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清心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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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天對沈月如說的話,完全是在陳述事實。
    並沒有諷刺的意味。
    在容貌上,確實無人可以跟溫喬比擬。
    陸晏沉低聲道。
    “晚安。”
    溫喬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
    “晚安。”
    像一隻快樂的小鹿一般,輕快的朝著宿舍門口跑去。
    跑了幾步,她又忽然停下。
    轉過身。
    陸晏沉的心下意識的又提了起來,生怕她又出什麽幺蛾子。
    隻見溫喬在門口的路燈下,倏然停了下來。
    那雙明亮的眸子,盛滿了得意跟一絲絲調皮。
    她眨了眨眼,長而濃密的睫毛像是蝶翼般,撲閃了幾下,投下一小片誘人的陰影。
    “記住你說過的話哦!”
    然後,不等他反應,就笑著跑進了院子,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陸晏沉獨自站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宿舍門口,想起剛才那個嬌俏的身影。
    良久,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氣。
    他捏了捏繃緊的眉心,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今天的約會,比他指揮過的任何一場軍事演習都要耗費精力。
    陸晏沉轉身,邁著依舊沉穩,但莫名透著一絲疲憊的步伐,融入夜色。
    返回自己的宿舍。
    一路上,他腦子裏反複都回放的,不是作戰計劃,而是溫喬剛才解扣子的畫麵。
    還有趴在他懷裏那種柔軟悸動的感覺。
    就算躺到了床上,那個畫麵依然清晰。
    就像是在他清冷的心湖裏,投下一個小石子,久久不能平息。
    清晨五點,陸晏沉不是被生物鍾叫醒的。
    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潮濕黏膩的觸感,讓他身軀瞬間僵住。
    在外人眼中,他的清心寡欲是出了名的。
    現在竟然頻頻失控。
    陸晏沉繃著一張冷峻的臉,眉頭打了好幾個結。
    他不再像第一次手足無措。
    熟練的換了貼身衣服,抽出身下的床單,團住那條罪證確鑿的內褲。
    一路潛行到水房,迅速擰開水龍頭,開始用力搓洗那塊白色,刺眼的痕跡。
    每一個動作都透著跟自己較勁的狠厲。
    仿佛要搓掉的不是生理的痕跡,而是失控的證據。
    就在這時,水房門被推開。
    陳平第一眼就看見了彎著腰,在水龍頭洗床單的高大身影。
    團長?
    又在洗床單被罩?
    一種巨大的,天塌下來的自責瞬間淹沒了他。
    前幾次,他發現團長自己洗床單的時候,他就很自責。
    他不僅是一個警衛員,還是一個勤務兵。
    為團長提供生活保障是最基本的,也是他最核心的職責。
    比如照顧團長的飲食起居,整理內務。
    其中就包括衣物洗滌。
    這是他分內的工作。
    在陳平看來,自家團長的手應該是用來握筆批文件,握槍指揮訓練的。
    怎麽能用來洗床單呢?
    這是他這個勤務員完完全全的失職。
    陳平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伸手就要去搶陸晏沉手裏的床單。
    “團長,你這是在幹什麽?”
    “快放下,這是我的工作。”
    “是我沒做好,你罵我處分我都行,您怎麽能自己洗這個?”
    他情深意切,心急如焚。
    陸晏沉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
    他渾身僵硬,反應卻極其迅速。
    幾乎本能的將那一團濕漉漉的罪證死死的按在盆底,還用身體遮住。
    同時發出一聲短促而極其嚴厲的嗬斥。
    “別動!”
    陳平被團長從未有過的,近乎失態的嚴厲嚇住了。
    手立刻收了回來。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就這樣僵在半空中。
    陳平知道自家團長有潔癖。
    陸晏沉的床單被罩,陳平幾乎幾天就換一次。
    肯定是團長嫌他換的還不夠勤快,或者洗的不幹淨。
    他立刻認錯。
    “團長,我錯了,以後我一定給您勤換床單被罩。”
    “一定洗的更幹淨。”
    “您就讓我洗吧!”
    一個拚命的要搶著盡本職,一個拚死要掩蓋證據。
    兩人在清晨的水房裏,為了爭奪搪瓷盆裏的床單被罩,展開無聲的拉鋸戰。
    陸晏沉臉色越來越黑,都快要氣死了。
    他當初怎麽會選這個小子當勤務員。
    一點眼色都沒有。
    他一臉窘迫,深吸了一口氣。
    “陳平同誌!”
    “到!”
    “立正!”
    “向後轉!去辦公室等著!”
    “團長!”
    “這是命令!”
    “是!”
    陳平條件反射的立正,敬禮。
    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滿腦子都是我完了,我把團長惹生氣了,我的工作沒做好。
    確認陳平離開了,陸晏沉飛快的把盆裏的衣物隨便搓了幾下。
    擰幹後,做賊一般的搭在晾衣繩上最隱蔽的角落。
    內褲照舊塞到了床單的下麵。
    做完這些,他才直起身,麵上又恢複了萬年不變的清冷淡漠的表情。
    ......
    文工團大排練廳
    清晨微涼的空氣被初升的日光緩緩加熱,透過排練廳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清晰的光柵。
    細微的塵埃在光柱中無聲的飛舞,空氣中混合著木地板的桐油味,以及一絲清冽的防滑鬆香的味道。
    雖然是早上,但排練廳裏卻是一片嚴肅緊張的氣氛。
    現場一片靜謐,隻有輕微的壓腿時關節活動的聲響,以及偶爾幾聲緊張的,壓抑的調整呼吸的吐氣聲。
    排練廳的中央,幾張桌椅一字排開。
    文工團的領導們幾乎都到齊了。
    於團長一身整潔的軍裝,風紀扣扣得一絲不苟,她麵沉如水。
    目光如炬掃視著全場。
    坐在旁邊的是副團長,她手裏拿著一個硬殼的筆記本,眉頭微微蹙起,眼神裏混合的期待跟焦慮。
    其他分管的領導跟導員也分作兩旁,神情嚴肅。
    麵前都擺著搪瓷缸,但誰也沒碰。
    於團長的眉心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
    她清了清嗓子。
    現場立刻鴉雀無聲。
    一種比往日更甚的肅穆緊繃感彌漫開來。
    舞蹈隊一共六個隊伍,除非開會跟集訓,或者檢驗成果,一般不會集中的一起。
    以往這個時間段,大家都會在各自的排練室練習。
    今天是個例外,大家剛剛熱身完畢,就接到通知。
    要求全部人員帶好裝備,到大排練廳集合。
    所有人都站在筆直,等待團長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