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初雪堆雪人，冰封大道鬧笑話
    一夜風雪落，苟活宗的世界徹底變了樣 —— 屋頂鋪著厚雪，像蓋了層白棉被；玉米地的秸稈上掛著冰棱，風一吹 “叮當作響”；連院牆上的絲瓜藤，都裹著層薄冰，成了天然的 “冰雕藝術品”。
    魏所是被狗蛋的歡呼聲吵醒的。他裹著厚棉襖，揉著惺忪的睡眼推開門，一股寒氣撲麵而來，瞬間讓他打了個哆嗦 —— 院子裏積了半尺厚的雪，狗蛋穿著小棉鞋，正踩著雪蹦跳，身後跟著搖著尾巴的大黑和縮著身子的小白狐（狗蛋給小狐狸起的名字），一人兩獸的腳印在雪地上踩出一串歪歪扭扭的小坑。
    “魏大叔！下雪啦！可以堆雪人啦！” 狗蛋舉著一把雪，興奮地衝過來，雪沫子濺到魏所褲腿上，瞬間化了片濕痕。
    魏所笑著拍掉褲腿上的雪：“別急，先把雪掃到一邊，騰出塊地方，不然等下堆雪人都沒地兒。”
    他轉身回屋，扛出一把竹掃帚 —— 還是張大媽送的，竹枝紮實，掃雪最管用。剛走到院子中央，就看見院門外湧進來一群 “雪人”—— 王道長、天啟、洛千雪等人，全裹著厚厚的裘衣，帽子上、眉毛上都沾著雪，手裏還抱著各種 “工具”，興衝衝地闖了進來。
    “魏前輩！初雪至，‘冰封大道’顯化，晚輩們特來陪您‘悟道’！” 王道長哈著白氣，舉起手裏的玉鏟 —— 那是萬劍山用暖玉打造的，說是能 “不擾雪之靈氣”。
    天啟抱著個錦盒，打開一看，裏麵是幾塊晶瑩剔透的冰晶：“前輩，這是淩雲閣珍藏的‘萬年冰晶’，可嵌在雪人眼中，助其蘊含‘冰封生機’之理。”
    洛千雪推著個小推車，上麵放著尺子、圓規，還有個小巧的溫度儀：“天機城特製‘堆雪工具組’，能精準控製雪人的比例，確保每一寸雪都契合‘天地圓融之道’。”
    魏所看著他們手裏的 “法寶工具”，再看看自己手裏的竹掃帚，嘴角抽了抽：“堆個雪人而已，用得著這麽大陣仗？你們這玉鏟掃雪，還不如我這竹掃帚利索。”
    “前輩說笑了！” 王道長立刻道，“這雪非尋常雪，是‘初雪含道’，每一片雪花都蘊含‘冰封與新生’的至理，堆雪人便是‘以雪為媒，感悟大道’，怎能用凡俗工具？”
    魏所懶得跟他們掰扯，揮了揮手：“隨便你們，別把雪堆到玉米倉門口，也別凍著狗蛋就行。”
    “謹遵前輩教誨！” 一群人立刻應道，四散開來，開始 “嚴謹” 地堆雪人 ——
    王道長用玉鏟小心翼翼地鏟雪，每鏟一下都要默念：“左三鏟，右三鏟，對應‘陰陽平衡’；雪堆高一尺三寸，暗合‘大道之數’。” 他堆的雪人底座方正，像座小祭壇，看得魏所直皺眉：“你這是堆雪人，還是蓋墳頭？”
    天啟則拿著萬年冰晶，在雪地上比劃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嵌進雪人眼眶：“冰晶方位需與北鬥七星對應，方能‘引天地靈氣入雪人，感悟冰封之道’。” 結果冰晶太涼，剛嵌進去就凍住了他的手指，疼得他齜牙咧嘴，還硬撐著說：“此乃‘冰封劫數’，忍過便是道心精進！”
    洛千雪更離譜，拿著尺子量雪人的腦袋和身子比例：“頭身比需為 1:3，方合‘天圓地方’；雪的密度需控製在每立方尺三斤四兩，對應‘三生萬物，四象輪回’。” 她一邊量一邊記錄，忙得滿頭大汗，連帽子掉了都沒察覺。
    另一邊，魏所已經用竹掃帚掃出了一塊空地，狗蛋抱著小白狐，蹲在旁邊滾雪球 —— 小狐狸怕冷，縮在狗蛋懷裏，隻露出個小腦袋，好奇地盯著滾來滾去的雪球。
    “魏大叔，雪球滾不大！” 狗蛋咬著牙，推著一個比他還高的雪球，臉都憋紅了。
    魏所走過去，彎腰幫他扶著雪球，一起往前推：“滾雪球要順著勁兒，別硬推，雪壓實了，雪球才會越滾越大。” 他手把手教狗蛋調整方向，沒一會兒，就滾出兩個大小合適的雪球，疊在一起，一個胖乎乎的雪人雛形就有了。
    狗蛋興奮地跑去屋裏，翻出兩個黑扣子當眼睛，一根胡蘿卜當鼻子，還找了頂舊草帽，扣在雪人頭上：“魏大叔你看！雪人戴帽子啦！”
    魏所笑著幫他把扣子按牢，又用樹枝給雪人畫了個咧嘴笑的嘴巴：“成了！這雪人看著多精神，比王道長那個‘祭壇雪人’順眼多了。”
    這一幕落在修仙者們眼裏，瞬間引發了 “悟道狂潮”——
    王道長看著魏所堆的雪人，突然一拍大腿：“晚輩懂了！前輩堆雪人，不拘泥於數字，順勢而為，此乃‘大道無形’的真諦！那草帽看似隨意，實則‘以凡俗之物蓋雪，暗合‘藏道於凡’；黑扣為眼，是‘視而不見，心藏大道’！”
    天啟盯著雪人鼻子上的胡蘿卜，眼睛一亮：“胡蘿卜屬火性，嵌於雪人（水性）之中，此乃‘水火相濟，冰封之中藏生機’！前輩是在暗示我們，‘冰封大道’的核心，是‘凍而不死，靜待新生’！”
    洛千雪拿著溫度儀，對著魏所堆的雪人掃了掃，驚呼道：“前輩的雪人，溫度始終保持在零下一度！既不融化，也不結冰過甚，這是‘中庸之道’的極致體現！天機城必須把這個溫度數據記下來，刻進防禦法陣！”
    一群人圍著魏所堆的雪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比研究上古秘典還認真。狗蛋蹲在旁邊，抱著小白狐，一臉困惑地問：“魏大叔，他們在說什麽呀？雪人就是雪人呀，怎麽還有這麽多說法？”
    魏所揉了揉他的頭，笑著說：“他們腦子不太正常，咱們不管他們，去滾雪球玩。”
    一人一獸一狐，在空地上滾著雪球，打鬧著，笑聲在雪地裏回蕩。小白狐被逗得忘了怕冷，從狗蛋懷裏跳出來，在雪地上蹦蹦跳跳，踩出一串小巧的腳印，偶爾還會叼起一團雪，跑到魏所腳邊，像是在邀功。
    正玩得開心，就聽見院門外傳來一陣喧嘩，清虛宗的秦長老帶著幾個弟子，臉色鐵青地闖了進來 —— 上次被魏所的防盜電網懟回去，他心裏不服，特意帶著弟子來 “拆穿” 所謂的 “冰封大道”，想找回麵子。
    “魏所！你故弄玄虛，用堆雪人誤導修仙界弟子，今日我便讓大家看看，你的‘冰封大道’，不過是孩童玩鬧！” 秦長老揮了揮拂塵（新換的），靈力湧動，就要去推魏所堆的雪人。
    魏所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他：“住手！這是狗蛋堆的雪人，你推倒了，他會哭的！”
    “哼，一個破雪人而已，哭了又如何？” 秦長老不屑地哼了一聲，靈力暴漲，就要強行推開魏所。
    沒等魏所動手，旁邊的王道長突然衝了過來，擋在雪人前，神色凝重：“秦長老！休得褻瀆‘大道雪人’！此雪人蘊含魏前輩的‘冰封至理’，你若推倒，便是與大道為敵！”
    天啟也跟著上前，手裏捏著玉簡：“你可知這雪人每一片雪的密度、每一根樹枝的角度，都暗合‘天地法則’？推倒它，便是逆道而行！”
    洛千雪抬手按下腰間的開關，一道淡藍色的光罩瞬間籠罩住雪人：“此乃‘護雪法陣’，蘊含‘冰封大道’的波動，你若強行突破，定會被大道反噬！”
    秦長老看著眼前這群 “護雪人狂魔”，又看了看那道泛著藍光的光罩，氣得渾身發抖：“你們瘋了！一個破雪人，還值得你們如此護著？”
    “非也！” 王道長道，“此雪人乃‘大道載體’，前輩曾說‘雪人戴帽，藏道於凡’，‘胡蘿卜為鼻，水火相濟’，每一處細節都是大道真諦，怎能容你褻瀆？”
    秦長老正想發作，突然聽見 “哢嚓” 一聲 —— 他身後的弟子，不小心踩碎了天啟放在雪地上的一塊萬年冰晶。
    天啟臉色一變，猛地回頭：“你竟敢損壞‘大道冰晶’？！”
    那弟子嚇得臉都白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是故意的…… 雪太滑了……”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 王道長立刻道，“損壞大道之物，需按苟活宗規矩，賠償‘同等價值的悟道信物’！你這弟子，身上可有能與萬年冰晶相當的東西？”
    那弟子翻遍了全身，隻掏出一塊普通的玉佩，哭喪著臉：“隻有這個……”
    洛千雪拿過玉佩，用溫度儀掃了掃，搖了搖頭：“靈氣不足，價值不夠，需在此地幫前輩掃雪三日，以‘勞力補大道’。”
    秦長老看著自己的弟子被 “罰掃雪”，又看了看圍著雪人 “悟道” 的一群人，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 他來挑事，結果沒傷到對方一根頭發，反而賠了弟子掃雪三日，這 “冰封大道”，怎麽比他的清修之道還不講道理？
    “魏所！你給我等著！” 秦長老咬著牙，轉身就走，生怕再待下去，自己也被 “罰掃雪”。
    魏所看著他狼狽的背影，忍不住笑了：“這人是不是有病？大冷天的跑來鬧，還不如在家烤火吃臘肉。”
    王道長卻一臉崇敬：“前輩神威！以‘雪人悟道’逼退強敵，此乃‘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又一體現！晚輩已將‘堆雪人悟道法’記錄下來，回去後便在萬劍山推廣！”
    天啟也跟著點頭：“晚輩這就傳訊淩雲閣，讓弟子們都來苟活宗‘觀雪悟道’，學習前輩的‘冰封大道’！”
    魏所沒理會他們的腦補，彎腰抱起凍得瑟瑟發抖的小白狐，對著狗蛋道：“別玩了，天太冷，回屋烤火，吃烤紅薯去。”
    狗蛋點點頭，蹦蹦跳跳地跟著魏所往屋裏走，還不忘回頭看了眼自己堆的雪人：“魏大叔，雪人會不會冷呀？要不要給它也戴個棉手套？”
    魏所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雪人不怕冷，等開春暖和了，它就會化成水，滋潤地裏的玉米苗，明年就能長出更多玉米了。”
    狗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雪人是去給玉米苗送水啦？真好。”
    回到屋裏，魏所生起炭火盆，烤上幾塊紅薯，屋裏瞬間暖和起來。小白狐蜷縮在炭火盆邊，閉著眼睛打盹；大黑趴在旁邊，把頭枕在爪子上，看著火盆裏的紅薯，流著口水；狗蛋坐在小板凳上，手裏拿著半塊烤玉米，時不時喂小白狐一口。
    魏所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暖洋洋的 —— 初雪雖冷，但有炭火盆取暖，有烤紅薯吃，有狗蛋的笑聲，有大黑和小白狐的陪伴，還有一群 “不正常” 卻總能幫他擋麻煩的徒弟，這樣的冬天，倒也過得格外愜意。
    而他不知道，“堆雪人悟道” 已經傳遍了整個修仙界 —— 各大宗門紛紛組織弟子來苟活宗 “觀雪”，萬劍山的弟子們堆的雪人全是 “祭壇造型”，淩雲閣的雪人都嵌著冰晶，天機城的雪人則被量得方方正正，像個模具；甚至有宗門把 “堆雪人” 納入了弟子考核，堆得不符合 “大道比例” 的，還要被罰掃雪三日。
    窗外的雪還在下，院子裏的雪人靜靜地站著，戴著舊草帽，插著胡蘿卜鼻子，在風雪中顯得格外可愛。魏所拿起一塊烤好的紅薯，剝開皮，遞給狗蛋：“快吃，熱乎的，甜絲絲的。”
    狗蛋接過紅薯，咬了一口，燙得直呼氣，卻笑得眯起了眼：“魏大叔，下雪天真好，有雪人，還有烤紅薯吃。”
    魏所點點頭，也拿起一塊紅薯，慢慢吃著 —— 是啊，下雪天真好，隻要屋裏暖和，有吃的，守著身邊的人，再冷的風雪，也擋不住心裏的溫暖。
    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