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肖淩在營地中住下。
    林月舒和肖無涯小心翼翼地接近兒子，帶他參觀營地，介紹界外戰場的情況。
    肖淩保持著禮貌而疏離的態度，始終沒有稱呼他們為父母。
    第三天清晨，營地突然響起警報。
    “妖魔來襲！所有人準備戰鬥！”肖無涯的聲音通過傳音術響徹整個營地。
    林月舒匆忙趕來肖淩的帳篷，“阿淩，你留在這裏，營地有防護陣法........”
    “我在這裏等你們。”肖淩堅定地說，從儲物袋中取出自己此次帶來的靈植丹藥，“這些靈植和丹藥，希望能對你們有幫助。”
    林月舒鬆了一口氣，看到兒子眼中的從容，點了點頭，“好，你就在這，先不要出去。”
    營地外的荒原上，黑壓壓的妖魔如潮水般湧來。
    肖淩站在城牆之上，看著林月舒和肖無涯指揮修士們列陣迎敵。
    那一刻，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們肩負的責任有多重大。
    戰鬥異常激烈。
    肖淩在後方將靈藥分發給受傷的修士，同時用自己種地係統提供的方法救助受傷的修士。
    他的表現引起了周圍修士的驚歎。
    “不愧是林前輩和肖前輩的兒子！”一名年長修士讚歎道。
    就在戰鬥看似要取得優勢時，一頭巨大的魔將突破防線，直衝指揮台而去——林月舒正站在那裏！
    肖淩的心跳幾乎停止。
    他下意識地催動全身靈力，一道青綠色的光芒從他手中射出，纏繞住魔將的雙腿。
    這短暫的阻滯給了林月舒反應的時間，但她沒有躲避，而是迎上前去，一劍刺向魔將的要害。
    魔將的利爪同時揮下，林月舒側身閃避，卻還是被劃傷了肩膀。
    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戰袍。
    “娘！”這個稱呼終於衝破了肖淩心中的枷鎖，脫口而出。
    他飛奔過去下城牆，走到城門處等待著受傷的林月舒歸來。
    林月舒聽到這聲呼喚，眼中迸發出驚喜的光芒，即使傷痛也無法掩蓋。
    戰鬥結束後，肖淩在醫療帳篷中為母親包紮傷口。
    林月舒溫柔地看著兒子熟練的動作，“你的靈植術很特別，在九霄宗學的？”
    “師父教的，部分是自己摸索的。”肖淩輕聲回答，“我........喜歡和植物打交道。”
    林月舒明白兒子話中的含義，苦笑道，“我們確實辜負了你們三個。但請相信，沒有一天我們不後悔這個決定。“
    肖淩沉默良久，終於開口，“我明白你們的選擇........也尊重你們的使命。隻是........”
    “隻是九霄宗已經成為你的家了，是嗎？”林月舒了然地說。
    肖淩點點頭，眼中流露出思念，“那裏有我的靈田，有需要我照料的靈植，還有師父，同門..........“他的聲音低了下去。
    “看來他們真的對你很好，我很感激你的師父，救了你，還有你姐姐和大哥的恩人也一樣，沒有他們，我想即使往後消滅了妖魔，我和你爹也......”
    林月舒微笑道，“青玄都跟我們提過。”
    肖淩的耳根微微發紅，“師父真的很好，沒有他，我就餓死在霜海境的雪地中了！”
    林月舒握住兒子的手，“阿淩，我們不會強求你留下。看到你成長得這麽好，我們已經很欣慰了。隻是希望.......你們三人能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
    當晚，肖無涯找到獨自坐在營地邊緣看星星的兒子。
    “聽你娘說，你決定回龍淵大陸？”肖無涯的聲音低沉。
    肖淩點點頭，“我的靈植.........它們需要特殊的照料方式。而且........”
    他猶豫了一下，“那裏有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肖無涯長歎一聲，“我本以為.......你會繼承我們的衣缽。你的天賦甚至比我們當年還要出色。”
    “會有那麽一天的，但是現在，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道路。”肖淩輕聲說，“我的道路在靈田裏，在那些需要我照料的生命中間。”
    肖無涯凝視著兒子堅定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
    “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堅強，阿淩。”他從懷中取出另一枚古樸的玉佩，“這是家族的信物，現在交給你了。無論你在哪裏，它都會保護你。”
    啟程回太華城的前夜，林月舒將一本手劄交給肖淩。
    “這是我這些年在界外戰場發現的靈植記錄，也許對你有用。”
    肖淩接過手劄，突然伸手擁抱了林月舒，“謝謝...娘。”這個稱呼依然生澀，卻發自內心。
    林月舒緊緊回抱兒子，淚水終於落下，“等兩界合並，隨時歡迎你回來看看，阿淩，到時候我們帶你們三個去見你們的其餘族人!”
    當肖淩再次穿過兩界壁壘，回到太華城外的山穀時，晨光剛剛灑落。
    他深吸一口熟悉的空氣，心中的鬱結似乎也隨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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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地，他看到靈田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宗九旻背對著他，似乎在檢查靈植的生長情況。
    肖淩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輕手輕腳地走近，故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這株靈荔枝需要更多的靈氣灌溉，你這樣看著它也不會長得更快。”
    宗九旻猛地轉身，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隨即又恢複了那副別扭的表情。
    “誰、誰讓你突然出現的！還有，我當然知道怎麽照顧它！”
    肖淩笑而不語，從靈植袋中取出一株界外特有的靈植。
    “給，這是我從那邊帶回來的。種在靈田邊緣，我要試試它的作用！”
    宗九旻接過未知靈植，手指不經意地擦過肖淩的掌心，兩人都是一愣。
    “你........見到他們了？”宗九旻低聲問道，眼睛盯著手中的靈植，不敢抬頭。
    “嗯。”肖淩點點頭，開始熟練地檢查周圍的靈植狀況，“他們........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宗九旻偷偷觀察著肖淩的側臉，發現他提到父母時表情平靜，沒有悲傷也沒有怨恨，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他們沒留你？”宗九旻假裝漫不經心地問，手指卻緊張地掐著一片草葉。
    肖淩轉過頭，直視宗九旻的眼睛，“我說龍淵大陸有重要的人等我回來。”
    宗九旻的耳根瞬間通紅，結結巴巴地說，“誰、誰等你了！我隻是........隻是來看看靈田有沒有荒廢！”
    肖淩笑出聲來，伸手拍了拍宗九旻的肩膀，“我又沒有說是你，我的師父和嫡親師兄師姐們肯定等著我呢，走吧，我餓了。回去的路上告訴你們界外戰場是什麽樣子的。”
    宗九旻嘟囔著抱怨，卻乖乖跟上肖淩的腳步。
    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就像那些無法言明卻真實存在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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