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嘛,就要善用自己的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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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屏住呼吸,拿著抹布的手一動不敢動。
心裏卻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這姑娘真是勇氣可嘉。
他家團長釋放冷氣的時候,他這個警衛員都扛不住。
溫喬怎麽會感受不到這強大的壓迫感,隻不過是硬撐著而已。
不搏一搏,兩人之間還是會跟之前一樣沒有絲毫進展。
在撩撥男人的道路上,也是需要持之以恒的。
沒有撩不到的男人,隻有不努力的小仙女。
隻要有一絲機會,任何時候都要迎難而上。
溫喬頂著男人清冷的視線,抬起柔嫩的小臉,花瓣似的紅唇抿了抿。
嗓音嬌嬌軟軟。
“我真的渴了,喝完我就走。”
陸晏沉感覺自己的耳道似乎癢了一下。
看著她沒有作聲。
靜默了片刻後。
男人轉身拿過架子上的搪瓷杯,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溫喬的麵前。
四周安靜的詭異。
看見陸晏沉的舉動,陳平震驚的嘴巴張大了。
這是他的幻覺嗎?
團長的潔癖他再清楚不過。
他的個人用品,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觸碰的。
作為貼身的警衛員,他領教過無數次了。
溫喬挑了挑眉,她才想起來。
這個年代,搪瓷缸跟飯盒筷子一樣,都是個人標配。
她剛才就觀察過了,這屋裏架子上所有的個人用品隻有一套。
這說明,這搪瓷缸是陸晏沉的東西。
現在居然拿給她用。
大概是她觀察搪瓷缸的時間過長,陸晏沉解釋了一句。
“幹淨的。”
每次喝完水,他都會及時清洗搪瓷缸。
要是換個人,就算溫喬渴死,也不會用別人的杯子。
男主嘛,倒是可以例外。
溫喬雙手抱著搪瓷缸,小口小口的喝著。
中午食堂的菜有些鹹。
她是真的有些渴了。
雖說是想跟他多呆一會吧,口渴也不全然是托詞。
溫喬右手端著搪瓷缸,左手手肘撐在書桌上。
裙子的袖口是微微蓬鬆的泡泡袖,瞬時往下滑落了一截,露出了一截玉脂白嫩的手臂。
陸晏沉見狀,眉峰輕輕抖動。
溫喬毫不在意。
側首,視線悄悄的從對方的大長腿,順著勁瘦的窄腰,遊移到了對方緊致結實的腹肌上。
再到對方優美的下頜線,高挺的鼻梁。
然後對上了他的視線。
陸晏沉清冷的眸光,一直盯著她,沒有說話。
被抓包了,溫喬從從容容的對他露齒一笑。
湊了過來。
放低了聲音,毫不含蓄的促狹道。
“陸團長,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是,間接接吻了呢?”
極少有人能抵抗的了她的笑容。
不笑的時候,她的美貌是正常發揮。
她一笑,那就是王炸。
溫喬對自己的笑容還是很有自信的。
清純嬌媚就是她的代名詞。
人嘛!
就要善用自己的優點。
沒想到,陸晏沉隻是看了她一眼,神色如常,平平的移開了視線。
倒是一旁的陳平,瞧見溫喬的笑容。
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朵根。
這溫同誌的容貌是真的美,放眼整個羊城軍區,沒一個能比得過她的。
這些年找上門的女同誌。
她是最美的。
陳平還沉浸在溫喬的笑容中。
等他聽清溫喬的大膽發言。
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
手裏的抹布驚得都掉了下去。
娘哎!
這這這.....
這是在調戲他們團長吧?
溫同誌的膽子也太肥了。
團長也是,被女同誌調戲了,居然沒把人扔出去。
陳平心中瞬時有一種無所適從的尷尬。
再沒了剛開始,探聽八卦的輕鬆愜意。
這種情話,也是他一個小小的警衛員能聽的嗎?
他是哪根筋搭錯了,非得現在來匯報工作。
為什麽要在這兒受這個折磨。
溫喬慢條斯理的,小口小口抿著水。
陳平感覺好似過了一個世紀。
溫喬才施施然放下搪瓷缸,嫋嫋的起身。
靠近陸晏沉的耳畔,親昵的笑了笑。
“謝謝你的水,很甜喲。”
溫喬轉身間,如瀑布般的長發飄過,一股淡淡的香氣隨著風飄了過來。
等到她人走遠了,那股香氣似乎還縈繞在他的鼻尖。
陳平整一個驚呆了。
從來沒有女同誌可以靠近團長一米之內。
如果他沒看錯,溫同誌剛才,都快貼上團長了吧。
團長居然沒抗拒。
這兩人之間要是沒點貓膩,他陳平就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看著溫喬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視線中。
陸晏沉才收回視線,沒好氣的朝著陳平道。
“還站著幹嗎?”
“一個窗戶用得著擦這麽久嗎?”
說完,當著他的麵,冷著臉把窗戶啪嘰一下關上了。
緊接著,咣當一聲,屋門又被關上了。
陳平撿起地上的抹布,撇了撇嘴。
用完就扔是吧。
又不是他主動來當電燈泡的。
他招誰惹誰了。
周圍的軍官們見溫喬走遠了,也都一一的收回了探究的視線。
不過心思卻是各異。
聽說這溫同誌目前還是單身。
陸晏沉既然不感興趣,那他們就都有機會了。
屋內,陸晏沉把臉上的那股陌生的熱意,強壓了下去。
眼神落在搪瓷缸沿上。
想起溫喬那句輕佻的話語,視線像是被燙到一樣,又迅速移開。
心中莫名的有些躁意。
最後還是把它放到了架子上。
他緩緩的坐在書桌前。
半晌,拉開抽屜,拿出一封信。
當年陸家的那件冤案,父親隻是被降職處理,並沒有被打成資產階級右派。
隻是被限製了人身自由。
這八年來,他一直跟父母保持聯絡。
但除了信,什麽都寄不過去。
就算是信件,那邊也會有專人審查。
他們在信中總是口吻輕鬆。
說那邊的天有多清澈,風有多自由。
用詩意的文字,描述藏南的優美風景。
春季桃花漫山,夏季綠意盎然,秋季層林盡染,冬季白雪皚皚。
好像到那邊是享福。
從不說他們的生活有多艱苦。
可陸晏沉心裏清清楚楚,墨脫的邊防哨所,設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山上。
山上空氣稀薄,又常年積雪,根本沒有路。
補給全依賴人力跟馬匹。
或者空投。
連個像樣的衛生所都沒有。
常年缺醫少藥,生了病全靠硬扛。
這些,他們在信中從來不提。
陸晏沉望著信紙上,父親不如以前遒勁有力的筆跡。
鼻尖泛酸。
信上,父母一人寫了一段。
父親要他好好訓練,把兵帶好,保家衛國。
任何時候都要對得起這身軍裝。
並隱晦的告誡他,調查當年的事情不要操之過急,先顧好自身。
黎明總會到來,真相也總有大白的一天。
母親則是囑咐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凡事要量力而行,不可太過逞強。
陸晏沉輕輕地摩挲著信上的字跡,仿佛父母的殷殷囑托就在眼前。
每當他心緒不寧,遇事不決的時候。
都會把這些家書,拿出來再翻閱一遍。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的那一顆心,更加堅定從容。
他的心中承載著太多的誌業。
沉重的過往,以及無法放下的責任跟仇恨。
情愛於他而言,是無用的東西。
他需要的是保持清醒,不被任何事,任何人牽絆。
而非沉溺在瑣碎的歡愉中。
他低著頭,背脊微彎。
漆黑的雙眸黯淡無光,裏麵的光點稀疏破碎。
雖然麵上的情緒平淡至極。
卻讓人感覺,他渾身充斥著一種濃的化不開的悲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