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雨，總在入夏時變得急不可耐。
    林羨剛結束“擺爛式開箱”直播——把三哥林澈送的限量版醫療箱拆成了“家庭小藥箱”，正癱在沙發上研究係統新發布的“擺爛等級排行榜”，手機突然炸了。
    不是信息提示音，是顧南枝的專屬求救鈴聲——那是她們當年看恐怖片時，顧南枝硬給她設的《午夜凶鈴》插曲。
    林羨指尖頓在“擺爛王者”的獎杯圖標上，眼皮都沒抬一下，慢吞吞劃開接聽鍵：“南枝，你又在哪家鬼屋被NPC追了？”
    電話那頭卻沒傳來熟悉的咋咋呼呼，隻有一陣壓抑的電流聲， followed by 一個刻意壓低、卻透著蹩腳狠戾的男聲：“林小姐，你閨蜜在我們手上。”
    林羨“哦”了一聲，打了個哈欠：“說吧，要多少錢？或者，你們是想要我最新的擺爛教程？”
    對方顯然沒料到她這反應，沉默了兩秒，語氣更凶了：“別裝傻！準備一個億，還有你那個‘擺爛係統’的核心數據，明天中午送到東郊廢棄工廠，否則……”
    “否則怎樣？”林羨打斷他，聲音裏甚至帶了點好奇，“撕票嗎？可南枝那丫頭，除了吃瓜和幫我罵渣男，也沒什麽利用價值啊。”
    她能聽見電話那頭顧南枝模糊的“林羨你個慫包別擺了快救我”，卻故意提高音量：“再說了，一個億太多了，我最近在攢錢買限量版貓窩，能不能打個折？五百萬？不行的話，我把我四哥林笙的黑卡借你刷一天？他那卡能買遊輪的。”
    綁匪：“……”
    係統突然在她腦海裏冒了個泡：【叮——觸發支線任務：擺爛式營救。任務要求：用最不著急的方式救下顧南枝，獎勵：“嘴炮王者”稱號+防脫生發液×10。失敗懲罰：宿主與顧南枝綁定“塑料姐妹花”標簽，全網嘲笑。】
    林羨在心裏回了句“知道了”，隨即對著電話繼續“擺”：“要不這樣，你們先放南枝吃個飯？她低血糖，餓久了脾氣不好，萬一咬舌自盡……哦不，咬你們一口，你們得不償失啊。”
    “你！”綁匪被她氣笑了，“林羨，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背後的林家勢力！但這次，我們要的不是錢，是你那個係統！”
    “係統啊……”林羨拖長語調，慢悠悠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冰美式，“那玩意兒除了逼我擺爛，也沒什麽用。這樣吧，你們讓我跟南枝說句話，我確認她還活著，就把係統……的用戶手冊給你們？”
    電話那頭傳來顧南枝帶著哭腔的怒吼：“林羨你個混蛋！我是你最好的閨蜜啊！你居然為了擺爛賣我？！”
    林羨對著聽筒眨眨眼，聲音瞬間軟下來：“聽到了，還活著，嗓門比我家貓拆家時還大。行了，你們等著，我這就……準備一下。”
    掛了電話，她沒急著聯係林家保鏢，反而撥通了四哥林笙的視頻通話。
    屏幕亮起時，林笙剛結束一場跨國黑客競賽，眼下還帶著點沒睡醒的倦意，金絲眼鏡滑在鼻尖：“小妹，又闖什麽禍了？”
    林羨把手機攝像頭對準窗外的雨幕，聲音輕飄飄的：“也沒什麽，就南枝被綁了，對方想要係統數據，還指定要我親自送過去。”
    林笙推了推眼鏡，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敲擊了幾下，屏幕右下角彈出一個微型窗口，顯示著一串飛速滾動的代碼：“定位到了，東郊廢棄工廠，三個綁匪，技術很菜，用的是五年前的二手設備。”
    “那你……”
    “我黑進他們的通訊係統了。”林笙打斷她，語氣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無奈，“你先拖著，我這邊給他們的設備種個‘擺爛病毒’，讓他們的電腦每小時自動播放你的開箱直播。”
    林羨笑出聲，手指無意識地繞著頭發：“還是四哥懂我。對了，記得給南枝點杯她最愛的芋泥波波奶茶，要三分糖，少冰。”
    “知道了。”林笙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突然出現的顧南枝被綁畫麵，眼神冷了一瞬，“別掛電話，我讓你看場‘技術流營救’。”
    接下來的時間，林羨真就開啟了“擺爛式拖延”。
    她每隔半小時給綁匪打個電話，話題從“你們綁人的地方有wifi嗎”聊到“我最近發現躺著追劇吃薯片最解壓，你們可以試試”，把綁匪從最初的暴躁，聊到後來的麻木。
    “林小姐，你到底什麽時候來？”綁匪的聲音已經透著絕望。
    林羨看了眼手機上林笙發來的“已就緒”信號，打了個哈欠：“快了快了，我在選衣服呢。你們說我穿睡衣去，會不會顯得太不尊重你們了？”
    就在綁匪即將崩潰之際，他們的通訊設備突然集體發出刺耳的蜂鳴，屏幕上開始循環播放林羨昨天直播拆醫療箱的畫麵——她把價值百萬的精密儀器，當成了“家庭版創可貼收納盒”。
    “這是什麽東西？！”
    “我的手機怎麽不受控製了？！”
    混亂中，林笙的聲音通過變聲器，冷靜地在他們設備裏響起：“你們被捕了。放下武器，抱頭蹲下，林羨小姐的擺爛教程，你們沒資格學。”
    林羨趕到現場時，警察已經在給三個綁匪戴手銬了。顧南枝撲過來捶她：“你個沒良心的！居然真的跟他們聊擺爛聊了一下午！”
    林羨接住她，把溫熱的奶茶塞到她手裏，笑眼彎彎：“這不是怕你無聊嗎？而且，四哥的‘擺爛病毒’，是不是比我親自來有趣多了？”
    遠處，林笙倚在黑色邁巴赫旁，朝她比了個“搞定”的手勢，鏡片後的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深沉。
    係統適時播報：【任務完成！獎勵已發放。溫馨提示：綁匪背後有人指使，代號“紅桃A”，請宿主保持警惕。】
    林羨看著雨幕裏四哥清瘦的身影，又看了看懷裏還在氣鼓鼓喝奶茶的顧南枝，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殼——那是沈硯辭上次見麵時，隨手遞給她的一片銀杏葉做的。
    “擺爛”的日子，好像越來越不“純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