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左零右火,雷公助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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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邊的通道與左邊的通道截然不同,通道內不僅有冰棱和冰層,還散落著一些巨大的骸骨。這些骸骨看起來像是某種遠古妖獸的,骨骼粗壯,上麵還殘留著一些淡淡的黑色印記,似乎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所傷。
    蕭琰心中警惕,小心翼翼地繞過這些骸骨,繼續向前走。走了沒多久,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藍光。他心中一喜,加快腳步,朝著藍光傳來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便看到了一株生長在冰縫中的靈藥。這株靈藥通體雪白,葉片上凝結著一層薄薄的冰霜,散發著淡淡的藍光,正是他苦苦尋找的冰心草!
    蕭琰激動地走上前,想要將冰心草采摘下來。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冰心草的時候,冰縫中突然伸出一隻巨大的冰手,朝著他抓來。
    蕭琰心中一驚,急忙後退,避開了冰手的攻擊。他抬頭望去,隻見冰縫中緩緩爬出一個巨大的冰妖。這隻冰妖通體由冰塊組成,身形高大,麵目猙獰,眼睛是兩顆紅色的冰珠,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人類,竟敢闖入我的領地,還想采摘我的冰心草,找死!” 冰妖的聲音冰冷而沙啞,如同冰塊碰撞一般。
    蕭琰握緊逐光劍,沉聲道:“冰心草是我急需之物,還望你能行個方便。”
    “方便?” 冰妖冷笑一聲,“在這萬載冰窟中,我就是王!任何闖入者,都隻有死路一條!”
    話音未落,冰妖猛地朝著蕭琰撲來,巨大的冰拳帶著凜冽的寒風,砸向蕭琰。蕭琰不敢大意,身形一閃,避開了冰拳的攻擊。冰拳落在地上,將厚厚的冰層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蕭琰知道,這隻冰妖的力量極為強大,而且身體由冰塊組成,普通的攻擊很難對它造成傷害。他必須找到冰妖的弱點,才能戰勝它。
    他仔細觀察著冰妖的動作,發現冰妖在移動時,雙腳與地麵的冰層接觸,會產生一絲微弱的電流。蕭琰心中一動,逐光劍是青銅所鑄,能夠導電,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對付冰妖。
    他故意朝著冰妖的腳下跑去,引誘冰妖攻擊。冰妖果然上當,巨大的冰腳朝著蕭琰踩來。蕭琰在冰妖的冰腳即將落地的瞬間,縱身一躍,手中的逐光劍狠狠地刺向冰妖的腳踝。
    “哢嚓” 一聲,逐光劍刺入了冰妖的腳踝,同時,冰妖身上的電流順著劍身傳到了蕭琰的身上。蕭琰隻覺得一陣麻痹,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但他強忍著麻痹感,將內力灌注到逐光劍上,劍身散發出耀眼的青光,瞬間將冰妖腳踝處的冰塊擊碎。
    冰妖發出一聲慘叫,失去了一隻腳踝的支撐,身體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蕭琰抓住這個機會,再次縱身躍起,手中的逐光劍帶著淩厲的劍氣,朝著冰妖的頭部斬去。
    “噗嗤” 一聲,劍光順利地斬中了冰妖的頭部,冰妖的頭顱瞬間被擊碎,紅色的冰珠滾落一地。失去頭顱的冰妖身體晃了晃,便轟然倒地,化作一堆碎冰。
    蕭琰喘著粗氣,收回逐光劍,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剛才的一戰,他不僅耗費了大量的內力,還被電流麻痹了身體,此刻隻覺得渾身酸痛。但想到終於找到了冰心草,他的心中又充滿了喜悅。
    他走到冰縫前,小心翼翼地將冰心草采摘下來。冰心草入手冰涼,散發著淡淡的藍光,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極寒之力。蕭琰將冰心草小心翼翼地放入特製的玉盒中,妥善收好。
    “冰心草已經找到,是時候回去找女魃了。” 蕭琰喃喃自語,轉身朝著冰窟外走去。
    然而,就在他即將走出冰窟的時候,冰窟內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洞壁上的冰棱紛紛掉落,仿佛整個冰窟都要崩塌一般。蕭琰心中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加快腳步,想要盡快離開冰窟。
    就在他走出洞口的瞬間,身後的冰窟轟然崩塌,巨大的冰塊滾落下來,將洞口完全掩埋。蕭琰回頭看了一眼被掩埋的洞口,心中不禁一陣後怕。若不是他走得及時,恐怕就要被埋在冰窟之中了。
    他不敢停留,轉身朝著亂骨灘的方向走去。極北之地的氣候依舊惡劣,但他的心中卻充滿了希望。隻要將冰心草交給女魃,她就會幫自己找到九葉重樓,並化解其陰毒,師門的危機也就能得以解除。
    蕭琰曆經艱險,終於帶著冰心草回到了亂骨灘的洞穴。當他走進洞穴時,看到女魃正站在冰棺前,神色複雜地看著冰棺中的肉身,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回來了。” 蕭琰輕聲說道。
    女魃轉過身,看到蕭琰手中的玉盒,暗紅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欣喜:“冰心草找到了?”
    蕭琰點了點頭,將玉盒遞給女魃:“幸不辱命。”
    女魃接過玉盒,小心翼翼地打開。冰心草的藍光透過玉盒散發出來,照亮了她蒼白的麵容。她看著冰心草,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喜悅,有感激,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有了它,我體內失控的神力就能得到壓製了。” 女魃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解脫。
    蕭琰看著她,好奇地問道:“你體內的神力為何會失控?”
    女魃聞言,眼神黯淡了幾分,緩緩說道:“此事說來話長。當年,我助黃帝戰勝蚩尤之後,體內的神力便開始出現異常。蚩尤的煞氣侵入了我的神力之中,使得我的神力變得狂暴不安,難以控製。隻要我動用神力,就會引發旱災,所到之處,赤地千裏,寸草不生。”
    “黃帝為了天下蒼生,無奈之下,隻能將我流放到赤水之北。那裏荒無人煙,氣候惡劣,本以為可以將我永遠困在那裏。可我體內的神力越來越強大,最終還是衝破了束縛,開始在世間遊蕩。”
    “我曾試圖控製體內的神力,但都以失敗告終。每當我看到因為我的神力而遭受旱災的百姓,心中便充滿了愧疚與痛苦。後來,我發現這片埋屍地陰氣極重,能夠暫時壓製我體內的神力,便在此地安身,再也不敢輕易離開。”
    蕭琰靜靜地聽著女魃的講述,心中對她的看法發生了改變。原來,這個傳說中冷酷無情的旱神,也有著如此悲慘的過往,心中也充滿了對蒼生的愧疚。
    “那你為何不尋求他人的幫助?” 蕭琰問道。
    女魃苦笑道:“誰會願意幫助一個帶來旱災的旱神呢?世人都視我為災星,避之唯恐不及。而且,能夠壓製我體內神力的方法,極為罕見,除了這冰心草,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辦法。”
    她頓了頓,看著蕭琰,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多謝你,蕭琰。若不是你,我恐怕永遠都無法壓製體內的神力。”
    蕭琰搖了搖頭:“我們隻是各取所需罷了。你幫我找到九葉重樓,並化解其陰毒,我幫你尋找冰心草,這是我們的約定。”
    女魃點了點頭,將冰心草從玉盒中取出,放在手心。她閉上雙眼,開始運轉體內的神力。冰心草在她的手中緩緩散發著藍光,一絲絲極寒之力順著她的手掌,流入她的體內。
    隨著極寒之力的注入,女魃眉心處的火焰印記開始逐漸變淡,身上散發出的燥熱氣息也越來越弱。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舒適的表情,顯然,冰心草正在發揮作用,壓製著她體內失控的神力。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女魃終於睜開了雙眼。她眉心處的火焰印記已經變得非常淡,幾乎快要消失不見,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平穩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充滿了毀滅與荒蕪的氣息。
    “太好了,體內的神力終於被壓製住了。” 女魃的語氣中充滿了喜悅。
    蕭琰看著她,心中也為她感到高興:“既然神力已經壓製住了,那你是不是可以幫我尋找九葉重樓了?”
    女魃點了點頭:“當然。九葉重樓生長在亂骨灘最深處的陰煞匯聚之地,那裏的陰煞之氣比其他地方更加濃鬱,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不過,現在我體內的神力已經被壓製,可以帶你前往那裏。”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九葉重樓蘊含著極強的陰毒,即便找到了,也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化解其陰毒。我這裏有一本古籍,上麵記載了化解九葉重樓陰毒的方法,你可以先看一看。”
    女魃從懷中取出一本泛黃的古籍,遞給蕭琰。蕭琰接過古籍,翻開一看,裏麵記載著許多古老的文字和圖案,詳細地介紹了化解九葉重樓陰毒的方法。
    他仔細地閱讀著古籍,將化解陰毒的方法牢記在心。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他終於將古籍看完,對女魃道:“多謝你,我已經記住化解陰毒的方法了。”
    女魃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出發,前往亂骨灘最深處尋找九葉重樓。”
    蕭琰應了一聲,跟著女魃朝著洞穴外走去。此刻的女魃,因為體內神力被壓製,身上的氣息變得溫和了許多,再也沒有之前的冰冷與詭異。
    兩人走出洞穴,朝著亂骨灘的最深處走去。一路上,女魃向蕭琰介紹著亂骨灘的情況,告訴了他許多需要注意的地方。蕭琰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地點點頭。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前方的陰煞之氣越來越濃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地麵上的屍骸也越來越多,堆積如山,有的屍骸甚至還保持著臨死前的痛苦表情,看起來極為恐怖。
    “前麵就是亂骨灘的最深處了,九葉重樓應該就在前麵的陰煞泉旁邊。” 女魃指著前方說道。
    蕭琰順著女魃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巨大的泉眼,泉眼中不斷湧出黑色的泉水,散發著濃鬱的陰煞之氣。在泉眼旁邊,生長著一株通體烏黑的植物,植物上長著九片葉子,每一片葉子上都閃爍著淡淡的黑色光芒,正是九葉重樓!
    “終於找到了!” 蕭琰心中激動不已,快步朝著九葉重樓走去。
    然而,就在他即將靠近九葉重樓的時候,泉眼中突然伸出無數條黑色的觸手,朝著他抓來。這些觸手散發著濃鬱的陰煞之氣,看起來極為詭異。
    “小心!這是陰煞泉中滋生的陰煞觸手,威力極強!” 女魃大聲提醒道。
    蕭琰心中一驚,急忙後退,避開了陰煞觸手的攻擊。他握緊逐光劍,朝著陰煞觸手斬去。劍光落在陰煞觸手上,發出 “滋滋” 的聲音,黑色的汁液從觸手上流淌下來,但陰煞觸手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依舊朝著他抓來。
    蕭琰聞言,心中一凜。他雖知曉陰煞之物畏懼陽氣,但此刻身處陰煞最濃鬱之地,周遭陽氣稀薄,想要凝聚足夠的陽力破除觸手,並非易事。女魃似乎看穿了他的困境,指尖泛起淡淡的紅光,那是被冰心草壓製後僅剩的一縷溫和神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陽剛之氣。
    “借你一縷陽炎。” 女魃輕聲說道,指尖紅光化作一道火線,輕飄飄落在逐光劍的劍身上。青銅劍瞬間被染上一層暖色,劍身上的紋路仿佛被喚醒,發出嗡嗡的共鳴聲。蕭琰隻覺一股暖意順著劍柄蔓延至全身,原本因陰煞侵襲而有些凝滯的內力,此刻竟變得活絡起來。
    他握緊劍身,大喝一聲,縱身躍起。逐光劍帶著熊熊燃燒的陽炎,朝著陰煞觸手狠狠斬去。這一次,劍光落下時不再是 “滋滋” 的腐蝕聲,而是響起 “劈啪” 的灼燒聲。黑色觸手觸碰到陽炎的瞬間,便如同冰雪遇火般迅速消融,化作一縷縷黑色的霧氣,消散在空氣中。
    “趁現在!” 女魃高聲提醒。蕭琰會意,腳下步伐加快,踩著散落的屍骸,避開剩餘的幾條陰煞觸手,徑直朝著陰煞泉旁的九葉重樓衝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越是靠近九葉重樓,周圍的陰煞之氣便越發濃鬱,甚至開始侵蝕他的經脈。若不是有逐光劍上的陽炎護體,恐怕早已被陰煞反噬。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九葉重樓的葉片時,陰煞泉突然劇烈翻滾起來,黑色的泉水噴湧而出,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泉底緩緩升起。那黑影通體由濃稠的陰煞之氣凝聚而成,看不清具體的形態,隻能看到一雙散發著猩紅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蕭琰,仿佛要將他吞噬。
    “陰煞之核!” 女魃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這是陰煞泉的本源所化,比陰煞觸手凶險百倍,你且退後,我來對付它!”
    話音未落,女魃縱身躍起,眉心處的火焰印記再次閃爍,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紅光,而是帶著暖意的橙紅色光芒。她雙手結印,口中默念古老的咒語,一道道火焰符文從她指尖飛出,朝著陰煞之核飛去。火焰符文觸碰到陰煞之核的瞬間,便爆發出熊熊烈火,將陰煞之核包裹其中。
    陰煞之核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濃稠的陰煞之氣瘋狂湧動,試圖衝破火焰的包裹。但女魃的火焰符文蘊含著陽炎之力,正是陰煞的克星。無論陰煞之氣如何掙紮,都無法突破火焰的封鎖,反而被火焰不斷灼燒,體積逐漸縮小。
    蕭琰見狀,知道這是獲取九葉重樓的最佳時機。他再次衝向九葉重樓,這一次,沒有了陰煞觸手的阻攔,他順利地來到九葉重樓旁。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握住九葉重樓的根莖,將其從陰煞泉邊的泥土中拔出。
    就在九葉重樓被拔出的瞬間,陰煞泉中的黑色泉水突然停止了翻滾,陰煞之核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徹底被火焰吞噬,化作一縷縷黑色的霧氣,消散在空氣中。周圍的陰煞之氣也隨之變得稀薄起來,原本令人窒息的氣息,終於有所緩解。
    女魃緩緩落下,臉色有些蒼白,顯然剛才的戰鬥耗費了她不少體力。她看著蕭琰手中的九葉重樓,輕聲說道:“終於拿到了。不過,九葉重樓剛離開陰煞泉,陰毒最為濃烈,你需盡快按照古籍上的方法化解,否則一旦陰毒擴散,後果不堪設想。”
    蕭琰點了點頭,將九葉重樓小心翼翼地放入另一個特製的玉盒中。他看著女魃蒼白的麵容,心中有些不忍:“你還好嗎?剛才的戰鬥,你消耗了不少體力吧?”
    女魃笑了笑,搖了搖頭:“無妨,隻是暫時有些虛弱罷了。等回到洞穴,我再調息片刻,便能恢複。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陰煞之核被消滅,這裏的陰煞之氣雖然暫時稀薄,但用不了多久,又會重新匯聚,到時候恐怕會有新的危險。”
    蕭琰應了一聲,跟著女魃朝著洞穴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寂靜。蕭琰時不時地看向女魃,心中對這個傳說中的旱神,又多了幾分了解。他發現,女魃並非像傳說中那樣冷酷無情,反而有著不為人知的溫柔與善良。
    回到洞穴後,女魃便獨自走到冰棺旁,開始調息。蕭琰則按照古籍上的方法,準備化解九葉重樓的陰毒。他從行囊中取出所需的藥材,在洞穴的角落裏搭建了一個簡易的煉丹爐,將九葉重樓和藥材一同放入爐中,然後運轉內力,將火焰注入煉丹爐中。
    煉丹的過程極為漫長,也極為凶險。稍有不慎,不僅無法化解九葉重樓的陰毒,反而會引發丹爐爆炸,危及性命。蕭琰全神貫注地控製著火焰的溫度,仔細觀察著爐中九葉重樓的變化。
    時間一點點過去,洞穴內的溫度逐漸升高,藥材的香氣與九葉重樓的陰寒之氣相互交織,形成一種獨特的氣味。女魃調息結束後,也沒有打擾蕭琰,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專注的身影,暗紅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煉丹爐突然發出一聲輕響,爐蓋緩緩打開,一道柔和的白光從爐中散發出來。蕭琰心中一喜,知道煉丹成功了。他小心翼翼地將爐中的九葉重樓取出,此刻的九葉重樓,已經不再是通體烏黑,而是變成了淡淡的白色,葉片上的黑色光芒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柔和的光暈。
    “成功了!” 蕭琰激動地說道,手中的九葉重樓散發出溫和的氣息,再也沒有之前的陰寒之感。
    女魃走上前,看著蕭琰手中的九葉重樓,點了點頭:“很好,陰毒已經徹底化解,現在的九葉重樓,才能真正起到解毒的作用。你師門的危機,終於可以解除了。”
    蕭琰看著女魃,心中充滿了感激:“多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找到九葉重樓,更不可能化解它的陰毒。這份恩情,我蕭琰永世不忘。”
    女魃笑了笑,搖了搖頭:“你不必如此,我們隻是履行了約定罷了。你幫我找到了冰心草,壓製了體內的神力,我幫你找到了九葉重樓,化解了陰毒,我們互不相欠。”
    蕭琰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女魃打斷了:“你還是盡快將九葉重樓送回你的師門吧,以免夜長夢多。這裏的陰煞之氣雖然暫時被壓製,但終究不是長久之地,我也該離開這裏,去尋找一個更適合我的地方了。”
    蕭琰聞言,心中有些不舍。雖然他與女魃相識的時間不長,但在這段時間裏,兩人共同經曆了生死,早已建立起一種特殊的情誼。他看著女魃,輕聲問道:“你要去哪裏?以後,我們還能再見麵嗎?”
    女魃的眼神黯淡了幾分,緩緩說道:“我不知道。天下之大,或許我會找一個偏遠的地方,繼續沉睡,直到體內的神力徹底穩定下來。至於我們是否還能再見麵,就看緣分吧。”
    蕭琰沉默了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女魃:“這是我師門的護身玉佩,戴上它,可以抵禦一些陰煞之氣。你帶著它,或許能對你有所幫助。如果以後你遇到了什麽困難,隻要拿著這塊玉佩,到任何一個蕭氏宗族的地方,他們都會幫你。”
    女魃看著蕭琰手中的玉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過來。玉佩入手溫潤,散發著淡淡的青光,讓她感到一陣安心。她看著蕭琰,輕聲說道:“多謝。你也多保重,路上注意安全。”
    蕭琰點了點頭,將九葉重樓妥善收好,轉身朝著洞穴外走去。他走到洞口時,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女魃,女魃也正看著他,暗紅色的眼眸中充滿了不舍。兩人相視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麽,蕭琰轉身,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洞穴。
    女魃看著蕭琰離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才緩緩收回目光。她握緊手中的玉佩,心中暗暗說道:“蕭琰,希望我們還能有再見之日。”
    蕭琰離開亂骨灘後,便馬不停蹄地朝著師門的方向趕去。他心中掛念著師門的安危,恨不得立刻將九葉重樓送到師父的手中。一路上,他不敢有絲毫的停留,日夜兼程,餓了就吃一些隨身攜帶的幹糧,渴了就喝路邊的溪水。
    這一天,他來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中樹木參天,枝葉繁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蕭琰正沿著林間小道行走,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心中一凜,立刻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麵,警惕地觀察著前方的情況。
    很快,一隊人馬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這隊人馬大約有十幾人,個個身著黑衣,腰間佩刀,神色冷峻,看起來不像是善茬。他們騎著高頭大馬,速度極快,似乎在追趕什麽人。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從前方的樹林中跑了出來。女子麵容姣好,神色慌張,身上的白衣已經被樹枝劃破了好幾處,顯然是被這隊黑衣人追趕了許久。
    “站住!你跑不掉了!” 為首的黑衣人高聲喊道,手中的馬鞭一揮,馬兒跑得更快了。
    白衣女子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她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再也無法起身。黑衣人見狀,立刻圍了上去,將白衣女子團團圍住。
    “跑啊!你怎麽不跑了?”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從馬上跳了下來,走到白衣女子麵前,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將她的頭抬了起來,“說,你把那件東西藏在哪裏了?如果你乖乖交出來,我們還能饒你一命,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白衣女子咬著牙,眼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什麽都沒有拿!”
    “敬酒不吃吃罰酒!” 為首的黑衣人臉色一沉,手中的刀就要朝著白衣女子砍去。
    蕭琰見狀,心中一緊。他雖然不認識這個白衣女子,也不知道這隊黑衣人為何要追殺她,但他實在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無辜的女子死在自己麵前。他握緊手中的逐光劍,深吸一口氣,從大樹後麵走了出來。
    “住手!” 蕭琰大喝一聲,聲音洪亮,震得周圍的樹木都微微顫抖。
    黑衣人們聞言,紛紛轉過頭,看向蕭琰。為首的黑衣人上下打量了蕭琰一番,冷笑道:“哪裏來的野小子,竟敢多管閑事?我勸你識相點,趕緊滾開,否則,別怪我們連你一起收拾!”
    蕭琰沒有理會他的威脅,目光落在白衣女子身上,輕聲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白衣女子看著蕭琰,眼中閃過一絲感激,搖了搖頭:“我沒事,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小子,你找死!” 為首的黑衣人被蕭琰無視,心中大怒,手中的刀一揮,朝著蕭琰砍來。蕭琰早有準備,身形一閃,避開了他的攻擊。同時,他手中的逐光劍出鞘,一道青色的劍光朝著為首的黑衣人斬去。
    為首的黑衣人沒想到蕭琰的身手竟然如此敏捷,心中一驚,急忙後退,避開了劍光。劍光落在地上,將地麵砍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兄弟們,一起上,把這個多管閑事的小子給我宰了!” 為首的黑衣人高聲喊道。其他的黑衣人聞言,紛紛從馬上跳下來,手持刀具,朝著蕭琰圍了過來。
    蕭琰毫不畏懼,手中的逐光劍揮舞起來,劍光閃爍,將黑衣人的攻擊一一擋開。他的劍法靈動飄逸,時而快如閃電,時而沉穩如山,每一劍都帶著淩厲的劍氣,讓黑衣人們難以靠近。
    白衣女子坐在地上,看著蕭琰與黑衣人們戰鬥的身影,眼中充滿了擔憂。她知道,蕭琰雖然身手不凡,但黑衣人的人數眾多,而且個個都不是等閑之輩,長時間戰鬥下去,蕭琰必然會吃虧。
    就在這時,為首的黑衣人抓住了一個破綻,手中的刀朝著蕭琰的後背砍去。蕭琰正專注於應對前麵的黑衣人,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危險。白衣女子見狀,驚呼一聲:“公子,小心身後!”
    蕭琰聞言,心中一驚,急忙轉身,手中的逐光劍朝著身後斬去。“鐺” 的一聲脆響,劍光與黑衣人的刀碰撞在一起,蕭琰隻覺得手臂一陣發麻,手中的逐光劍險些脫手。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再次揮刀朝著蕭琰砍來。這一次,他的攻擊更加迅猛,刀風呼嘯,帶著濃濃的殺意。蕭琰不敢大意,集中全部的精力,與為首的黑衣人周旋起來。
    其他的黑衣人見狀,也紛紛圍了上來,不斷地朝著蕭琰發起攻擊。蕭琰腹背受敵,漸漸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他的身上已經被劃出了幾道傷口,鮮血順著傷口流淌下來,染紅了他的衣衫。
    白衣女子看著蕭琰的處境越來越危險,心中焦急萬分。她突然想起了什麽,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笛,放在嘴邊,吹奏起來。玉笛發出的聲音悠揚而詭異,仿佛帶著一種特殊的魔力。
    隨著笛聲的響起,周圍的樹林中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響動。緊接著,無數的毒蛇從樹林中鑽了出來,朝著黑衣人們爬去。黑衣人們見狀,臉色大變,紛紛後退,試圖躲避毒蛇的攻擊。
    為首的黑衣人心中一驚,他沒想到這個白衣女子竟然還會驅使毒蛇。他看著越來越多的毒蛇,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必然會被毒蛇圍攻,於是高聲喊道:“撤!”
    黑衣人們聞言,紛紛轉身,騎上馬匹,朝著遠處逃去。毒蛇們在後麵緊追不舍,直到黑衣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才緩緩退去。
    蕭琰鬆了口氣,收起逐光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走到白衣女子麵前,看著她手中的玉笛,好奇地問道:“姑娘,你這玉笛竟然能驅使毒蛇,真是神奇。”
    白衣女子收起玉笛,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是我們家族祖傳的玉笛,能夠與蛇類溝通,讓它們聽從我的命令。剛才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否則,我恐怕已經命喪黑衣人的刀下了。”
    蕭琰搖了搖頭:“舉手之勞罷了。不知姑娘為何會被那些黑衣人追殺?他們口中所說的‘那件東西’,又是什麽?”
    白衣女子的臉色黯淡了幾分,緩緩說道:“我叫蘇婉清,是蘇家村的人。我們村中有一件祖傳的寶物,名為‘蛇鱗玉’。那些黑衣人是附近山寨的山賊,他們得知我們村中有蛇鱗玉,便前來搶奪。我父親為了保護蛇鱗玉,被他們殺害了。我帶著蛇鱗玉逃了出來,卻被他們一路追殺。”
    蕭琰聞言,心中大怒:“這些山賊竟然如此殘忍,簡直天理難容!姑娘,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裏?”
    蘇婉清搖了搖頭,眼中充滿了迷茫:“我不知道。我已經沒有家了,天下之大,我竟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蕭琰看著蘇婉清可憐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他想了想,說道:“姑娘,如果你不嫌棄,不如跟我一起回我的師門吧。我的師門在昆侖山,那裏山清水秀,而且很安全。等到了那裏,你再慢慢考慮今後的打算,如何?”
    蘇婉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她看著蕭琰,輕聲問道:“公子,真的可以嗎?我不會給你添麻煩嗎?”
    蕭琰笑了笑:“當然可以。多一個人,路上也能多一個伴。而且,你的玉笛能夠驅使毒蛇,說不定在路上還能幫上我們的忙呢。”
    蘇婉清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道:“多謝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我蘇婉清永世不忘。”
    蕭琰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麽,扶著蘇婉清,繼續朝著昆侖山的方向走去。他知道,這一路上,或許還會遇到更多的危險,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遇到什麽困難,他都會保護好蘇婉清,將九葉重樓安全地送回師門。
    蕭琰與蘇婉清一同上路後,兩人的關係也漸漸熟絡起來。蘇婉清性格溫柔善良,一路上對蕭琰照顧得無微不至。她看到蕭琰身上的傷口,便從懷中取出特製的藥膏,幫他塗抹。蕭琰也對蘇婉清十分照顧,遇到危險時,總是將她護在身後。
    這一天,兩人來到了一個小鎮。小鎮不大,但很熱鬧,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攤位,叫賣聲此起彼伏。蕭琰看著蘇婉清一路上都有些悶悶不樂,便說道:“婉清姑娘,我們在這小鎮上休息一晚吧,順便買點東西,補充一下幹糧。”
    蘇婉清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好啊,多謝公子。”
    蕭琰走在小鎮的街道上,晚風帶著市井的煙火氣撲麵而來。街邊攤位上,糖畫師傅正用融化的糖液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龍形,孩童們圍在一旁,眼睛裏滿是期待;雜貨鋪的老板大聲吆喝著,展示著剛到貨的布料與瓷器。這般熱鬧景象,與亂骨灘的死寂、極北之地的酷寒形成鮮明對比,讓蕭琰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他走到一個售賣藥材的攤位前,打算補充些療傷的草藥。攤主是個留著山羊胡的老者,見蕭琰身著旅人服飾,還帶著幾分江湖氣,便熱情地招呼:“這位公子,需要些什麽藥材?我這可有上好的當歸、川芎,無論是療傷還是滋補,都是佳品。”
    蕭琰蹲下身,指尖拂過攤位上的草藥,目光落在一株曬幹的蒲公英上,忽然想起女魃在洞穴中為他處理傷口時的模樣 —— 那時她指尖泛著淡淡的紅光,動作輕柔得不像傳說中能引發旱災的神祇。他晃了晃腦袋,將思緒拉回眼前,指著幾株草藥道:“麻煩老先生,給我稱些止血草、續斷,再拿一小包金銀花。”
    老者麻利地包好草藥,遞到蕭琰手中:“公子是要趕路吧?這些草藥攜帶方便,遇到小傷小痛都能用得上。對了,最近鎮上不太平,公子夜裏最好別獨自外出,聽說有一夥外地人,專盯攜帶貴重物品的旅人。”
    蕭琰心中一動,接過草藥問道:“老先生可知那夥人是什麽來曆?”
    老者壓低聲音,湊近蕭琰道:“不清楚具體來曆,隻知道他們行蹤詭秘,眼神陰鷙,前幾天還聽說有個商人在客棧裏丟了祖傳的玉佩,連人都不見了蹤影。公子要是有貴重物品,可得好好保管。”
    蕭琰謝過老者,付了錢便轉身回客棧。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蘇婉清的蛇鱗玉本就引來了山賊,如今小鎮上又出現覬覦貴重物品的團夥,若被他們盯上,恐怕又會生出事端。
    回到客棧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蕭琰剛走到二樓走廊,就聽到蘇婉清房間裏傳來輕微的響動。他心中一緊,快步走到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婉清姑娘,你在裏麵嗎?”
    房間裏沒有回應,響動卻愈發清晰。蕭琰不再猶豫,運起內力,猛地推開房門。隻見兩個身著灰衣的男子正圍著蘇婉清,其中一人手中拿著匕首,抵在蘇婉清的脖頸處,另一人則在翻找房間裏的行李。
    “不許動!” 持匕首的灰衣人見蕭琰闖入,厲聲喝道,“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蘇婉清臉色蒼白,卻強作鎮定,對著蕭琰搖了搖頭:“公子,別管我,他們是衝著蛇鱗玉來的!”
    蕭琰目光一冷,緩緩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你們想要蛇鱗玉?我可以給你們,放了她。”
    翻找行李的灰衣人停下動作,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識相點就好!把蛇鱗玉交出來,我們可以饒你們一命。”
    蕭琰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正是蘇婉清存放蛇鱗玉的盒子。他故意放慢動作,目光緊緊盯著持匕首的灰衣人,尋找著出手的機會。就在灰衣人伸手去接錦盒的瞬間,蕭琰突然運起內力,手中的錦盒朝著持匕首的灰衣人擲去。
    灰衣人猝不及防,下意識地側身躲避。就在這一刹那,蕭琰縱身躍起,手中的逐光劍雖未出鞘,卻帶著淩厲的氣勢,一掌拍向持匕首的灰衣人胸口。灰衣人悶哼一聲,口吐鮮血,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另一人見狀,立刻從腰間抽出短刀,朝著蕭琰撲來。蕭琰側身避開,同時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隻聽 “哢嚓” 一聲,灰衣人膝蓋骨斷裂,慘叫著倒在地上。
    蘇婉清趁機掙脫束縛,跑到蕭琰身後。蕭琰上前一步,將蘇婉清護在身後,目光冷冷地看著倒地的兩個灰衣人:“說,你們是誰派來的?為什麽要搶蛇鱗玉?”
    兩個灰衣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滿是忌憚,卻遲遲不肯開口。蕭琰心中一動,想起老者說的商人失蹤之事,恐怕這兩人與那夥外地人有關。他上前一步,腳踩在其中一人的手腕上,加重了力道:“再不說,我就廢了你們的手腳!”
    “我說!我說!” 被踩住手腕的灰衣人疼得額頭冒汗,急忙求饒,“我們是‘暗影閣’的人,閣主聽說蛇鱗玉蘊含著特殊的力量,能讓人修煉速度大增,所以派我們來搶奪。前幾天失蹤的商人,也是我們閣裏的人幹的,就是為了尋找蛇鱗玉的下落。”
    “暗影閣?” 蕭琰皺了皺眉,他從未聽過這個組織,“你們閣主是誰?在哪裏?”
    灰衣人搖了搖頭:“我們隻是底層的小嘍囉,根本沒見過閣主的真麵目,隻知道閣裏的總部在東邊的黑風山。而且,不止我們暗影閣在找蛇鱗玉,還有其他勢力也在打聽蛇鱗玉的消息,聽說連昆侖山附近的‘玄冰門’都出動了。”
    蕭琰心中一凜,玄冰門與他所在的昆侖山派素有往來,沒想到他們也會覬覦蛇鱗玉。他看了一眼蘇婉清,隻見她臉色更加蒼白,顯然也被這個消息嚇到了。
    “你們最好別再打蛇鱗玉的主意,否則,下次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蕭琰冷聲道,一腳將兩個灰衣人踹倒在地,“滾!再也別讓我在小鎮上看到你們!”
    兩個灰衣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房間。蕭琰關上房門,轉身看向蘇婉清:“婉清姑娘,看來蛇鱗玉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特殊,竟然引來了這麽多勢力的覬覦。你可知蛇鱗玉究竟有什麽秘密?”
    蘇婉清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疑惑:“我隻知道蛇鱗玉是我們家族祖傳的寶物,父親說它能保佑家族平安,卻從未說過它蘊含著特殊的力量。小時候我曾偷偷拿出來看過,除了表麵有蛇鱗般的紋路,摸起來冰涼刺骨,也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蕭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過蘇婉清遞來的蛇鱗玉錦盒。他打開盒子,隻見蛇鱗玉通體呈墨綠色,表麵布滿了細密的紋路,確實像蛇鱗一般,在燭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他伸手摸了摸,隻覺得一股寒氣順著指尖蔓延開來,與女魃冰棺中的寒氣有些相似,卻又多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這蛇鱗玉的寒氣中,似乎蘊含著一絲陰煞之氣。” 蕭琰皺了皺眉,“之前在亂骨灘,我曾感受過類似的氣息,隻是比這更加濃鬱。或許,蛇鱗玉的秘密,與陰煞之物有關。”
    蘇婉清聞言,眼中滿是驚訝:“陰煞之物?可我們家族世代居住在蘇家村,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蛇鱗玉怎麽會與陰煞之物有關?”
    蕭琰搖了搖頭:“我也不確定,或許這蛇鱗玉的來曆並不簡單。如今它已經引來了這麽多勢力的覬覦,我們必須盡快離開小鎮,前往昆侖山。隻有到了師門,借助師門的力量,才能保住蛇鱗玉,也能查清它的秘密。”
    蘇婉清點了點頭,將蛇鱗玉重新收好,小心翼翼地貼身存放:“都聽公子的安排。隻是連累公子卷入這些紛爭,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蕭琰笑了笑:“說這些就見外了。既然我們同行,就該互相照應。況且,查清蛇鱗玉的秘密,或許也能解開一些與陰煞之物有關的謎團,對我師門也有幫助。”
    當晚,兩人便收拾好行李,連夜離開了小鎮。夜色深沉,月光透過樹林的縫隙灑在小路上,留下斑駁的光影。蕭琰牽著馬,蘇婉清坐在馬背上,兩人一路沉默,隻有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蘇婉清突然開口問道:“公子,你之前說在亂骨灘遇到過旱神女魃,她真的像傳說中那樣,所到之處赤地千裏嗎?”
    蕭琰愣了一下,沒想到蘇婉清會突然提起女魃。他抬頭望了望夜空,想起在亂骨灘與女魃相處的日子,心中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其實,女魃並非傳說中那般冷酷無情。她體內的神力失控,才會引發旱災,這些年她一直獨自承受著痛苦,甚至躲在埋屍地中,隻為不傷害無辜的人。”
    他將在亂骨灘與女魃相遇、一同尋找九葉重樓的經曆,簡略地告訴了蘇婉清。蘇婉清聽得入了迷,眼中滿是驚訝:“原來旱神也有這麽可憐的一麵,世人都誤解她了。那公子與她分別後,還會再見麵嗎?”
    蕭琰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悵然:“我不知道。她說要找一個地方繼續沉睡,直到體內的神力穩定下來。或許,我們再也不會見麵了。”
    蘇婉清看著蕭琰落寞的神情,心中隱隱有些明白,那個神秘的女魃,在蕭琰心中留下了特殊的印記。她沒有再多問,隻是輕聲說道:“公子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女魃若是知道,一定會很感激。”
    兩人繼續前行,夜色漸深,前方的路還很長。蕭琰知道,接下來不僅要應對覬覦蛇鱗玉的勢力,還要盡快將九葉重樓送回師門。而女魃的身影,如同夜空中的星辰,雖遙遠,卻在他心中留下了一抹難以磨滅的光亮。
    次日清晨,蕭琰與蘇婉清來到一片山穀前。山穀兩側山勢陡峭,樹木稀疏,隻有一條狹窄的小路蜿蜒通向山穀深處。蕭琰勒住馬,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 這裏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若是有人埋伏,恐怕很難應對。
    “公子,怎麽了?” 蘇婉清察覺到蕭琰的異樣,輕聲問道。
    蕭琰指了指山穀:“這裏地勢太險,我們得小心些,說不定會有埋伏。”
    話音剛落,山穀兩側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隻見十幾個身著白衣的人從岩石後走了出來,個個手持長劍,神色冷峻,腰間的玉佩上刻著 “玄冰” 二字。
    “玄冰門的人!” 蕭琰心中一緊,沒想到他們竟然來得這麽快。
    為首的白衣人約莫三十多歲,麵容俊朗,卻帶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他目光落在蘇婉清身上,冷冷地說道:“蘇姑娘,交出蛇鱗玉,我們可以放你們離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蘇婉清握緊了懷中的錦盒,臉色蒼白卻毫不退縮:“蛇鱗玉是我蘇家的祖傳之物,憑什麽交給你們?”
    “憑它不該落在你這種普通人手中。” 為首的白衣人冷笑一聲,“蛇鱗玉蘊含著極寒之力,若是能加以利用,便能提升修煉速度,隻有我們玄冰門才有資格擁有它。識相點就乖乖交出來,免得受苦。”
    蕭琰上前一步,擋在蘇婉清麵前,手中的逐光劍出鞘,一道青色的劍光劃破長空:“玄冰門與我昆侖山派素有往來,你們竟敢對我昆侖山派的人動手?就不怕兩派交惡嗎?”
    為首的白衣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複了冰冷:“原來你是昆侖山派的弟子?不過,就算你是昆侖山派的人,也別想阻攔我們。蛇鱗玉我們誌在必得,若是你不識好歹,就連你一起收拾!”
    話音未落,為首的白衣人便揮了揮手,身後的玄冰門弟子立刻朝著蕭琰撲來。蕭琰毫不畏懼,手中的逐光劍揮舞起來,劍光閃爍,將玄冰門弟子的攻擊一一擋開。
    玄冰門的劍法以快、冷著稱,每一劍都帶著刺骨的寒氣,仿佛要將人的血液凍結。蕭琰憑借著靈活的身法,在劍光中穿梭,同時不斷尋找著反擊的機會。他知道,玄冰門弟子的內力深厚,若是拖延下去,對自己極為不利。
    就在這時,為首的白衣人突然出手,手中的長劍帶著淩厲的寒氣,朝著蕭琰刺來。蕭琰心中一驚,急忙側身躲避,卻還是被劍氣劃傷了手臂,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公子!” 蘇婉清驚呼一聲,從懷中取出玉笛,放在嘴邊吹奏起來。悠揚而詭異的笛聲響起,周圍的草叢中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響動,十幾條毒蛇從草叢中鑽了出來,朝著玄冰門弟子爬去。
    玄冰門弟子見狀,臉色大變,紛紛後退。為首的白衣人冷哼一聲,手中的長劍一揮,一道冰冷的劍氣朝著毒蛇斬去。毒蛇瞬間被凍結成冰,掉落在地上,碎裂成小塊。
    “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 為首的白衣人冷聲道,再次朝著蕭琰撲來。
    蕭琰咬緊牙關,運起全身內力,手中的逐光劍散發出耀眼的青光。他知道,隻有速戰速決,才能擺脫困境。他看準為首白衣人的破綻,一劍刺向他的胸口。
    為首的白衣人沒想到蕭琰的劍法如此淩厲,急忙側身躲避,卻還是被劍光劃傷了肩膀。他悶哼一聲,後退了幾步,眼中滿是忌憚:“沒想到昆侖山派竟然有你這樣的弟子。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嗎?”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的令牌,朝著空中一拋。令牌在空中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緊接著,山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顯然是有更多的玄冰門弟子趕來。
    蕭琰心中一沉,若是玄冰門弟子源源不斷地趕來,自己和蘇婉清根本無法抵擋。他看了一眼蘇婉清,低聲道:“婉清姑娘,等會兒我會纏住他們,你趁機從山穀後麵逃走,前往昆侖山,找我師父求援。”
    “不行!” 蘇婉清立刻拒絕,“我不能丟下公子一個人!要走一起走!”
    “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蕭琰厲聲說道,“蛇鱗玉在你身上,他們的目標是你。隻有你安全到達昆侖山,才能保住蛇鱗玉,也才能為你父親報仇。聽話,快走!”
    蘇婉清眼中滿是淚水,卻知道蕭琰說的是對的。她咬了咬牙,點了點頭:“公子,你一定要保重!我會盡快帶著援兵回來救你!”
    說完,蘇婉清轉身朝著山穀後麵跑去。為首的白衣人見狀,想要去追,卻被蕭琰攔住:“你的對手是我!”
    “找死!” 為首的白衣人怒喝一聲,手中的長劍再次朝著蕭琰刺來。蕭琰握緊逐光劍,迎了上去。劍光與寒氣交織,在山穀中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玄冰門弟子越來越多,蕭琰漸漸感到力不從心。他的身上已經添了好幾道傷口,鮮血染紅了衣衫,內力也消耗了大半。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下去,為蘇婉清爭取更多的時間。
    就在蕭琰即將支撐不住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 那是女魃空靈而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蕭琰,我來幫你!”
    蕭琰心中一震,猛地抬頭,隻見女魃身著紅裙,從山穀上方的岩石上跳了下來。她眉心處的火焰印記閃爍著淡淡的紅光,手中凝聚著一團火焰,朝著玄冰門弟子擲去。
    火焰落地的瞬間,便燃起熊熊烈火,將玄冰門弟子逼退。為首的白衣人見狀,臉色大變:“旱神女魃!你怎麽會在這裏?”
    女魃沒有理會他,走到蕭琰身邊,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蕭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驚訝:“你怎麽會來這裏?”
    “我離開亂骨灘後,本想找個地方沉睡,卻感應到你身上有危險,便順著氣息找來了。” 女魃輕聲說道,目光轉向玄冰門弟子,暗紅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冰冷,“誰敢傷他,我便燒了誰!”
    玄冰門弟子見狀,紛紛後退,眼中滿是恐懼。他們雖覬覦蛇鱗玉,卻也知道旱神的厲害,若是真的惹怒了她,恐怕整個玄冰門都會遭殃。
    為首的白衣人臉色鐵青,卻不敢再上前,隻能恨恨地說道:“今日算你們走運!我們走!”
    說完,便帶著玄冰門弟子狼狽地離開了山穀。
    蕭琰鬆了口氣,再也支撐不住,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女魃急忙扶住他,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遞給蕭琰:“這是我用冰心草煉製的療傷丹藥,你快服下。”
    蕭琰接過丹藥,服下後便感到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滑入腹中,身上的傷口也不再那麽疼痛。他看著女魃,心中滿是感激:“多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女魃笑了笑,暗紅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溫柔:“我們之間,不必說謝。對了,蘇姑娘呢?”
    “她去昆侖山求援了,玄冰門的人是衝著她的蛇鱗玉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