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要離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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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還未撥通,沈渺的目光掠過時鍾,又迅速掛斷了。
十一點了,這個點人家都休息了。
她改為發消息,詢問離職的事情辦到哪一步了,順口問了問公司打算調誰來替代她的位置。
回到家中,已經是十二點,她頭有些昏昏沉沉的,衝了個熱水澡沒來得及將頭發吹幹,就睡覺了。
次日。
沈渺頭疼欲裂,但為了不耽誤交接工作,她還是一早就爬起來準備去公司。
出門前看了一眼手機,同事今天一早就給她回了消息。
四個字:你要離職?
這位同事是人事部高管,沈渺要離職必定經她手。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意味著賀忱還沒批準。
沈渺坐在車上慎重思考了幾秒,一腳油門踩下去直奔百榮總部。
前幾天賀忱出差,工作擱淺了一堆,會議一個接一個。
沈渺在一樓的待客區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等來賀忱讓她上去。
“程小姐!”
前台突然從工位上起來,恭維的笑著走向一身名牌,貴氣十足的程唯怡。
“您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晚?早餐吃過了嗎?要不要我幫您泡杯咖啡?”
程唯怡胳膊上掛著當季限量款包包,妝容精致麵色紅潤。
她正欲說話,冷不丁看到坐在待客區的沈渺,忍不住皺了皺眉。
“昨晚太累了,賀忱哥讓我今天多休息會。”
前台頓時一臉耐人尋味,“那程小姐趕快上樓休息,賀總這個點還在開會呢。”
“她來幹什麽的?”程唯怡裝作隨意問問,指了指待客區的沈渺。
“沈秘書說找賀總有事,不過她沒預約,就隻能等著。”
沈渺在總部待了很久,總部的人都習慣喊她‘沈秘書’。
前台跟沈渺算熟的,她忍不住多嘟囔了一句,“沈秘書也不說什麽事,剛剛分公司那邊打了幾通電話催她回去,她都不走,非要當麵跟賀總說,什麽事情不能打電話啊?”
程唯怡‘哦’了一聲,麵上風輕雲淡,她朝電梯走去。
實則她心裏早已危機感十足。
昨晚,除了明黎豔之外,賀家所有人對沈渺的態度,都讓她覺得不安。
不就是個孤兒?
她憑什麽讓賀老夫人那麽喜歡?
程唯怡可以說是在賀家長大的,明黎豔就喜歡女孩。
賀懿的性子太直率,不夠暖心,明黎豔時常把她接到賀家小住。
賀老夫人可從來沒對她那麽親近過。
程唯怡離開後,沈渺才轉動脖子,朝這邊看過來。
剛好看到程唯怡進入總裁專用電梯的一幕。
她眸光淡淡的,將目光斂回。
前台憋不住,跑來她這兒閑聊,“沈秘書,你說賀總跟程小姐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不清楚。”沈渺緩緩搖頭。
“我覺得快了!程小姐每天都來公司,賀總特意下令讓大家多照顧她,還讓她乘總裁專用電梯,偶爾讓公司的司機送她去逛街……”
一樁樁一件件本是小事。
但做這些小事的是賀忱,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那部總裁專用的電梯,沈渺乘坐過不知多少次。
但每一次,都是因公跟賀忱一起。
單獨上班時,從未逾越半分。
哪怕做賀少夫人那兩年,賀忱也從來沒給她開過特例。
沈渺忽然覺得透不過氣,她打斷道,“麻煩再幫我問問,賀總什麽時候能開完會。”
“哦。”前台起身去打電話。
約莫半分鍾,前台就回來了,“沈秘書你別等了,賀總一早上好幾個會議,本來能空出來幾分鍾,但程小姐來了,他肯定沒空見你了啊。”
空出來的幾分鍾,賀忱都要陪程唯怡。
沈渺想,她隻用一分鍾,說清楚離職的事情就行。
“那麻煩你幫我問清楚,賀總最後一個會議什麽時候結束。”
她來都來了,不能再一次無功而返。
“十一點五十。”前台毫不猶豫地說。
沈渺掏出筆記本,原地辦公,將能處理的工作都線上處理掉。
直到前台喊她,“沈秘書,賀總的電梯下來了!應該是去六樓用餐了!”
沈渺迅速將電腦合上,乘普通員工梯上去。
不過幾秒,電梯門緩緩打開,對麵的總裁專用電梯剛好停穩。
沈渺先一步走出電梯。
“我讓餐廳擴了一個西餐口出來,從國外請過來的廚師,嚐嚐合不合你的胃口。”
電梯門緩緩開啟,賀忱溫潤的聲音傳來。
程唯怡穿著粉白色的毛衣,黑色小皮裙,小鳥依人般站在他身邊。
“如果這次還不合我的胃口,你就去國外把那家餐廳的廚師挖過來。”
賀忱頷首,正欲再說什麽,目光突然觸及電梯外的沈渺。
他眉頭頓時擰起。
“賀總,抱歉打擾了,我有事想跟您說。”
正趕著飯點,許多員工從電梯裏出來,離職的事情不方便當著這麽多人說。
但沈渺的行為落在程唯怡的眼裏,就是想找借口單獨跟賀忱接觸。
“賀忱哥。”程唯怡小聲喊了一句。
賀忱的語氣遠不如剛才好,“你先去,西餐涼了不好吃。”
說完,他的語氣又沉了一分,身上一股凜然的氣息,直衝沈渺。
“跟我來。”
許是他不想讓程唯怡等太久,帶著沈渺到長廊盡頭的休息區談。
幾個男職員本在吸煙,看到他們過來,打了聲招呼立刻走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味,沈渺走到靠窗一些的位置。
剛好與賀忱並肩,不待她開口時,卻聽男人先開了口。
“昨天,是賀懿讓你去賀家?”
賀忱站的筆直,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沉香,湧入沈渺的鼻中。
沈渺點頭。
“以後她再找你,你就拒絕。”
“好。”沈渺眉頭擰了擰,喉嚨突然堵得慌,說不出離職的事情。
他是怪她昨晚去賀家老宅,壞了賀家的氣氛吧。
“有事說。”
賀忱看了看腕表。
沈渺一鼓作氣問,“賀總,我想在年前完成工作交接,你能不能盡快批準我的離職?”
四周一片雜亂,雜亂中卻突然湧出一股令人心裏發慌的沉寂。
她側目看向身邊的男人。
賀忱也朝她看過來,漆黑如墨的瞳仁深處,倒映著沈渺白淨的小臉。
“你要離職?”他眸光倏地眯起,“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