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到底因為什麽原因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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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忱闊步朝門口走去。
    程唯怡瞬間站起來,緊張地盯著這邊。
    “你去送什……”明黎豔的不滿正欲爆發,卻見賀忱隻是將別墅門關上,就又回來了。
    “吃飯。”
    賀忱折回來,喉結滾動吐出兩個字,修長的身姿朝著餐廳走去。
    賀老夫人快步追著他罵,“枉你是個男人,這麽沒有紳士風度……”
    賀懿怕老太太摔了,趕緊扶著,“嗯,奶奶說得對!”
    直到賀忱上了桌,挨著程唯怡坐下,賀老夫人才不罵了。
    “媽,您也是的,沒必要為了一個外人壞了家裏的氣氛,她自己有手有腳哪裏用得著賀忱送?”
    明黎豔聽到老太太為了沈渺罵賀忱,心裏那叫一個不痛快。
    賀老夫人坐下後,順勢拉著賀懿在自己身邊坐下,搶了明黎豔的位置。
    她沒還嘴,但是行動上擺明了不認同兒媳的話。
    明黎豔索性坐到程唯怡身邊去了。
    “唯怡,不用尷尬,都是自家人,誰家沒點小矛盾。”
    “當然。”程唯怡笑得心不在焉,悄悄打量著賀忱。
    賀忱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骨節分明的手輕握著筷子。
    側臉瘦削有型,眉心微微擰著,麵色透著淡淡的不虞。
    他向來令人捉摸不透,很少流露情緒。
    可今晚回來時還沒事,也就剛剛——
    程唯怡抿了抿嘴唇,是因為沈渺?
    飯桌氣氛一直不怎麽好,直到餐後,程唯怡找了個空隙單獨跟明黎豔聊了兩句。
    “伯母,沈渺……到底是什麽情況?”
    明黎豔正在泡餐後茶,聽到她的話動作頓了一下。
    片刻,她理所應當地說,“她是賀忱的前妻啊。”
    “什麽!?”程唯怡臉色一白,咬了咬下唇,“賀忱哥……什麽時候結婚了?”
    “你媽沒跟你說?”明黎豔把茶杯放下,拉過程唯怡的手,“你說說你,兩年前突然要出國,你要是不走沒準現在我都當奶奶了,好在你現在回來了……”
    程家遠比不上賀家。
    程唯怡想嫁給賀忱,全靠她母親跟明黎豔的關係。
    當初程唯怡出國,招呼都沒打一聲,明黎豔不高興。
    所以在賀忱娶沈渺的時候,她雖然不痛快但也沒死乞白賴地阻止。
    誰讓程唯怡讓她不高興了呢?
    現在那兩人離了婚,程唯怡也回來了,就當扯平了。
    程唯怡察覺到她話中含義,委屈湧上心頭,“伯母,我知道配不上賀忱哥,當初出國也是為了深造讓自己更優秀,而且我說走……賀忱哥根本沒有挽留我,但凡他留一句我也不會離開。”
    她裝作剛知道賀忱跟沈渺結過婚,眼睛都紅了,傷心欲絕的樣子,讓明黎豔覺得自己不該為了解這口氣,跟她說這事。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男人都這樣。”
    畢竟是自己相中的兒媳婦,明黎豔的語氣軟下來,又哄了兩句。
    “結婚就是一個意外,而且都離婚了,你別放在心上,沈渺又沒生孩子,跟賀忱不會再有任何往來……”
    敲打,極限拉扯,她給程唯怡上著眼藥。
    餐桌上還未離席的賀老夫人,也在給賀忱上眼藥。
    “你跟渺渺這半年都沒見麵?你把她當什麽?”
    賀嶺山已經離席,賀老爺子點了根煙,整個餐桌都霧氣繚繞的。
    賀忱整個人都被煙霧籠罩,輪廓分明的五官變得模糊不清。
    他眸色淡淡的,“下屬。”
    “呸!”賀老夫人想拿東西砸他,被賀懿攔了一下。
    “她是你前妻!離婚半年再見,你心裏就沒點波瀾?”
    賀忱眉骨一攏,嗓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在婚時是夫妻,離了就一了百了,有什麽好波瀾的?”
    “你分得可真清楚!”賀老夫人咬牙切齒,“你這麽公私分明,離婚怎麽不給人家一半財產?”
    “她自己要求淨身出戶。”
    賀忱扯了扯領帶,心底湧上來一股股煩躁。
    因為沈渺那句‘不用’,極力跟他撇清關係的樣子,就像一根刺,紮在他心髒上。
    不疼,但令他不舒服。
    “哥,結婚這麽大的事情,你不吭聲就結了,離婚也沒通知一聲,我們就算了,可事情關乎著渺渺一輩子,你不能欺負人家是孤兒啊。”
    這半年,賀忱很少回賀家老宅。
    他們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坐下來跟賀忱好好聊聊離婚的事情。
    雖然婚已經離了,但賀老夫人憋著一肚子話呢。
    尤其瞧見今天剛見了沈渺,她心裏更難受。
    “結婚是你情我願,離婚、淨身出戶都是她提的,我什麽時候欺負她了?”
    賀忱一臉義正言辭。
    霎時,賀懿不說話了。
    “你不欺負她,她能跟你離婚?”賀老夫人氣得瞪眼睛,“你說,到底因為什麽原因離的!”
    賀忱眸光劃過一抹隱晦,片刻他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
    他徑直去了客廳,打斷程唯怡和明黎豔聊天。
    “我送你回去。”
    “啊?”程唯怡怔了下,立刻站起來,拿上包和外套跟著他走。
    ——
    沈渺出了賀家大門,一瞬間被冷氣吹得人都清醒了幾分。
    她快步上了車,係安全帶時目光略過別墅,剛好看到賀忱關門的那一幕。
    他的一張臉冷著,黑色的襯衫被冷風吹得鼓起弧度。
    關上門的動作迅速又果斷。
    沈渺一下子像被卸了力氣,腳底發軟。
    胃裏的酸澀漸漸夾雜了一股疼,她深吸一口氣,一腳油門踩下去。
    這是最後一次來賀家老宅了。
    等離職申請通過,有人來交接她工作,她就可以直接離開。
    這應該也是最後一次見賀忱了。
    從未想過,一個人竟能帶來避之不及又依依不舍兩種極差的感受。
    賀忱跟程唯怡的佳話,在她與賀忱結婚之前就知道。
    或許在她義無反顧,還是想飛蛾撲火試試,答應與賀忱結婚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會有今天的結局。
    半路,她找了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粥店,吃了點東西。
    深冬的夜晚蕭條又寒冷,在賀家淩亂的心情漸漸平穩下來。
    隻要一想到肚子裏有條小生命,沈渺的心就能漸漸暖起來。
    可暖著暖著,又想到賀忱,就又沉了。
    她掏出手機給總部人事部關係不錯的同事打電話,想問問離職的事情。
    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