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 章 闖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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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涉及官家公子、青樓從良、婚禮現場行凶這等充滿豔情和暴力色彩的事件,最是市井小民津津樂道的談資,早已在底層流傳開不同的版本。
    肖塵聽著那些帶著誇張和獵奇色彩的敘述,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他並不想去深挖這背後是否還有更複雜的隱情,是否有其他勢力想借他的手去對付那位戶部侍郎,或者另有圖謀。那些彎彎繞繞,他懶得費神。
    他隻需要確認一件事:紅袖口中那位待她如親人的姐姐雲妙,確實存在,並且確實被那個馬自達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淩辱殺害了。
    這就足夠了。
    至於是否被人當槍使……
    即便真是有人想利用他又能如何?
    他行事但憑本心。他想管這件事,那麽這件事他就管定了。背後的誰因此而得益,誰因此而被削弱,那是他們自己的運數,與他何幹?他並不需要為任何可能的結果負責,也懶得去操心那些後續的波瀾。
    他要的,隻是一個最簡單直接的“公道”,用他自己的方式。沒有鋤強扶弱的崇高心態,也沒有路見不平的一腔豪情。隻是聽說了一個人渣,而自己又有能力,那便去剁了他。
    作為朝廷戶部侍郎的府邸,馬家的宅院自是氣派非凡,高門大院,朱漆銅環。不過許是承平日久,或是自覺權勢熏天無人敢惹,門前並未配備甲胄森嚴的侍衛,隻有一個穿著體麵些的家丁靠在門房外打著哈欠。
    肖塵既然是來殺人的,自然沒打算講究什麽先禮後兵。他麵無表情地抽出腰間那柄通體漆黑、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的長刀。刀名不詳,其承載的武魂,屬於一個一生都被仇恨浸透、與黑暗共舞的男人——傅紅雪。
    沒有呼喝,沒有警告,肖塵手臂一揮,漆黑的刀鋒帶著一股決絕的戾氣,如同切豆腐般,輕而易舉地將那厚重的朱漆大門連同門閂一並劈開!轟隆一聲,兩扇門板向內倒塌,濺起一片塵土。
    門房的家丁嚇得癱軟在地,連滾帶爬地往後縮,連尖叫都卡在了喉嚨裏。
    肖塵提刀邁過門檻,身影如鬼魅般衝入府中。這不是慢悠悠展露氣勢、等對方擺開陣勢的時候,他的目標明確,若讓正主聞訊躲藏或逃跑,反而要多費手腳。
    他甚至沒有“謀定而後動”,直到此刻,他連那個馬自達具體長什麽樣子都不清楚。
    在他看來,這馬家上下,能養出那般禽獸兒子的,也談不上有什麽無辜之人。一路殺過去,遇到活口問一句,問不出來就繼續找,總能找到。
    本著這個簡單粗暴的原則,他一連闖入了三間屋舍。期間自然有聞訊趕來的護院家丁試圖阻攔,但他們手中的棍棒刀槍,在那一抹幽暗的刀光麵前,如同紙糊泥塑,絲毫未能拖慢他的腳步。
    這把黑刀沒有耀眼的刀光,隻有一種純粹為了殺戮而存在的殘忍和高效,每一次揮出,都必然帶起一蓬鮮血,留下一具迅速冰冷的屍體。
    “砰!”
    他踹開了第四間屋子的門。這間屋子頗為寬敞,陳設華麗。肖塵耳廓微動,清晰的呼吸聲指示著,那麵華麗的木質屏風後麵,躲了兩個人。
    他沒心情玩這種捉迷藏的遊戲。
    踏步,揮刀!
    動作簡潔到了極致,也快到了極致。
    漆黑的刀鋒如同死神的鐮刀,毫無阻礙地劃過屏風。
    屏風被斜斜地斬成兩段,上半部分緩緩滑落,露出了後麵一張因極度驚恐而扭曲的年輕臉龐。他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那道幾乎將他斜劈開來的巨大刀口,鮮血如同決堤般洶湧而出,他甚至沒能發出一聲慘叫,便帶著凝固的驚愕向後倒去。
    而在他身後,另一個與他容貌有三四分相似、衣著更為華貴的男子,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麵無人色,手中死死攥著一把看來是裝飾用途的長劍,胡亂地向前揮舞著。
    “別……別過來!你知道我是……我是……”他語無倫次地尖叫著,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蹭去。
    肖塵眼神冰冷,沒有任何聽他廢話的興致。
    第二刀,隨之而出。
    漆黑的弧線掠過,求饒聲戛然而止。
    “床上還有一個。”肖塵根據細微的呼吸聲,轉向內側的雕花大床。隻見床上捆著一個女子,手腳被縛,嘴裏塞著布團,身上的衣裙被撕扯得淩亂不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鬢發散亂,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肖塵上前,黑刀輕挑,精準地割斷了她手腳上的繩索。
    “知道馬自達在哪兒嗎?”他問,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那女子脫離了束縛,扯掉口中的布團,卻隻是劇烈地咳嗽著,渾身顫抖,顯然驚嚇過度,一時根本無法言語。
    肖塵沒時間等她恢複,轉身便走向下一個房間……
    如此,他一連搜尋了七間廂房,刀下又添了幾條亡魂。最終,他一腳踩在一個縮在角落、嚇得尿了褲子的管家模樣的人胸口,冰冷的刀尖抵住他的喉嚨。
    “馬自達,在哪兒?”
    那管家魂飛魄散,涕淚橫流,哆哆嗦嗦地交代:“二……二少爺他……他剛剛綁來了一個美人,說是……說是要和大少爺一同……一同享用……應該……應該就在大少爺的房裏……”
    肖塵回想了一下,剛才那屏風後的兩人,以及他們那不堪的行徑,看來目標已經解決了。
    既然正主已死,他也沒有必要在此地繼續逗留。
    這院子裏的人,或許都談不上無辜,依附在這罪惡的家族之上,但也未必個個都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他的原則很簡單:撞上來的,擋路的,便給一刀;嚇得逃跑的,他也沒興趣去追。
    人心善惡,本就是一筆算不清的糊塗賬,他懶得去細究。
    他收刀後退,不再看那癱軟的管家一眼,徑直從後院的小門走了出去。
    融入外麵依舊熙攘的街道前,他心念一動,那柄漆黑如墨的長刀便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手中,回歸了那玄妙的“兵器譜”。隨手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月白色的羅衫,動作從容,仿佛隻是隨意散步歸來。
    這一趟雖然殺了不少人,但若是讓鮮血玷汙了這身衣服,那才是真正瞧不起那位武道絕頂的傅紅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