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風裹著西山的槐花香，吹得老宅客廳的紗簾輕輕晃。林羨坐在地毯上，手裏攥著爺爺留下的舊鑰匙，指尖蹭過鑰匙柄上的槐花刻痕——剛吃了三哥林澈做的糖醋排骨，嘴角還沾著點甜汁，沈硯辭遞來張溫毛巾，指尖不經意蹭過她的嘴角，輕得像風掃過花瓣。
    “查出來了！許曼取的那箱快遞，裏麵是半塊青綠色玉佩碎片！”林笙突然從電腦前抬起頭，金絲眼鏡滑到鼻尖，聲音裏帶著點小興奮，“寄件人是陳叔（紅桃A）當年在清邁的老部下，說這碎片是從十年前失蹤的貨輪裏找的，和你手裏的懷表能對上！”
    林羨眼睛一亮，湊過去看電腦屏幕——照片裏的玉佩碎片邊緣磨得光滑，中間刻著半道弧線，和懷表背麵紅桃A圖案的凹槽正好契合。她摸出胸口的懷表，剛把碎片往凹槽上湊，懷表突然輕輕震動了一下，發出細微的“哢嗒”聲，像有什麽暗格被觸動了。
    “真能對上！”夏梔湊過來，手裏還拿著根沒吃完的辣條，“我就說許曼沒安好心，她肯定是想拿這碎片換紅桃A手裏的線索，再反過來坑你！”
    話音剛落，院門外傳來怯生生的敲門聲，保姆張姨探進頭：“大小姐，許曼小姐在門口，說……說想給您道歉，還帶了您愛吃的桂花糕。”
    林羨和夏梔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裝的”兩個字——上午夏梔堵她的時候還躲著不敢出來，這會兒倒主動上門了。
    “讓她進來吧。”林羨把玉佩碎片和懷表小心收進衛衣內袋，往沙發上一靠，擺出慣有的“擺爛坐姿”——雙腿伸直，懷裏抱個抱枕，看著漫不經心，實則餘光盯著門口。
    許曼拎著個精致的糕點盒走進來，穿了件素色連衣裙，頭發梳得整齊，臉上掛著刻意裝出來的委屈：“羨羨，對不起，之前是我被水軍騙了，才轉發了不實消息……這桂花糕是我特意去老字號買的，你嚐嚐？”
    她說話時，眼睛總不自覺往客廳的舊書架瞟——那裏放著林羨上午整理的陳叔舊合同，她肯定是奔著線索來的。
    夏梔率先站起來，擋在書架前，語氣直愣愣的：“別裝了！你上午躲在樓裏不敢見我，現在拿著塊破糕就想道歉？上次你偷喝我給羨羨買的冰可樂，怎麽沒說道歉？”
    許曼的臉瞬間白了，捏著糕點盒的手指泛白：“我……我那是不小心拿錯了……”
    沈硯辭沒說話，隻是往林羨身邊挪了挪，伸手把她耳邊被風吹亂的碎發別到耳後——這個動作很輕，卻帶著不容錯辨的護著，許曼看到時，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嫉妒，又很快藏了回去。
    係統突然在林羨腦海裏“叮”響，調子依舊是那副“拿捏她軟肋”的欠揍模樣：
    【叮~檢測到“反派偽裝道歉+關鍵線索”，觸發支線任務：擺爛式抓包。要求：不戳穿許曼，用“曬日常+引她自曝”方式抓包，獎勵“懷表玉佩收納盒”（防刮花），失敗懲罰：宿主剩下的辣條被林澈換成養生茶。】
    林羨：“……” 得，這係統是把“辣條威脅”焊死在任務裏了——她手裏還剩半根沒吃完呢。
    她沒猶豫，掏出手機點開直播，鏡頭對著沙發上的抱枕、茶幾上的桂花糕，還有書架最下層那本攤開的舊合同（隻拍了頁腳，沒露內容）：“家人們，朋友來送了桂花糕，順便曬曬太陽。你們看我家這舊書架，擺了爺爺留下的老書，沉得很。”
    彈幕裏有人刷“大小姐又開始擺爛直播了”“這桂花糕看著不錯，就是送糕的人眼神怪怪的”——網友的眼睛比她想的還尖，已經看出許曼的不自然。
    許曼越站越慌，趁大家看直播的間隙，悄悄往書架挪了兩步，手往口袋裏摸——林羨用餘光瞥見，她口袋裏露出個小小的黑色物件，像定位器。
    “許曼姐，你口袋裏裝的什麽呀？”林羨突然開口，語氣慢悠悠的，像隨口問“吃不吃糕”，“剛才進門的時候，張姨說你口袋鼓鼓的，還以為你帶了別的小零食呢。”
    許曼的手猛地一頓，臉色徹底慌了，忙把口袋裏的東西往身後藏：“沒……沒什麽，就是個小鏡子。”
    “小鏡子？”夏梔立刻走過去，伸手就想拉她的胳膊，“那拿出來看看啊，我正好想補個口紅！”
    許曼往後躲，慌不擇路間，口袋裏的東西“啪嗒”掉在地上——不是小鏡子，是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定位器，上麵還貼著張小小的標簽，寫著“清邁陳記”，和寄快遞的“陳先生”是同一處。
    林笙眼疾手快，立刻用手機拍了照：“這定位器的信號源，和上次跟蹤我們的人用的是同一個！許曼，你還說和紅桃A沒關係？”
    許曼看著地上的定位器，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直播彈幕已經炸了，有人刷“原來真的有問題”“定位器？想跟蹤大小姐？”“之前的謠言肯定是她故意搞的”。
    她再也裝不下去，拎著糕點盒轉身就往門外跑，慌得差點撞上門框：“我沒有！是別人逼我的！”
    林羨沒追，隻是撿起地上的定位器，指尖捏著那冰涼的塑料殼——許曼說“別人逼她”，是許明遠？還是另有其人？
    “別追了。”林父林振宏不知何時從書房走出來，手裏拿著本泛黃的線裝筆記，是爺爺林正宏的字跡，“她跑不遠，林笙已經把定位器的信號同步給警方了。” 他走到林羨身邊，蹲下來，把筆記翻開——裏麵夾著張老照片，年輕的爺爺手裏拿著塊完整的青綠色玉佩，和許曼快遞裏的碎片拚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紅桃A圖案。
    “這玉佩，是你爺爺和紅桃A約定的‘信物’。”林父的手指落在照片上的玉佩，聲音沉下來，“當年許曼的父親許明遠，就是想搶這玉佩，才在貨輪上動了手腳——許曼現在找玉佩，是想替她爸完成當年沒做成的事。”
    林羨攥著那半塊玉佩碎片，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混著懷表在胸口的微熱，心裏突然亮堂了些——原來許曼的蹦躂，從來不是單純的嫉妒，是和十年前的舊案纏在一起的。
    係統的提示音適時響起，少了點欠揍，多了點鄭重：
    【叮~支線任務完成！獎勵已發放。溫馨提示：玉佩碎片+懷表，可解鎖爺爺筆記裏的“貨輪暗格坐標”，下一章觸發主線線索更新。】
    窗外的天徹底暗了，林母蘇婉端著碗冰鎮綠豆湯走進來，給每個人都遞了一碗——是林羨愛吃的，沒放太多糖，涼絲絲的解膩。她把碗遞給林羨時，悄悄往她手裏塞了顆水果糖：“別想太多，有爸媽和哥哥們在，什麽事都不用怕。”
    林羨咬著水果糖，甜意從舌尖漫到心裏。她看著身邊的人——沈硯辭幫她把筆記的邊角捋平，林笙在電腦上標記定位器的信號軌跡，夏梔湊過來和她一起看爺爺的照片，林父林母站在旁邊，眼神裏全是疼惜。
    風還在吹，槐花香飄進客廳，混著綠豆湯的清甜。林羨捏著玉佩碎片，心裏清楚，舊案的線索越來越近了，但她不用慌——因為她不是一個人，這些人組成的小圈子，是她永遠的底氣，哪怕是“擺爛”著往前走，也有人穩穩托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