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燎立刻道歉，他生性浪蕩，道歉都帶著幾分不正經。
    “不好意思，寶寶，讓我看看疼不疼。”
    虞愉麵皮薄，一下子就紅了臉。
    傅周京理了理袖口上的褶皺，慢悠悠抬起眼。
    虞愉不好意思笑笑：“周京哥——”
    傅周京：“手沒事吧？”
    “沒事，就是剛剛阿燎不小心坐到了。”虞愉說，“你和嫂子看著真恩愛啊，我好羨慕。”
    傅母插話：“羨慕就趕快嫁進來，讓阿燎也好好疼你。”
    虞愉臉上一瞬間泛起紅暈。
    傅燎懶洋洋道：“媽，你說什麽呢，小女孩臉皮薄。”
    聽著是斥責，卻是袒護。
    傅母道：“…我這是勸你們抓緊，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要是小魚父母嫌棄你怎麽辦？”
    傅燎倏然瞪大眼睛，轉頭朝傅父控訴。
    傅周京時不時插上兩句。
    薑宋坐在旁邊，笑著不搭腔，隻是偶爾剝兩顆陽光玫瑰吃，傅周京看了她兩眼，伸手剝了兩顆，塞進薑宋張掌心。
    薑宋抬眸看了他一眼。
    傭人彎下身體過來，小聲附耳在薑宋身邊。
    是廚房裏出了一些問題。
    平日專門負責做傅母的那道肘子菜的師傅不在，現在的師傅調不出那個味道。
    他們想到薑宋前幾年是跟著那位老師傅學過的。
    特意請薑宋過去看看。
    他們說話沒有避著傅周京。
    傅周京抬了抬眼，鬆開架在她肩頭的手，“去吧。”
    薑宋含笑起身，同傭人去了廚房。
    肘子外焦裏嫩，帶著一股花椒香氣。
    卻少了幾分平常的甜香。
    “糖加過了嗎？”
    師傅年級約莫三十多歲，有點不服氣：“加過了，我做的和那師傅做法一模一樣，不可能出問題。”
    薑宋細細嗅了嗅，又看向還沒上桌的幾道菜，說：“那應該收汁時間不夠，再用小火收一會吧。”
    師傅擰眉，“我是按照他說的時間收的——”
    薑宋抬起眼，一雙眼彎彎，眼神卻平靜而強勢。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你之前加水加多了，所以這會還要多收一會？”
    她剛剛看過高壓鍋裏剩的汁水。
    平常那位老師傅會把汁水收到薄薄一層，但高壓鍋裏現在還剩一截手指的水位。
    如果是真按時長，那就是水多了。
    廚房裏，沒有其他人開口。
    原先叫薑宋過來的傭人也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戴師傅臉色通紅，又顧忌在客廳坐著的人，隻能壓低聲音惱羞成怒道：“你行你上，這道菜我不做了。”
    傅家的傭人，代表的就是傅家的態度。
    薑宋扯了扯唇角，語氣平靜：“你不做也沒事，這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
    戴師傅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死死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薑宋眸光轉向叫自己過來的傭人。
    “接下來怎麽處理，你應該清楚，我就先出去了。”
    說完，薑宋出了廚房。
    剛走到走廊上，瞧見等在窗口的虞愉，腳步頓了頓。
    虞愉小聲說：“姐姐，你在裏麵吵架了嗎？”
    薑宋：“沒有，隻是一件小事，你怎麽出來了。”
    虞愉說：“阿燎和他們上去談工作了，我閑著沒事，就過來看看。”
    她頓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說：“他們平常談事，我想送點水果上去，爭取一點印象分。”
    薑宋瞥眼她，道：“傅家平常有傭人送水果，你可以去廚房看看果盤送上去沒有。”
    虞愉眼睛一亮，倒完謝，快步走進廚房。
    很快，少女捧著果盤出來。
    她沒有直接上去，走到薑宋身前，磨磨蹭蹭：“我有點怕……”
    薑宋頓了頓，“我不——”
    虞愉撒嬌：“你就陪我這一次好不好，你在走廊等我就行。”
    薑宋看著那一雙靈動漂亮的小鹿眼，到嘴邊的話停了停，到底是跟著虞愉上了樓，一路走到書房門口。
    一路上，虞愉都在和薑宋講話。
    薑宋也沒注意路程。
    虛虛掩作的門扉。
    男人聲音清晰：“等傅氏形象再穩定一點，我就會和薑宋離婚。”
    傅父說：“你有主意就行，我隻是擔心你也愛上——”
    “不會。”傅周京語氣近乎冷靜，“我們隻有利用。”
    屋外陽光斜斜照射進來。
    薑宋沒側頭去看虞愉吃驚的表情，隻是從容笑了笑：“我送你到這裏，就先下樓了。”
    不等虞愉反應，她轉身下了樓。
    薑宋走得很快，一邊走，一邊將手上的戒指撥了下來，塞進褲兜裏。
    一直走到無人的地方，她才停下腳步。
    過了幾秒。
    薑宋平複好心情，打開手機，從上麵下載了一份離婚協議。
    修改好條款，簽上自己的名字。
    “和我哥吵架了？”冷不丁地聲音從身後出來，薑宋心差點跳出來。
    薑宋掐滅手機屏幕，心髒狂跳，仰起頭看向傅燎。
    男人眉目如星，神色坦蕩。
    應該是沒看見她做的事。
    她問：“你怎麽過來了？”
    傅燎繞到她身側坐下來，語氣平常：“嫂子，我上次問你的，你為什麽不回答我？”
    “什麽？”
    “你真的喜歡我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