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程煙晚和三人間來回遊移，毛毛終於下定了決心，連上了何序。
    遠程溝通是很耗費能量的，毛毛不敢閑聊，隻能非常撿重點問道：
    【你家傻娘們要單殺3個5階名將序列，我要暴露身份出手幫她嗎？】
    3秒後。
    【不要出手——3個5階而已，小晚搞得定。】
    毛毛一愣：【何序你這麽有信心？】
    那邊頓了頓。
    【她可是程煙晚。】
    與此同時。
    不遠處的另一家四合院。
    琉璃瓦的院牆上，牛大磊看著望遠鏡中的畫麵，緊張的手心裏全是汗。
    今天程煙晚來電話申請支援時，牛大磊其實是非常驕傲的，因為他覺得校花真的很看得起自己！
    但一聽對方陣容他頓時就腦瓜子嗡嗡的，三個5階的名將序列？
    他當即就跟程煙晚建議找上他們宿舍和程煙晚宿舍，加上雪女胡悅一起來對抗這三個5階。
    但程煙晚說：“哥不喜歡生人介入他的事，找同學來他會不高興的。”
    這個‘哥’，就是何序。
    帝大很多人以為何序程煙晚的相處模式是何序每天抱程煙晚大腿，瘋狂提供情緒價值。
    但牛大磊這種熟人很清楚，程煙晚才是這段關係裏的絕對弱者。
    雖然很難想象，但何序的話，程煙晚是拿著當聖旨聽的。
    她就恨不能變成一個行星，每天圍著何序這個太陽嗖嗖轉。
    尤其是最近。
    連牛大磊這種粗線條的人都能感覺到程煙晚在麵對何序時那種小心翼翼。
    帝大女神冷傲如冰山，她見眾生皆草木，但唯見何序是青山。
    一但扯上這個“哥”，程煙晚連思考問題的腦回路都很詭異……
    就比如今天。
    程煙晚不願意找同學來保命，竟然是因為怕何序知道生人來過家裏不高興——
    這種科幻你敢信？
    於是牛大磊隻好單刀赴會，但來之後他又傻了。
    程煙晚竟然要他在外麵盯著，不要進這個四合院——
    她要自己幹掉這3個5階！
    牛大磊都懵了……
    就算你是君王序列吧。
    可你一個戰鬥經驗有限的學生，竟然要以一敵三，這不扯呢嗎？
    你要說對麵是【斯巴達克斯】這種級別也就罷了，對麵可是名將序列，人家也不差的！
    “真上火啊。”牛大磊越想越急。
    “誰都知道【洛神】是猛，但猛在控場，又不是猛在單挑！”
    【洛神】的定位是軍中統帥，戰鬥中一般都是被大防戰團團守護，再配上一個大治療，安全的呼風喚雨毀滅一切。
    單挑？
    那是【呂布】和【白起】幹的事情，從來沒聽說哪個大【洛神】說：
    來來來，先把這杯溫酒放著，等我越階斬完三個名將序列，再回來喝！
    但是程煙晚死強，她劃了一條底線給牛大磊：
    絕不許進院，就在外麵觀戰。
    如果自己打不過那三個名將序列，會閃現到街上，這時你再出手……
    “簡直是瘋了。”
    牛大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現在裏麵談崩了，眼看就要動手了，但程煙晚竟然還沒有主動和那三個人拉開距離……
    她難道不知道距離是法係職業的生命線嗎？
    牛大磊急的在那碎碎念：
    “快拉開距離啊程煙晚，你是遠程，離這三人這麽近這是找死啊……”
    他的自言自語剛出口，程煙晚動了——
    她竟然朝那個三角眼衝了過去！
    牛大磊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不是，姐們你還主動拉近距離？”
    “傻嗎？”
    然後下一秒。
    他詫異的看到，程煙晚衝到三角眼麵前，抬手就是一個【變羊術】！
    她把三角眼變成了一隻到處溜達的小綿羊……
    “還有這種打法？”牛大磊猛的張大嘴。
    變羊術是【洛神】的保命術。
    這招而且使用時必須近身。一般都是等敵人衝到了眼前，【洛神】沒辦法了，才來一個變羊。
    一旦被變了羊，敵人將無法進攻，而是變成一隻羊到處溜達。但同時，敵人會不停回血，直到滿血滿魔。
    所以有人戲稱“敵軍的【洛神】才是最好的治療”，就是這個道理。
    但程煙晚腦回路確實和別人不一樣，她竟然把這招變成了一個進攻招式，主動衝過去近身對方變羊……
    這時三角眼被變了羊，邊上那個小背頭反應最快，他直接一個突進技就殺向了程煙晚。
    這人速度奇快，明顯是個敏捷職業。
    牛大磊看的眼皮亂跳：
    “唉呀媽呀刺客專業殺法師，程煙晚來不及跑了！”
    而且她要是出冰環凍住小背頭也不行——
    剛才被變羊的三角眼被冰環一擊中，就會直接恢複原型，那她更加跑不了……
    “完了！”
    牛大磊幾乎要從牆上跳過去，但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他看到了一個奇觀——
    程煙晚飛起來了！
    她竟然朝地麵發了一個冰晶風，利用後坐力讓自己飛了起來，躲過了小背頭的突刺！
    “還能這麽玩？”牛大磊又傻了。
    問題是程煙晚不可能一直飛——冰晶風的後坐力有限，她很快就落了地。
    而在她落地一瞬間，撲空的小背頭再次衝到她的麵前！
    這次程煙晚終於放了一個冰環。
    這是一個歎為觀止的冰環。
    不是說這個冰環有多大有多強，而是這冰環精準到了讓你懵逼的程度——
    這冰環的外形，是按這個院子的形狀來的！
    它凍住了小背頭，但避開了院裏的樹，石桌，葡萄架子。
    以及被變羊的三角眼！
    牛大磊都看傻了。
    冰環能精準到這種程度，簡直就相當於用豆腐去雕刻觀音像啊。
    關鍵程煙晚你……
    你避開石桌葡萄架是做什麽？
    你該不會是在生死相搏時，還擔心把你家家具打壞吧？
    ——刹！
    程煙晚祭出了冰霜巨鐮。
    她出鐮速度快到和冰環幾乎零幀銜接。
    那邊被凍住的小背頭還在用招式掙脫冰環，程煙晚已經一鐮刀斬了過來，猛地將他一刀兩斷！
    當小背頭的上身甩著腸子飛出去時，那邊剛啟動的蒜頭鼻才衝到冰環旁……
    剛才這從變羊開始的一切，到現在也就不到2秒，這哥們明顯沒反應過來……
    而程煙晚在斬斷小背頭後，幾乎沒有任何間隙的一抬手，一個冰箭就打在他身上。
    於是蒜頭鼻剛起來的速度，又慢了下來。
    程煙晚不停的後退。
    一邊退，她一邊不停的用左手發瞬發冰箭減速蒜頭鼻。
    而她的右手上，清冷的光芒正在不停變得越來越大——
    這明顯是在醞釀一個超大號冰箭！
    “雙手冰箭，左右雙搏？”
    冷汗從牛大磊的額頭上滑了下來。
    眾所周知，冰箭是蓄力式招式，蓄力的越久威力就越強。
    但你也可以瞬發它。
    後果是幾乎沒有什麽威力，隻能減減速。
    而程煙晚的策略是：
    用左手不停瞬發給對方減速，右手攢大招，來一發大的！
    那蒜頭鼻急的用衝鋒招式拚命往程煙晚身前衝。
    然而，太晚了。
    就在他衝到了程煙晚身前一步時，程煙晚右手的大冰箭射了出去。
    ——轟！
    蒜頭鼻被整個炸飛，直挺挺摔在地上，暈死了過去！
    冷冽的月光下。
    程煙晚默默走到那隻還在溜達的羊前，緩緩坐下。
    她竟然開始給自己做起了水麵包……
    夜風輕輕拂起她漆黑的長發。
    她的側臉在月色中如同白玉，美的像是一首用螢火編織成的小夜曲……
    “絕了。”
    牛大磊沒法形容自己的現在感覺。
    他徹底的被震撼住了。
    計算精確，策略巧妙，打法老練，技術登峰造極！
    這些事哪怕發生在身經百戰的老兵身上都很離譜，而程煙晚隻覺醒了不到3個月。
    什麽是天才？
    這就是。
    牛大磊無比敬畏的看著吃著水麵包的程煙晚。
    他想起教官的話——
    “天才，就是你不能用正常思維理解的人。”
    他們在現有認知外，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裏。
    他們太不可思議了。
    回想了一遍程煙晚剛才的整套動作，牛大磊先是覺得可怕，接下來又覺得絕妙，最後竟然覺得優雅——
    “真的太優雅了。”
    從頭到尾，程煙晚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甚至她連表情都是如此淡定，從容的就像在喝一杯酒，手一抖都不抖！
    小院裏，月色撩人。
    月色下，一個絕美的女孩盤膝而坐。
    她慢慢吃完了水麵包，然後站了起來。
    ——鐺！
    她一腳踹到那隻還在溜達的羊上。
    三角眼一下子就變了回來。
    他是個近戰，他是五階，他離程煙晚這個遠程職業很近，他滿血滿魔了。
    但他第一反應不是進攻，而是拚命往後跑！
    “啊——”
    三角眼猛跑三步，跪在地上，顫聲道：
    “大大大姐，我，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不知道您是戰場老兵，我……”
    “安靜。”程煙晚淡淡的問：
    “你還打嗎？”
    “不不不，不打了，我認輸我認輸！”三角眼嚇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搬走。”程煙晚指了指小背頭的屍體，還有暈死的蒜頭鼻。
    “是是是……”三角眼哆嗦著就往外搬。
    程煙晚平靜的看著他驚慌的身影，語調波瀾不驚。
    “你們那個三合板裝修公司如果不服，隨時可以再來找我。”
    “我，我，我絕不來了。”三角眼賭咒發誓。
    “滾。”
    “是！”
    抱起兩具屍體，三角眼落荒而逃。
    推開門。
    程煙晚對外牆上的牛大磊招了招手。
    牛大磊趕緊進了院，他發現剛才還如天神下凡般的程煙晚，此刻竟然拿著一瓶洗潔靈，往自己紅衣服袖子上的血跡塗。
    她一臉的心疼……
    牛大磊幾乎腦子短路：
    “你都買的起四合院了，你那衣服髒了，就扔了唄？”
    看著也不太貴的樣子。
    “這怎麽能行？”程煙晚瞪起眼，“這是哥給我買的。”
    牛大磊梗住。
    他看了看這個四合院，一個荒謬的想法在他腦中升起——
    程煙晚執意不讓我進院子，哪怕落了下風也要去街上打，該不會是……
    “你該不會是怕【項羽】的招式弄壞了你家的瓶瓶罐罐，惹何序生氣吧？”
    程煙晚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要不然呢？”
    石化了足足5秒，牛大磊艱難道：
    “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縮手縮腳的打，你有可能會死在他們三人手裏呢？”
    程煙晚抬起頭。
    夜色裏，她揚起遠山一樣的秀眉，輕輕咬了一下嘴唇。
    “我沒想那麽多。”她說。
    “我隻知道決不能再惹哥生氣了。”
    牛大磊：……
    就在這時。
    “汪！”
    一直平靜蹲在房簷上的毛毛，突然朝內堂方向叫了一聲。
    程煙晚一驚，飛速起身就往內堂跑去。
    牛大磊跟在她後麵衝進屋，卻發現屋裏整整齊齊的，根本沒有人進來過的痕跡。
    但程煙晚的目光，卻死死的落在那關公像的前方。
    “怎麽了？”牛大磊嚇了一跳。
    程煙晚沒說話，她咬緊了牙——
    關公像前空空的。
    那個何序最喜歡的金碗，消失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