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害羞的安逸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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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強被薑了了訓得頭都快低到胸口,臉上卻沒半分慍色,反倒浮著一層近乎發燙的崇拜。他偷偷抬眼瞄了眼身前身姿挺拔的女人,果然沒跟錯人!
    “老大,你別氣了。”他抬手撓了撓後腦勺,耳尖泛著紅,笑容裏帶著幾分憨態,“我知道錯了,剛才不該沒摸清情況就想衝進去,以後遇事肯定先忍著,等你拿主意。”
    薑了了看著他這副虛心受教的模樣,緊繃的嘴角終於鬆了鬆,一聲輕笑從喉嚨裏溢出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錯就好,咱們不是莽夫,做事不能衝動。”
    一旁的陳偉也跟著笑起來,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緩和下來,夜風卷著院角的桂花香,悄悄漫過三人的衣角。
    就在這時,朱漆大門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藏青色錦袍,袖口繡著暗紋,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雖已近五十五歲,腰背卻挺得筆直,眼神銳利得像能穿透夜色。
    唐天南掃過門口的三人,眉頭微蹙,目光在高強和陳偉壯實的體格上遊走了一圈,語氣裏滿是警惕:“你們是誰?大半夜闖到我巢漫閣來,是想找麻煩?”
    薑了了順著聲音轉頭,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她聽高強說巢漫閣的閣主行事低調,卻沒想到是這般模樣——看似嚴肅的眉眼間藏著幾分溫和,尤其是眼角的細紋,讓他少了些殺手組織首領的戾氣,多了點長輩的親切感。
    她微微頷首,語氣溫和卻不卑不亢:“閣主您好,我叫薑了了,這兩位是我的同伴高強和陳偉。我們沒有惡意,隻是來尋兩個朋友,一個叫陸瑾尤,一個叫柴靈孀。”
    “薑了了?”唐天南聽到這三個字,原本緊繃的肩膀突然垮了下來,銳利的眼神瞬間軟了不少。
    他盯著薑了了看了幾秒,忽然想起不久前柴靈孀跟他說的話——她說薑了了是她的第一個好朋友。他怎麽敢不記得?柴靈孀從小在巢漫閣長大,性子嬌俏卻重情,能讓她這般掛心的人,定然不是尋常之輩。
    “是我怠慢了。”唐天南臉上露出笑容,語氣也熱絡起來,側身讓出身後的路,“來者是客,外麵風大,都進屋說話吧。”說完,他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剛要抬腳,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轉頭看向邊上的壯漢吩咐道:“去藥房一趟,把小姐請到主廳,就說她朋友來尋她了。”
    壯漢應聲點頭,腳步輕快地朝著後院走去,連一絲猶豫都沒有。薑了了站在原地,心裏不由得泛起嘀咕——巢漫閣可是國內排行第二的殺手組織,首領應該是心狠手辣的,怎麽竟會是個這麽好說話的人?她愣在原地,連高強和陳偉也跟著傻站著,眼神裏滿是詫異。
    唐天南往前走了幾步,卻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他轉過頭,見三人還愣在門口,忍不住笑了笑,語氣依舊溫和:“三位,怎麽還不進屋?難不成是怕我這巢漫閣藏了陷阱?”
    說完,他也不催促,轉過身繼續朝主廳走去,錦袍的下擺隨著腳步輕輕晃動。
    薑了了這才回過神,抬手拍了拍身邊同樣發愣的高強和陳偉,壓低聲音說道:“別傻站著了,快跟上,別讓閣主等急了。”
    說完,她率先邁著步子追了上去,馬丁靴踩在青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高強和陳偉對視一眼,趕緊跟上,心裏的疑惑卻更重了——這巢漫閣的氛圍,怎麽跟他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另一邊,巢漫閣的藥房裏還亮著燈,安逸洲站在藥櫃前,手裏拿著小秤,正仔細地稱著藥材。
    他穿著一身素色長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腕,指尖劃過藥盒上的標簽時,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碰易碎的珍寶。
    柴靈孀坐在藥桌邊,手裏拿著油紙,正慢吞吞地包著藥材,嘴巴撅得能掛住油壺,臉上滿是委屈。
    她本來是跑來問安逸洲為什麽突然不高興了,可真見到安逸洲時,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隨即找了個幫忙打下手的理由,誰知道卻被安逸洲留在這裏包了半個小時的藥。
    安逸洲用餘光瞥見她臉上的黯然,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怎麽會不知道柴靈孀的心思?小靈兒從小就黏著他,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她心裏想什麽,他在明白不過了,他就是想逗逗她,可沒想到這丫頭竟真的不高興了。
    他放下手裏的小秤,轉過身看向柴靈孀,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好了,別生氣了,我不逗你了。”
    說完,他又走近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剛剛真的是回來備藥的,沒有不高興。”
    柴靈孀一聽,手一僵,包好的藥材瞬間掉在地上,裏麵的藥材撒了一地,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個男人,竟然把她的心思看得這麽透?她轉過身,剛想違心的反駁,餘光就瞥見安逸洲蹲在地上。
    安逸洲低頭看著散落的藥材,伸手想去撿,可指尖剛碰到一片藥材,就發現撒得太散,有些還滾到了櫃子底下,根本撿不幹淨。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點可惜:“看來是沒辦法了,隻能明天再重新配一遍了。”
    柴靈孀聞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趕緊蹲下身子,湊到安逸洲身邊,聲音裏滿是愧疚:“安伯伯,對不起啊,都怪我不小心,害你又得配一遍。”
    她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又補充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去睡覺,明天再配吧,反正也不急這一晚。”
    安逸洲聽著柴靈孀帶著愧疚的道歉,心裏頓時軟了下來。他轉過頭剛想著安慰她幾句,卻被兩人近距離的接觸驚得愣住——柴靈孀的頭發垂在他的臉頰邊,帶著淡淡的玫瑰花香,她的鼻尖離他隻有一厘米,呼吸時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皮膚,讓他的心跳瞬間亂了節奏。
    他看著柴靈孀清晰的五官,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顫動著,嘴唇粉嫩得像剛摘下來的櫻桃。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裏冒出來——他想親上去,想把這個從小疼到大的丫頭擁進懷裏。
    可下一秒,另一個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不行,你是她的長輩,不能這麽做。
    安逸洲猛地站起身,眼神慌亂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你、你說得對,時間確實不早了。”
    他不敢再看柴靈孀的眼睛,轉身朝著藥房門口走去,“那我先去睡覺了,藥明天再配。”說完,不等柴靈孀回應,他幾乎是逃一般地走出了藥房,連門都忘了關。
    柴靈孀見他慌亂而逃,先是愣了幾秒,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想起剛才兩人近距離接觸時安逸洲慌亂的樣子,小聲嘀咕道:“沒想到啊,如今都三十三歲的安逸洲,還跟以前二十歲時一樣,一跟我靠得近就害羞,真是一點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