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烈火燎原與鐵血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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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夏護國軍在武昌的崛起,以及太行、沂蒙、膠東等敵後根據地的蓬勃發展,如同在幹涸的草原上投下了無數火種。
    這些火種借著“開封大捷”的東風,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短短時間內,便在全國範圍內形成了星火燎原、不可遏製的燎原之勢!
    在廣袤的華夏大地上,反抗的烈焰從各個角落噴薄而出:
    江淮地區
    原本各自為戰的小股水匪聯合起來,擰成一股繩,專劫北上漕運船隊,
    運河時斷時通,北京的“糧袋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嚴重威脅,漕糧北運幾近癱瘓。
    贛南山區
    依托複雜險峻地形建立的義軍山寨,如雨後春筍般湧現,
    他們頻繁出擊,靈活機動地攻打防守薄弱的縣城,
    破城開倉放糧,救濟貧苦,震動了整個江西巡撫衙門,地方官府疲於奔命。
    西北地區
    回民、漢**合的抗清武裝,充分利用騎兵的來去如風之優勢,神出鬼沒地襲擊清軍驛站和糧草轉運台,
    攪得西北大地風聲鶴唳,清廷的西北糧道與通訊線被攪得支離破碎,不得片刻安寧。
    直隸地區
    甚至就在京畿附近的直隸腹地,也出現了號稱“華夏北伐先遣隊”的小股人馬,
    他們晝伏夜出,破壞官道橋梁,襲擊零散清軍巡邏隊和補給車隊,雖規模不大,卻因其迫近京畿而造成了極大的恐慌,天子腳下亦非淨土。
    文一時間,清軍控製的廣袤區域仿佛成了一個千瘡百孔、
    到處漏水的破船。
    縣城頻頻告急、糧道屢屢被斷、漕運嚴重受阻的告急求援文書,如同漫天飛舞的雪片一般,日夜不停地飛向北京城,層層疊疊地堆滿了攝政王多爾袞那寬大的紫檀木案頭。
    頭紫禁城,武英殿。殿內檀香繚繞,卻驅不散那沉甸甸的壓抑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摔在地上。“太行山匪!沂”多爾袞麵色鐵青,額頭青筋如蚯蚓般暴跳,他猛地將又一封來自山東的緊急軍報狠狠摔在地上,絹帛奏章在金磚上散開。
    清顏麵何存?!”
    殿內群臣噤若寒蟬,無人敢在這個時候觸怒這位權勢熏天的攝政王。
    他們簡直無法無天!心裏清楚,這已不是威嚴何在?!
    殿內侍立的滿漢群臣個個噤若寒蟬,垂首屏息,無人敢在這個時候去觸怒這位權勢熏天、脾氣暴烈的攝政王。
    他們心裏都如明鏡一般清楚,這已不是往昔零星的“匪患”,
    而是一場有嚴密組織、有明確反抗綱領、並且得到了南邊那個“華夏護國軍”源源不斷支持的全麵性反抗浪潮,其勢洶洶。
    “調兵!給本王把這些星星之火,徹底撲滅!絕不能讓他們成氣候!一個都不準放過!”
    多爾袞如困獸般咆哮著,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裏回蕩。
    清廷這個龐大而冰冷的戰爭機器,在最高統治者滔天震怒的驅動下,開始以前所未有的瘋狂速度運轉起來。
    多爾袞展現了他一貫的鐵血手腕,不顧部分大臣關於“兵力捉襟見肘,亟需穩固後方根基”的苦苦勸諫,
    強行從遼東、宣大等相對穩定的防區,以及正在江南前線鎮壓南明殘餘勢力的戰場上,
    緊急抽調了一批久經戰陣的八旗精銳和大量綠營兵,倉促組建了數支強大的“剿匪”兵團,由他的心腹悍將統率,殺氣騰騰地分赴各地。
    太一場殘酷至極的圍剿與反圍剿鬥爭,驟然在全國各地拉開血色的序幕。
    清廷任命以勇猛凶悍著稱的鼇拜為山西河南總督,全權負責清剿太行山覃宏武部。
    鼇拜率八千精銳(含兩千剽悍的八旗騎兵),采取“堡壘推進,梳篦清剿”的毒辣戰術,在山區外圍交通要道和製高點處修建大量碉堡、哨卡,步步為營,鐵桶合圍,逐步向內壓縮覃部的活動空間。
    同時實行更為殘酷的“堅壁清野”政策,將山民強行驅趕出世代居住的山林,集中看管,焚燒村莊田舍,搗毀一切可用之物,企圖徹底斷絕根據地的物資來源和兵源補充。
    覃宏武麵臨空前的、令人窒息的壓力。
    他試圖利用熟悉的山地地形節節抵抗,不斷騷擾清軍。
    但在清軍絕對優勢兵力和嚴密封鎖的銅牆鐵壁下,根據地範圍不斷縮小,回旋餘地日蹙,部隊在慘烈的消耗戰中傷亡慘重。
    在一場至關重要的阻擊戰中,他麾下最為倚重的猛將趙大山,為掩護主力轉移,毅然率領一營士兵死守一個狹窄山口,浴血奮戰一晝夜,
    打退清軍無數次衝鋒,最終全營將士壯烈犧牲,趙大山身中數十箭,力戰至最後一息,倚靠山石,怒目圓睜而死,身軀屹立不倒。
    進攻沂蒙山區的是清軍名將準塔。
    他兵力多達一萬,同樣采取封鎖和掃蕩結合的策略。
    田振國率領軍民與敵周旋,地雷戰發揮了巨大作用,炸得清軍膽戰心驚。
    然而,在一次轉移途中,由於叛徒告密,田振國所部被清軍重兵包圍在一個叫“狼窩崮”的小山頭上。
    彈盡糧絕,突圍無望。
    田振國身負重傷,看著身邊僅存的幾十名傷痕累累的戰士和政工人員,
    他平靜地對那位善於鼓動的“鐵嘴李”說:“老李,看來,咱們是沒法親眼看到韃子被趕出去的那天了……但是,咱們這腔血,不能白流!”
    “鐵嘴李”抹了把臉上的血和汗,嘶啞地喊道:“隊長放心!咱們沂蒙山的石頭硬,咱們的人的骨頭更硬!跟狗韃子拚了!”
    最後的時刻,田振國拉響了身邊最後一箱炸藥,與衝上山頂的清軍同歸於盡。
    “鐵嘴李”和剩餘戰士全部戰死,無一人投降。狼窩崮上,鮮血染紅了岩石。
    膠東方麵,清軍調動優勢水陸兵馬,重點清剿張大明部和“浪裏蛟”的海上力量,試圖一舉蕩平。
    在一次激烈異常的海戰中,“浪裏蛟”海首領的旗艦被清軍密集炮火擊中,船身嚴重傾斜,烈焰升騰。
    他拒絕部下勸降,毅然下令點燃火藥艙,在震天的爆炸聲中,與數艘逼近企圖跳幫的清軍戰船一同沉入冰冷的海底,玉石俱焚。
    張大明率領陸上部隊在沿海崎嶇的丘陵地帶與清軍兜圈子,周旋苦戰。
    雖然利用地雷和靈活戰術給清軍造成了不小傷亡,但在清軍優勢兵力反複掃蕩下,根據地的村莊被大量焚毀,群眾損失慘重,幸存者流離失所,部隊的活動範圍被極大壓縮,生存空間日益艱難。
    麵在清軍優勢兵力的瘋狂鎮壓和殘酷的“三光”政策下,各個根據地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損失。
    太行、沂蒙、膠東等主要根據地麵積大大縮小,兵力銳減至原來的十之二三,許多優秀的指揮員和骨幹力量在血戰中英勇犧牲,軍民付出了極其慘烈的代價。
    一時間,敵後戰場陰雲密布,進入了最艱難、最黑暗的至暗時期。
    消息傳回武昌,統帥部內一片悲憤。柳明老淚縱橫,捶打著桌麵:“振國……大山……多少好兒郎啊……”
    覃玉強忍悲痛,處理著雪片般求援和報告損失的文件,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就連一向沉穩的向拯民,也站在地圖前,久久沉默,眼中燃燒著壓抑的怒火和深深的痛惜。
    然而,在這至暗時刻,信念的火種並未熄滅。
    太行山的覃宏武,帶著僅存的兩千多人,轉移到了更深、更險的山區。
    他對著疲憊不堪但眼神依舊堅定的戰士們說:“弟兄們,咱們的血不會白流!韃子越是瘋狂,說明他們越是害怕!堅持下去,大統領和武昌,絕不會忘記我們!”
    膠東的張大明,在失去海上盟友後,帶著殘部化整為零,融入百姓之中,他對手下說:“海老大走了,但海還在!咱們的人心沒散!地雷還在響,這膠東,就還是咱們的天下!”
    烈火燎原,雖遭暴雨傾盆,但深埋於地下的火種並未熄滅。
    它們隻是在積蓄力量,等待著下一次,以更加熾烈的方式,衝天而起,焚盡一切腐朽與黑暗。
    這場殘酷的鐵血圍剿,雖然重創了各地的抗清力量,但也徹底暴露了清廷的殘暴,更加堅定了無數人抗爭到底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