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與弓與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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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手們交替射箭,鍾書珩連續中了三次靶心,第四次的時候她稍微偏差了些許,與靶心失之交臂。
蘇柳覺得已經很棒了,而且她聽練寒州的說法,射箭並不是鍾書珩最專心的運動項目。
但無論什麽時候,有絕對天賦的人才是第一。
蘇柳原先的目光也是看著鍾書珩的,但隨著身旁的人發出興奮的驚呼,她的目光也移到了賽場一側。
那裏有個紮高馬尾的女生,百發百中,目前沒有一次脫離靶心。
她的累計環數在鍾書珩偏離靶心後,已經與場上的所有人拉開了差距。
越來越多的人在為她驚呼,就連選手們都忍不住看向她的方向。
有一兩個選手甚至心態都被她影響了,接下來幾箭已經出現了明顯失誤,就連鍾書珩都為之側目。
那個女生則完全目不斜視。
“天才選手姬英。”練寒州小聲給鍾書珩做著解說員,“書珩跟她競爭很多年了。”
從練寒州的口中,她了解到這位選手也是從小展現出了出類拔萃的天賦,但家境沒有那麽優渥,能嚐試的運動不多。
而她和鍾書珩與賽場上認識後,鍾書珩就開始了對她的資助,起初姬英是不同意的,但後續似乎出現了家境下滑以及體育黑幕,實在熱愛體育的姬英才同意了鍾書珩的援手。
蘇柳:......體育黑幕嗎,那確實隻有同樣有背景的人才護得住她了。
想來也知道,鍾家的鍾書珩就絕對不會遇到這種事。
比賽結束,姬英的比分自從鍾書珩失誤後穩居第一,冠軍落到她手中時沒人有異議。
蘇柳看得眼睛發光,射箭真是一項很帥氣的運動。
練寒州看了她一眼,說:“這麽喜歡的話以後你也可以去訓練。”
“真的?”蘇柳一聽就高興了,轉過頭驚喜地再次確認。
“嗯。”練寒州點頭,卻別扭地別過臉去不看她。
“寒州你真好!”蘇柳抱住他,極快地親了他的側臉。
上次還可以說練寒州被蘇柳扔出來的消息炸懵過去了,這次他可是清醒的很!
於是蘇柳就看見練寒州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蘇柳坦蕩得像什麽正人君子一樣回看。
練寒州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嘴角不知道該抬起還是裝生氣,最後變成一個四不像表情,扭過頭去。
“就算你是我未婚妻,也不能亂親......”他的尾音在發抖耶。
結束比賽在台下收拾自己裝備的鍾書珩:......
難不成他們倆其實關係很好,她隻是play的一環?
那她上次幫蘇柳講話......?
這兩公婆不會在背地裏笑她吧。
鍾書珩的表情更微妙了。
姬英收拾完自己的東西,走過來問她:“鍾姐姐,我們,呃,回去嗎?”
鍾書珩趕緊把自己臉上微妙的表情收了,笑著說:“你今天先回去也行,我有兩個朋友來看了,等下人走了之後還要跟他們聊聊天,我派車送你。”
姬英“嗯”了一聲,說:“沒事的,我可以等你,你隨便聊。”
“可能會很晚哦小英。”鍾書珩說著去捏姬英的臉。
“沒事唔呃想跟紫嘖走”姬英口齒不清地堅持發言。
鍾書珩笑得一臉陽光燦爛的:“可以啊,那你先自己玩會。”
姬英的自己玩會就是自己練會弓箭。
人流此刻也走得差不多了,鍾書珩走到第一排,也沒坐下,就站著和他們說話。
“你今天表現可以了。”練寒州說,“最近你要上學,都練得少了。”
“唉,天賦怪物啊。”鍾書珩故作遺憾,隻是眼裏的笑意出賣了她。
“那孩子真的好厲害,好帥。”蘇柳加入談話。
“很有眼光啊,姬英這塊的天賦真的很頂尖了。”鍾書珩這下根本藏不住了,眼角眉梢都是高興。
她聽見別人誇姬英比誇自己還高興,隻有她知道姬英走到現在有多辛苦。
“她有希望打破人類記錄的,唉我看這幾年獎牌都是她的了,她才十五歲你知道嗎...”
談話被瞬間熄滅的燈光打斷,所有人出現了半刻的靜默,蘇柳第一時間拉著練寒州就要趴下。
但是第一聲打破寂靜的卻不是最有可能的槍響,而是勢如破竹的破空聲,是一根箭!
片刻後,傳來倒地聲,大家卻不敢鬆懈,紛紛找了掩體。
不知道還有沒有殺手,鍾書珩此刻心急如焚。
姬英還在場地中間,那裏沒有掩體,最容易被當成目標!
他們聽見了細碎的腳步,似乎在他們頭頂,隨後是槍響和姬英倒地的痛呼。
幾乎是同時,一聲極近的開火聲幾乎在蘇柳耳畔響起,炸得人心驚。
片刻後,鍾書珩的聲音說:“沒事了,寒州去開燈,姬英你在哪?怎麽樣?”
蘇柳起身先用了手機燈光照明,兩個人磕磕絆絆地找到了場地電閘重新打開。
光明重現的一瞬間,她看見姬英腿部有血,還在淳淳流出,她的身邊是一副複合弓。鍾書珩撕了自己的外套給她綁住血管止血,大喊:“叫醫生過來!”
蘇柳要打120,練寒州製止了她。
“我家醫生來得更快。”
他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趕往場地中央,鍾書珩包紮好傷口,抬頭看他們,一頭的冷汗。
“五分鍾。”練寒州說,這似乎安了她的心。
鍾書珩起身,氣勢洶洶地走向觀眾席,蘇柳意識到了什麽,在她背後喊:“小心!”
閃電般的,鍾書珩拔出了槍對某個地方點射四下,痛苦的哀嚎聲從兩排座椅中間傳來,蘇柳仔細一看,那人的胸腹處插了一支箭。
應該就是姬英射中的那個人,鍾書珩打斷了他的四肢,留他一命是為了審訊。
她寒著一張臉走回來,將槍丟給練寒州,蘇柳才發現練寒州居然帶了槍,剛才應該是黑燈的瞬間,鍾書珩從他的懷裏拔走了。
她應該是練過射擊,用的非常熟練。
場上四人都沒有說話,姬英不時地痛吟兩聲,鍾書珩抱著她,從身上找了止痛藥喂到她嘴裏。
直到醫生到來,姬英接受了急救後送上了練家的醫護專車,空氣都仿佛凝結的氣氛才終於有所緩和。
還沒等蘇柳鬆口氣。鍾書珩就一拳打到了練寒州的臉上,打得他側過頭去。
“你知道?”鍾書珩問,“你在試探什麽,對吧?你帶著蘇柳出席就是為了這個。”
“我不介意給你當當保鏢,可是姬英她沒有這個責任!”
練寒州緩緩轉回臉,他白皙的皮膚上紅了一塊。
“抱歉書珩。”他低下頭道歉。
“我會補償......”
“補償?”鍾書珩氣笑了。
“她是我們鍾家養著的,缺你一點補償?”
“你現在還有補償的機會,萬一呢?萬一沒有呢?”
練寒州歉意地看著她,鍾書珩氣得罵了個髒字,大步流星地去找醫療車裏的姬英了。
見她走了,練寒州委屈的目光移向了蘇柳。
蘇柳歎了口氣,走上去抱住他,拍撫著他的背。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是你的錯。”
蘇柳感受到了他反抱的力度,繼續安撫著他。
嚴格要論,這場刺殺很有可能針對的是她,鍋是練寒州替她背了,人的安撫還得她來。
蘇柳一邊給練寒州拍背,一邊看著鍾書珩的背影。
這個回頭安撫完了,那個也得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