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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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宋坦坦蕩蕩迎上傅燎的視線。
    這種時候,不能退縮——
    一退縮,就顯得心虛,會被傅燎察覺。
    她疑惑說:“那條消息我還以為是別人給我開的玩笑,原來真是你發的。”
    傅燎笑著說:“是我發的。”
    他手指敲著大腿,道:“上次我就觀察出來了,你和我哥看著很恩愛,但兩個人相處總有種若隱若無的疏離感,所以——”
    他點到為止,薑宋後背卻生出一層冷汗。
    她淡淡笑道:“所以你懷疑我不喜歡你哥。”
    傅燎沒說話。
    臉上表情卻是這麽認為的。
    薑宋移開眸子,語氣清淺幾分:“你應該知道夫妻相處時間長了,總會有點矛盾,不說我和你哥,你和魚魚也是一樣的。”
    傅燎篤定:“不會。”
    薑宋笑了笑,“是嗎,那你們不是商量結婚的事,你怎麽出來了?”
    “他們談的是國內的事,我聽著無聊,就出來了。”傅燎向來是個混球,偷懶也是常有的事,這麽偷偷出來躲懶,也很正常。
    傅燎說:“其實小魚也是和大嫂同一所大學的,隻是小幾屆,是你的學妹,你有聽過她嗎?”
    薑宋倒是沒想到虞愉和自己是一屆的,她那會實驗室泡的多,兩耳不聞窗外事。
    有時間,也是被傅燎帶著出去玩。
    所以聽見傅燎的話,她抬了抬眼,下意識搖頭。
    “我不經常在學校裏出現。”
    傅燎定定看著薑宋幾眼。
    薑宋被這眼神看的不自在,“我一般不會出實驗室,通常都在實驗室和圖書館,如果你要問小魚,我還真不知道。”
    傅燎唇角帶笑,“好吧,其實是我打算過兩天帶小魚故地重遊——”
    他說:“還想朝你提前打聽一二,既然你不清楚,就算了。”
    恰逢這時,傭人過來,說傅老爺子請人上去。
    薑宋麵上帶笑,滴水不漏:“去吧。”
    傅燎扭過頭,看向薑宋:“大嫂我朝你道歉了,之前的渾話我們也一筆勾銷,從此就當和睦的一家人,我和小魚結婚還需要靠你們呢。”
    薑宋客氣疏離道:“家裏有媽,不需要我,不過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會盡力。”
    傅燎眉骨高高挑起,桀驁裏帶著幾分囂張氣焰。
    離得近了。
    薑宋才發現傅燎眼下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顆淚痣,蠱惑異常。
    他笑著說:“行,我記住你這句話了。”
    傅燎擺了擺手,朝著主棟二樓走去。
    薑宋望著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口,這才收回目光,回過頭看向遠處鬱鬱蔥蔥的小草地。
    傅宅整體平方很大,據悉是老爺子發家之後,特意買了這塊地,一點點填充建造。
    經過兩代人的建造。
    範圍擴張數十倍,花圃,小草地和高爾夫球場,以及一些平常的休閑場所都具備,遠處零零總總有幾棟傭人宿舍,還有幾個傅家人平常休閑的小獨棟,整體呈包圍型,將主棟包圍起來。
    整體是中式風格,抬眼望去都是頂級紅木。
    實打實的權貴之家。
    薑宋坐了一會,等到飯店左右,不徐不疾往餐廳裏走。
    她到時,其他人已經到了。
    傅父坐在主位,傅母坐在他右手邊,依次是傅周京和薑宋,對麵則是傅燎和虞愉。
    傅周京微微側目看向她。
    薑宋拉開椅子坐下來,“去窗外坐了會,談的怎麽樣?”
    傅周京:“半年後訂婚。”
    薑宋略微遲疑,“這麽久?”
    想當初,薑宋和傅周京結婚就是又快又急。
    幾乎是這個想法提出來的下個月就領了結婚證,婚禮也是潦草請了幾家傅家親近的。
    他們湊得近,說話聲音小,迎麵看去,像是交頸纏綿,恩愛得緊。
    傅周京語氣平靜,眼神卻頻頻看向桌麵反扣的手機。
    “虞家是高知家庭。”
    薑宋了然。
    沒有再問,低下頭安靜吃著飯。
    拔牙的傷口還沒愈合。
    她吃一口,疼一下。
    沒什麽胃口。
    期間,薑宋隱隱感覺有目光在看著自己。
    抬頭望去,正好和坐在斜對麵的傅燎對上眼。
    男人眼神赤裸裸的,帶著幾分笑,轉而看向傅周京。
    “大哥,大庭廣眾的,在和嫂子說什麽呢?這麽親密。”
    傅周京的手自然而然搭在薑宋手背上,語氣尋常:“她過會要加班,我得送她去公司。”
    “這麽晚了還要加班?”
    “工作所需。”薑宋幹巴巴道。
    “年輕人有點幹勁是好事。”坐在頭頂上的傅父不鹹不淡誇了一句,轉而看向傅燎,“你呢,訂婚這半年,國外的事就不管了?”
    傅燎笑道:“我打算帶魚魚去旅遊,也去見一見她在國外的父母,有些事還是親口說比較有誠意。”
    傅父點了點頭,“應該的。”
    一頓飯,薑宋沒吃多少,基本喝點湯,就不再動了。
    出了傅宅。
    車行駛在大馬路上。
    傅周京淡淡開口:“我過會還有事,送你到地鐵口?”
    薑宋愣了愣,觸及傅周京平靜幽深的眼眸,頓了頓,道:“不用,你隨便找個地方放我下來,我去打車。”
    傅周京淡淡‘嗯’了聲。
    車在路口轉角停下。
    一下車,她就被空氣裏的冷空氣凍住,緩緩哈了口氣,裹緊衣服,再抬頭。
    庫裏南的尾氣緩緩飄散在空氣裏。
    透著秋冬的無盡寒意。
    傅燎是在深夜十一點左右出了傅宅,他本來不想出去,奈何從前在京市的朋友叫得急,又再三催促,架不住,隻能出門。
    從傅宅到會所。
    十多公裏的距離。
    傅燎一進門,一頭微卷頭發的男人一把將他攬過去。
    “傅燎,你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有了老婆就不要我們這些手足了。”
    男人是傅燎的好兄弟,叫蔣至旗。
    傅燎嗤笑揮開他的手,“少來。”
    蔣至旗不滿道:“你說說,你這次回來,我叫你幾遍了?”
    “我那是在辦正事,你以為誰和你一樣。”傅燎環視周圍一圈,和從前一模一樣。
    他說:“行了,其他人呢?”
    蔣至旗:“在包廂裏,走吧,我帶你過去。”
    傅燎點了點頭,漫不經心跟上蔣至旗的步伐。
    視線餘光瞥見拐角一閃而過的人影。
    他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