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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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微微見她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忍不住開口問。
    “是不是感情上的事情?”
    溫喬眼睫顫了顫,沒說話。
    淩微微見狀,便知道自己早上猜對了。
    她微微一歎。
    “陸團長,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惹你生氣了?”
    話音一落,就見溫喬睜大的雙眸,突然滑下來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淌進了烏黑的發絲。
    一顆又一顆豆大的淚珠,像是斷線的珠簾一般,從她的眼睛裏無聲的滾落,晶瑩的墜入發間。
    枕頭上頃刻間就濕了一大片。
    淩微微立刻變得手足無措。
    “喬喬,你別哭啊!”
    “我不問了不問了.....”
    可是,淚水一開閘,就再也止不住了。
    溫喬也不說話,就這麽無聲的掉著眼淚。
    這麽一個花容月貌的美人兒垂淚,別說男人了,就是她這個閨蜜都覺得心肝顫疼。
    她真不知道,陸晏沉到底做了什麽,怎麽舍得讓她這麽傷心難過。
    “好了,我在,沒事的。”
    “想哭就哭吧!”
    淩微微隻能笨拙的,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抱了抱她。
    隻能用這種方式,安撫她。
    告訴她,難過的時候,就痛快的發泄出來。
    她會陪在她身邊,永遠是她堅實的後盾。
    溫喬無聲的哭了很久,才終於止住。
    她擦掉了眼淚,從床上坐了起來。
    紅腫的眼睛看向淩微微。
    “我餓了。”
    淩微微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連忙道。
    “好,你等著,我馬上去給你打飯。”
    淩微微說著,拿過溫喬的飯盒,就往外跑。
    結果,剛出去,就看見陸晏沉提著一個網兜跟一個飯盒,站在門口的榕樹下。
    他目光沉靜的望了過來。
    淩微微心中一緊,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跑過去。
    “陸團長。”
    陸晏沉點了點頭,將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
    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關切。
    “她好些了嗎?”
    “這是她最愛吃的海鮮撈麵,剛出鍋的,趁熱吃。”
    “還有這個。”
    他指了指兜裏的罐頭瓶。
    “荔枝罐頭,也是她愛吃的。”
    淩微微看著陸晏沉遞過來的東西,愣了一下。
    軍區食堂裏倒是有海鮮供應,但海鮮撈麵可不常見。
    至於那瓶晶瑩剔透的荔枝罐頭,可是個稀罕物,更不常見。
    她接了過來。
    陸晏沉的目光在淩微微臉上停留了片刻,敏銳的捕捉到了她那份不自然跟欲言又止。
    “她怎麽了?”
    淩微微咬了咬唇,她還從來沒見溫喬哭過,還哭的這麽傷心難過。
    但她又什麽都不肯說。
    解鈴還須係鈴人,心病還需心藥治。
    他們之間的問題,還得需要陸晏沉來解決。
    淩微微看著手裏這份精心準備的心意,又想到剛才溫喬哭的肝腸寸斷的模樣。
    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抬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
    “喬喬,哭的很傷心。”
    “我認識她這麽久,從沒見她這麽難過。”
    “昨天吃飯的時候,她的情緒就不對了。”
    “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回來就躺在床上發呆。”
    “剛才一直在宿舍哭。”
    “陸團長,是不是您做了什麽讓她難過的事情?”
    “您要是知道原因,能不能,不要讓她這麽難過?”
    看見喬喬哭成那樣,她心裏也難受得緊。
    聽到淩微微略帶指控跟懇求的話語。
    陸晏沉站在原地,神色驟然升起一股擔憂跟心疼。
    沉默了片刻,他的語氣依舊平穩。
    “我知道了。”
    “麻煩你轉告她,晚上我還會再來。”
    說完,陸晏沉轉身大步離開。
    淩微微回到宿舍,把飯盒跟罐頭放到桌上。
    輕聲道。
    “陸團長給你買了海鮮麵跟荔枝罐頭。”
    “他還說,晚上在門口等你。”
    溫喬聞言,睫毛顫了顫。
    沒吭聲。
    徑直打開鋁製飯盒的蓋子,一股濃鬱的香瞬間蒸騰而出。
    乳白色的湯底幾乎要溢出來。
    裏麵沉著幾隻粉嫩的鮮蝦,潔白的魚卷,還有幾隻肥美的蛤蜊,幾根碧綠的青菜心恰到好處的點綴其間,手工的堿水麵條浸潤在湯汁裏。
    即便悶了這一路,看起來依然根根分明,韌性十足。
    這香味,這賣相......
    淩微微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市區那家老字號麵館的招牌海鮮麵。
    那家店,距離軍區可不算近。
    陸晏沉這是特意開車去買的?
    大概是為了溫喬吃的方便,他連蝦殼都剝的幹幹淨淨的。
    這體貼勁,真讓人羨慕。
    說實話,連秦大海都做不到這種程度。
    溫喬盯著這碗麵,看了許久。
    才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掉淚。
    陸晏沉對她越好,她心裏就越難受。
    明明麵條的味道如此鮮美,她心中卻苦澀無比。
    溫喬吃的幹幹淨淨,一滴湯汁都沒有剩下。
    吃完之後,她又躺回了床上。
    交代給淩微微。
    “我想冷靜冷靜,暫時不想見他,如果他晚上來找我,你讓他先回去吧。”
    淩微微見狀,歎了口氣。
    “好。”
    看來,溫喬是鐵了心的逃避到底了。
    既然不想見,那便不見。
    她不管誰對誰錯,她無條件的站在溫喬這邊。
    憑啥就溫喬一個人難受。
    陸晏沉也得跟她一樣難受,甚至要比她更難受才行。
    夜色,如同浸了冷水的墨汁,一點點暈染開來,徹底吞噬了天邊最後一絲暖光。
    十二月初的羊城,白日裏尚存一份暖意,隨著太陽落山,迅速的消弭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南國特有的,濕漉漉的陰冷。
    文工團宿舍門後那盞昏黃的路燈,啪的一聲亮了,在愈發濃鬱的夜色中,撐開一小圈模糊的光暈。
    陸晏沉就站在那裏,在老榕樹盤虯的陰影與路燈昏光交織的邊緣。
    他穿著一身挺括的軍裝,身姿筆挺的站著,像是釘在原地的一杆標槍。
    時間,在清冷的空氣裏,仿佛被拉長,凝固。
    院外,一些文藝兵,路過大門時都忍不住放慢腳步,目光或好奇或羞澀的,飄向那個沉默佇立在路燈下的挺拔身影。
    “真是陸團長...他怎麽在這站了這麽久?”
    “等溫喬吧!”
    “等好久了吧,看著臉色好嚴肅,兩人是不是吵架了?”
    “不能吧?不是說兩人都一起回京市探親了嗎?家長都見了,好事將近了吧!有什麽可吵的啊!”
    “也是啊。”
    細碎的議論聲,隱約的飄在寂靜的夜裏。
    目光一道道的落在陸晏沉身上,但,對他卻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