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這是一句每個大夏人小時候都讀過的話——
    孔子在河邊說：“時間啊，就像這河水，不管白天黑夜都在一刻不停的流逝啊。”
    確實，時間是世上最無情的東西。
    中年時它會用皺紋提醒你青春已經不再，老年時它會用白發告訴你時日已經無多。
    它總是悄無聲息地溜走，任何人在它麵前，都沒有什麽情麵可言。
    這世間有誰可以把時間停住嗎？
    有的。
    序列2【孔子】——
    時間的掌控者。
    一個可以讓時間停止的傳奇序列。
    強大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無敵才是對他準確的描述。
    看著麵前笑容可掬的楚老，何序的瞳孔在不停的收縮。
    他真的是【孔子】？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麽何序此刻做任何事都沒有意義——
    在這種逆天強者麵前，對抗就是一個笑話。
    “你在懷疑？”
    楚老饒有興致的問。
    何序突然發現手中一輕。
    驚愕的朝前方看去。
    他發現原本自己手中的“魏”和“蜀”，正靜靜的躺在楚老麵前的桌子上！
    何序完全沒有感覺到它們離開的過程，他隻看到了它們離開的結果……
    冷汗，從他的額頭慢慢流了下來。
    等一等。
    他忽然想，有沒有可能隻是空間置換術？
    然後。
    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楚老身前的那張紙上。
    何序記得很清楚——剛才那張紙上寫的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而此刻，這句話下麵竟然憑空多了四行工整的字——
    “吾日三省吾身：
    為人謀而不忠乎？
    與朋友交而不信乎？
    傳不習乎？”
    何序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一切都很清楚了。
    剛才楚老把時間停住，奪走了他的兩把劍，放在桌上。
    然後，好整以暇寫下了這些字……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在腦中如電流般奔湧，何序的臉色變得比那張紙還蒼白。
    “眾所周知，【孔子】在戰鬥上是無敵的。”
    楚老歎了口氣。
    “但很可惜，我對打打殺殺這種事，毫無興趣。”
    楚老輕輕合上鋼筆帽，慢慢把筆放到一旁。
    “作為一個上了年紀的人，我的興趣是傳道、授業、解惑、教化弟子。”
    “何序，我在全國有很多弟子，包院長就是其中非常出色的一個。”
    “他死了，我真的很難過。”
    “楚老，”何序沉聲解釋道，“這件事上我沒有任何責任。”
    “我知道，我隻是隨口說說，這是一個老人特有的傷感，讓你見笑了。”
    楚老擺擺手，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對著自己身前的座椅一比。
    “你看我，光顧著自己說了——你快坐。”
    何序緩緩坐下。
    他看了一眼車廂門的角度，又算了楚老剛才大概停住的時間長度。
    沒戲。
    他絕望的想。
    跑不掉的。
    對麵楚老仿佛一無所察，他笑嗬嗬著拿起桌子旁的白瓷壺，親手給何序倒了一杯茶。
    “新采的西湖龍井，嚐嚐。”
    何序低頭看去。
    那茶色翠香鬱，澄澈如碧玉，聞之如雨後竹林清新。
    沒有猶豫，他端起來就喝了一大口，根本不怕下毒。
    因為對一個【孔子】來說，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包院長很早就和我提過你，他說你這人的很多觀點，都很有意思。”
    “何序啊，你來帝都也有些時日了，對於帝都的黑道市場，你是怎麽看呢？”
    何序想了想，決定如實回答。
    “一盤散沙，不成氣候。”
    “衙門的實力太過強大，黑道在帝都根本無法發展，都是小打小鬧而已。”
    “當然，要除了南塘區。”
    南塘區，原本就是帝都郊區一個盛產西瓜的地方，近幾年被劃成了經濟開發區，一下子成了帝都發展最快的板塊。
    現在南塘區一個區的產值，已經碾壓全國很多二線城市了，是帝都所有區域裏最耀眼的後起之秀。
    而發展快，往往和監管鬆是掛鉤的。
    南塘區同時也是帝都黑道最蓬勃的地區。
    有實力的黑道已經在這裏進行了幾輪洗牌，現在隻剩下了幾家大的。
    打個比方，如果說帝都城區的黑道還處於春秋時代，那麽在南塘區，黑道已經進化到戰國七雄了。
    “你概括的很精準。”
    楚老滿意的點點頭：“我也留意過南塘區的黑道，這裏有很多前所未有的新模式正在大放異彩，讓人心生讚歎。”
    “何序，我很欣賞南塘區這些黑道的膽魄和眼光，但同時我又很難過的發現……”
    “這裏麵竟然一個我的弟子都沒有。”
    “對一個熱愛教育的老師來說，這太令人難過了。”
    歎了一口氣，楚老抬起眼饒有興味看著何序。
    “可昨天，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一個名為三合幫的南塘區新興幫派，跌了一個大跟頭。”
    “這是一個專門販賣舊版藥劑的幫派，得益於最近的大環境，他們的發展勢頭非常猛，也搜羅了很多高手。”
    “昨天他們派出3個5階名將序列，可竟然被一個年輕的女孩隨隨便便就教育了……”
    “而這個小女孩叫程煙晚——她是你的人。”
    說到這，楚老的口氣漸漸興奮了起來，看向何序的目光裏充滿了欣賞。
    “何序，你讓我感到驚喜，也讓我想起了年輕時的包院長。”
    “當年的包院長頭腦好，有魄力，敢決斷，自身雖然並不是什麽強大的序列，但是眼光無比的毒辣。”
    “他孤身入局，為我拿下了整個崇市，他真的很優秀——而你，和他真的很像。”
    “何序，我這個人呢，沒有別的愛好。”
    “我就是愛才。”
    “一見到那些有才華的年輕人，我就忍不住想給他們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何序點點頭。
    明白。
    他可太明白了。
    楚老打算讓他和包院長一樣，做他的黑手套，去啃南塘區這塊硬骨頭——
    先從這個三合幫開始。
    命，自己去拚，錢，他坐著分。
    不答應？
    你敢不答應一個熱愛教育的【孔子】，不滿足他老人家提拔年輕人的赤誠之心？
    你不想活了？
    重重呼出一口氣，何序苦笑道：
    “楚老，看來我沒法拒絕對嗎？”
    楚老有些詫異的聳了聳肩。
    “為什麽要拒絕？”
    “這件事對你沒有任何壞處——還有天大的好處。”
    說著，楚老把手中的“吳”拿起來，和“魏”“蜀”整齊的並排放在桌上。
    這三把劍造型完全一樣，隻是中間那塊小寶石顏色不同。
    魏是藍色寶石，蜀是綠色寶石，而吳是紅色寶石。
    “何序，你知道這三把劍的用法嗎？”
    何序一愣，用法？
    “魏劍和蜀劍都可以發射定身罡風，然後雙劍相交會有一次加速——對嗎？”
    楚老笑著的搖搖頭。
    “那隻是單把劍的用法罷了。”
    他看著何序，像在看一個拿著倚天劍去切菜，拿著金箍棒去晾衣服的農婦。
    “三把劍散開隻是鯉魚，但當他們聚在一起時，就可以去躍龍門了。”
    “看好。”
    楚老輕輕揚起手。
    何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魏蜀吳三把劍竟然緩緩從劍鞘中飛出。
    發出輕輕的嗡鳴聲，它們穩穩的懸浮在了空中！
    何序目瞪口呆。
    不是吧？鬧了半天，這三把原來是……
    飛劍？
    楚老手指一轉。
    那三把劍閃電般繞到何序背後！
    楚老手指一抬。
    那三把劍快速升高……
    楚老手指向下一甩……
    ——刹刹刹！
    三把劍如閃電般俯衝猛刺，停在了何序眼前3厘米處！
    看著那三把冷氣森森的劍尖，何序倒抽了一口涼氣。
    雖然明知道楚老肯定不會殺死自己，但何序剛才幾乎忍不住要用楊戩的第三隻眼去躲了……
    這三把劍太快了！
    哪怕作為一個5階【楊戩】，何序都不確定自己能躲得開……
    他心驚肉跳，同時滿腦子都是問號——
    這竟然是三把能用意念指揮的飛劍？
    難怪楚老剛才用那種暴殄天物的眼神看他。
    不過這三把飛劍簡直快如流星，是因為楚老力量強才這麽快？還是誰使都這麽快？
    不管怎樣，這三劍合一未免也太恐怖了——
    一個人手上如果多了這三把劍，簡直等於成了雙序列。
    而且，多出來的這個序列，起碼等於一個統帥序列吧……
    回想自己過往隻是拿魏和蜀玩定身，他突然有一種“撿到衝鋒槍卻因為不會用隻好拿去砸核桃”的尷尬……
    “何序，你覺得這劍好嗎？”楚老笑嗬嗬的問。
    “好。”
    何序還能怎麽說？
    “好劍需要好的劍鞘。”楚老一甩手，三把劍悠然飛回鞘中，“鏘”的一聲合上。
    “現在我很想知道——你是否有資格當這個劍鞘呢？”
    “所以，我決定給你一個入學考試——
    我希望你能殺了三合幫的首領，吞並這個幫派，然後控製帝都的舊試劑交易。”
    “你完成這件事的速度，決定了我對你的定位。”
    “何序，如你果能在一個月內能完成——那這把吳就是你的。”
    “魏蜀吳一統，三劍合璧變飛劍，我再教會你和這三把劍契約的辦法，從此它們就隻屬於你。”
    “同時我還會給你大筆投資，幫助你的幫派擴張，還賦予你最高的自治權，前期我不要任何回報，等你正式盈利後我們73分成，我隻要3——”
    “怎麽樣？”
    何序沒有開口。
    他的表情漸漸平靜了下來。
    怎麽樣？
    全力幫我，要錢給錢，要人給人，還給我史詩級別的祭器，隻要我盡快幹掉這個三合幫——
    黑道上有這種便宜事嗎？
    這條件優惠的。
    聽起來簡直像緬北詐騙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