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群魔的盛筵 序章 秘密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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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今往後的許多年,所有人都以為尹玨就是“鴻蒙紫府元胎”,他就是天生的“帝皇”
    暮色漫過青銅蟠龍紋的宮階時,尹玨正跪坐在太初殿的陰影裏。掌心浮凸的星圖被燭火鍍上暗金,那些自出生便烙刻在皮下的銀色紋路,此刻正隨著他掌紋的顫動流淌出細碎光塵。三丈外的青銅鼎突然震顫,鼎身饕餮紋裂開細縫,噴湧的紫氣凝成篆文懸浮半空——“鴻蒙紫府元胎“。
    “此子當為帝皇。“白發老者枯槁的手指劃過龜甲裂紋,碎屑如雪飄落。大殿穹頂的二十八宿圖驟然亮起,北鬥杓柄正指向尹玨眉心。他聽見血液在耳膜鼓動的聲音,像是千萬個青銅編鍾在洪荒深處共鳴,那些蟄伏在脊椎末端的古老符文開始蘇醒,沿著骨髓攀爬成星河。
    世人皆道尹玨生來帶著紫微帝星的氣運,卻不知他每夜總在子時驚醒。月光穿透雲層時,他會在銅鏡裏看見自己背後浮動著十二道虛影——那是被封印在鴻蒙紫府中的十二祖巫殘魂。玉雕般的指尖撫過冰涼鏡麵,會觸到皮膚下跳動的星核,仿佛攥著一團隨時會焚毀天地的混沌。
    直到那個落雨的清晨,當他在太廟祭壇看見倒映著九重天的青銅水鑒。水幕中萬千星辰流轉,最終匯聚成他掌心缺失的貪狼星位。白發老者留下的讖言在雨中忽遠忽近:“紫府非墓,帝胎為鞘,待斬盡偽神之日,方知汝本是那補天石外逸出的第一縷造化青煙。“
    此刻尹玨站在祭天台的最高處,玄色冕旒垂下的玉珠遮住視線。他伸手接住飄落的槐花,忽然想起昨夜鏡中浮現的陌生畫麵:混沌海裏漂浮的巨卵裂開細縫,金光刺破永夜的刹那,有個與自己麵容相同的少年正對著虛空輕笑,身後盤旋著九條未睜眼的龍影。
    在浩瀚蒼穹中,地球如一顆鑲嵌著湛藍水幕的藍寶石,以磁石般的引力吸附著萬物生長。
    億萬年前,這裏曾是恐龍統治的蠻荒之地,而今卻孕育出智慧生命——人類,他們用雙手丈量大地,用智慧解讀星辰,如同頑童般向宇宙終極法則發起叩問。
    在地球軌道上,36顆“眼睛“如星辰般靜默凝視,其中一顆被稱作“月眸“的衛星,以深褐色瞳孔與翡翠外殼構成獨特美感,宛如晨露中沉睡的寶石。
    沿著這道視線延伸,便能望見九州大地的掌控者——霧崎。他眉眼如刀削斧劈,眉峰挑起時似要刺破蒼穹,鼻梁高挺如山脊,周身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位從冀州牧到牧神的傳奇人物,始終是九州的脊梁。
    “24小時後,"神啟"將覆蓋全球。“首席科學家易天行的聲音混著藍綠煙雲傳來。
    這位身著破洞長衫的科學家,像是從瘋人院出逃的隱士,卻掌握著顛覆世界的力量。
    他抖了抖手中的黑魔鬼2000香煙,尼古丁濃度99的煙霧在暮色中織就羅網,將兩個男人與喧囂世界隔絕成孤島。
    霧崎望著穹頂陷入沉思,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
    那個在黃土高原與父親犁地的少年,如何成長為讓黑幫聞風而逃的“霧哥“;那個在清華園解開世界七大數學難題的天才,又如何在權力的旋渦中成為冷血的牧神。
    他想起與兒子決裂的夜晚,黃土掩埋的不僅是父親的軀體,更是他最後一絲人性溫度。
    易天行的手指在虛擬屏幕上劃過,月眸的參數在光影中跳躍。這個曾試圖在深山修仙的哈佛博士,最終在山西某個村落找到了生命真諦。當他看見老村長女清澈的眼眸時,塵封三十年的心湖突然泛起漣漪。
    這或許就是科學盡頭的那抹神學之光——在文明的廢墟上,依然有值得守護的星光。
    愛意東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落俗不可避免,溫柔永遠臣服。雲霧消散之際,他站在九州本部穹頂之下,望著被暴雨衝刷的青銅神像,忽然想起初見時對方睫毛上的雨珠,像被揉碎的星光。
    易天行扯鬆領帶,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襯衫第三顆紐扣——那是霧崎硬塞給他的禮物,純銀材質刻著晦澀符文。三天前他剛把道袍換成定製西裝,把“無量天尊”換成“晚上好”,卻在買醉的夜店被陌生女孩問:“先生,需要陪酒嗎?”
    記憶閃回花店。他顫抖著拆開包裝紙,99朵厄瓜多爾永生玫瑰在暮色中泛著冷光。轉角處飄來梔子香,穿水藍色長裙的少女正踮腳親吻發梢沾著麵粉的男孩。
    攥著玫瑰的手微微發顫,最終還是將花束狠狠摜在豬圈裏,泥水濺起時,他忽然想起那句“愛意東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卻不知自己即將親手埋葬這份執著。
    暴雨如注的夜晚,他赤足踩在積水中,水花濺起時,忽然聽見心底傳來細碎的回音:“你是我拔了氧氣罐都想親吻的人”。寒意從脊椎竄上後頸,他對著虛空笑出聲:瘋子,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兩情相悅。
    三天後月眸星陣啟動,他站在觀測台俯瞰眾生。當阿卡迪亞號的輪廓刺破雲層時,霧崎的通訊器裏傳來熟悉的咳嗽聲:“戴老魔守著東門,西邊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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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宏偉的大業需要最堅定的意誌來維持,沒有任何私情,這是特別困難的,現在的他以及整個九州的高層們,除了死扛別無他法。
    “他還好麽?”
    易天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想了想又立馬掛斷。
    立體的投影一次又一次傳來死亡的噩耗,他能做的隻有一遍又一遍的歎息。
    九龍城牆外,一人手持巨劍駐地,腳下是8000多顆敵人的頭顱,生死不明。
    奪命的老魔沒有親人,現在最留戀的隻想吃一碗地道的蘭州牛肉麵,滾燙的蔥花配上香湯,便覺得人間值得。
    沒有退路可言,隻因身後是萬家燈火,他隻要站在那兒,就是一座界碑。
    李銘淵是第1個敢於走上前的人沉默了良久,他開口道:
    “忠魂護國門,萬古長夜自明。作為對手來講,他是值得敬佩的,以一人之力獨占四大皇家騎士,將我偌大的聖刃軍團製約了整整2小時15分鍾,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有傷這位老英雄的屍骸,違令者就地正法!”
    李銘淵又對著戴老魔的屍身行了軍禮,又深鞠了一躬。未及反應過來,卻被一道強光震退了數步…
    再睜眼時,老魔早已化作渣滓,灰飛煙滅。
    “誰?!!哪個王八蛋放的炮!”
    他左右四顧又猛的抬頭望向天空,阿卡迪亞號內,金鎧聖衣的帝都王爵戲謔地看著地上的李銘淵。
    “抱歉了李會長,議會那邊的命令,我也很無辜啊!要是誤傷了你那就對不起了,還有,你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了,議會下達的指令是要你速戰速決,而不是菩薩心腸去憐惜那些差點致你死命的敵人!”
    李銘淵怒目圓睜,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發出指令:
    “全體進攻!!!”
    帝都王爵拍著雙手,像在欣賞這一場精彩的表演。
    一旦決定去做,就永遠不要後悔!
    “告訴他們,這次要麽他們沉入海底,要麽我葬身星空。”易天行扯斷領帶,任由銀鏈垂在胸前。
    全息投影裏,寒琲世的身影與三十年前的教皇漸漸重疊,他忽然想起初見時對方說的那句話:“霧崎,你很年輕啊”。
    霧崎的雙眼在緊閉了27秒後徐徐睜開。
    多少年以來,寒琲世這個名字就是壓在所有人心口的一塊巨石。你無法想象他有多完美,他是天道的代言人,世間唯二的天人境,在那個時期就是超越領域本身,淩駕於宇宙的一切的存在,整個宇宙對於超越領域而言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
    他擁有不可估量的力量,在完全力量狀態下,擁有無限大的力量,並且能夠使用他巨大的力量增加他的強壯度到遠遠超過到不可限量的程度。他蒞臨地球,向人類傳承著天道的使命。
    他擁有超過人類能測量的範圍的宇宙級的力量。能夠使用他體內巨大的能量發揮出不計其數的各種效果。在他眾多超能力中的一些能力是改變分子結構或進行物質轉變,發射巨大的高強度能量衝擊波,在空間甚至時間之間進行心靈傳送,以及豎立強力能量屏障和能量區域。甚至即使是被他賜予了一小部分力量的使者,也能夠操控遠遠超過人類理解範圍的物質和能量。
    “寒琲世本身就是一件可以毀滅無數宇宙的神級武器。”
    霧崎很清楚也很明白:“隻有我,目前隻有我能對抗他了!”
    九龍防護罩在轟鳴中升起,他最後望了一眼腳下沉睡的城邦。晨光破曉時,所有未覺醒的英靈都將迎來新生,而某個潮濕的角落裏,褪色的玫瑰標本正在晨露中舒展褶皺——那是他二十歲生日時收到的禮物,標簽上寫著陌生筆跡:“給永遠年輕的易先生”。
    宇宙深處的星軌悄然偏移,九州的量子屏障在聖殿艦隊陣列前泛起漣漪。霧崎牧神凝視著全息屏上跳動的紅色警報,指節捏得發白——那是寒琲世,昔日天人境的統禦者,此刻正以超越維度的方式壓迫著月眸衛星的神經網絡。
    “他的靈壓強度是阿卡迪亞的三萬倍。“易天行將加密終端貼在唇邊,實驗室的無影燈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線。
    霧崎扯開暗紋領帶,露出頸側猙獰的龍形刺青。那是吞日禦龍的烙印,每當靈力沸騰時,鱗片狀的紋路就會滲出幽藍火焰。“二十七日前我在歸墟修煉時,這道劍意終於貫通了三千六百個平行宇宙。“他指尖劃過虛空,整座地下設施的溫度驟然升高,“看好了——“
    量子計算機陣列迸發出璀璨星河,混沌中浮現出古老甲骨文的紋路。易天行瞳孔微縮,那些字符竟與他在敦煌藏經洞發現的《天工開物》殘卷完全吻合。當霧崎的劍鋒刺穿全息投影時,現實中的月眸衛星突然發出悲鳴般的蜂鳴。
    虛空遺跡的蒼穹低垂著靛青色的天幕,寒政立於星骸構築的祭壇中央。
    他手中捧著的不是武器,而是半截斷裂的青銅劍——那是九州初代牧神留下的信物。當霧崎的吞日禦龍裹挾著創世餘燼襲來時,寒政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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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終究還是來了。“他的笑聲像是晨鍾暮鼓,震得祭壇四周的時空漣漪蕩漾,“
    易天行在硝煙中踉蹌前行,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麵,綻開成詭異的金色曼陀羅。他忽然想起霧崎出征前夜說的話:“如果這次能活著回來,我們就去終南山尋訪那位隱居的劍仙。“此刻那些未說出口的承諾,都化作灼熱的淚滴墜入虛空。
    當阿卡迪亞號的八臂機械觸須刺穿九龍城牆時,李銘淵的聖刃正在滴落猩紅血珠。這位帝都王爵看著跪坐在血泊中的戴老魔,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少林寺與老魔論道的情景。那時老魔的禪杖還能點化枯枝,如今卻隻剩下半截焦黑的劍柄。
    “議會要的不是勝利,是屠殺。“帝都王爵的機械羽翼展開遮天蔽日,他腳下的靈能立場正在吞噬整條護城河,“告訴霧崎,想要完整的月眸核心,就用他的神魂來換。“
    易天行在量子通訊器裏聽到這個消息時,手中的黑魔鬼2000香煙正燃到過濾嘴。他望著實驗室培養皿中躁動的英靈胚胎,突然意識到霧崎說的那句話:“真正的強者,要能笑著麵對自己的過去。“
    他按下自毀程序的瞬間,整個地下七層化作璀璨的煙花——那是用三十七個科研團隊、兩千三百名九州子民的靈魂點燃的銀河。
    寒政將燒好的水遞給霧崎,火苗已經消失,在這時又可以感受到宇宙的寒冷。
    “一個人就像一滴水所創造的價值是短暫且極易消失的,但是如果把所有人的價值集中一塊,則可以變成永不腐朽的奇跡,就像大海一樣滔滔不絕。”
    “但當那一滴水進入大海,他也便失去了自我!你想說的不是價值,你絕非隨波逐流之輩,你和我都很清楚月眸到底是什麽東西,有什麽樣的作用,霧崎,你我都出生寒門,大家應該是兄弟,你不會真的認為惡魔披上天使的外衣,就成為天使了吧?”
    霧崎的全名應該是寒霧崎,很長時間他自己都快忘了,下屬不敢直呼上司的名諱,朋友也直呼他霧崎,在九州他是唯一的牧神,但他在心裏一直告訴自己,牧神不是神,他是人。
    “也許會吧,有些時候啊,我發現勇氣根本靠不住,隻有完全的瘋狂才有意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像你這樣的人,就像站在珠穆朗瑪峰的山頂一樣,舉目四望,一個人也找不到,很孤獨吧?你就聽我的放下所有的擔子,別再做執劍的人,做一個觀察者,做一個監視者。回去當當園丁也挺好啊,種種花,養養草,逗逗貓,玩玩狗這日子過得難道不舒暢嗎?別再像我一樣,一天到晚爛死在各種公案上,讓心自由一點吧,你肩上的擔子夠多了!沒必要把全人類的生死存亡都扛在你的肩頭”
    寒政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回頭:“有人會杜絕我這種做法,霧崎!”
    霧崎也站起身了:“這樣吧,賭一下,我們賭一下,今天如果我能在此戰勝你,你就隱退,如何?”
    寒政手握審判眾生的天諭劍,直指霧崎,霧崎亦拔出天墉劍對視。
    霧崎:“在血與火的交融下,新世界終將誕生,但新世界不必有我,也必不有我!”
    宇宙的星辰開始錯位,猶如亂音波上的線,多元宇宙更高維度的黑暗,惡魔們在深淵中痛苦地哀嚎,兩股撼動星宇的力量正在集會,世間中最偉大的至高神性!萬物歸一者!三千大道之統一者!
    至高神性之間的戰鬥隻有一個吞噬掉另一個,完成更高緯度的升華,但同時他對宇宙的威脅指數也會同步上漲。代駕將是持續千年的孤獨,孤獨到人會不自覺的想去擁抱自己的影子。
    兩人都各自從口中說淡淡地說出兩個字,呼喚各自那至高神性的英靈的名字。
    寒政:“鴻鈞!”
    霧崎:“神無!”
    易天行隔著屏幕對李銘淵豎起中指:“來呀,進來打老子呀,你他媽個老流氓!”
    發泄了一會兒後,他又累了,開始自言自語。
    “我曾試著握緊你手裏的光,卻還是將它一同拖入了晦暗的深淵。”
    他真的有點累了,身心俱疲。
    “現在竟然連個電話都打不了,這不是羞先人嗎?”
    “媽蛋,老子打就打了,虛他什麽玩意兒?”
    他試圖撥通那個久違的號碼,卻不斷點錯數字,剛開始他還以為是戰鬥引發的震動的餘波,後來他發現自己的手指一直在顫抖。
    等著一會兒後,對方接通了。
    “喂……喂,你好!”易天行盡量克製著自己,他現在心一直跳個不停,這種感覺讓他既痛苦又陶醉。
    “給點麵子呀兄弟,你說話呀!”易天行心亂如麻。
    “啊,是易哥呀!怎麽突然想起我來了?”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聲音。
    “每天都在想你啊,一直沒有機會給你打電話,家裏還好吧?”
    “一切都好,我現在有一兒一女”
    “那就好,那就好……”
    “其實我們兩個真的很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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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這些幹什麽?人這種卑鄙的東西,什麽都會習慣的。”
    “我還記得你,你的照片現在還放在我的錢包裏,隻是我有很長時間不去看了,大概都模糊了,有時間聚聚?就在咱們常去的那個老地方”
    “所有的錯誤都是因為沒有克製好感情導致的。”
    “易哥,我並不認為那是一個錯誤,也許世俗不會覺得那是美麗的,但愛一個人絕對不是犯罪!”
    “這一點你錯了,歲月沒有給我們留下最後的保留地,離開你以後,我始終貫徹著曹操的那句名言。寧叫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愛到極致就是犯罪!”
    “但我們還有回憶呀,有回憶就是完美的人生。”
    “彪悍,生猛,犯二,發嗲,有熱血,有狗血,這都是很美麗的。”
    “易哥,我也曾想不顧一切和你一起走的”
    “下輩子我養你!”
    易天行做完這是最後的道別,便掛掉了電話。
    早已流幹眼淚的雙眼,再次潸然淚下。
    電話再次打來,易天行一腳將手機踏碎。
    四周猛然間被黑暗所籠罩,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在深邃的黑暗中響起。
    “飛蛾撲火時,一定是極幸福而又快樂的。”
    易天行繃緊了全身的神經,黑暗最終匯聚在一起,變成了一個人形。
    削瘦的臉龐透露出一股淩厲,如同深潭一般的眼眸,讓你永遠也看不透他的情緒。雪白的長發飄飛,似他的劍一般冷漠無情。霸道淩厲,隨心所欲的氣質,吸引著人深深著迷。
    世界上的另一個天人境,現在就在自己麵前。
    黑暗君主、黑暗森林的統治者,他是整個宇宙中最強大的新神,征服了無數的世界,威脅所有現實。他代表世界的黑暗、死亡,他想讓世界恢複到沒有生命的寂靜狀態。
    超越時空、超越次元的創世神級存在,是多元宇宙中最強大、最凶惡的敵人,代表著“黑暗”、“混沌”與“毀滅”,是混沌之主,毀滅的化身,象征著熵與混沌的終極力量,是寒政的宿敵,是所有世界、所有時代的最大威脅,與寒政共同構成了多元宇宙時空鏈條的正反兩個方麵。他本身即等同於混沌和毀滅,是這一概念的具象化存在,其唯一目標就是讓所有的宇宙都歸為初始的混沌狀態。
    易天行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任弦!你為何來此?”
    “越是有智慧的人,越能發現別人的本色。”
    易天行就這樣看著任弦,卻隻看到了一片一望無際的沒有一絲光的海洋。
    真正的黑暗是一種很平和,包容一切的狀態,沉默與安靜是它的本質,它遵循著平衡的原則。
    並不是墮落與頹廢,愚蠢的人才會那樣認為黑暗,也才會把自己陷入到那種自己所編織出來的黑暗。
    黑暗是高貴,冷靜,沉默,行動,神秘,從而毀滅。
    與此同時,黑暗,也是一種孤獨,不被理解的孤獨。黑暗包容一切。
    黑暗憤怒之時他將侵蝕一切,吞噬一切,腐蝕一切惹怒它的一切。
    當寒琲世的手指穿透霧崎的胸膛時,月眸衛星終於完成了最後一次能量躍遷。
    在湮滅前的0.03秒,所有人看到的是牧神嘴角揚起的解脫笑意,還有他手中緊握的半截天墉劍——劍身上新刻的銘文,正是易天行實驗室裏那本《天工開物》的殘頁。
    星空之下,李銘淵將老魔的斷劍埋進黃河入海口。遠處傳來悠遠的牧笛聲,某個少年正站在黃土高原上仰望星空,他手中攥著的青銅羅盤,指針正指向九州的方向。
    在這個被重置的世界裏,新的傳說正在生根發芽,而那些消逝的星辰,永遠活在仰望者的瞳孔深處。
    寒政指尖的青銅茶盞泛著幽光,蒸騰的水汽在空中凝結成細小的銀河:“你的dna若抽成絲線,足以纏繞冥王星的軌道。
    “他的聲音像冬日冰泉,剔透中暗藏鋒芒。
    霧崎擦拭著天墉劍的劍鞘,忽然輕笑出聲:“可若這條絲線另一端拴著整個太陽係的命運,誰敢保證它不會勒斷自己的咽喉?“劍柄暗格裏藏著的血色晶石,正隨著他的心跳共鳴。
    “你見過永恒燃燒的篝火嗎?“寒政突然起身,鬥篷在虛空劃出殘影,“無數人添柴,卻無人敢靠近。
    他們害怕溫暖背後蟄伏的野獸。
    “他的瞳孔深處浮動著星雲般的紋路,那是天人境獨有的靈壓具象。
    霧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二十七年前的記憶如潮水漫過——在敦煌莫高窟的寒夜裏,他也是這樣對寒政說過相似的話。
    那時兩人的血液裏都流淌著初代牧神的詛咒,如今卻成了割裂彼此的利刃。
    “賭局該結束了。“霧崎猛然抽出天墉劍,劍鞘與石板相撞的轟鳴驚醒了沉睡的時空,“若我贏了,你便永遠消失在曆史長河。“
    當兩柄神劍相撞的刹那,銀河係的所有恒星同時亮起。寒政的天諭劍綻放出金色蓮華,霧崎的龍煌劍則蒸騰起靛藍的星雲。能量洪流在虛空中撕開裂隙,隱約可見無數文明殘影在其中掙紮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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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鈞!“寒政的呼喚喚醒了沉睡的至高神識,混沌之海中伸出億萬條鎖鏈。霧崎卻在此時低笑:“神無...“他喉嚨裏湧出的音節竟與寒政的招式完全契合,兩人神識在空中糾纏成陰陽雙魚。
    易天行在量子屏幕前目睹這一切,手中的黑魔鬼2000香煙燃盡最後一寸。
    他忽然想起那個被自己親手扼殺的初戀,她的遺物——褪色的電影票根上寫著:“有些愛,注定要成為文明重啟的火種。“
    “你害怕黑暗嗎?”
    任弦的聲音像億萬星辰同時墜落,黑暗如潮水般湧來。易天行望著逐漸吞噬光線的虛空,終於讀懂霧崎最後那個微笑的含義——那不是對死亡的妥協,而是對永生的頓悟。
    實驗室的培養皿中,數萬個英靈胚胎同時睜開眼睛。他們額間的光紋與霧崎的龍煌之力產生共鳴,古老的《天工開物》殘卷在數據流中自動重組,顯露出全新的篇章:“當神性與人性共振,混沌終將孕育出新的太陽。“
    永夜鎮的青石板路上氤氳著靛藍色霧氣,煤油燈在紙窗上投下扭曲的剪影。這座被群山環抱的袖珍小鎮,終年籠罩在一種詭異的靜謐中——白天孩童追逐紙鳶的嬉鬧聲會突然中斷,仿佛有隻無形的手掐住了所有喧囂的喉嚨。
    鎮東頭的“無門牆“是這裏最駭人的景觀。二十三道青銅巨門次第洞開,門縫裏滲出瀝青般的黑霧,凝結成無數雙懸空的眼睛。流浪漢的失蹤案在鎮民茶餘飯後的談資裏發酵成都市傳說:有人說看見有個穿灰袍的怪物在門縫裏伸手抓人,也有人說聽見門後傳來鐵鏈拖曳的聲響,像有艘沉船在深海裏翻攪。
    戌時三刻,一道佝僂的身影撞開了酒館吱呀作響的門扉。他肩頭扛著口鎏金棺槨,黑緞披風下伸出支離破碎的右手,指縫間蠕動的青黑色鱗片泛著腐爛海鮮的腥氣。最駭人的是那張鑲嵌在青銅麵具裏的獨眼,瞳孔竟是熔化的黃金般流淌著液態光芒。
    “勞駕,借張紙。“
    櫃台後的老板娘剛要擦拭算盤,就被麵具男指尖甩出的墨綠色符咒嚇得跌坐在地。那張餐巾紙在他掌心化作立體浮雕,細密的梵文如毒蛇盤踞,紙麵上甚至浮現出正在被開膛破肚的羔羊。
    “偉大的地獄主宰啊!“嘶啞的禱告聲刺破屋頂的積灰,“我願獻上這具千瘡百孔的身軀,隻求您賜予我吞噬星辰的力量!“
    整條街的煤油燈同時爆裂,黑暗中有鐵鏈與鱗片摩擦的沙沙聲。當第一滴血珠落在符咒上時,無門牆上最末端的第九道銅門轟然洞開。裹挾著硫磺氣息的風卷著紙灰在空中結成旋渦,一個身高不足五尺的灰袍人從中跌出,爆炸頭裏探出的貓耳隨著陰森笑聲顫動。
    “可憐蟲,你這副殘破模樣還想召喚提豐?“睡魔用細長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不如先告訴我,你究竟在哪部分軀體還殘留著人味?“
    麵具男突然扯開披風,露出胸口嵌著半枚青銅鑰匙的焦黑心髒。當鑰匙插入棺槨表麵的八芒星凹槽時,整具棺材突然懸浮而起,棺蓋縫隙中滲出粘稠的黑血。那些在鎮上傳聞中吞噬生命的惡靈,此刻正從血泊裏伸出白骨手掌,朝著虛空中的某個方位瘋狂抓撓。
    “你居然找到了他!“睡魔的貓耳猛然豎起,“血如來可是連地獄三頭犬都不敢啃食的聖物!“
    “當年他從須彌山偷走佛祖舍利,用業火燒幹了半個南天門。“麵具男撫摸著棺材上盤踞的九頭蛇浮雕,獨眼中流淌的黃金突然凝固成血色,“現在這截脊骨碎片,足夠讓阿卡迪亞號的磁暴屏障出現十秒破綻。“
    當睡魔在契約書上摁下爪印時,整座酒館開始扭曲變形。橡木桌椅化作扭動的蛇群,酒瓶裏流淌出的液體在半空中凝結成水晶棺槨。麵具男吞下黑色甲蟲的瞬間,無數螢火蟲般的靈魂從他傷口裏湧出,在空中織就通往冥界的階梯。
    “別忘了,你是用這副軀殼做賭注。“睡魔舔了舔爪子上的血漬,“當提豐撕碎這具容器時,你的靈魂會比現在的模樣更淒慘百倍。“
    棺材裏的血屍突然睜開三百隻複眼,每隻瞳孔都映照出不同維度的景象。最中央那隻黃金瞳孔裏,緩緩轉動著與阿卡迪亞號相同的八邊形標誌。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時,整座無門牆發出痛苦的呻吟,二十三道銅門同時閉合,將某個龐然大物的嗚咽永遠封印在時空夾縫裏。
    當提豐的骨翼掠過小鎮上空時,所有教堂的鍾聲都變成了尖銳的嘶吼。這個生著鱗片的巨人單手掐斷鎮口的百年老槐,樹汁順著指縫滴落成燃燒的汽油。他腳下的青石板裂開蛛網狀縫隙,湧出的卻不是岩漿,而是無數掙紮的靈魂碎片。
    “好了,應該沒問題了”
    之後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麽。
    “希望味道不會太差。”
    他抓起屎殼郎一口悶了下去。
    “把聖殿坐標刻進他心髒!“
    麵具男將匕首刺入提豐的第七個心髒位置,黑血順著刀柄淌成梵文咒語,“告訴那個所謂的"天道",有些罪孽是必須用神明的肋骨來償還的!“
    阿卡迪亞號的警報聲穿透雲層時,整片大陸的地脈都在震顫。十二尊浮遊炮台從太平洋底升起,激光束在提豐腳下編織成銀色羅網。
    但當血如來的碎片與他的脊椎連接時,那些閃耀著文明光輝的殺戮兵器,突然開始演奏起祭祀的頌歌。
    在最後的強光中,麵具男看見自己的千百個倒影在提豐的鱗片上浮現。
    有的倒影在笑,有的在哭,有的正在被撕成碎片。當阿卡迪亞號的核心處理器被黑血淹沒時,整個宇宙突然下起了永遠不會停歇的太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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