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朕的龍手龍腿龍屁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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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帝在床上一通亂掀被子,掀了半天正好找到了蘿卜,她匆忙給自己係上龍/根,一邊係上一邊道:“皇後——朕派她出去了,不必管。”
    寧月一直知道皇嫂很忙,有時候她晚上醒了也會發現皇嫂不在,但她對皇後沒有掌控欲,不會像是太後一樣時時刻刻的要盯著皇後的一言一行,皇後要去哪兒她也不管。
    她現在最在意的是刺客啊!
    “哪裏冒出來的刺客?太後與公主殿中如何?”寧月係上蘿卜——不,龍根之後,底氣一下子回來了,說話聲音都更大了些,在簾帳裏把衣裳一批,再走出來時,已經是個擲地有聲的文康帝了。
    金吾衛忙跪地回道:“回皇上的話,屬下不知刺客來路,但是瞧見這些刺客身上穿的是北沼國服飾,應當是北沼國那頭派來的,方才有刺客時,臣等隻負責高台附近的巡邏,也不知太後與公主殿中如何。”
    “眼下情況緊急,不知刺客來路人數,還請聖上等守廂房,不要外出。”
    寧月一聽這話急壞了。
    若是來了刺客,她的親娘跟她的替身可怎麽辦?
    這倆人兒,任何一個都是重若千鈞啊!
    若是太後因為給她選駙馬而遇刺,那她這輩子都不能安心。
    還有她的替身,若是她的替身在驚慌之中被人瞧見了臉,那她這件事兒不就暴露了嗎?
    “不行!”寧月提上褲子,跳下床榻,大喊道:“來人!兵分兩路,一隊去公主殿內守護公主,另一隊隨朕去找太後!”
    若是這裏的文康帝是真正的文康帝,那他就會老老實實等著藏著,一步都不踏出去,生怕自己小命交代了,就像是上輩子一樣,死到臨頭都隻會推卸責任和獻祭旁人,但現在這裏的是寧月。
    小姑娘也怕死,但是比文康帝多了兩分人性,平時安安靜靜的看不出來,但一旦到了事兒上,她是真敢上啊!
    聖上下令,其餘人不敢抗拒,隻悶頭跟隨。
    他們一群人就這麽衝出了高台,一頭紮進了這一場混亂的戰爭中。
    說來也巧,他們一衝出高台,正撞上幾個大臣被刺客追殺,這些大臣們歲數都比寧月爹大了,他們哭爹喊娘連滾帶爬的撲過來,寧月怎麽能當看不見啊!
    “都過來!”寧月指著刺客道:“金吾衛!攔下他們!”
    刺客雖然得了命令不能傷害文康帝,但是金吾衛衝過來殺他們,他們也得還手,刀劍無眼,難免驚傷。
    寧月手中的金吾衛不過十來人,對戰刺客還有些費勁,一群人且戰且退,竟然一路逃到了林子裏去。
    今日這一場混亂之中,太後齊王皇後都有各自程度上的活該,但是他們都沒想過去害文康帝。
    但偏偏就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文康帝,稀裏糊塗的跟人跑了!
    夜色下的樹林幾乎分不清方向。
    頭頂上是繁茂的枝丫,橫七豎八的枝木將天空切割成碎塊,麵前是一片黑壓壓的樹林,找不到東南西北,身邊的大臣們跑的歪七扭八,因為看不清楚腳下,所以時常磕碰摔跤,不知道誰“哎呦”一聲摔了就爬不起來了,刺客追在後麵,刀劍碰撞聲不絕於耳。
    寧月跑著跑著,因為方才腰帶係的不緊,褲子都掉過一回,龍/根都差點丟了!
    人群漸漸跑散了,身後的金吾衛越來越少,跑著跑著,眾人跑到了一處大坡前。
    若是白日,他們一定能看到這突然塌陷斷絕的山坡,但是此時四周都是黑夜,眾人跑昏了頭,寧月腳下一空,整個人“嗷”一聲就滾了下去!
    這土坡很高,寧月都不知道自己撞到了哪裏,隻覺得渾身痛的一塌糊塗,腦子更是嗡嗡作響,頭頂上的天、腳底下的地都跟著顛倒了,她滾了半天,“噗通”一聲撞到了樹上,不滾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滾到了哪裏去,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四周一片吵鬧,似乎殺手已經逼近,但是寧月都顧不上了,她疼得要死。
    朕的龍手龍腿龍屁股啊!
    “皇上!皇上!”
    正在寧月兩眼發黑的時候,一旁突然撲過來個人影,拚命的撈起來寧月,喊道:“皇上,快走,快走!”
    寧月被對方從地上拖起來,稀裏糊塗的跟著跑了十來步。
    當時密林中一片混亂,偶有一道月光落到對方的臉上,寧月抬起頭的時候,正看到一張斯文端正,玉質金相的臉。
    瞧著大概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身水藍色書生袍,正拉著她的手,拽著她往前跑。
    “殿下莫怕。”對方一臉堅定:“草民一定會保護殿下的安全。”
    寧月跟對方跑出了許久,兩人跑出吵鬧喧囂的土坡處,躲到了一處安靜的樹後,寧月實在是跑不動了,順勢就坐在了地上。
    林淨水也在一旁喘息。
    這個時候,寧月才來得及問一句:“你是那家的孩子?”
    對方回道:“草民林淨水,此行一起參加駙馬擢選,慚愧於武試一輪落選,本在殿中休息,聽聞有刺客襲來,草民特來保護皇上。”
    林淨水直起身子來,一張臉幹淨清爽,向寧月行禮道:“戶部尚書林鬆霜之子,見過皇上。”
    寧月記起來了,前段時間,林鬆霜被告貪汙受賄,皇嫂指點她徹查之後,還了林鬆霜清白,後續如何她就沒再關心過了。
    “家父受政事傾軋,證據確鑿,本已無望,幸而聖上明鑒,力挽狂瀾,還我父清白,救我全族上下性命。”
    林淨水兩眼亮晶晶的看著寧月,道:“草民感激,無以複加,原為聖上赴死。”
    寧月當時坐在地上,昂頭看著林淨水,後知後覺的想起來當時皇嫂讓她做的事情。
    那時候她隻當做這是一個“尋常事”,卻不成想,對於旁人來說,是一場足以淹沒一切的驚濤駭浪。
    奏折上的字變成了活生生的人,就這麽站在她麵前,向她行禮,臉上全是感激與忠誠,她如何能不為此而震動呢?
    她到現在,突然間明白,她的皇嫂為什麽日日研究政務,不敢有半分鬆懈,因為她這雙手寫下來的,是懸在每個人頭頂上的一把刀。
    寧月摳了摳自己有些後怕的手,回過神來,才道:“不必如此,都是皇——都是朕分內之事。”
    她差點兒說出來都是皇嫂讓她這麽幹的了。
    兩個人才剛剛說上一句話,突然間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唰唰動靜,一旁的林淨水被嚇的“嗷”一聲跳起來,向前衝三步,一副“以肉/體替皇上開路”的姿態大喊道:“殿下藏起來!”
    寧月被嚇得六神無處四處亂爬,一口氣滾到了灌木叢裏,疼的她後背冒犯都沒敢說一句話,隻探出頭來小心看著——刺客在哪兒啊?
    暗夜下的密林吹來一陣風,樹枝搖晃,林淨水維持著“戰鬥至死”的姿勢背對著她,僵持了三息,林淨水又轉過頭來,臉上有些微紅,低咳了一聲道:“皇上,這兒沒人。”
    這倆人實在是草木皆兵了!
    寧月顫抖著從灌木叢裏爬出來,道:“我們往旁處走一走,看看能不能碰上其他金吾衛。”
    密林中一片昏暗,刺客不知道去了何處,他們倆也不敢大聲呼救,就開始四處遊走。
    林淨水也是嬌生慣養公子哥兒,善讀書,不習武,手腳功夫也就隻會淺薄的那麽一點點,他們倆膽兒也不大,稍微來一點風吹草動,都要上演一場“滿地亂爬”、“藏進灌木叢”、“被紮的次牙咧嘴”、“最後發現是一陣風”的這麽一個過程。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林淨水真的很忠心,他像是一隻勇敢的小狗狗,雖然不夠大,但是很勇,碰見什麽敵人都敢竄出去嗷嗷亂吼一陣,看樣子沒什麽太大的用,但一直在寧月旁邊竄來竄去,有一種寧月被人殺了他也跑不掉的陪伴感。
    廢廢的,很安心。
    倆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寧月走的累極了,龍肚也餓的咕咕叫,實在是走不動了,她往地上一坐,道:“你有沒有什麽吃的?”
    林淨水上下掏袖兜。
    他也沒有。
    但他不服輸,勇敢小狗左右轉了一圈,當場就往樹上爬,道:“皇上您等會兒,草民上樹看看。”
    山間的這些野樹上麵會有一些果子,雖然很小,但是口感不錯,甜中帶著一點點酸,使口舌生津,也能勉強吃一吃。
    林淨水爬上樹後,摘了十來個野果,隨後跳下樹。
    他跳下樹後,不知道踩到了什麽東西,靴子下麵傳來清脆的一聲響。
    “哎?殿下!”勇敢小狗突然間蹲在地上,從黑乎乎的地麵之中撿起來什麽東西,送到寧月麵前道:“殿下,草民在山間翻到了一根蘿卜哎,您餓嗎?要不要墊墊肚子?”
    雖然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但是看起來能吃的樣子哎!
    寧月聽到“蘿卜”的時候就心知不好,下意識摸了自己腰上一下,果不其然,隻摸到了一陣空蕩蕩的觸感。
    這一番折騰,她腰上的龍/根掉了!
    寧月麵色頓時古怪了幾分,擰著眉看向林淨水手裏的蘿卜。
    白白胖胖的新鮮龍/根正在跟寧月打招呼,看的寧月兩眼發黑。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她的龍/根一掉下去,她整個人都虛弱下去了,像是剛被閹了似得,連說話聲音都小了。
    寧月偏過了頭,硬咬著牙擠出來一句:“朕不用,朕不餓,朕不吃——給朕倆野果子就行。”
    林淨水把野果子好好擦了擦,遞送給寧月,隨後利索的把蘿卜塞進自己嘴裏了。
    這時候,林淨水還不知道,他成了大晉第一個吃過龍根的男人。
    伴隨著“哢嚓哢嚓”的清脆聲音傳來,寧月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冒出來一股酸意,胯/下莫名其妙的一陣幻痛。
    這根龍/根伴隨了她足足有二十來個時辰啊!這樣漫長的時光,她都要將其視為自身血肉了啊!本是同根生你疼我也疼啊!
    寧月痛苦的閉上了眼。
    天老娘,那是朕的根啊!朕的根死得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