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耍心機的陳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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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裏第一人民醫院,VIP病房內,辛杵身著一身黑色定製西裝,身姿挺拔如鬆,卻渾身散發著駭人的狠厲,如同蟄伏的猛獸般站在病床前,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攥著一個玻璃杯,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杯身被握得微微發燙。
    他的眼睛如同淬了冰的利刃,死死盯著病床上瑟瑟發抖的陳昊,眼底翻湧的怒火幾乎要將人吞噬。
    十五分鍾前,病房裏還透著一絲難得的平靜。陳昊剛用完譚倩送來的早餐,白粥配著清淡的小菜,他吃得慢條斯理,臉上還帶著幾分病後的憔悴。吃完後,他靠在床頭,正準備閉眼休息片刻,養養精神。
    譚倩和胡果正麻利地收拾著床頭櫃上的餐具,將餐盒疊好放進垃圾袋,動作輕手輕腳,生怕打擾到他。收拾妥當後,兩人相視一眼,正準備悄悄退出去,找個地方吃早餐,順便給陳昊帶點下午的水果。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病房的門被人狠狠推開,門板撞在牆上發出沉悶的回響,嚇得譚倩手裏的垃圾袋都掉在了地上。
    門口逆光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是辛杵。他周身裹挾著濃烈的戾氣,像是剛從硝煙彌漫的戰場歸來,那股生人勿近的壓迫感瞬間填滿了整個病房。
    陳昊下意識地抬眼望去,看見辛杵時,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譚倩和胡果也嚇得僵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譚倩咽了口唾沫,喉嚨幹澀得發疼,她定了定神,率先反應過來,顫抖著身體,快步走到床頭櫃旁,拿起桌上的空水杯,倒了一杯溫水。
    而後,她轉過身,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朝著辛杵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走到辛杵麵前,她恭敬地低下頭,將水杯遞了過去,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老,老板,您先喝杯水,冷靜一下。”
    她的手因為過度害怕而微微抖動,杯裏的水晃出幾滴,濺在光潔的地板上。
    辛杵的目光,下意識落在眼前的水杯上,沒有立刻去接,那冰冷的眼神讓譚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過了幾秒,他才不緊不慢地伸出手,接過水杯,指尖觸碰到杯壁的涼意,卻絲毫沒能緩解他心中的怒火。
    他捏著水杯,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沒有一絲溫度:“你們兩個先出去,我和陳昊要好好溝通一下。”
    “好好溝通”四個字被他說得格外加重,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深意。但譚倩和胡果此刻早已被他的氣場震懾住,根本沒心思細品話裏的弦外之音,隻當是老板要和陳昊談工作上的事情。
    兩人如蒙大赦,絲毫不敢怠慢,連忙點頭應道:“好的,老板。”而後快步小跑出病房,譚倩跑出門時還不忘輕輕帶上房門,生怕動靜太大惹得辛杵不滿。
    病房門被關上的瞬間,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剩下辛杵和陳昊兩個人,死一般的寂靜壓得人喘不過氣。
    陳昊自然是聽懂了辛杵話裏的深意,他像隻受驚的兔子,低著頭,不敢去看辛杵那雙充滿怒火的眼睛,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發抖,單薄的病號服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緊緊貼在身上,連呼吸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觸怒眼前的人。就這樣,有了開頭的一幕。
    這個廢物!讓陳昊找機會除掉陸瑾尤、薑了了和柴靈孀三個人,可結果呢?一個都沒除掉不說,還把自己搞成了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更重要的是,還把那點小心思被陸瑾尤發現了,今後他再想借陳昊的手除掉陸瑾尤,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越想越氣,辛杵胸中的怒火再也抑製不住。他猛地揚起手臂,將手裏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哐當”一聲脆響,玻璃杯瞬間碎裂,溫水濺得到處都是,碎片散落在地板上,反射著冰冷的光。
    “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把事情辦成這樣,今後我還怎麽指望你幹別的!”他的聲音狠厲刺耳,帶著濃濃的失望和殺意。
    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病房內格外清晰,陳昊嚇得心髒猛的跳動了一下。他壓根來不及多想,立馬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被,赤著腳從病床上爬了下來。
    冰冷的地板刺激著他的腳底,他卻渾然不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額頭緊緊貼著地麵,不斷地磕著頭,咚咚作響,很快額頭上就泛起了紅印。
    “老,老板,求您再給我點時間!”他的聲音滿是顫抖,帶著哭腔,“我和陸瑾尤今後還會有對手戲,我一定不會再出現意外了。”
    辛杵聽完,深思熟慮了一下,陳昊說的也不無道理,就算陸瑾尤知道了陳昊的偽善又怎麽樣?陸瑾尤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在外界看來,他們依舊是關係要好的兄弟,是合作默契的搭檔。
    隻要戲還在拍,陳昊照樣能在對手戲中找機會下手!他就不信陸瑾尤次次都能有奇跡發生。
    想到這裏,辛杵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冷得像冰。他低頭看向陳昊,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行,那我就再給你點時間。”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更加陰鷙,“但你記住,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再處理不好這件事,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把你帶給杉察大人做成人彘!”
    “人彘”兩個字如同魔咒般鑽進陳昊的耳朵裏,讓他渾身一顫,臉上血色盡失。他連忙不停磕頭,聲音帶著濃濃的恐懼和感激:“謝謝老板!謝謝老板!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一定!”
    辛杵不再看他,轉過身,周身依舊散發著狠厲的氣息,徑直朝著病房門口走去。
    陳昊見辛杵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病房門外,緊繃的神經才瞬間鬆懈下來。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暗慶幸:“好在剛剛反應及時,不然今天真的就要被辛杵送去杉察那裏,被杉察做成人人共賞的‘藝術品’了。”
    這份慶幸還沒持續十秒,陳昊臉上的後怕就被濃濃的狠戾取代,他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陰狠:“陸瑾尤,薑了了、柴靈孀……你們三個都給我等著!我陳昊受的這些屈辱,流的這些血,遲早會一一向你們討回來!”
    話音未落,譚倩和胡果快速走進病房。見到坐在地上的陳昊,立馬急切地跑了過去。譚倩率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陳昊的手臂,把他扶起來,臉上滿是擔憂地問道:“陳老師,您沒事吧?老板剛才沒對您怎麽樣吧?”
    胡果見狀,也立馬抬手攙扶著陳昊的另一隻手臂,附和道:“是啊,陳老師,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老板怎麽好端端地發那麽大的火氣?”
    陳昊如今可是嘉添傳媒的頂梁柱,資源好、人氣高,公司上下都捧著他,譚倩和胡果跟著他也沾了不少光。
    她們跟著陳昊這麽久,基本沒見過辛杵對陳昊紅過臉,更別說像今天這樣大動幹戈地跑到醫院來訓斥他了。想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情,才讓老板如此動怒。
    陳昊被兩人攙扶著,慢慢站起身子,他定了定神,快速收斂了臉上的狠戾,重新換上人畜無害的模樣,還刻意帶著一絲委屈,語氣溫和地說道:“也沒什麽大事,你們別擔心。”
    他頓了頓,裝作無奈地歎了口氣,“老板就是看我被瑾尤不小心打得住院,耽誤了公司安排的幾個重要行程,所以心裏有點著急,火氣才大了點。”
    他故意把“不小心”三個字說得很輕,卻又能讓兩人聽得清清楚楚,暗示自己是被陸瑾尤故意打傷的。
    話音剛落,胡果立馬皺起了眉頭,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悅:“這陸老師也真是的!好歹你們也是多年的好兄弟,一起合作了那麽多作品,怎麽能因為拍戲太入戲,就把您打成這樣呢?這也太過分了!”
    譚倩也連忙點頭附和,語氣裏滿是憤憤不平:“就是就是!平常看陸瑾尤在公眾麵前還挺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沒想到竟然是這種陰險的小人!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借著拍戲的名義把您打成這樣,好襯托他自己‘演技一流’,博眼球、造口碑!真是太有心機了!”
    陳昊聽著兩人的話,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逞。這兩個人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而且最喜歡在網上八卦,什麽事情經過她們的嘴,很快就能傳遍整個娛樂圈,甚至發酵成輿論風波。
    隻要她們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地傳到網絡上,到時候陸瑾尤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肯定會被網友罵得體無完膚,就算不能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也能膈應他一下,出自己心裏的一口惡氣。
    他壓下心中的盤算,故作大方地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一絲“大度”地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別胡說八道。我和瑾尤是好兄弟,他肯定不是故意的,隻是拍戲太投入了而已。”他裝作擔憂的樣子,“萬一這些話被他聽見了,影響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就不好了,以後這種話可別再說了。”
    話音剛落,譚倩和胡果雖然麵上順從地點了點頭,但心底已經對陸瑾尤徹底失去了好感,甚至充滿了厭惡。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同樣的念頭: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時間,在網絡上匿名爆料,好好參陸瑾尤一本,撕開他那副偽善的麵具!
    陳昊自然是看出了她們心裏的小九九。嘴角瞬間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壞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為了不讓兩人起疑,他故意轉移話題,語氣溫和地問道:“對了,我明天應該能出院了吧?總躺在醫院裏,也不是個事兒,好多工作還等著處理呢。”
    話音剛落,譚倩和胡果連忙收了收思緒,譚倩率先笑著說道:“是的陳老師,明天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
    她頓了頓,有些擔憂地補充道,“不過您臉上的淤青還沒完全消退,恐怕還得在家靜養兩天,等淤青消得差不多了,才能投入工作當中,不然上鏡效果不好。”
    胡果也點了點頭,附和道:“是啊陳老師,身體要緊,您也別太著急工作,好好養傷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