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密信引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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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煙羅翻了個白眼。
心中暗自腹誹這台詞陳腐至極。
嘴上卻恭敬道:“義父,此事必有蹊蹺!”
楚孤鴻無視那嫌棄的眼神,心中暗笑。
小樣,你怎麽想不重要,我要的就是這個味。
隨即沉聲道:“令‘鱗影’加大情報收集,務必找出幕後真相。”
眾人齊聲應諾。
聲震屋瓦,氣勢如虹。
話音方落,忽有侍從匆匆趕來稟報。
“啟稟莊主,飛龍山莊陸莊主派人送來信件,邀您明日前往龍隱寺,與方丈一同論禪說道。”
飛龍山莊與楚孤鴻相交數載,平日裏觥籌交錯,把酒言歡。
然而陸霄並不知道,眼前這位好友,在這江湖麵具之下,藏著何等秘密。
楚孤鴻接過信箋,指尖輕撫過那娟秀字跡。
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嘴角若有若無地勾起一抹淺笑,仿佛藏著千萬個心眼子。
陸霄此人,附庸風雅,偏愛談禪論道。
此次邀約看似尋常,可在這暗流湧動、波譎雲詭的江湖中,誰又能知,這背後是否藏著不可告人的玄機?
他微微頷首,對侍從道:“回複陸莊主,就說我明日準時赴約。”
而在另一邊的鬆濤院內,天光漸盛,日影逐漸縮短,陽光透過窗欞,在地上灑下一片片光影,像誰隨手撒了一地的碎金。
藥香嫋嫋,蘇清瑤安靜地坐在沈默床邊,指尖輕柔地拂過他額角,動作小心得像是在觸碰一碰就碎的琉璃。
她望著沈默緊蹙的眉峰,眼底滿是心疼。
那眼神,柔得能把鐵石心腸都化開:“昨天那刺客,有沒有露出啥馬腳?會不會和玄陰教有關係?”
沈默眼神瞬間淩厲起來,周身氣息也跟著緊繃。
宛如一頭被激怒的猛虎,沉聲道:“黑衣蒙麵,本來就不好認,可那腰間赤蠍紋革,和碼頭瞧見的玄陰教殺手一模一樣!”
說完,他掌心 “啪” 地一拍床沿。
木製床架發出 “吱呀” 的抗議聲,仿佛在抱怨這突如其來的 “暴力”。
“此仇不報,我沈默就不姓沈!”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趙虎麵色慘白,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發絲淩亂地黏在汗濕的額頭上,胸膛劇烈起伏。
他幾乎是嘶吼著喊道:“不好了!王二麻子…… 竟遭玄陰教毒手,沒了性命!”
沈默的瞳孔微微一縮,手無意識地攥緊了床沿。
和王二麻子共事這陣子,雖說平日裏不過是點頭之交,偶爾在查案時互相搭把手。
但此刻聽到這個消息,他還是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刹那間,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日廟會,月光如水,燈籠如星,交織輝映。
王煥站在人群中,笑容燦爛,眉飛色舞地講述著江湖奇聞。
那鮮活的模樣,仿佛就在昨日。
而如今,陰陽兩隔!
這些細碎的畫麵,此刻如潮水般湧來,原來那些不經意的關懷,早已在他心裏種下情誼的種子。
“蘇捕頭沒讓我們那組去查,大家夥商量著,明日辰時,給王二麻子送最後一程。”
趙虎語氣懇切,眼神裏滿是期待:“你可一定要來啊!”
沈默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
聲音低沉沙啞:“我一定到。”
待趙虎匆匆離去,蘇清瑤神色凝重,緩緩開口。
“其實王煥乃是朝廷秘密組織隱鱗衛的暗探。
平日裏,他深藏不露,將自己的身份隱藏得極好,想必是發現了什麽驚天秘密,才招來這殺身之禍。”
“朝廷的人又如何?藏頭露尾,連自己人都護不住!”
沈默怒極反笑,眼中滿是悲憤,那笑聲裏帶著無盡的嘲諷。
蘇清瑤伸手輕輕按住他的手,似是要給予他力量。
輕聲安撫道:“有些事情,一旦擺在明麵上,就會受到各方勢力的幹擾,難以查清真相。
隱鱗衛暗中行動,方能出其不意,直擊要害。
而且,他們所麵對的敵人,大多都是江湖中窮凶極惡之徒,稍有不慎就會暴露身份,所以不得不小心謹慎。”
沈默沉思片刻,目光緊緊盯著蘇清瑤,又問道:“那你如何得知這些的?”
蘇清瑤心裏 “咯噔” 一下,麵上卻還強裝鎮定。
微笑著說:“我父親當捕頭,和隱鱗衛多少有些往來,偶爾會交流些情報。
我從小在父親身邊,聽得多了,自然就知道點兒。”
她故意沒提隱鱗衛想招攬自己的事兒,不想讓沈默過早擔心。
沈默低頭摩挲著衣角,突然想起什麽,微微皺眉,眼中滿是疑惑地看向蘇清瑤:“不過,我前天在王二麻子身上看到了隱翠軒的重瓣梔子。
他的死,會不會和隱翠軒有什麽關聯?”
蘇清瑤的解釋在沈默耳邊漸漸模糊。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兩個月前離奇死去的父親。
同樣是因為公差,同樣是被那些見不得光的勢力所害,如今王二麻子的死,仿佛又揭開了他內心深處那道還未愈合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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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鳴刺耳,恍惚間又回到父親教拳的夏日。
正午的陽光曬得石板發燙,沈默緩緩走向演武台。
他盯著自己的拳套,想起父親常說:“做人要像這拳,剛正不阿,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憤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沈默揮拳砸向鐵木樁。
木屑紛飛間,腰間父親留下的青牛紋玉佩突然發燙。
“啊!” 沈默一聲怒吼,接連出拳。
汗水順著下頜滴落,在石板上砸出深色的印記。
隨著每一拳的揮出,他仿佛都能看到父親和王二麻子的身影在眼前浮現。
那些未竟的遺憾、滿腔的悲憤,都化作了他拳下的力量。
第八拳轟出時,周遭的蟬鳴、風聲、心跳聲,竟詭異地交織成《莽牛勁》的心法韻律。
他隻覺體內氣血如沸,卡在經脈裏的淤塞之處轟然碎裂。
識海中,半透明的水墨卷軸驟然發亮,「《莽牛勁》」條目泛起金光,墨跡如活物般劇烈流動。
╔═══════?水墨道章?══════╗
│ 命 │ 壽十七 五十 │
│ 境 │ 筋骨境?高階1100) │
│ 功 │ 《莽牛勁》(三流) │
│ 《驚雷腿》(三流) │
│ 武 │ 莽牛拳?登峰造極31) │
│ 驚雷腿?爐火純青12) │
╚══靖安十年四月廿七午時三刻═══╝
沈默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
終於明白,這不僅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他向這黑暗世道宣戰的開始。
就在沈默沉浸在力量提升的震撼中時,龍江城衙門內,一場關乎全城安危的謀劃正在緊鑼密鼓地展開。
烏雲不知何時已遮蔽了半邊天空。
蔣知府捏著案頭一疊厚厚的血案卷宗,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仿佛要將那卷宗捏成齏粉,沙啞的聲音中滿是焦慮與震怒:“玄陰教連續製造血案,先是民女失蹤,接著捕快王煥橫死,現在整個龍江城人心惶惶!他們究竟在圖謀什麽?”
周文遠佝僂著背,渾濁的眼睛盯著地上的青磚。
撚著稀疏的山羊胡沉吟片刻,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卑職鬥膽猜測,此事可能還是與鹽有關!
漕幫運官鹽的船隻被挪用跑私活,羅家官鹽交接賬目對不上。
這一連串亂象背後,恐怕都有玄陰教的影子。
鹽乃國之命脈,其中利益糾葛盤根錯節,他們怕是覬覦已久。
卑職還聽聞,黃同知手中掌握著至關重要的漕運賬本,這或許就是玄陰教的目標。”
蔣知府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案上的硯台都跳起了舞。
飛濺的墨汁在卷宗上暈染開一片漆黑:“何以見得?若無真憑實據,休要在此妄加揣測!
黃同知手中的賬本之事,又有幾分可信度?”
梁應星眼神銳利,快步上前,玄色長袍下擺掃過滿地灰塵。
他從袖中掏出一張泛黃的密信,雙手恭敬呈上,聲音壓得極低:“大人請看!
據可靠線報,玄陰教正意圖染指漕運賬本。
這賬本記錄著官鹽運輸的所有關鍵信息,一旦落入他們手中,就如同握住了龍江漕運的咽喉。
而黃同知與漕運往來密切,手中賬本極有可能成為玄陰教覬覦之物。
屆時,他們既能通過走私、摻假、壟斷等手段操縱官鹽買賣,從中獲取巨額利潤,滿足自身經濟需求;
更可借此滲透朝廷,其野心不可小覷!”
蔣知府起身來回踱步,官靴踏在青磚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他腦海中突然閃過昨日收到的一封匿名信,信中隱晦提及漕運賬本可能存在問題,結合如今黃同知與賬本的線索,一股不安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猛地轉身,目光如炬地掃視眾人:“不管他們有何陰謀,絕不能讓玄陰教得逞!
周文遠,你即刻聯絡各家貨棧,務必確保漕運相關事宜安全,同時盯緊黃同知動向。
梁應星,你負責追查密信來源,把玄陰教的老巢都給我挖出來;
蘇捕頭,加大城中巡查力度,一旦發現玄陰教的蹤影,立馬將他們緝拿歸案,一個都別放過!
尤其要留意與黃同知有關的異常情況。”
三人齊聲領命,正要退下,蔣知府又補充道:“此事幹係重大,誰都不許走漏半點風聲。
若有疏忽,本官定不輕饒!”
那語氣嚴厲得仿佛能把人凍僵,讓人不敢有絲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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