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魔城深處傳異響,石中藏玉有靈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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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蹤部營地生機在靈泉與煙火之道滋養下日漸濃鬱。
    靈泉邊菜地裏,嫩綠幼苗已長至半尺高,沙棘苗葉片泛著油亮光澤,豌豆藤順著簡易木架攀爬,在赭紅色土地上勾勒出一抹鮮活的綠。族人們忙著修補帳篷、打造鐵具,孩童們在營地邊緣追逐嬉戲,久違笑聲驅散多日陰霾。老阿爺每日都會去導流渠旁查看,看著腐骨水源源不斷流向鹽湖,眼中憂慮漸漸被期待取代。
    魏所趁著族人們休養間隙,反複研究完整的八仙引與 “引水固丘之法” 圖紙。八仙引圖譜在靈泉水浸潤下,原本模糊線條愈發清晰,除標注地脈核心節點與靈泉位置,圖譜下方還刻著一行細小古篆:“玉為核,靈草為引,八陣歸一,地脈複通。” 這行文字讓他百思不解,玉、八陣,這些詞匯在《煙火實錄》中從未提及,顯然是八仙修複地脈的關鍵,卻也暗藏未知玄機。
    “先生,族人們身體都已康複,隨時可以出發前往中央土丘。” 阿九捧著剛煉製好的解毒膏,走進魏所帳篷。經過這幾日相處,她眉宇間少了往日怯懦,多了幾分幹練與堅定,腰間八仙引被擦拭得鋥亮,與她手腕上用靈泉邊彩石串成的手鏈相映成趣。
    魏所收起圖譜,點頭:“好。讓族人們準備好行囊、幹糧與工具,明日破曉出發。” 他頓了頓,又道,“讓阿石挑選十位身強力壯的族人同行,其餘人留守營地,繼續加固帳篷與導流渠,守護好靈泉。”
    當晚,營地篝火比往日更加旺盛。族人們圍坐在一起,喝著溫熱的奶茶,吃著烤得香噴噴的獸肉,臉上滿是期待。老阿爺站起身,舉起手中木碗,聲音洪亮:“明日,我們跟隨魏先生,前往中央土丘,修複地脈,讓我們的家園重現生機!願八仙保佑我們!”
    “修複地脈!重現生機!” 族人們齊聲呐喊,聲音在聚風坳夜空中回蕩,充滿決心與勇氣。
    次日破曉,天剛蒙蒙亮,魏所便帶著阿九、阿石與十位族人,牽著踏雪,朝著中央土丘出發。晨光熹微,將土丘輪廓染成暖金色,沿途沙礫上凝結著薄薄霜花,空氣清新而微涼。八仙引圖譜在晨光下泛著淡淡光澤,指引他們前行方向。
    行至正午,他們抵達中央土丘腳下。這座土丘比遠處看起來更加巍峨,底部直徑足有數十丈,向上逐漸收窄,頂端尖銳如錐,在烈日下泛著赭紅色光。土丘表麵布滿風蝕溝壑,深淺不一,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裸露的岩石,呈現出深灰色質地,與周圍赭紅色土丘格格不入。
    “先生,你看那裏!” 阿石突然指向土丘西側,語氣帶著驚訝。
    魏所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土丘西側石壁上,有一片區域的岩石顏色明顯偏淺,呈現出淡淡青白色,上麵布滿細小裂紋,像是被某種力量衝擊過。裂紋中央,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約莫一人高,寬不足三尺,一股溫潤氣息從洞口噴湧而出,與之前感受到的陰冷截然不同,帶著淡淡清香,讓人精神一振。
    魏所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這應該就是地脈節點的入口。昨晚的異動,想必是地脈能量衝擊所致,才打開了這個洞口。”
    阿九取出八仙引,對照著洞口位置,點頭:“圖譜上標注的地脈核心節點,就在這土丘之下。隻是這洞口看起來有些詭異,不知道裏麵有什麽危險。”
    魏所從行囊中取出火把,點燃後遞給阿石:“小心為上。阿石,你在前開路;我與阿九在中間;其餘族人殿後,保持警惕。”
    眾人點頭應允,阿石手持火把,小心翼翼走進洞口。洞口狹窄而陡峭,隻能容一人側身通過。洞壁上布滿濕潤苔蘚,滑膩異常,行走時需格外小心。火把光芒跳躍著,照亮前方的路,將眾人影子拉得很長,投射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顯得詭異而猙獰。
    前行約莫數十步,洞口豁然開朗,眼前出現一處巨大溶洞。溶洞高約數十丈,頂部懸掛著許多晶瑩剔透的鍾乳石,形態各異,有的如倒掛的冰錐,有的如盛開的蓮花,在火把光芒映照下,泛著五彩斑斕的光。溶洞底部是一片平坦的岩石地麵,地麵上有許多細小的水窪,倒映著鍾乳石的影子,波光粼粼。
    “好美的地方!” 一名族人忍不住驚歎,眼中滿是震撼。
    魏所卻沒有放鬆警惕,他發現溶洞的空氣中,除了溫潤的氣息,還夾雜著一絲微弱的能量波動,像是某種古老的力量在沉睡。他示意眾人放慢腳步,仔細觀察周圍環境。溶洞的牆壁上,刻著許多模糊的圖案,像是某種祭祀儀式的場景,又像是八仙施法的畫麵,與八仙引上的紋路風格相似。
    “這些圖案,應該是先民留下的。” 阿九撫摸著牆壁上的刻痕,眼神中滿是敬畏,“古籍記載,尋蹤部的祖先曾跟隨八仙學習,參與過地脈修複,這些圖案或許記載了當時的場景。”
    魏所點頭,心中愈發肯定,這裏就是八仙修複地脈的核心區域。他繼續向前走,目光被溶洞中央的景象吸引。溶洞中央,矗立著一根巨大的玉石柱,約莫三人合抱粗細,高逾十丈,通體潔白,泛著溫潤的光澤,像是由一整塊玉石雕琢而成。玉石柱的表麵,刻著密密麻麻的紋路,與八仙引上的圖譜相互呼應,形成一個完整的陣法。
    玉石柱的底部,有一個圓形的石台,石台上刻著八道凹槽,恰好與八仙的法器形狀吻合。石台周圍,擺放著八個石雕,分別是八仙的雕像,雖然曆經千百年,雕像依舊栩栩如生,鍾離權執扇含笑,呂洞賓持劍而立,何仙姑手持荷花,神態各異,透著一股莊嚴神聖的氣息。
    “這就是‘玉為核’?” 魏所喃喃自語,走到玉石柱前,伸出手輕輕觸碰。玉石柱的表麵溫潤光滑,一股精純的能量順著指尖傳入體內,讓他疲憊的身體瞬間感到一陣舒暢。他能感覺到,這根玉石柱蘊含著強大的生機之力,正是地脈的核心樞紐。
    就在這時,阿石突然喊道:“先生,你看這裏!”
    魏所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玉石柱的西側,地麵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縫,裂縫中不斷滲出黑褐色的腐骨水,散發著刺鼻的腥臭。腐骨水順著地麵流淌,在石台下形成一個小小的水窪,水窪周圍的岩石都被腐蝕得發黑。
    “地脈斷裂的節點,就在這裏。” 魏所臉色凝重,“玉石柱的能量雖然強大,但地脈斷裂後,陰毒之氣不斷上湧,侵蝕著玉石柱的生機。再這樣下去,玉石柱的能量耗盡,整個魔城的地脈都會徹底崩潰。”
    阿九取出八仙引,對照著玉石柱上的紋路,說道:“圖譜上的‘八陣歸一’,應該是指啟動這八個石雕,形成陣法,借助玉石柱的能量,修複斷裂的地脈。隻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啟動陣法。”
    魏所仔細觀察著石雕與石台上的凹槽,心中已有了計較:“石台上的凹槽,應該是用來放置八仙法器的。隻是我們沒有法器,該如何啟動?”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阿九腰間的八仙引上,“或許,八仙引就是啟動陣法的鑰匙。”
    他讓阿九將八仙引放在石台上的中央凹槽中。八仙引剛一放入,便發出一道淡淡的白光,與玉石柱上的紋路相互呼應。石雕的眼睛突然亮起,射出八道光束,匯聚在玉石柱的頂端,形成一個圓形的光罩。光罩中,浮現出八仙的虛影,他們手持法器,圍繞著玉石柱旋轉,口中念念有詞。
    “陣法啟動了!” 族人們歡呼起來,眼中滿是激動。
    然而,就在此時,溶洞突然劇烈震顫起來,玉石柱上的紋路開始閃爍不定,白光忽明忽暗。裂縫中滲出的腐骨水越來越多,散發的腥臭也愈發濃烈。八仙的虛影變得模糊,像是隨時都會消散。
    “不好!陰毒之氣太強,陣法無法穩定!” 魏所臉色大變,他能感覺到,玉石柱的能量正在被陰毒之氣快速侵蝕,若不盡快找到解決辦法,陣法將會崩潰,甚至可能導致玉石柱碎裂。
    阿九急道:“先生,怎麽辦?古籍中記載,靈草能淨化陰毒,我們這裏有固沙草的古種,或許能派上用場!”
    魏所點頭,連忙讓族人取出之前埋下的固沙草。固沙草在靈果的生機之力滋養下,已經長出了嫩綠的葉片,散發著清新的草木氣息。他將固沙草放在石台上的八個凹槽中,固沙草剛一接觸凹槽,便立刻生根發芽,藤蔓順著凹槽攀爬,纏繞在石雕上。
    固沙草的藤蔓吸收著腐骨水中的陰毒之氣,葉片變得更加翠綠,藤蔓也越來越粗壯。玉石柱上的紋路重新變得清晰,白光穩定下來,八仙的虛影也變得凝實。他們手中的法器發出耀眼的光芒,八道光束再次匯聚,朝著地脈斷裂的裂縫射去。
    “轟!” 一聲巨響,光束擊中裂縫,裂縫中爆發出強烈的能量波動,黑褐色的腐骨水瞬間被蒸發,散發出大量的白色霧氣。霧氣中,斷裂的地脈開始緩慢愈合,一股精純的生機之力從地脈中湧出,融入玉石柱中。
    溶洞的震顫漸漸平息,腐骨水不再滲出,空氣中的腥臭也漸漸消散,隻剩下溫潤的氣息與草木的清香。玉石柱的光澤愈發溫潤,表麵的紋路閃爍著淡淡的金光,像是有生命一般。
    魏所長舒一口氣,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他知道,地脈的修複已經初步成功,接下來隻需穩固陣法,讓地脈徹底愈合,魔城的環境就能慢慢恢複。
    就在這時,八仙的虛影突然開口說話,聲音蒼老而威嚴:“後生可畏,能識破八仙引的玄機,借助靈草與玉石柱的力量修複地脈,實屬不易。”
    魏所與族人們連忙躬身行禮:“晚輩魏所,拜見八仙先賢。”
    八仙虛影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地脈修複隻是第一步,魔城的風沙侵蝕已久,要想讓這裏重現綠洲,還需遵循‘引水固丘之法’,疏通溝渠,廣種固沙草。” 他們頓了頓,又道,“玉石柱是地脈的核心,蘊含著強大的生機之力,但也需要不斷滋養。靈草的能量有限,日後需以靈泉之水灌溉,才能長久維持地脈的穩定。”
    魏所恭敬道:“晚輩謹記先賢教誨,定會帶領尋蹤部族人,將魔城改造為綠洲。”
    八仙虛影微微一笑,漸漸消散在空氣中。石雕的眼睛也恢複了平靜,隻是石台上的固沙草依舊生機勃勃,藤蔓纏繞在石雕與玉石柱上,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阿石看著眼前的景象,激動地說道:“先生,我們成功了!地脈修複了!族人們有救了!”
    族人們也紛紛歡呼起來,臉上滿是喜悅與激動。多日的辛苦與危險,在這一刻都化為了值得。
    魏所看著玉石柱,心中卻沒有完全放鬆。他能感覺到,玉石柱的能量雖然強大,但要徹底穩固地脈,還需要長期的維護。而且,八仙提到的 “引水固丘之法”,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實施。但他相信,隻要尋蹤部的族人們齊心協力,隻要煙火之道不斷傳承,就一定能實現這個目標。
    他轉身對眾人說道:“地脈已經初步修複,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現在,我們先返回營地,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老阿爺與族人們。接下來,我們要按照八仙的教誨,疏通溝渠,廣種固沙草,讓魔城重現生機。”
    眾人點頭應允,跟著魏所,沿著原路返回。走出洞口時,夕陽已經西下,餘暉將中央土丘染成了金黃色。遠處的風蝕魔城,在夕陽的映照下,不再顯得詭異猙獰,反而透著一股希望與生機。
    回到營地時,族人們早已在營地門口等候。看到他們平安歸來,老阿爺連忙迎上來,急切地問道:“先生,怎麽樣?地脈修複成功了嗎?”
    魏所點頭,臉上露出笑容:“老阿爺,幸不辱命,地脈已經初步修複。腐骨水的源頭已經切斷,接下來,我們隻需按照‘引水固丘之法’,疏通溝渠,廣種固沙草,用不了多久,魔城就能重現綠洲。”
    族人們聽到這個消息,瞬間歡呼起來,掌聲、笑聲、呐喊聲交織在一起,在聚風坳的夜空中久久回蕩。老阿爺激動得熱淚盈眶,再次對著魏所深深鞠了一躬:“魏先生,您不僅救了我們尋蹤部,還為我們帶來了長久的生機。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永世不忘!”
    魏所扶起老阿爺,說道:“老阿爺不必多禮。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也是八仙先賢的庇佑。煙火之道,本就是滋養萬物,守護生靈。能讓這片土地重現生機,讓族人們安居樂業,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當晚,營地舉行了盛大的慶祝儀式。族人們燃起熊熊篝火,載歌載舞,烤著肥美的獸肉,喝著香甜的奶茶。魏所坐在篝火旁,看著族人們臉上洋溢的笑容,心中泛起一絲暖意。他知道,自己的西行之路,又多了一份意義。
    而遠處的中央土丘,在夜色中泛著溫潤的光澤,玉石柱的能量不斷滋養著大地,斷裂的地脈在緩慢愈合。風蝕魔城的重生,已經拉開了序幕。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是更加艱巨的任務 —— 疏通溝渠,廣種固沙草,將這片荒蕪之地,徹底改造為充滿生機的綠洲。但魏所與尋蹤部的族人們,都充滿了信心。隻要心中的煙火不滅,隻要齊心協力,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