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有怨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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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喬聽著沈歸遠殺豬似的嚎叫,滿眼鄙夷。
    “沈歸遠,穿上這身軍裝,就別在這裏給部隊丟人!”
    “回去告訴你爸媽,那個家,我不會再回去了。”
    “我的事情,也不用他們操心。”
    “還有你,以後離我遠一點。”
    “再敢出現在我麵前,見一次打一次。”
    沈歸遠疼的額頭青筋都暴起來了,蜷縮在地上直哼哼。
    這死丫頭,找的什麽對象啊,下手這麽狠。
    哪有一言不合就卸胳膊的。
    陸晏沉冷冷的瞥了一眼,癱在地上的沈歸遠。
    “回去好好反省,先學會管好自己的嘴。”
    “再讓我聽到你出言不遜,或者動手動腳,我不介意好好教教你什麽叫紀律。
    “再有下次,我會直接聯係你的部隊。”
    沈歸遠聞言,身體抖了兩抖。
    明顯是這種威脅更具分量。
    這個男人真要是聯係了他的部隊,給他記上一筆。
    可就壞菜了。
    這要是讓他爸知道了,肯定會打斷他的腿。
    沈歸遠麵如土色,連疼痛都忘了,隻剩下恐懼。
    掙紮的爬起來。
    就想溜走。
    “等等。”
    溫喬忽然開口。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罵了人,說走就走?”
    沈歸遠疼的幾乎暈厥,聽見這話,又氣又急。
    都把他打的這麽慘了。
    還要把他的麵子按在地上摩擦。
    好歹身上都流著沈家的血,何必這麽咄咄逼人。
    沈歸遠剛想回嘴,一抬頭,就對上陸晏沉那毫無溫度的,冰冷的眼神。
    求生欲和劇痛壓倒了一切。
    “對...對不起...”
    沈歸遠咬著牙,從縫裏擠出斷斷續續的道歉。
    每一個字都伴隨著抽氣聲,羞憤的恨不得鑽進地縫。
    溫喬靜靜的看著他,沒說話。
    但眼神表示,這不還不夠。
    沈歸遠見狀,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沒關係,不就道個歉。
    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忍就過去了。
    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對不起,我錯了。”
    “我剛才不應該那麽說,以後不會了。”
    “你們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沈歸遠額上全是冷汗,稍微一動,胳膊上就傳來鑽心的痛。
    他悄悄地窺探了下溫喬的臉色。
    見她麵無表情,像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使勁咽了咽唾沫。
    放軟了聲音。
    “溫喬,看在我們兄妹的份上,你...你讓他幫我把胳膊裝回去。”
    “行嗎?”
    好漢不吃眼前虧。
    歉都道了,也不差這一點委曲求全了。
    主要是,真他媽的疼啊。
    從小到大,他哪裏受過這個罪啊。
    也就剛入伍,在新兵連裏,吃了些苦頭。
    但跟這個完全不能比。
    不動還能忍,他隻要一動,就撕心裂肺的疼。
    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醫院,萬一沒有,他這條手臂不會廢掉了吧。
    他可不想當個廢人!
    溫喬先是跟陸晏沉對視了一眼。
    然後,朝著沈歸遠譏諷道。
    “現在知道疼了?”
    “剛才嘴欠的時候想什麽呢?”
    陸晏沉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徑直的走到沈歸遠麵前。
    陸晏沉突然的動作,把沈歸遠嚇得直往後退。
    左腳拌右腳的,差點把自個絆倒。
    他驚恐的瞪大雙眼,以為自己還要遭受什麽折磨。
    這個煞神,不會想把自己另一隻胳膊也卸了吧。
    陸晏沉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抓住他那條脫臼的胳膊。
    熟練的一拉一送。
    又是哢噠一聲輕響。
    動作快的,仿佛隻是抖了一下。
    沈歸遠的嚎叫聲還沒出來,就感覺胳膊的劇痛驟然消失了,手臂瞬間恢複了知覺。
    雖然依舊有些酸脹,但關節已然恢複了原位。
    他愣在原地,小心翼翼的動了右臂,一臉懵逼。
    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這哥們可以啊,有兩下子。
    上次在軍區裏,有個戰友胳膊脫臼了,那老軍醫的手法都沒他幹脆利索。
    陸晏沉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語氣帶著最後的警告。
    “記住這個教訓。”
    “也記住你說過的話。”
    溫喬不再看他,拉著陸晏沉的手。
    柔聲道。
    “我們回家吧!”
    陸晏沉點了點頭,拿起地上的網兜。
    走進前方不遠處的大門。
    院門吱呀一聲關上。
    周圍一陣死寂。
    圍觀的鄰居們,看著那對璧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她們的大腦才遲緩的思考。
    “剛...剛才那個,是老許家的外孫吧?”
    一個頭發花白的大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嘴唇哆嗦著,手指著已經關上的院門。
    眼神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激動。
    “哪個老許家?”
    旁邊的大媽還沒從卸胳膊的衝擊力完全回神。
    “還有哪個?”
    “就是她閨女嫁到首都軍區的那一家。”
    “那個在朝鮮戰場上,犧牲了的許師長。”
    大爺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與有榮焉的崇敬跟痛惜。
    這句話像是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
    瞬間在人群中激起更大的波瀾。
    “哎呦!”
    “我想起來了,是他!”
    “小時候還在咱們這裏住過幾年呢!”
    “長這麽大了!”
    “這相貌也太....太英俊了!”
    “這孩子小時候長得就好看的很。”
    “難怪!一身正氣!”
    “是英雄的後代啊!”
    提著菜籃子的大媽這才注意到沈歸遠。
    她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這當哥的也是活該,欠收拾!”
    “欺負到英雄外孫媳婦頭上了!”
    “就是!”
    “還是個當兵的,真給軍人同誌丟臉!”
    在眾人混雜著驚歎、讚揚、敬佩以及對他的鄙夷中,沈歸遠臉漲得像個豬肝。
    在竊竊私語指指點點下,幾乎是落荒而逃,連頭都不敢回。
    他終於想起來,在哪裏見過那個男人了。
    那不就是陸家那個反動派的孫子嗎。
    好像叫陸晏沉。
    難怪下手這麽黑,那哥們之前打起架來就不要命。
    他跟陸晏沉差了八歲呢,雖然都住在一個大院裏。
    但根本玩不到一塊去。
    但他見過陸晏沉當年打架的模樣。
    陸宴沉跟他那兩個發小,三個人對十幾個人,居然完勝。
    那狠勁,跟頭野豹子似的。
    溫喬怎麽找了這麽一個煞神。
    看陸宴沉的軍裝,官還不小。
    他就說呢,為啥父母聽到溫喬跟著對象回京市的消息。
    整天愁眉苦臉,坐立不安的。
    早知道溫喬的對象是這哥們,打死他也不來啊。
    沈歸遠心裏頓時埋怨上了父母。
    他到底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這麽坑他。
    非要讓他來,把溫喬叫回家。
    還有,這胡同裏都住的什麽人呐!
    一堆人看著他,被溫喬兩人群毆,都無動於衷。
    冷血!
    無情!
    今天真是,裏子麵子都丟了。
    還好這胡同裏的人都不認識他。
    打死他都不來這裏了。
    溫喬願意幹嗎幹嗎,永遠不回家更好。
    省的鬧得家裏雞飛狗跳的。
    沈歸遠現在哪哪都疼。
    手臂疼,肚子疼,膝蓋也疼。
    尤其是子孫袋,到現在還疼呢!
    這倆心黑手狠的。
    尤其是溫喬,一點都不顧及兄妹的情誼。
    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跟個外人合起夥來,欺負他。
    溫喬最好永遠別回沈家,她要膽敢回去,看他到時候怎麽收拾她。
    沈歸遠忿忿的,一瘸一拐的逃離了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