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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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柳提起精神,看著練寒州繃著一張臉地向她走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練寒州似乎有點難受,眉梢眼角都繃緊了,還死死地瞪著她。
練寒州走到離她很近的地方才停,蘇柳的呼吸都放緩了,她靜靜地看著似乎壓抑著什麽的練寒州。
“我對你很差勁嗎?”
憋了半天,練寒州憋出來一句話。
“?”
蘇柳疑惑了一秒,然後恍然大悟,還有點想笑。
她還以為是什麽練寒州為了青梅對她大發雷霆的劇本,結果是這?
但目前的情況由不得她笑,場館裏已經有部分人注意到這邊了。
“寒州,為什麽這麽問?”蘇柳溫柔地反問,臉上沒有一絲不悅。
練寒州很抗拒練少的稱呼,堅持要她用名字稱呼。
“......”練寒州沒有回答,隻是臉上漸漸放鬆下來,沒了表情,蘇柳卻覺得怨氣卻越來越重。
“.....我哪裏對你不好了。”
很輕的一句話從蘇柳的耳邊飄過,練寒州轉身出了場館,蘇柳作為一個合格的貼身保姆急忙跟上。
練寒州大步流星,越走越快,蘇柳幾乎是跑的才追上他。
離開了大家的視線後,練寒州終於不需要再抑製自己的煩躁,他猛地停住腳步,側過頭看著氣喘籲籲的蘇柳,臉上隻餘冷漠。
“蘇柳,我不欠你什麽。”
蘇柳還沒喘勻氣呢,但一聽這句開場白,她現在是更想笑了。
這熊孩子在想什麽,她覺得自己已經猜中了八九不離十。
練寒州可不知道低著頭看不見表情的蘇柳在憋笑,他攥緊了拳頭,自顧自的發泄怒火。
“我八歲開始,家裏人就說要聯姻,把你找過來說以後我們要結婚。”
“可是我真的不懂,生意上的往來為什麽非要小輩把一生都押上去,沒有姻親關係難道做不了生意嗎?”
“說實話如果不是發現你居然是真的喜歡我,我一點好臉都不會給你,你知難而退最好。”
“可是現在你家垮了,我們的婚約肯定也是會取消的,我還養著你,已經算是對你很不錯了吧?”
“憑什麽所有人都說我薄情?說我作踐人?說我不考慮你的真心?”
“我的真心呢?又有誰在意嗎?”
練寒州咬著牙不看她,說話又急又快,眉眼裏的委屈憤怒都要溢出來了。
蘇柳一聲不出,靜靜地看了他半響,直到練寒州口頭發泄完,冷靜些許,她才不疾不徐地開口。
“寒州,辛苦你了。”
“我知道這些年追著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但我沒想到,那個婚約居然壓得你那麽難受。”
“我們都享受過家族帶來的便利,也因此被家族束縛,需要的時候,也隻不過是一個家族維持運轉的螺絲罷了。”
“我是因為喜歡過你,才不介意這個束縛了你我的婚約,我甚至還為此竊喜過。”
“但如今,家族已經沒有聯姻的必要了,婚約遲早會解除,我也會和家裏說。”
蘇柳微笑著,有種說不出的安撫意味。
“你願意在我們馬上就要沒有關係的情況下還照顧我,外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寒州,你很好,你的真心也值得被人在意,我會祝福你以後能找到真心人。”
蘇柳娓娓道來的時候,練寒州的神情就在一點一點的放鬆,等她說完。練寒州的怒氣也已然平息,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靜靜地注視著她。
在他眼裏,蘇柳滿懷真誠的目光和體諒他的話語都如同愜意的春風,溫柔的吹拂讓人莫名舒暢。
練寒州又看了她一會兒,才說:“我不打球了,你下午先回去吧。”
兩人分開後不久,蘇柳的手機一震,短信顯示她的銀行卡上到賬了十萬美金。
蘇柳那溫柔完美的笑容裏終於多了幾分真心。
“這才像樣子,五千美金一個月,他當養貓呢?”
【宿主,上輩子是一千美金一個月。】
係統及時提醒了她。
原世界線他一直覺得蘇家倒了,蘇柳和蘇家不肯解除婚約,是為了能緊緊地扒著他吸血練家,練寒州對這種行為深惡痛絕,一千美金一個月的接濟價格完全就是羞辱蘇柳這種曾經的大小姐。
在他們眼中,一千美金能做什麽啊?去餐廳消費一次都不夠。
“我真討厭吝嗇的有錢人。”蘇柳笑著搖了搖頭,準備回家。
現在是下午五點,四點就已經放學了,她留下來完全隻是為了陪著練寒州打球而已。
誰知道才走一小段路,又有人出來攔她。
“學姐,這就回家了?你沒有什麽社團活動要參加嗎?”
其實是有的,隻是破產之後就不去了。
蘇柳被一對混血雙胞胎攔下,邊打量他們邊在心裏回答。
這對雙胞胎也堪稱明星長相了。不同於練寒州的冷漠銳利,餘橫舟的孤僻疏離,這兩人的長相雌雄莫辨,天生帶笑的桃花眼看人總會有一絲引誘的暗示感,身上的製服說明他們比蘇柳低一級。
隻是氣質差別很大,左邊的人優雅,右邊的人純良,相同之處是都笑吟吟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份任人宰割的盤中餐。
“學姐,沒有社團的話你的校園生活多無聊啊,你可以加入我們的社團,好不好?”表情純良的人湊到她身邊,笑嘻嘻地邀請他。
“你們是什麽社團呢?”蘇柳歪著頭,狀似好奇地詢問。
“來了就知道了哦,學姐~”兩人對視一眼,表情純良的那個人答複道。
“我們的社團有盈利性質,會給每個成員發補貼耶?”
“好啊。”蘇柳把手背到背後,微笑。“你們不做自我介紹麽?我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麽名字。”
“西蒙。”“羅蘭。”
兩人異口同聲,西蒙伸出手,優雅地示意她跟他走。
另一邊的餘橫舟遠遠地看著這一側。
他為什麽總看見她這種時候?
蘇柳的手背過身後,從裙子裏變魔術般掏出了一個電擊器,他的眼神很好,看得一清二楚。
餘橫舟:......
他認真地在思考,該不該跟校職工說一聲。
......
遠離了所有人的練寒州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原先對蘇柳的厭惡,來自於那份被迫的婚約。
被大人推出去告知,自己將會和這個人結婚的時候,練寒州覺得自己就像一隻用來聯絡感情的寵物。
“你就真的喜歡我?”練寒州自言自語。
房間裏回複他的隻有鍾表轉動的聲音。
靜得可怕,這種時候再微弱的聲音,也隻會成為惹人心煩的噪音。
練寒州把頭埋進被子裏。
蘇柳喜不喜歡他都沒用。
因為他不會喜歡蘇柳,他也不喜歡蘇家。
單單把女兒摘幹淨了有什麽用?蘇家永遠不會幹淨。
蘇柳也是搞笑,難道覺得喜歡他,就能把聯姻演成兩情相悅?
練寒州的思緒亂七八糟,他少有這麽糾結的時候。
白天時蘇柳安慰他時的笑容和先前蘇柳聽到他會資助他時一臉空洞的表情在他的腦海裏來回交替,像一張細密的網罩向他,躲無可躲。
“我是喜歡過你,才不介意這個束縛了你我的婚約,我甚至還為此竊喜過。”
蘇柳是這樣說的,她喜歡過他。
過?
練寒州猛地睜開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