有什麽別的人質。
    眼見圍攏在自己身邊的暗衛被兵馬司的士兵們一個個砍倒，他愈發心慌。
    隻能強裝鎮定。
    “小皇叔，你剛登基要是敢殺了我，你瞧這天下人會怎麽說你？”
    “其他的那些親王們和宗室都會暗地裏罵你的。”
    蘇妄勾了勾唇角，笑道：“誰說我會親手殺了你了。”
    他目光笑盈盈的投向慕白舟。
    “慕兄，看你了。”
    眾人還來不及驚詫。
    慕白舟反手奪過長劍，精準的刺入了大皇子的胸口處。
    生怕死的不徹底，他又用力的捅了一次。
    “你，你，你……”大皇子唇角露出一抹鮮血，不可置信的看向這文弱的書生。
    你怎麽會武。
    慕白舟彎了彎唇。
    “是啊，我怎麽會武。”
    遠處一輛馬車伴隨著滾滾的車軲轆聲駛來。
    車簾掀開，露出一張瘦長的臉，中年男人長長的美須垂落也遮掩不住眉眼的俊秀。
    蘇禮哲捋了捋胡子。
    衝著慕白舟頷首，道：
    “辛苦了，白舟。”
    大皇子死不瞑目的看著最後出現的蘇相，喉間發出哈哈大笑。
    最後說了一句：“父皇，我們都被算計了！”
    事情還要從蘇禮哲出現在慕家祖父和慕白舟父親的墳前說起。
    他深夜乘著馬車來到這裏。
    除了祭奠他們，也是為了告知他們一件事。
    “對不起，慕伯父，慕兄，我沒能保住慕家最後的血脈。”
    “慕伯父，你常說榮譽伴隨著風險，你願意承受犧牲。”
    “京中傳來消息，榮親王死了……對不住，你們慕家的血脈斷了！”
    當年慕家祖父雖是文成太子幕僚，卻並不受重用，隻因他是先帝放在太子身邊輔佐的人。
    所以文成太子並不信任他。
    後來，新晉科舉蘇禮哲被先帝識重，他、先帝、慕家祖父一起策劃了一個十幾年的大局。
    期間三個孩子的命運發生了反轉。
    為什麽慕府在王翠娥生產時會需要準備六個產婆。
    那自然是為了偷天換日。
    慕家的長孫被送入宮裏作為最小的榮親王，也是風險最大的。
    真正的先帝幼子則被送入嶺南蘇家，成為了無憂無慮的蘇家大少爺。
    至於原本的蘇家大少爺則成為了風險第二的慕家長孫。
    弑兄的劉廣盛登基後因為得位不正，又找不到真正的傳國玉璽，這些年寢食難安。
    不僅把榮親王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更對著當年文成太子的幕僚都排查了一遍，自然也在慕府裏安插了人手，監視慕白舟。
    真正安全的隻有嶺南蘇家的蘇妄。
    蘇禮哲深思熟慮，甚至為了吸引火力還聯合趙寅弄出了一個假的文成太子後裔吸引火力。
    也就是說，
    慕白舟才是真正的蘇家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