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試探任家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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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擦嘴:“文叔,如果我上位,第一個要動的就是阿彪。可你覺得我能接受嗎?”
“皇朝要變,總要有犧牲。”文叔推了推眼鏡,“阿彪反骨,要動得幹淨,不能留後患,但也不能寒了其他兄弟的心。”
“文叔,你跟彪哥熟嗎?”
文叔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阿彪啊……跟了輝哥幾年。脾氣是爆了點,但以前,確實是條漢子。”
“以前?”
文叔歎了口氣:“人是會變的。這些年,他看著你爬得快,心裏不平衡。加上澳門那邊一直勾搭他……唉,一步錯,步步錯。”
“如果,”我斟酌著用詞,“如果我想給阿彪一條生路,讓他離開南城,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輝哥會同意嗎?”
文叔看著我,眼神深邃:“阿剛,你知道江湖規矩。吃裏扒外,是三刀六洞的死罪。輝哥把證據給你,是信任你,也是考驗你。你要放阿彪走,等於是在打輝哥的臉。”
“我知道。”我低下頭,“但阿彪幫過我。文叔,這份情,我得還。”
文叔沉默了很久,端起茶杯,又放下:“阿剛,你重情義,是好事。但在這個圈子裏,太重情義,會害死你。”
“那我該怎麽做?”我看著文叔,“親手殺了阿彪?我下不了手。放任不管?皇朝會毀在他手裏。文叔,你教教我。”
文叔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我:“阿剛,你記住,在這個圈子裏,有時候,退一步不是軟弱,而是智慧。你要給阿彪生路,可以。但必須做到三點。”
“哪三點?”
“第一,要讓阿彪心甘情願地走,不能逼,不能威脅。否則他狗急跳牆,反咬一口,你更麻煩。”文叔轉過身,“第二,要讓他把吞下去的錢,吐出一大半。這是給皇朝一個交代,也是給下麵兄弟看的。第三……”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第三,這件事,必須做得幹淨。不能留任何把柄,不能讓外人看皇朝的笑話。最重要的是——不能讓輝哥覺得,你是在自作主張,挑戰他的權威。”
我明白了。文叔這是在教我,如何在保全情義的同時,也保全自己。
“謝謝文叔。”我誠懇地說。
“不用謝我。”文叔擺擺手,“阿剛,我看好你。你和阿彪不一樣,你有腦子,也有底線。皇朝交到你手裏,或許真能走出一條新路。但這條路,不好走。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明白。”
送走文叔,我坐回辦公桌後,打開電腦,卻沒有立刻工作,而是盯著屏幕發呆。
給阿彪生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我得先摸清他在澳門到底欠了多少錢,跟崩牙狗談了什麽條件。然後,找個合適的時機,跟他攤牌。
不能硬,也不能軟。
要讓他覺得,離開是他最好的選擇。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基仔的電話。
“剛哥。”
“兩件事。”我說,“第一,繼續查加代那邊。特別是那個阿豹,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第二,”我頓了頓,“查阿彪在澳門的債主是誰,欠了多少。還有,查查崩牙狗那邊,最近有什麽動靜。記住,要低調,不要打草驚蛇。”
“明白。”
掛斷電話,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腦子裏亂糟糟的。加代的威脅,阿彪的背叛,輝哥的期待,子龍的傷,林柔的擔憂……所有的事情像一團亂麻,纏在一起。
而我必須在這團亂麻中,找到那根能解開一切的線。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我接通。
“劉先生,下午四點的見麵,加代哥希望能改個地點。”對方還是那個姓陳的助理。
“改哪?”
“淺水灣別墅。加代哥說,那裏安靜,適合深談。”
我笑了笑:“陳先生,替我轉告加代哥,我這個人,膽子小。淺水灣太遠,我不敢去。置地廣場頂樓,或者……免談。”
對方沉默了幾秒:“劉先生,加代哥很有誠意。”
“我也有誠意。”我說,“但我的誠意,隻給懂得尊重的人。下午四點,置地廣場。來不來,隨他。”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扔在桌上,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
下午三點四十五分,環中街置地廣場。
這座地標性的奢侈品商場一如既往的人流如織,衣著光鮮的男女穿梭在頂級品牌的櫥窗之間,空氣中彌漫著金錢和欲望混合的昂貴氣息。
我帶著基仔和阿明,從直達頂樓餐廳的貴賓電梯出來。
電梯門開,眼前是一條鋪著深色地毯的走廊,兩側牆上掛著抽象派油畫。
走廊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雙開木門,門邊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耳朵裏塞著通訊耳麥的男人。
不是商場保安,是任家祖的人。
我們走過去,其中一個黑衣人上前一步,抬起手:“劉先生,請。”
他沒有要搜身的意思——在這種地方,雙方都有默契,不會帶太顯眼的家夥。但我能感覺到,他和他同伴的目光像掃描儀一樣在我們身上掃過,評估著每一個細節。
門被推開。
頂樓餐廳被整個包了下來。
中央隻擺了一張桌子,任家祖已經坐在那裏,手裏端著一杯咖啡,正望著窗外的街景出神。
他今天換了身打扮,深藍色的休閑西裝,沒打領帶,看起來比昨天在高爾夫俱樂部時更隨意,也更難捉摸。
他身邊隻坐了一個人,是個戴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麵前攤開著一個文件夾。
“劉先生,很準時。”任家祖轉過頭,對我微笑,“請坐。”
我在他對麵坐下。
基仔和阿明站到我身後兩側,與他身後的兩個保鏢保持著微妙的距離和對視。
“這位是陳律師,我的法律顧問。”任家祖指了指旁邊的眼鏡男。
陳律師對我點頭致意,笑容職業而疏離。
侍者無聲地走過來,給我倒了杯水,又悄無聲息地退下。
“劉先生昨天說,希望合作。”任家祖開門見山,“不知道你今天考慮得怎麽樣了?”
我有時候真的很討厭他這種生意人,簡直比催人買保險的還要墨跡!
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昨天,我的兄弟被人砍了,代哥,你知道嗎?”
任家祖臉上的笑容不變:“劉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昨天下午一直在深水灣打球,晚上和幾個朋友吃飯。你說的什麽砍人,我完全不知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