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東域之行，古陣玄機
    靈都的重建工作在南域援軍的協助下，有條不紊地展開。
    青嵐宗弟子帶著靈都幸存者清理廢墟，用“破邪弩”的餘威淨化殘留的蝕心藤毒素；百草穀與丹宗聯手，在靈都中心搭建起臨時醫館，雲朵長老親自主持，每日煉製的療傷丹藥堆積如山；萬符門則忙著修複護山大陣，將原本搖搖欲墜的光幕加固得如同銅牆鐵壁。
    王誌沒有過多參與具體事務。他將月魂玉貼身收好，大部分時間都在靈霄閣的藏書閣中度過，一邊梳理決戰中獲得的感悟，穩固道嬰境界，一邊翻閱古籍，尋找關於噬星族與龍族的記載。
    三日後，靈都秩序漸穩。林清玄帶著青嵐宗核心弟子返回南域，臨行前特意找到王誌：“王道友，中域有我們留下的人盯著，你若有其他打算，不必顧慮。”
    王誌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中域危機暫解，但靈域整體的局勢依舊嚴峻，噬星族的威脅如同懸頂之劍，必須盡快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
    “林掌門放心，”王誌拱手道，“我打算去東域一趟。”
    “東域？”林清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是為了龍族？”
    “正是。”王誌點頭，“決戰時龍語秘術的威力諸位有目共睹，龍族作為上古霸主，若能結盟，對抗噬星族便多了一份底氣。況且，龍族聖女敖珠曾邀我前往，如今正好踐約。”
    林清玄沉吟片刻，讚同道：“龍族確實不可小覷。東域常年被迷霧籠罩，與外界聯係甚少，傳聞他們掌握著上古傳承的空間秘術，若能得其相助，或許能破解噬星族的空間錨點之術。隻是……東域路途遙遠，如今妖庭雖退，沿途仍有不少凶險。”
    “我有準備。”王誌指尖金光一閃，道嬰之力凝聚成一枚玉簡，“這是我繪製的傳訊符，若中域有變故，可隨時聯係我。”
    林清玄接過玉簡，鄭重收好：“如此，我便祝道友一路順風。”
    與林清玄告辭後，王誌又分別與雲朵長老、萬符門掌門等人交代了幾句，言明此行目的。眾人雖有不舍，卻也知曉聯合龍族的重要性，紛紛表示會守好中域，等候他的消息。
    一切安排妥當，王誌來到靈霄閣深處的古傳送陣遺址。
    這處傳送陣藏在一座不起眼的石殿中，殿門由千年玄鐵打造，上麵刻滿了早已失傳的符文。推開殿門，一股塵封已久的氣息撲麵而來，隻見大殿中央，一座直徑約十丈的圓形陣法靜靜躺在地麵，陣眼處鑲嵌著七枚拳頭大小的極品靈晶，晶光黯淡，顯然已許久未曾啟用。
    陣法邊緣，刻著密密麻麻的空間符文，這些符文以一種奇異的韻律排列，時而亮起微弱的銀光，仿佛有生命般呼吸。
    “王道友，你可算來了。”靈霄閣的陣法師長老迎了上來，他身後跟著三名中年陣法師，每人手中都捧著一個錦盒，裏麵裝著閃爍著靈光的陣盤與靈石。
    這位長老姓秦，是靈霄閣僅剩的幾位精通古陣法的修士之一，頭發花白，眼神卻異常銳利，盯著王誌道：“此陣名為‘星軌傳送陣’，是上古大能所留，距今已有萬年曆史。傳聞當年靈域各大域之間靠此陣連通，隻是後來空間節點變動，此陣便漸漸廢棄了。”
    秦長老指著陣法邊緣的符文，語氣凝重：“此陣運行一次，需消耗百枚極品靈晶，還需三位化神期陣法師同時主持，稍有不慎便會引發空間亂流。而且，它最多隻能傳送千裏，東域與中域相隔萬裏，你需先傳送到中域東部的‘落星崖’，再從那裏換乘另一座殘陣，方能抵達東域邊界。”
    王誌點頭：“多謝秦長老告知，晚輩省得。”
    “省得就好。”秦長老打開錦盒，取出一套銀白色的軟甲，“這是‘避空軟甲’，用深海玄蠶絲混合空間獸的皮毛煉製，能抵禦空間亂流的撕扯，你且穿上。”
    他又遞給王誌一枚玉簡：“這裏麵記載著傳送過程中的注意事項——無論看到什麽幻象，都不可分心；若感覺靈力紊亂，立刻運轉功法護住識海；最重要的是，千萬別碰陣法邊緣的銀色符文，那是空間節點的樞紐，碰了就會被卷入未知空間。”
    王誌接過軟甲與玉簡，認真記下注意事項，隨即盤膝坐下，開始調整氣息。
    趁此間隙，他的目光落在傳送陣上，神識小心翼翼地探了過去。
    陣法的結構遠比他想象的複雜。七枚陣眼靈晶構成北鬥之形，源源不斷地抽取著地脈靈氣；周圍的符文如同精密的齒輪，彼此咬合，形成一個循環往複的能量回路；最讓他驚奇的是，陣法深處似乎隱藏著一道微弱的空間裂隙，正是通過這道裂隙，才能實現跨域傳送。
    “這符文的排列方式……竟與道嬰識海中的空間法則有幾分相似，卻又更加晦澀。”王誌心中暗歎。他能看懂丹藥的丹紋、劍法的軌跡，甚至能領悟龍語的韻律，可麵對這些空間符文，卻如同看天書一般，隻能勉強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磅礴能量，卻摸不透運轉的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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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隔行如隔山。”王誌收回神識，不再強求。術業有專攻，陣法師的世界，顯然不是他一個煉丹修士能輕易窺探的。
    半個時辰後，秦長老與三位陣法師已各就各位，分別站在傳送陣的四個方位。百枚極品靈晶被嵌入陣法凹槽，瞬間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將整個石殿照得如同白晝。
    “王道友，準備好了嗎？”秦長老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維持這樣的大陣對他消耗極大。
    王誌站起身，穿上避空軟甲，感受著軟甲上傳來的清涼氣息，點頭道：“準備好了。”
    他步入傳送陣中央，腳下的符文立刻亮起，銀色的光紋順著他的腳踝向上蔓延，仿佛在標記他的氣息。
    秦長老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啟動！”
    三位陣法師同時低喝，手中的陣盤急速旋轉，靈力如同潮水般注入傳送陣。
    “嗡——”
    傳送陣猛地一顫，七枚陣眼靈晶爆發出刺眼的光柱，直衝殿頂。周圍的符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轉，發出“嗡嗡”的鳴響，整個石殿開始輕微震動，地脈靈氣被瘋狂抽取，在陣法上方凝聚成一個巨大的能量旋渦。
    王誌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吸力從腳下傳來，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漂浮起來。他按照秦長老的囑咐，立刻運轉功法，道嬰在識海端坐，九轉藥鼎緩緩旋轉，護住周身氣息。
    “空間通道即將打開，凝神！”秦長老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能量旋渦越來越快，中心處漸漸撕裂出一道漆黑的縫隙，縫隙中傳來“呼呼”的風聲，那是空間亂流特有的聲響。
    王誌的心跳開始加速。他能感覺到，周圍的空間變得極其不穩定，時而收縮，時而膨脹，避空軟甲上的符文亮起，形成一道淡藍色的光幕，將那些狂暴的空間之力隔絕在外。
    “走！”
    隨著秦長老一聲斷喝，傳送陣的光芒達到極致，王誌隻覺得一股巨力襲來，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被猛地吸入那道漆黑的縫隙中！
    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幻。
    石殿、陣法師、傳送陣……一切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灰色世界。無數細小的空間碎片如同鋒利的刀片，在周圍飛速掠過，發出“嗤嗤”的破空聲，撞在避空軟甲的光幕上，激起一圈圈漣漪。
    這就是空間亂流！
    王誌屏住呼吸，不敢有絲毫大意。他的神識高度集中，緊緊鎖定著前方一道微弱的白光——那是落星崖傳送陣的空間坐標，秦長老早已用秘法為他標記好。
    空間亂流中沒有時間與方向的概念。王誌感覺自己像一片浮萍，被無形的力量推著向前，時而穿梭在狹窄的空間夾縫中，時而墜入無邊的黑暗深淵。
    途中，他看到了許多詭異的景象：有的空間碎片上，殘留著上古修士的骸骨，骸骨旁還散落著鏽跡斑斑的法寶；有的碎片上，生長著從未見過的植物，散發著誘人的靈氣，卻在接觸到空間亂流的瞬間枯萎；甚至有一次，他看到一頭巨大的空間獸從身旁遊過，那獸形似巨鯨，通體透明，張口一吸，便將周圍的空間碎片吞入腹中。
    “不能分心！”王誌猛地回過神，將道嬰之力運轉到極致。剛才那一瞬間的恍惚，差點讓他偏離了坐標方向，避空軟甲的光幕都黯淡了幾分。
    他想起秦長老的警告，立刻收斂心神，眼中隻剩下那道代表著目的地的白光。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一個時辰，前方的白光越來越亮，隱約能看到一座殘破的石台輪廓。
    “快到了！”王誌心中一喜，正欲加速，卻突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
    他猛地回頭，隻見身後的空間亂流中，竟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口子中漆黑一片，隱約能看到無數扭曲的麵孔，正發出淒厲的嘶吼——那是比之前更恐怖的空間風暴！
    “不好！”王誌臉色劇變。這空間風暴的吸力遠超他的想象，避空軟甲的光幕開始劇烈波動，仿佛隨時都會破碎。
    他咬牙，識海中的道嬰猛地拍出一掌，九轉藥鼎瞬間放大，鼎口對準空間風暴，發出一道金色的洪流！
    “嘭！”
    金色洪流與空間風暴碰撞，發出一聲悶響。風暴的吸力稍稍一滯，王誌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將龍元灌注雙腿，身形化作一道金紅流光，朝著前方的白光衝去！
    就在他的身體即將穿過白光的刹那，空間風暴的吸力再次爆發，一塊鋒利的空間碎片掙脫藥鼎的阻攔，擦著他的肩膀飛過！
    “嗤啦！”
    避空軟甲被劃出一道口子，冰冷的空間之力瞬間侵入體內，王誌隻覺得肩膀一陣劇痛，仿佛骨頭都被凍裂了。
    但他沒有停下，憑借著一股毅力，硬生生衝出了空間亂流！
    “噗通！”
    王誌重重摔在一片堅硬的地麵上，激起一陣塵土。他大口喘著氣，渾身酸痛，肩膀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
    他掙紮著坐起身，環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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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是一座懸崖頂端，怪石嶙峋，狂風呼嘯。不遠處，一座與靈霄閣相似的傳送陣靜靜矗立，隻是更加殘破，陣眼處的靈晶早已不知所蹤，隻剩下幾個空蕩蕩的凹槽。
    天空是灰蒙蒙的，與中域的血色雲層不同，這裏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水汽，還夾雜著淡淡的鹹腥味——顯然，離大海不遠。
    “這裏就是落星崖？”王誌鬆了口氣，總算沒被卷入未知空間。
    他檢查了一下傷勢，肩膀上的傷口雖深，但並未傷及筋骨，運轉道嬰之力稍稍安撫，便不再流血。避空軟甲破損了一塊，卻也算完成了使命。
    “星軌傳送陣……果然凶險。”王誌想起剛才的空間風暴，仍心有餘悸。他能感覺到，那風暴中似乎夾雜著一絲熟悉的氣息——與噬星族的吞噬之力有些相似，卻更加狂暴。
    “難道噬星族的空間錨點，已經影響到了靈域的空間穩定性？”王誌皺起眉頭，心中的緊迫感更加強烈。
    他沒有久留，起身朝著懸崖下方望去。隻見懸崖下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盡頭隱約可見一片蔚藍，那是大海的顏色。而在森林與大海之間，一座古老的城池輪廓若隱若現，城牆上似乎刻著盤旋的龍紋。
    “那應該就是東域的‘望海城’了，秦長老說過，那裏有通往東域腹地的另一座殘陣。”
    王誌整理了一下衣衫，將月魂玉握緊，隨即縱身一躍，朝著懸崖下的森林掠去。
    東域的風帶著海水的鹹味，吹在臉上有些冰涼。王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深處，隻留下那座殘破的傳送陣，在風中沉默矗立，仿佛在訴說著上古的輝煌與滄桑。
    他知道，東域之行絕不會輕鬆。龍族的態度、噬星族的暗流、未知的凶險……都在前方等待著他。但他的眼神卻無比堅定，道嬰在識海躍動，九轉藥鼎緩緩旋轉，每一步落下，都帶著沉穩的力量。
    為了等待月瑤醒來的那一天，為了守護這片靈域，他必須變得更強，必須找到更多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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