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血祭殿的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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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屠捂著塌陷的胸口,猩紅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他鍛骨境巔峰的修為,竟被一個煉肉巔峰的小子一拳重創,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更讓他心悸的是,對方拳頭上那股溫潤卻極具穿透力的力量,竟隱隱克製他苦修多年的血靈之力。
    “搜魂!”血屠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骷髏權杖上。權杖頂端的骷髏頭雙眼亮起紅光,一股無形的精神力如毒蛇般探向林越腦海,他要弄清楚這小子身上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林越隻覺腦袋一陣劇痛,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在刺探神經。危急關頭,胸口的玉佩驟然發燙,一股清涼的氣流順著經脈湧入識海,將那股精神力擋在外麵。他趁機強提氣血,長刀拖地劃出一道火星,朝著血屠疾衝而去!
    “不知死活!”血屠被玉佩散發出的氣息驚得心頭一跳,連忙揮舞權杖格擋。黑血柱再次噴湧,卻被林越以精妙步法避開,長刀直取其脖頸。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血祭殿內突然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咕嘟”聲。那團在殿內蠕動的血色肉塊猛地膨脹,無數根血絲如觸手般射出,纏向林越的腳踝。
    “小心!”沈青見狀,長劍脫手飛出,斬斷幾根血絲。但更多的血絲接踵而至,如同潮水般將林越腳下的地麵覆蓋。
    林越腳下一滯,血屠抓住機會,權杖橫掃而來。“嘭”的一聲,林越被權杖側麵掃中肩頭,頓時感覺一股陰寒之力侵入骨骼,半邊身子都麻了,踉蹌著後退數步。
    “那是血影門培育的‘血靈’,以萬具修士骸骨為基,吞噬氣血而成,觸之即死!”秦嶽一邊抵擋雕像的攻擊,一邊嘶吼著提醒,“千萬別被血絲纏住!”
    血屠狂笑起來:“沒錯!這血靈再有三日便可大成,屆時能輕易屠滅一郡修士,你們今日都得成為它的養料!”他猛地一跺腳,血祭殿門口的地麵裂開,更多的血絲如蛇群般湧出,朝著眾人蔓延。
    周猛被三尊雕像圍攻,雙臂早已被石屑劃破,見血絲逼近,怒喝一聲:“老子燒死你們這幫鬼東西!”他全身氣血燃燒,皮膚都泛起紅光,爆炎拳威力陡增,硬生生將一尊雕像轟得四分五裂,滾燙的碎石濺落在血絲上,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周前輩!”林越見狀急喊,燃燒氣血是搏命之法,短時間內戰力暴漲,後遺症卻極大,稍有不慎便會氣血虧空,修為盡廢。
    “別管老子!”周猛咧嘴一笑,露出滿口血沫,“老子這條命本就是玄甲衛的,今日能拉著這群邪修墊背,值了!”他轉身撲向另一尊雕像,竟抱著對方一同撞向蔓延的血絲,火焰與黑氣交織,發出慘烈的爆響。
    “周猛!”秦嶽目眥欲裂,卻被兩名邪修纏住,分身乏術。
    林越眼眶泛紅,胸口的玉佩燙得驚人,仿佛在呼應他心中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周猛的犧牲不能白費,必須毀掉血靈,搗毀這座分舵!
    “沈姑娘,秦隊長,想辦法毀掉石柱!”林越突然大喊,“血靈靠石柱吸收氣血,斷了它的養料來源!”
    沈青與秦嶽瞬間反應過來。沈青腳尖一點,身形如燕,長劍直刺最近一根黑色石柱,劍身上附著著淡淡的青色真氣,那是青鋒劍派的“凝氣訣”,專破邪祟之物。“鐺”的一聲,石柱上的符文亮起紅光,竟擋住了這一劍。
    “不夠!要更強的攻擊!”沈青咬牙,手腕翻轉,長劍劃出三道劍影,同時刺向石柱同一位置,“秦隊長,助我!”
    秦嶽心領神會,猛地一腳踹開身前邪修,腰間長刀出鞘,帶著玄甲衛特有的浩然正氣,與沈青的三道劍影同時擊中石柱!
    “哢嚓!”
    石柱應聲而裂,符文瞬間黯淡,輸送黑氣的管道也隨之崩斷。血祭殿內的血靈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蠕動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有效!”林越精神一振,目光掃向其餘石柱,“還有五根!”
    血屠見狀又驚又怒:“找死!”他放棄林越,權杖直指沈青,黑血柱如利箭般射去。
    “攔住他!”林越縱身躍起,長刀劈出一道刀氣,逼得血屠回杖自保。他知道自己不是血屠的對手,隻能用纏鬥之法拖延時間,給沈青與秦嶽創造機會。
    “煉肉境的螻蟻,也敢螳臂當車?”血屠被纏得怒火中燒,周身黑氣大盛,權杖揮舞得密不透風,每一擊都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林越憑借著遠超同階的身法與戰鬥意識,在杖影中輾轉騰挪,身上不斷添上新的傷口,卻始終沒有後退半步。
    他的氣血在快速消耗,肩頭被權杖掃中的地方已經麻木,陰寒之力順著骨骼蔓延,若非玉佩散發出的清涼氣流抵擋,恐怕早已癱倒在地。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卻越來越亮——他能看到,沈青與秦嶽已經毀掉了第二根、第三根石柱!
    血靈的嘶吼越來越淒厲,血色肉塊上甚至出現了幹癟的跡象,湧出的血絲也變得稀薄。那些被血絲控製的骨屍與雕像動作越來越遲緩,攻勢明顯減弱。
    “不!我的血靈!”血屠目眥欲裂,猛地回身一掌拍向血祭殿,“血祭秘法,燃魂催靈!”
    隨著他這一掌拍下,血祭殿內突然亮起血光,那些尚未被毀掉的石柱劇烈震動,符文瘋狂閃爍,竟開始抽取分舵內所有邪修的氣血!隻見那些圍攻眾人的邪修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鮮血順著地麵的紋路流向血祭殿,湧入血靈體內。
    “瘋子!他在獻祭自己人!”秦嶽驚吼。
    被抽取氣血的邪修發出絕望的慘叫,卻根本無法反抗,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幹屍。而血靈在得到大量氣血補充後,再次膨脹起來,甚至長出了數隻覆蓋著血色鱗片的手臂,朝著殿外抓來!
    “完了……”沈青臉色慘白,他們好不容易毀掉三根石柱,卻被血屠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方式逆轉了局勢。
    林越卻死死盯著血屠,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血屠強行催穀血靈,自身氣息也變得極不穩定,顯然這秘法對他消耗極大。這是唯一的機會!
    “秦隊長,沈姑娘,幫我最後一次!”林越突然大喊,同時將體內僅剩的氣血全部灌注到長刀之中,刀身發出嗡嗡的輕鳴,竟泛起一層淡淡的白光,“用你們最強的招式,攻他下盤!”
    秦嶽與沈青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林越的意圖。秦嶽長刀拄地,全身肌肉賁張,玄甲衛的“鎮嶽功”運轉到極致,氣勢節節攀升;沈青則雙手握住劍柄,長劍斜指地麵,青鋒劍派的“飛流劍法”蓄勢待發,劍身上凝聚起一道肉眼可見的青色劍氣。
    “就是現在!”
    林越一聲暴喝,長刀帶著白光直劈血屠麵門,吸引其注意力。血屠果然抬杖格擋,重心上移的瞬間,秦嶽的長刀如毒蛇出洞,橫掃其雙腿;沈青的青色劍氣則如一道流光,精準地刺向其膝蓋!
    “卑鄙!”血屠察覺不對,怒吼著想要閃避,卻已遲了一步。
    “噗嗤!”
    劍氣刺入膝蓋,長刀砍中脛骨,血屠雙腿同時受創,身體瞬間失去平衡,踉蹌著向後倒去。
    這就是林越等待的機會!
    他棄刀於地,右手成拳,將玉佩傳來的清涼氣流與體內最後一絲氣血全部凝聚於拳峰,施展出的卻不是裂山拳,而是他穿越前在地球學過的一套簡單拳法——直拳!
    沒有花哨的招式,隻有快、準、狠!
    拳頭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無視血屠身上的黑氣防禦,精準地轟在他之前被打塌陷的胸口同一位置!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響起,血屠的身體像破麻袋一樣倒飛出去,狠狠撞在血祭殿的門檻上,口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台階。他胸前的肋骨徹底斷裂,刺破了內髒,氣息瞬間萎靡下去。
    “你……”血屠指著林越,眼中充滿了怨毒與不甘,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頭一歪,徹底沒了氣息。
    血屠一死,那些被秘法控製的邪修瞬間癱軟,血靈失去掌控,動作變得混亂。林越趁機撿起地上的長刀,用盡最後力氣衝向剩餘的兩根石柱,一刀接一刀地劈砍。
    “我來!”沈青及時趕到,長劍與長刀同時落下,將第四根石柱劈碎。秦嶽也拖著受傷的身體趕來,三人合力,終於將最後一根石柱摧毀。
    隨著最後一根石柱崩斷,血祭殿內的血靈發出一聲淒厲到極點的嘶吼,血色肉塊快速幹癟、萎縮,最終化為一灘腥臭的血水,滲入地麵消失不見。那些骨屍與雕像失去能量來源,紛紛癱倒在地,化為普通的骸骨與石塊。
    分舵內終於恢複了平靜,隻剩下濃重的血腥味與硝煙味。
    林越拄著刀,大口喘著氣,全身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疼。他看向四周,周猛犧牲的地方隻剩下一灘焦黑的痕跡,兩名受傷的玄甲衛靠在牆角,臉色蒼白如紙,秦嶽與沈青也都是傷痕累累,衣衫染血。
    勝利的代價,太過沉重。
    “檢查分舵,看看有沒有活口或線索。”秦嶽聲音沙啞,眼中滿是疲憊與悲痛。
    林越點點頭,強撐著站起身,走向血祭殿。他總覺得這座石殿裏還有什麽秘密,尤其是胸口的玉佩,在踏入殿門的瞬間,燙得幾乎要將皮膚灼傷。
    血祭殿內陰暗潮濕,正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祭壇,祭壇上刻著與玉佩相似的複雜紋路,隻是更加殘缺。祭壇周圍散落著數十具修士的屍體,看衣著正是近期失蹤的那些人,他們的血液順著紋路流向祭壇中心,那裏有一個凹槽,形狀竟與林越的玉佩完全吻合。
    “這是……”林越心中巨震,下意識地掏出玉佩,放在凹槽之上。
    “哢噠。”
    玉佩完美嵌入凹槽,祭壇上的紋路瞬間亮起紅光,與玉佩上的紋路相互呼應,形成一幅完整的圖案——那是一張地圖,標注著雲州郡之外的一處山脈,山脈中央有一個血色的標記。
    與此同時,玉佩上傳來一股信息流,湧入林越腦海:
    “血影門總壇……葬仙嶺……血神降世……鑰匙……”
    信息斷斷續續,模糊不清,但林越卻捕捉到了關鍵——這玉佩竟是找到血影門總壇的“鑰匙”,而血影門似乎在謀劃一個叫“血神降世”的陰謀!
    就在這時,祭壇突然劇烈震動,地麵裂開一道縫隙,從裏麵滾出一個黑色的盒子。林越撿起盒子打開,裏麵沒有金銀財寶,隻有一封信和一塊令牌。
    令牌與之前見到的狼牙令牌相似,隻是通體漆黑,狼頭圖案上刻著三道血痕,氣息比血屠的權杖更加陰冷。
    信上的字跡扭曲猙獰,內容卻讓林越瞳孔驟縮:
    “黑風淵分舵已完成血靈培育,待血神降世,此為先鋒。雲州郡林越,身懷‘鑰匙’,可引其入葬仙嶺,借其血祭開壇。——門主親諭”
    原來,血屠早就知道他的存在,甚至知道玉佩的秘密!所謂的血祭大典,根本就是針對他設下的陷阱!若不是周猛的犧牲和眾人的配合,他今天恐怕真的要成為血靈的養料,甚至被引向更深的陰謀。
    “好深的算計……”林越握緊信紙,指節發白。他終於明白,血影門遠比他想象的更恐怖、更詭異,這場對決,才剛剛開始。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秦嶽的聲音:“林捕頭,發現一個活口!是個負責傳遞消息的邪修,已經被我們製服了!”
    林越深吸一口氣,將玉佩、令牌和信收好,轉身走出血祭殿。陽光透過殿門照在他身上,卻驅不散他心中的寒意。
    他看向被綁在柱子上的邪修,那是個隻有煉肉境中期的年輕人,臉上滿是恐懼。
    林越走到他麵前,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說,血影門總壇在何處?血神降世到底是什麽陰謀?”
    邪修渾身一顫,看著林越染血的臉龐和那雙深邃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來自地獄的修羅,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我……我說……”邪修的聲音帶著哭腔,“總壇在……在三州交界的葬仙嶺……血神降世是……是要用十萬修士的氣血,複活傳說中的血神……”
    林越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和玉佩傳來的信息一致。
    一場席卷三州的浩劫,正在悄然醞釀。而他,因為這塊神秘的玉佩,已經被卷入了風暴的中心。
    他抬頭望向遠方,仿佛能看到葬仙嶺的方向,那裏正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
    “我們回郡城。”林越轉身,聲音斬釘截鐵,“這裏的事,必須立刻稟報王大人和太守。還有,準備厚葬周前輩和犧牲的弟兄們。”
    夕陽下,一行人拖著疲憊的身軀,踏上了返回郡城的路。分舵的廢墟在身後漸漸遠去,但血影門的陰影,卻如同跗骨之蛆,纏繞上了每個人的心頭。
    林越握緊了胸口的玉佩,感受著那絲若有若無的溫潤。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比黑風淵的血戰更加凶險。
    但他不會退縮。
    為了周猛的犧牲,為了身邊的同伴,為了守護郡城的安寧,也為了查明自己穿越的真相,他必須走下去。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