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欲行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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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月身子猛地往後一退,眩暈感襲來,她眼前一黑,隻得單手撐地穩住身形。
    一陣天旋地轉後,她看到了一張明豔的臉,黑夜中,那女子穿著粉色的衣裙,指甲染得通紅。
    同時,她還聽到了幾聲熟悉的狗吠,跟她昨晚聽到的叫聲一模一樣。
    江小月驚訝地睜開眼,發覺自己的感應能力有了些許變化,不用入夢了。
    隻是,為何看到的是位婦人?不應該是那個粘著眼屎的男子嗎?
    他那麽急切地想給自己定罪,江小月一度認為凶手就是他。
    這個陌生的女子讓江小月陷入深思,她一定和死者關係匪淺。
    一旁的村民見這小少年反應如此之大,不敢看屍體,又生怕錯過了熱鬧。
    “你看出什麽了?”一旁的駱氏急急問道。
    江小月神情複雜,她探頭打量著圍觀的村民,試圖尋找腦海中浮現的女子,卻一無所獲。
    看著駱氏急切的眼神,江小月隻能賭一把,低聲問道:“你丈夫有納妾嗎?”
    像這樣的小村子,能納得起妾氏的門戶不多。
    方才江小月看到駱氏嗬斥眼屎男的樣子,便知她並非好脾氣之人,大概率不會容忍丈夫納妾。
    江小月是故意這樣問的,畢竟大半夜男女相見,很難不讓人想歪。
    駱氏瞬間領悟了江小月的意思,她掃了一眼好事的村民,同樣壓低聲音:
    “他是因為女人死的?你在屍體上看出了什麽?”
    見江小月毫無懼色,駱氏心中更確信對方定是有所發現。
    江小月一時怔住,不知如何解釋,隻得垂下目光看向死者,試圖尋找破綻。
    死者麵色發紫,臉上有一些擦傷,鼻翼還有一塊淤青,鼻子被壓塌到現在還沒恢複過來。
    他身上酒氣很重,口鼻裏不隻有泥沙,還有嘔吐物。
    除這些外,沒有刀劍傷或者他人傷害的痕跡。
    江小月不懂驗屍,隻是對屍體熟悉,她看著死者口鼻的泥垢,想到父親說過的話。
    從江裏撈上來的屍體,若死後被拋入水中,嘴是閉著的,不會呼吸,泥沙很難進入嘴裏。
    像李蕊那樣活著投江,撈上來時口鼻和肺部都會有泥沙。
    雖然這不是在水裏,但同理推測,死者白勇摔下去時,肯定還沒死,所以口鼻才會吸進沙土。
    可能他因為醉酒沒法呼救起身。
    江小月目光掃過死者手臂的抓痕——鮮紅的半月形,與駱氏幹淨的指甲截然不同。
    她腦中靈光一閃,自己太粗心了,竟忘了這一茬。方才閃回的畫麵中,女指的指甲是紅色的。
    “村裏有鳳仙花嗎?你看這道抓痕,像不像女子指甲留下的?昨晚我在鄉道上見過一個鼻梁帶痣的女子,指甲染得通紅。”
    這話半真半假。
    富人染指甲用蔻丹,窮人則用鳳仙花。
    此時還未到鳳仙花盛放時節,但江小月以前聽娘說過,瑜國有一早開品種,會提前兩月開花。
    村裏的人需要幹農活,染指甲的肯定是極少數。
    駱氏臉色驟變,仿佛被刺中軟肋。
    她攥緊衣角,咬牙道:“周菊......那個瑜國賤人!”
    罵完後,駱氏再看死者的眼神已由悲傷轉為憤恨。
    周菊?江小月心中一鬆,找到這個女人,應該就沒她的事了。
    想到昨晚聽到的狗吠聲,她善意地提醒了對方一句,這事說不定有目擊者。
    旁邊一戶人家門口,此刻正立著一條身長玉立的大黃狗。
    駱氏黑著臉起身,讓江小月在原地等她,轉身便快步朝家裏走去。
    眼屎男看到這一情形,麵色頓變。
    他疾走幾步想跟上駱氏,卻被旁邊一男子拉住:“建成,你別走,白叔最疼你了,一直帶著你做事,現在他出事了,你得幫他撐著啊!”
    原來眼屎男叫白建成。
    這村裏全是姓白的,他與白勇不屬同一支,但一直跟著白勇做事,所以兩家走得很近。
    白建成被拉著,仍頻頻望向駱氏離去的方向。
    江小月看著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中暗暗生疑。
    轉頭時,她目光掃過地上白勇的衣服,卻發現其衣服袖口似是沾了一點紅色的顏料。
    江小月伸手過去,手指一搓。
    不是鳳仙花,還有些顆粒感......
    此時,天已經大亮。
    隻不一小部分村民留在原地,其餘都下地幹活去了。
    楊婆婆也慢慢走過來,向江小月討要昨晚的碗。
    江小月本不想麻煩她,見其並不害怕,便順勢打聽起死者家裏的情況。
    原來,死者白勇有個二弟名叫白峰,前幾年意外身亡,這周菊正是白峰的妻子。
    白峰死後,周菊和剛出生的兒子就一直和白勇一家生活在一起,平日深居簡出。
    因周菊是瑜國人,駱氏才會罵她是瑜國的小賤人。
    江小月頓時明白了駱氏的心情,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江小月回到葛先生身旁,卻迎上對方審視的目光。
    方才她的一舉一動,皆被對方看在眼裏。
    江小月強裝鎮定,將自己的發現一一告知。
    葛先生也留意到了白建成的反常。
    不少村民穿著草鞋,但白建成卻穿了一雙新的薄底麻布鞋,在這濕泥上沒走幾步,鞋麵就髒了。
    他這種欲蓋彌彰的行為,讓人不得不起疑。
    ......
    另一邊,駱氏已從弟妹周菊口中得知了真相。
    時間回到昨晚。
    入睡前,江小月聽到的狗叫聲,是因喝醉的白勇朝那黃狗扔了塊石頭。
    他踉蹌地往家裏走,卻發現鄉道上有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精心打扮,準備去和白建成見麵的周菊。
    周菊生得明豔,不過二十五歲。丈夫去世時,孩子才剛出生。
    雖成寡婦,愛美之心未改,剛入夏就迫不及待用鳳仙花染了指甲,隻因她與白建成約好今夜在村口的窩棚相會。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周菊還以為是白建成,一臉甜蜜地回頭,卻撞見了滿臉通紅,醉醺醺的白勇。
    白勇覬覦周菊已久,礙於發妻駱氏才強忍著衝動,不敢動手。
    這會酒勁上頭,哪還管駱氏。
    “弟妹,這麽晚你要去哪兒啊?”
    周菊當即想逃,卻被白勇一把拽住。
    她外出私會,不敢大聲叫喊驚動村民,隻得奮力掙紮,奈何二人力氣懸殊,怎麽也掙脫不了。
    抬頭間,見白勇正盯著她劇烈起伏的胸口。
    自生了孩子之後,她的胸圍漲了一倍,此刻是又羞又惱。
    白勇本就是個急色之人,見狀熱血上湧加上酒意,已全然失去理智,竟在鄉道上開始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