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序，難道你還有什麽顧慮嗎？”
    楚老的眼眸中微光閃爍。
    他緩緩開口。
    “反正你已經殺了他們的人，早晚都要徹底開戰的，不是嗎？”
    是個屁。
    何序雙眸微微眯起。
    楚老，你當我傻的嗎？
    現在我隻是殺了他們兩個高手而已還可以坐下來談。
    但如果我宰了對方老大，那就隻能死磕到底，不死不休了。
    “我想知道對方的規模。”
    何序說。
    “規模一般吧。”
    楚老皺起眉，簡單的講了一下三合幫的概況。
    這是一個近年來新崛起的幫派，規模擴張的很快，尤其在試劑生意這一塊，幾乎壟斷了帝都的試劑市場。
    總幫眾大概在1000人左右。
    其中覺醒者超過了300人，而4階以上大約100人。
    何序聽完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叫規模一般？
    1000人以上的幫派，你讓我5個人的飲料會去吞，還限時一個月？
    不愧是教育家，您是真懂得挖掘年輕人的潛力啊。
    何序看懂了。
    楚老這哪是要托舉他，這是打算把他往火坑裏踹啊。
    “楚老，你剛才說的那些獎勵，前提是我在一個月內完成。”
    何序眉頭不可避免的皺起。
    “那如果我一個月內完不成呢？”
    楚老笑了。
    他看了一眼車窗外的風景。
    “那也不打緊的。”
    “如果你在3個月內完成這個任務，我也會給你小筆投資，不過要改成55分成，二級自治權。”
    “如果你半年內完成，37分成，自治權什麽的，酌情縮減。”
    楚老頓了一下。
    “如果一年都完不成嘛……”
    “何序，那你可能不適合當魏和蜀的主人——我這麽說你能理解嗎？”
    何序的臉色變了。
    他當然能理解——
    楚老這就是在玩他！
    他看似許諾了一堆，其實根本就沒打算給……
    因為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按時完成這一單……
    而事實上，這事確實很難。
    如果何序是個菜鳥，他可能會異想天開的想——
    對方人多怎麽了？
    別管他們多少人，我隻要來個斬首行動，把那他們老大幹掉不就好了嗎？
    可惜何序是刑警，他沒那麽天真。
    黑幫和這世界上大多數企業一樣，是資本，是渠道，是鋪天蓋地的關係網。
    這玩意不是你簡單把人家老大滅了，就能覆滅掉的——
    隻要人家主力尚存，很快就會再選個老大出來，接著和你死磕。
    而一旦不能迅速把對方吃下去，自己這種根基很薄的人就會迅速陷入被動——
    被動到必須向楚老求援的地步。
    “老登，夠絕的啊。”何序一陣腹誹。
    “到時什麽7：3？”
    “恐怕9:1我都拿不到吧！”
    最後的下場，就會像包院長一樣，每天當牛做馬的為楚老賺錢，徹底淪為印鈔機。
    什麽弟子，分明就是拿我當耗材……
    眯起眼。
    何序看向眼前這個笑容溫和的老者。
    “楚老，我這個人啊，胸無大誌，才疏學淺，爛泥扶不上牆。”
    “我能不加入您的培養計劃嗎？”
    “你不能。”
    楚老笑了起來，眼中殺氣一閃而過。
    “我說了，我這個人就是愛才。”
    “我說要培養你，就要培養你，一生一世培養你。”
    “少一天都不行。”
    何序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這說的已經很赤裸了。
    要麽一生一世接受他的培養。
    要麽一生一世在今天結束。
    “我接著往下說三合幫——我想想還有什麽重要信息來著？”
    楚老凝神思索了一下，手指敲擊桌麵。
    “三合幫嘛，顧名思義，首領主要有三個人。”
    “這三個人好像是【項羽】【諸葛孔明】和【聶隱娘】吧？”
    “反正是一個統帥序列，兩個名將序列，挺一般的。”
    “另外……”
    喝了一口龍井，楚老不甚在意的隨口道。
    “他們三個都是6階。”
    何序眼前突然一亮。
    3個六階？
    你要是這麽說我可就不困了啊！
    一絲不可抑製的笑，從他嘴角慢慢綻放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剛才何序非常悲觀，他覺得三合幫自己吃不下去，沾上就是一場滅頂之災。
    但是凡事啊，就怕你用積極的眼光看問題。
    現在得知對方這首領，就是他眾裏尋他千百度的3塊升級材料。
    何序突然就覺得。
    人啊，還是要有追求。
    5人不可能在一個月幹掉1000人嗎？
    未必。
    從進這個車廂以來，何序一直處處落在下風。
    但此刻。
    仿佛被瞬間激活一般，他的腦子快速思索起來。
    “楚老。”
    何序的笑容竟然有點燦爛了起來。
    “剛才您說如果我能在一個月內徹底吞掉三合幫，你會給我最高的自治權——
    請問什麽叫最高自治權？您能舉個例子嗎？”
    楚老有點訝異。
    他明顯是臨時思考了一下，不在意的揮揮手：
    “何序，你看過《西遊記》吧？”
    “我說的最高的自治權，就是類似裏麵楊戩和玉皇大帝的關係。”
    何序嘴角一抽。
    楊，楊戩？
    楚老悠閑的喝了一口茶。
    “楊戩領著梅山七怪哮天犬住在灌江口，名義上當然算天庭一份子，但實際上，這人聽調不聽宣——”
    “他拿玉帝的工資和福利，但是完全自治，隻有天庭出了孫悟空這個級別的軍事問題，玉帝才會派他去打仗。”
    “而他呢，果然也就成了那部小說裏，唯一能追著孫猴子到處跑的人——這從側麵證明他確實有獨立當山頭的資本。”
    “何序，你要是能證明你是楊戩，能帶著手上這區區幾個人，把上千人的三合幫滅了，我就給你楊戩的待遇，如何？”
    何序表情頓時變得怪怪的。
    人生第一次。
    他被人要求證明自己是楊戩……
    “您說話算數吧？”
    “當然——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慢慢收起吳，楚老笑著把魏和蜀都還給何序。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清楚了。詳細的方案，我會派專人和你聯係，對了何序，你的幫派叫什麽？”
    “叫飲料會。”
    “……”
    “您不喜歡這名字？”
    “何序，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這幫派聽起來像一個賣碳酸飲料的小超市——你還是換一個名吧。”
    “那好。”
    何序苦苦思索了一下。
    有了。
    “您剛才提了楊戩和梅山七怪的典故，我突然有了靈感，那我的幫派就叫——”
    他一拍手。
    “楊梅會吧。”
    楚老：“哈？”
    “楊代表楊戩，梅代表梅山七怪。”
    何序叉著腰解釋道。
    “這個總不像賣碳酸飲料的吧？”
    “這個聽著像批發水果的。”楚老無力的按住太陽穴，“不過隨你便吧。”
    “總之你好好努力。”
    “我很看好你。”
    何序微微一點頭。
    巧了嗎這不是。
    我也看好我自己。
    答應了一聲，他退出了餐車車廂。
    “這小子好像還挺自信，”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
    “竟然把自己比作楊戩，很有野心啊。”
    “是啊。”楚老冷笑著搖了搖頭。
    “年少輕狂，沒經過風浪，看來是還得磨。”
    “嗬嗬，小屁孩”那沙啞的聲音嗤笑一聲。
    “他都不知道回帝都後，什麽樣的局麵在等著他——”
    “三合會已經放出口風要對他動手了，應該就是這三兩天的事。”
    “對方可是千人的幫派，他現在隻剩下一條路了……”
    “沒錯。”楚老笑著抿了一口龍井。
    “他現在隻剩下一條路了——”
    “那就是心甘情願的給我跪下。”
    “乖乖當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