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偏執的異國西裝暴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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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麵擺著各種餐食,蘇一冉餓的饑腸轆轆,掉進美食的旋渦裏走出不來。
    眾多侍者悄無聲息地退得幹幹淨淨,套房裏隻有她一個人吃東西的聲音。
    蘇一冉吃完後知後覺地抬頭,那是一張堪稱妖異的臉,靛藍的眼瞳就像此刻窗外的黑海,醞釀著巨大的風暴。
    “你不吃嗎?”
    她的聲音像融化的黃油滲入鬆餅孔隙的瞬間,無端地讓人放鬆。
    “為你準備的。”澤維爾掃過桌邊的懷表,指針已經指向淩晨兩點,哪怕沒有那兩個礙眼的人,這個時間也不是他睡覺的時候。
    “去那邊拿一本書。”
    澤維爾偏了偏頭,蘇一冉順著他指的方向走過去,是一排內嵌的書架,全都是英文,她隨便抓了一本。
    轉頭澤維爾已經打開臥房的門,蘇一冉小跑著跟上去。
    澤維爾聽著匆匆的腳步聲,沒有回頭。
    蘇一冉打量著屋中的陳設,和大廳中一樣,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是大,看起來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味。
    中間是一張很大的平台床,矮的幾乎貼地,絲滑的床單垂在地麵,層疊的褶皺像少女的裙擺。
    “我也睡這嗎?”
    澤維爾躺下的動作一頓,不動聲色道:“維蘭和你說了什麽?”
    “他讓我好好待在你身邊,還會幫忙照顧溫茜。”
    澤維爾雖然沒聽原話,但也聽出裏麵隱含的威脅,但是這小家夥看起來,像是沒聽懂裏麵的含義,而且還答應了。
    不過她答不答應都無所謂,他想要的東西,沒有一個是得不到的。
    澤維爾將懷表放到床頭,玫瑰金的鏈子滑落疊繞,他拍著身側,“過來念。”
    蘇一冉抱著懷裏沉重的書歎氣,隻是念書啊。
    她脫了鞋,掀開被子往他身邊一坐,翻開書,好嘛,這玩意已經脫離了她認知。
    蘇一冉頭都大了,“你確定讓我念這個。”
    “嗯。”澤維爾閉上眼睛。
    “i,l,i,h,h,r,n,,vf,g,g,y,U,O,k,n,g……”
    澤維爾猛地睜眼,靛藍的瞳孔罕見地出現了一抹呆滯,轉瞬即逝。
    “你在念書還是在念字母表?”
    “我不會。”蘇一冉放棄地合上書,提議道:“唱歌吧?我很拿手的,你閉上眼。”
    她嘴裏自顧自地哼著小調。
    聲音裏調和著蜂蜜與乳香的質地,甜而不膩。偶爾跳動著深海氣泡上升時的晶瑩碎響,如同液態的琥珀包裹著聆聽者的神經,不自覺地放鬆心弦。
    空寂的臥室隻有她和浪潮聲。
    澤維爾慢慢地合眼,意識隨著聲音的下沉而下沉,恍惚中歌聲停下來,他突兀地睜開眼,沒有一絲困乏,餘光中夜色朦朧地像透明的紗。
    她跪坐在床上,捧著床頭的杯子喝水,晶瑩的水珠流過她的下巴,脖子,若隱若現的鎖骨,最後消失在衣襟。
    在蘇一冉轉身的時候,他又閉上了眼睛。
    門口傳來窸窣的聲響,最後徹底回歸平靜。
    蘇一冉打開大門,仰頭看著麵前的黑影,兩個黑衣保鏢交叉著手,壯碩的身體成了一堵牆,戴著黑漆漆的墨鏡。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們,“我生病了,需要藥。”
    保鏢帶著壓迫感往前兩步,她倉皇地往後退,大門重新合上了。
    蘇一冉摸著自己發燙的臉,呆呆地盯著門口一會,低頭遮住嘴唇邊勾起的弧度,把她的話當耳邊風,那正好。
    書裏,溫茜在澤維爾這裏過得就是這樣的生活,沒有一個人聽她的,隻有一個房間關著她,澤維爾的話才是最高的指令,至於別的人,說的話都是空氣。
    蘇一冉在角落裏蜷縮著身體,等到意識有些模糊,才踉蹌地扶著牆回臥房。
    門鎖轉動的瞬間,澤維爾便清醒過來。
    “澤維爾先生——”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不知是不是哼了太久的歌,像隻貓崽子的哼唧聲。
    她隻喊了一聲,手腳發軟地爬上床,想伸手推他,卻一頭栽下去。
    澤維爾胸口被撞地一痛,灼燒的吐息落在胸口,燙得嚇人,也近得嚇人。
    伸手要將她從身上拉下來,靠近她身體的瞬間,澤維爾便感受到了那滾燙的熱。
    腦海裏迅速閃過畫麵,他從船艙看到她時,她身上濕透的衣服滴著水,整個人都在發抖。
    澤維爾的手掌先一步覆上她的額頭,果然發熱了。
    她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眼睛半闔著,呼吸又粗又沉,嘴巴一張一合,卻沒什麽聲音。
    澤維爾俯身將耳朵湊上去。
    “澤維爾……”
    “我……好難受……”
    說話的熱氣全灌進了耳廓,像一根羽毛拂過,撓得耳朵發癢,胸口被撞的那塊沉沉的發疼。
    她貼著他的手掌,緊緊揪住他的衣服,聲音委屈,“這裏好冷……”
    澤維爾將她跪抱起來,三兩下用被子將她裹好,擰著眉將她抱起來。
    蘇一冉抵不過腦子的沉重,昏睡過去。
    好小一隻,輕飄飄地沒有一點重量,該不會病這一下就病沒了吧?
    船醫在客房裏看診,大廳裏,維蘭拿來了蘇一冉的資料。
    紙張翻開的輕響,澤維爾吐出嘴裏的煙霧,“她今晚都做了什麽?”
    維蘭恭敬道:“找保鏢拿藥,保鏢把她趕回去,在角落蹲了兩個小時,才回了房間。”
    澤維爾掃過紙上的黑字,嗤笑一聲,將雪茄按進煙灰缸狠狠碾了碾,“被賣了都得幫忙數錢。”
    維蘭很是讚同,這年頭傻子少見,幫著數錢的傻子也少見。
    蘇一冉在國外的父親賺了錢,讓人接她過去享福,跟著人稀裏糊塗上了偷渡的船,碰上風浪翻了。
    實際上,蘇遠山公司早就破產,爛賭,還倒欠了巨星賭場一筆巨債。
    蘇一冉長成這樣子,被接過去做什麽不言而喻。
    “手砍了。”
    澤維爾銳利的五官在吐出的餘煙中若隱若現,“**剁碎給他吞下去。”
    生不了就別生,留著也是浪費,吃下去還能混頓飽。
    他的眼色明滅不定,“去接她的人還活著?”
    維蘭應道:“活了一個,被船長救上來。”
    紙上有些消息就是從這裏問的。
    “魚也該餓了。”
    維蘭意會,“是,我馬上給它們喂新鮮的肉。”
    彎腰等了一會,澤維爾都沒有吩咐,維蘭正打算退下。
    “門口換兩個機靈點的。”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