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借用一下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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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賀忱低著頭整理文件,麵色無恙。
他應該沒聽見,沈渺這才細品何之洲的話。
想必是人事部挖九洲的人,來給賀忱當秘書。
聽這語氣,應該是已經挖走了?
沈渺走到門口,裝作等外賣的樣子,偷偷給張敏發消息問這事。
沒想到這麽晚了,張敏還沒睡。
【人確實是從九洲挖來的,忠誠度有待考察,上級的意思是先觀察一段時間,再放到賀總身邊。】
【明董出國了,她走之前放話讓人事部年後直接給你辦理離職。】
都等不及有人來接替,明黎豔迫不及待想讓她離開。
沈渺喜怒並存,心情複雜地站在門口發呆。
賀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鷹隼般的眸盯著她。
有人敲響了門,沈渺回過神來迅速開門將咖啡拿進來。
“賀總,您的咖啡。”
沈渺把包裝拆了,放在賀忱麵前,“口味不比進口的,您湊合喝。”
賀忱掃了眼那杯咖啡,嗓音漠然,“把你手上的數據整理好給我。”
“我還沒弄完。”沈渺重新坐下來。
“不用弄了,你研究九洲近幾年的風向,其他的交給我。”
賀忱不容置疑。
沈渺‘哦’了一聲,不明白為什麽不緊著重要的工作處理。
反而是讓她浪費時間研究九洲風向。
但她也隻能聽話,把整理了一半的資料交給賀忱。
沒有意義的工作做起來不費心神,不出半小時沈渺就開始犯瞌睡。
她打算借著手撐頭的動作眯一下。
誰知這一眯,再睜眼時客廳裏灑滿了陽光。
她背上披著賀忱的外套,身旁的男人沒了蹤影。
桌上的筆記本被鎖了屏,資料擺放整齊。
看樣子,賀忱已經忙完了。
他人呢?
‘啪嗒’
浴室門被推開,賀忱闊步走出來。
黑色的西褲包裹著他筆直而修長的雙腿,赤裸著的上半身還掛著水珠。
工作了一夜,他衝了個澡,仿佛衝去了一身的疲倦。
賀忱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五官依舊如雕刻般立體幽深。
“借用一下浴室,不介意吧。”
他有潔癖,每天都要洗澡。
沈渺自然不介意,“沒關係,我……煮碗麵吧。”
她拿掉身上外套站起來,轉身朝廚房走,眼前卻突然發黑,身體前傾直直朝前麵倒下去。
她下意識的雙手捂住肚子,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等待狼狽又痛疼地摔倒。
誰知她臉頰一熱,貼上了男人細膩溫熱的胸膛。
賀忱的雙手箍在她腰間,將她穩穩接住。
沈渺淺薄的呼吸噴灑在男人胸膛,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遍襲全身。
頃刻間,本已壓在男人內心深處半年之久的熟悉感覺,複蘇了。
他低頭,看著懷裏的女人。
沈渺小臉瓷白,五官精致成熟,有股淡淡的韻味。
她最近似乎胖了,摸起來有了一絲肉感,更舒服,想……抱。
這個念頭一湧入腦海,賀忱呼吸一滯,眸色隱晦不定。
近距離接觸下,沈渺將他的打量,和覆在她腰上那雙手的小動作察覺的很清楚。
她拚了命想推開他。
奈何雙腿發麻,趴在桌上睡著胳膊也酸痛,根本舉不起來。
“賀總,麻煩你扶我一下。”
她艱難開口,耳根微微泛著紅。
賀忱的手穿過她細腰,將她抱起走向沙發。
“我,扶過去就行……”
沈渺聲音如蚊蠅般令人聽不清楚。
人被放在沙發上後,她輕輕揉著腿,“抱歉,等我幾分鍾再煮麵,麻了。”
賀忱在一邊坐下,又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
“不急。”
看樣子,還有工作要處理。
他赤裸著上身處理工作的樣子,實在有些違和。
但男人認真到對剛剛的接觸,沒有任何的雜念。
沈渺一個人唱了一場曖昧的獨角戲,更過分的是……她還無法自拔。
陷在與他的每一個接觸裏。
罷了,等處理完這些工作,他走了以後,隻怕再也不見。
她索性不壓著心底那股感覺。
“我這裏有你的衣服。”
沈渺站起來進臥室,從櫃子裏拿出一件灰色的高領毛衣。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時,他穿的衣服,很多年了。
離婚時,她偷偷帶走了這件。
賀忱看著她拿過來的衣服,一雙灰褐色的眼眸充滿了不解。
“走的時候裝錯了。”沈渺找了個借口。
“我記得,我們的衣帽間是分開的。”賀忱接過衣服穿上。
毛衣配西褲,他整個人顯得柔和了許多。
沈渺沒接他的話,而是說,“這些工作,是不是今天處理不完?”
賀忱頷首,“最快也要今天淩晨,你累了可以去休息一下,這幾天工資按十倍算。”
畢竟春節不是其他節日。
“不用,反正我也沒有家裏人,沒什麽好團圓的。”
沈渺猶豫了下又說,“我去燒幾個菜吧,畢竟也是除夕,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她語氣裏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撇開賀忱跟程唯怡的關係不談,賀忱來這兒是為了工作。
她帶著小小的私心,享受跟他獨處的最後時光,算不得破壞他們的感情。
賀忱眉尾一挑,“去吧。”
沈渺一頭紮進廚房,戴上圍裙就開始忙。
賀忱的口味很挑,她挑選著賀忱喜歡吃的做,不知不覺做了七八道菜。
她低頭看了看小腹。
這算是他們一家三口,過的第一個除夕。
也是最後一個。
客廳,賀忱右手邊的手機響了一聲。
是沈渺的手機,何之洲發來的消息。
【等你入職九洲那天……】
幾個字映入眼簾,賀忱的眼眸驀地凝起,深諳不可見底。
沈渺向來是個冷靜聰明的人,她不會無端辭職。
這兩天他格外關注了下分公司的情況,沈渺打理起來不費力,並且打理得很好。
那隻是她的借口罷了。
所以,她辭職的原因——
“午餐做好了,我們過去吃吧。”
沈渺回房間換了一套衣服,將頭發也重新梳了一下。
她沒有別的想法,單純想讓自己以最好的狀態,跟他吃完這最後一頓飯。
半年前給這場婚姻畫了句號。
今天這個句號,給賀忱這個人畫。
自此以後,他就要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了吧。
沈渺的心髒鈍痛。
賀忱將文件丟在桌上,驀地站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