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狗皮膏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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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紅豔一走,周圍豎著耳朵探親八卦的舞蹈隊員都迅速圍了過來。
    “小喬,我沒聽錯吧?指導員給你和陸團長保媒?”
    “哪個陸團長啊?”
    “還能是哪個,獨立團的那個。”
    “你聽錯了吧?陸團長不是從來不跟女同誌接觸嗎?”
    “怎麽可能?我剛才聽見指導員親口說的。”
    “哇,小喬,你真有福氣!”
    “是啊,陸團長又帥氣又年輕,還是正團級呢。”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
    各種豔羨。
    劉芳芳撇了撇嘴,語氣酸溜溜的。
    “有什麽好的?”
    “他整天一張冰塊臉,冷颼颼的,能凍死個人。”
    一提到陸晏沉,她心裏就有氣。
    上次她在路上有些中暑,頭暈的厲害。
    正巧碰見陸晏沉。
    結果這個男人扶都沒扶她一下,不僅如此,還立刻遁出去三丈遠。
    任由她摔了個結結實實的屁股蹲。
    害她屁股疼了好幾天。
    專門喊了幾個文工團的女同誌,把她抬到醫務室的。
    好像她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那張臉是英俊帥氣,但他對女同誌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脾氣冷硬的很。
    自那以後,她看見陸晏沉就別扭的很。
    還是路淮舟好,每次她找機會搭話,對方都是溫潤和煦的。
    就算是客套的拒絕,她也覺得很受用。
    她才不羨慕溫喬呢。
    這種不解風情的男人,誰跟他處對象誰倒黴。
    以後有她好受的。
    丁曼曼冷哼了一聲。
    “劉芳芳,你這是羨慕嫉妒吧?”
    “就是,冷一點怎麽啦?再怎麽說,人家也是正團級別的。”
    劉芳芳立刻反駁道。
    “誰羨慕嫉妒了?”
    丁曼曼輕嗤。
    “還能有誰?也不知道,上次是誰故意往人家身上撲!”
    “你說誰往他身上撲?我那是中暑暈倒了。”
    “喲,是嗎?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裏清楚。”
    被人提起這樁尷尬的舊事。
    劉芳芳惱羞成怒。
    “丁曼曼,你再胡說,我就撕爛你的嘴。”
    上次丁曼曼故意絆倒她的事情,還沒跟她算賬。
    這次正好新仇舊恨一起報。
    “哼!我怕你啊!來呀!”
    丁曼曼也不甘示弱。
    上次的事情,她也受罰了。
    她不就是腿伸的長了那麽一點嗎。
    誰讓劉芳芳跳舞那麽心不在焉的,光知道給台下的軍官拋媚眼。
    自己沒看見,賴得著誰。
    兩人之間憤恨的小火苗,蹭的一下點著了。
    瞬間撲到一處,扭作一團。
    她們互相瞄準對方的大辮子。
    丁曼曼手快,一把拽住了對方的大辮子。
    劉芳芳疼的嘶了一聲,也不甘示弱,幾乎同一時刻,手指也死死攥住了對方的辮根。
    丁曼曼眼眶立刻就紅了。
    兩人就這樣互相鉗製著,形成一個古怪而緊繃的對稱局麵。
    溫喬看著目瞪口呆。
    怎麽一言不合,就掐起架來。
    眾人見狀,都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趕緊上手拉架。
    “別打了,別打了。”
    “快點鬆手。”
    但這兩個人,誰也不肯先鬆手。
    誰也沒討到便宜。
    兩人的身體因為頭皮的劇痛,不得不歪斜著,像是兩棵被狂風擰彎了的小樹苗。
    臉頰漲得通紅,喘著粗氣,誰也不吭聲,隻是用眼睛狠狠地瞪著對方。
    眼神裏劈裏啪啦的全是怒火。
    這麽多人,愣是沒把兩人分開。
    溫喬跟淩微微躲得遠遠的。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她這小身板就不去湊熱鬧了。
    “別打了,林指導來了。”
    林梅急匆匆的走進院子,一看,氣不打一處來。
    “都給我停下。”
    她一看見這兩人,就頭疼。
    上次文藝匯演,好好的演出,差點搞砸了。
    她差一點就因此背上處分。
    現在居然還打起架來了。
    兩人戰況正酣,被這一嗓子給吼住了。
    不約而同的鬆了手。
    林梅叉著腰,臉色陰沉。
    “你們是軍人,還有沒有一點組織跟紀律。”
    “你倆,拿上沙袋,去耗腰,沒有命令,不準起來。”
    訓完兩人,又朝著所有人道。
    “還有你們,都去牆邊給我倒立半小時。”
    溫喬歎了口氣,真是無妄之災。
    每次有人犯錯誤,都要全隊受罰。
    她都被連累無數回了。
    這兩個腦子有坑的。
    雞毛零碎的一天終於快到了尾聲。
    晚上,汪學兵照例來宣布文件。
    隻是今天,他的聲音有些機械,還帶著一絲明顯心不在焉的輕飄。
    目光越過文件的上緣,瞄了眼人群中那個清純嬌美的臉龐。
    他都不用刻意尋找,眼角的餘光就能精準的捕捉到她窈窕的身影。
    汪學兵臉色微沉。
    他是剛知道溫喬跟陸晏沉處對象的事情。
    看那天的情形,他還以為路淮舟跟溫喬有點什麽呢。
    誰知道,讓陸晏沉捷足先登。
    他一個反動派的孫子,憑什麽能得到溫喬的青睞。
    汪學兵的手指不自覺的用力,將那份代表著組織權威的文件,捏的更緊。
    幾乎要捏皺它。
    似乎想從這上麵冰冷的文字裏,掩蓋住自己內心翻江倒海的嫉妒跟醋意。
    匆匆的讀完,連集體討論都取消了。
    收拾東西就準備離開。
    他要找溫喬問清楚。
    快到宿舍的時候,汪學兵就追了上來。
    直接攔住了她。
    “溫同誌,你等下,我有話跟你說。”
    溫喬見又是他,有些不耐煩。
    “汪幹事,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今天太晚了。”
    平時她都是跟淩微微結伴而行。
    因為明天休息日,淩微微去找秦大海了,說要跟他約個飯,提前走了。
    她這才落了單。
    溫喬不想跟他單獨相處。
    而且,她現在是有對象的人。
    是該避避嫌的。
    說完溫喬就想離開。
    汪學兵徑直擋住了她的去路。
    語氣嚴肅。
    “溫同誌,我今天找你,是想聊聊你的一些問題。”
    溫喬忍著性子。
    “汪幹事,你說,我洗耳恭聽。”
    嚇唬誰呢。
    她能有什麽問題。
    汪學兵開始對她評頭論足。
    先是說她的裙子太花哨,不夠樸素。
    然後,說到她的學習態度。
    說他每次讀文件的時候,溫喬總是沒什麽耐心。
    文件學習也坐不住,討論也不積極參與。
    他語重心長的勸溫喬,這樣不好,是思想懈怠滑坡了的表現。
    “以後不要每次下課就走,討論也要積極主動一些,思想上要不停的進步,刻苦耐勞,才能早日提幹。”
    以前,溫喬課上從未跟他說過話,唯一的一次交流,還是上次他在榕樹林把她堵住。
    現在她隻想把鞋子脫下來,呼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