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是有貞節牌坊要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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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晏沉眉宇輕皺。
頓了兩秒鍾,還是把東西接了過去。
趁著他抬手接東西,溫喬身子一縮,從門邊竄了進去。
陸晏沉見狀,眉心直接擰了起來。
“東西我收了,沒什麽事你回去吧。”
見溫喬不為所動。
他接著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影響不好。”
溫喬不以為然。
“怎麽影響不好啦?”
“光天化日,郎朗乾坤,眾目睽睽的,我們又沒幹什麽。”
“我真的有事找你。”
附近全是八卦的觀眾。
她真要想幹點什麽,也不會挑這個時間過來。
溫喬今天來,就是刷個存在感而已。
沒打算幹點啥。
溫喬環視四周,好奇的觀察著宿舍的布置。
她還是第一次參觀單身軍官的宿舍。
十幾平米的矩形空間,水泥地拖的發亮。
單人鐵架床的綠漆毫無脫落,綠色的床單幹淨平整,一絲褶皺也無。
被褥被疊成棱角分明的豆腐塊,靜靜地臥在床尾。
五鬥櫥上,鋁製飯盒跟搪瓷缸,水壺呈直線排列。
缸麵上的保衛祖國四個字,鮮豔如初。
內壁雪白無漬。
靠近床邊,軍用硫磺皂的味道浮在空氣中,還混著樟腦丸的木香。
搪瓷盆倒扣懸掛,盆底編號007的紅漆字跡毫無磨損。
棕毛牙刷在搪瓷缸內呈四十五度傾斜,毛巾整整齊齊的掛在固定的位置。
溫喬心中給他點了個讚。
不愧是男主,在內務上也是當之無愧的標兵。
她喜歡愛幹淨的男人。
陸晏沉見勸不動溫喬。
在她打量房間的時候,轉身走到了窗邊,迅速的打開窗戶。
正巧,警衛員陳平過來匯報事情。
看見屋內似乎有人,當即識趣的轉身準備離開。
卻突然被陸晏沉叫住了。
“陳平,你把這個窗戶擦一下,要擦幹淨。”
說著隨手扔給他一塊抹布。
陳平愣了一下。
這日頭這麽大,擦什麽窗戶啊。
再說了,團長這宿舍的窗戶鋥明瓦亮的,都快能當鏡子照了,有什麽可擦的嗎。
陳平正要開口,突然瞧見了那張,熟悉的俏麗臉龐。
他立刻秒懂。
“是團長,保證擦幹淨。”
他看了眼周圍往這邊窺探的目光。
軍官宿舍這邊都是單身的男同誌,人多眼雜。
跟漂亮的女同誌共處一室,是該避避嫌。
陳平拿著抹布,站在窗戶邊,假裝仔仔細細的擦玻璃。
實際上,耳朵支棱的高高的。
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他就說吧,團長跟溫同誌之間肯定有問題。
當初團長把她背到知青點的時候,陳平就察覺到了。
一向跟女同誌保持三丈遠距離的團長,居然肯跟女同誌親密接觸。
不對勁。
上次還抱著人去了醫務室。
這次,雖然是女同誌主動上門,但是團長居然把人放進去了。
十分的不對勁。
溫喬瞄了眼站在窗邊一本正經擦窗戶,實則光明正大準備偷聽的警衛員。
又看了眼對麵的男人。
這男主怎麽回事?
是有貞節牌坊要守嗎?
這嚴防死守的,當真是一絲縫隙也無。
大白天的,敞著門不說,連窗戶都打開了。
還專門找個人見證。
這個年代,男女之間有必要這麽保守嗎?
單獨聊個天都不行?
至於避嫌成這樣嗎。
不過沒關係,就算旁邊有個二百五十度的超級電燈泡。
也不影響她發揮。
反正待會尷尬的又不是她。
陸晏沉站在窗口背對著她,隻給她留了一個俊秀挺拔的背影。
“溫同誌,有什麽事說吧。”
溫喬眼睛一轉,輕手輕腳的快步上前,看著男人流暢的背肌曲線,沒忍住抬手想要戳一下。
可誰知道這男人背後跟長了眼睛似的。
溫喬還沒摸到衣服的邊,男人就倏然轉身,她拍了個空。
陸晏沉神色銳利的盯著她舉著的右手。
溫喬絲毫不尷尬,一本正經的隨口胡扯。
“你身上有個小蟲子,我剛才想幫你趕走來著。”
陸晏沉餘光瞥了一眼右肩,什麽也沒有。
被看穿了意圖,溫喬麵不改色。
“嗬嗬,飛走了。”
陸晏沉麵無表情。
“找我有什麽事,說吧。”
溫喬不接茬,一步步的靠近男人。
她進一步,陸晏沉便退一步。
直到陸晏沉的後背抵在了書桌上,退無可退。
溫喬眉眼彎彎的看著他。
聲音嬌軟。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
陸晏沉眉宇緊蹙,斬釘截鐵道。
“不能。”
“到底有什麽事?”
溫喬一噎。
這男人是吃了秤砣了嗎?
心這麽硬。
撩不動一點是吧。
溫喬絲毫不氣餒。
“我手鏈找不到了,就台風那天。”
“你背我回來之後,就不見了,在你這裏嗎?”
陸晏沉神情微微一頓,回道。
“沒有。”
溫喬眉梢一挑,神色有些狐疑。
那手鏈,她是趁陸宴沉不注意的時候,專門放進他上衣兜裏的。
就為了製造再次見麵的機會。
怎麽會看不到。
溫喬本想著等他回去發現手鏈,肯定會來找她的。
結果,她等了又等。
盼了又盼。
愣是沒有動靜。
溫喬再次確認了一遍。
“真的沒有?”
陸晏沉神色平靜的開口。
“沒有。”
溫喬見他神色鎮定,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難道是還沒發現?
她眨了眨秋水般的眸子,眼波流轉。
“陸團長,能不能麻煩你再幫我找找,這個手鏈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有多重要?”
“......”
溫喬一噎。
這是重點嗎?
算了。
“它是......我們家的傳家寶。”
“我外婆傳給我媽媽的,我媽媽又留給了我。”
“這個手鏈承載著我們家族的記憶,也是情感的傳承。”
“要是真找不到了,我會痛苦和內疚一輩子的。”
其實,那就是一條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純銀手鏈而已。
是她買首飾的時候的,店員送的一件搭頭。
因為這條手鏈樸實低調,還算符合這個年代的特色,溫喬才拿出來戴的。
陸晏沉看著麵前的女人,含情帶意,楚楚可憐的表演。
心中輕嗤了一聲。
要不是他親自鑒定過,還真的信了她的邪。
這個女人還真是,扯起謊來,一點草稿都不用打的。
陸晏沉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雙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眸,盯著她看。
溫喬硬著頭皮跟他對視。
莫慌。
就算陸晏沉看穿了她的小伎倆又怎樣。
反正她不承認。
片刻的沉默後,陸晏沉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來。
“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情嗎?”
溫喬沒有回答,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徑直坐了下來。
笑吟吟的道。
“有,我口渴了。”
想這麽快就把她打發走,沒門。
陸晏沉看著她的動作眼神一凜,眸光沉沉的壓了過來。
溫喬彎起笑眼,嘴角帶著淡淡的笑。
她有一頭濃密柔順的長發,大部分都用絲帶攏了起來,兩側留下了兩綹,自然的垂在臉頰邊。
此刻她笑起來,眼神亮亮的,像是一隻隻蝴蝶撲閃著翅膀,爭先恐後的飛出來。
讓這冷清生硬的宿舍都生動起來。
兩人視線交錯。
屋裏的空氣都似乎停止了流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