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交代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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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城軍區每年開展兩次全軍大比武。
    一次是在春季,一次是在秋季。
    下個月就要開始了。
    作為獨立團的團長,陸晏沉身上的擔子非常的重。
    選拔組建戰隊,製定訓練大綱等等。
    這是對他這個團長的領導能力,組訓能力,和管理水平的終極考核。
    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陸晏沉經常是忙公務忙到快熄燈,才回宿舍。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所以,溫喬隻能是在有限的約會次數裏,盡量拉長相處的時間。
    她眼珠子滴溜亂轉,在腦海裏飛快的思索著。
    陸晏沉就這麽看著她。
    也不催促,等著她找借口。
    在昏黃的台燈下,溫喬臉上的每一絲表情跟情緒,都清清楚楚的展現在他眼底。
    過了好半晌。
    “那什麽......”
    她還真想到一件挺重要的事。
    “關於我的家庭。”
    溫喬從來沒跟陸晏沉提過她的身世。
    在她心裏,沈家也好,溫家也罷。
    在她離開京市的那一天,都跟她不再有任何的關係。
    溫家自然不用說。
    原主在溫家當牛做馬,吃苦受罪。
    頂多是給了她一口飯吃,沒餓死原主。
    最後還拿她換了一筆彩禮。
    也算是還了這養育之恩了。
    至於沈家。
    雖有生恩,但沒有養育過她一天。
    她選擇下鄉,為沈家擋了災。
    也算兩不相欠了。
    溫喬對沈家確實厭惡,但並沒有太多的憎恨。
    畢竟,她穿進來的時間節點比較早,那些事情還未曾發生。
    再說,冤有頭債有主。
    這一切的根源,是她那個室友。
    而不是小說裏的這些紙片人。
    她也知道原主很想要得到親生父母的寵愛跟認可。
    但這個願望,隻能是奢望了。
    就算是她親自下場,也很難幫原主達成心願。
    因為,父母的偏心就像是一座大山,不被偏愛的那個,永遠跨不過去。
    沈月如才是那個被沈家寵愛的人。
    沈家人的心都長歪了。
    她再努力,又有何用。
    當然,一碗水端不平,溫喬也可以把它倒了。
    幹脆讓所有人都不爽。
    但這樣的話,她一個人要對付一大家子。
    還有溫家那一堆極品,時不時的再來攪和一下子。
    肯定每天折騰的雞飛狗跳的。
    不僅累,還糟心。
    所以,她才會選擇下鄉。
    但今天室友的穿書,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
    如果說溫喬對書裏的原女主隻是不喜,對這個室友就是完全的憎恨了。
    這個才是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沈月如,她也不會穿進來。
    溫喬的人生信條很簡單。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重拳出擊。
    善良需得有鋒芒。
    遇善則善,遇惡則惡,該翻臉就翻臉。
    所以今天,她下了死手。
    如果不是陸晏沉跟路淮舟看見了,她還能跟沈月如大戰三百回合。
    溫喬開始講述原主的身世。
    雖然沒有get到原主的記憶,但書裏關於原主在溫家的事情,她大致都記得。
    她聲情並茂,甚至眼眶都泛起了紅暈,語調跟節奏把握的恰到好處。
    完全複刻了小說裏悲慘的描寫。
    簡直是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陸晏沉始終安靜的聽著,隻是眉眼愈來愈冷,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雙手無意識的收攏,已悄然握成了拳。
    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修長的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手背上的青筋微現。
    他的身體不自覺的前傾,右手微微抬起,似要安慰她。
    顫動的指尖,在距離溫喬軍裝襯衫一厘米的地方,猛然挺住。
    轉而收了回去。
    他緊抿著薄唇微微張開,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都過去了。”
    男人的聲音很低沉,聽不出什麽波瀾,卻帶著一絲砂礫般的沙啞。
    溫喬抬眸,燈光在她眼裏盈著一層水光。
    神色落寞。
    “晏沉,我在這世上,真的隻有你了!”
    這是她的真心話。
    從穿到這個時空,她的靈魂就如同浮萍,飄忽不定。
    直到遇到陸晏沉,才找到了可以真正紮根的沃土。
    她承認,當初接近陸晏沉,是帶著功利的目的。
    但此刻,他不再隻是通往未來的金大腿。
    他就是她的現在。
    是她一切安心的源泉。
    陸晏沉瞳孔微微收緊,隨即漾開一片深不見底的心疼跟憐惜。
    他向前邁了一小步,腳步很輕,卻異常堅定。
    他沒有伸手抱她,隻是站在那裏,像是一座沉默的山,想要為她擋住所有的虛空跟不安。
    溫喬見狀,內心滑入一股暖流。
    她的唇角一點點上揚,最終綻放出一個帶著淚花卻又無比燦爛的笑容。
    下一秒,她沒有任何猶豫。
    伸出雙臂,緊緊地環住了男人緊實的腰身,將側臉深深的埋進男人挺括的胸膛。
    溫喬能清晰的感覺到,在她抱住陸晏沉的瞬間。
    男人整個身體驟然僵硬,過了好幾秒,緊繃的身體才一點點的鬆懈下來。
    陸晏沉沒有抗拒。
    抬起一隻手,在空中懸了片刻,極其緩慢的,帶著一種試探性的笨拙。
    輕輕地,拍了一下溫喬的後背。
    男人的動作很輕,很克製。
    仿佛在安撫一隻受驚的貓咪。
    又像是在對待一件舉世無雙的珍寶。
    生怕力道重了便會碎掉。
    在一片溫暖的靜謐中,陸晏沉緩緩開口。
    “別怕。”
    “我在。”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夜色。
    他的聲音很重,重的像是一名戰士,在硝煙散盡的戰場上,對著一麵破碎的旗幟,許下一個沉重的承諾。
    說完,男人便不再言語。
    下頜輕柔著抵著溫喬的發頂,呼出的氣息吹動了她柔軟的發絲。
    溫喬側臉貼在男人的胸口,嗯了一聲。
    此刻,她無比的心安。
    時間漸漸的流逝。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陸晏沉緩緩放開她,後撤了一步。
    關上台燈,貼在門板上,先是聽了聽外麵的動靜。
    然後拉開門,率先走出去。
    大概是因為快到了熄燈的時間,外麵的走廊空空蕩蕩。
    回去的路,沒有來的時候那麽艱難。
    可能是因為趕時間,男人的步伐快了一些。
    溫喬乖乖的跟在身後。
    故意的放慢了腳步,看他會不會停下來等她。
    果然,陸晏沉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立刻回眸。
    溫喬笑盈盈的跟他對視。
    “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陸晏沉看著她俏皮的模樣,隻好配合她的步伐,放慢了腳步。
    真是不省心。
    終於到了文工團的宿舍。
    陸晏沉言簡意賅,仔細聽,還能聽出一絲如釋重負的味道。
    “回去吧。”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傷口不要沾水。”
    溫喬點了點頭。
    嗯了一聲。
    但她身體沒動。
    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裏。
    似乎在等著什麽。
    昏黃的路燈下,她微微仰著臉看著陸晏沉,柔和的光暈撫過她光潔細膩的額頭,挺翹的鼻尖,最後落在她飽滿柔軟的唇瓣上。
    大概是剛才路上走的太急,她的臉頰透出自然的健康的紅暈,像是熟透的水蜜桃,在昏黃的燈光下愈發嬌嫩。
    她整個人看起來明媚精致,又因為那鮮活靈動的神態而充滿了生氣。
    就算站在黯淡的角落,也會發出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