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突如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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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員陳平一路小跑著過來。
在她麵前利落的敬了個禮。
“溫同誌!”
看到是陳平,溫喬的心瞬間沉了一下。
“團長讓我轉告一聲,他有急事,要回京市一趟。”
“讓你等他回來。”
陳平如實的傳達。
“他已經走了嗎?”
“對,天沒亮的時候,就走了。”
溫喬心裏有些疑惑。
不是任務,是急事。
前些日子,她剛收到了陸母的回信,說一切安好。
說她的藥酒效果很好,兩個人喝了之後,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身上也有勁了。
精神頭也好了很多。
身體倍棒。
陸家夫婦現在都在藏南,京市那邊能有什麽事情。
“他有說過是什麽事情嗎?”
溫喬想著就問了出來。
陳平撓了撓頭。
“團長沒說。”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幾句。
“哦, 團長今早接了個京市來的長途電話。”
“接完電話,團長臉色就不大對勁。”
“立刻就讓後勤處定了最早一班去京市的火車票。”
“走的挺急的。”
反正溫喬馬上就要跟團長結婚了,算是自己人。
也沒啥不能說的。
京市的電話?
臉色不對勁?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讓溫喬心中的不安迅速擴大。
什麽急事,能讓他當麵告別都來不及?
陳平看著溫喬瞬間失落擔憂的神色。
安慰道。
“溫同誌,您別擔心,團長處理完事情,很快就回來了。”
這隻是急事,又不是去執行危險的任務。
沒啥可擔心的。
溫喬怔怔的點了點頭。
心裏卻是亂成一團麻。
清晨起床時的雀躍跟期待,此刻蕩然無存。
她努力的扯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我知道了。”
“謝謝你,陳同誌。”
說完她轉身,走回了宿舍。
在溫喬心神不寧的走回去的時候,隔壁宿舍的簾子微微動了一下。
一道縫隙的後麵,是沈月如那雙帶著憤恨的眼睛。
她一直偷偷地留意著溫喬的舉動,看到她一大早精心打扮,滿含期待的出門。
又看到她失魂落魄,臉色蒼白的回來。
一直懸著的心,瞬間落了下來。
沈月如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她一大早就聽見溫喬宿舍的打趣聲。
知道陸晏沉回來了。
沈月如當時的心情慌亂無比。
這不應該啊。
按照書裏的時間線,陸晏沉至少得五月份才能回來。
這才三月初。
他生生的把完成任務的時間提前了兩個月。
這下可糟糕了。
把她原本的計劃都打亂了。
她知道今天溫喬打算做什麽。
溫喬肯定會向陸晏沉坦白那樁陳年舊怨。
她阻攔不了,也無法阻攔。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內心焦灼萬分。
她比誰都清楚,一旦沈家倒台,損失最大的是她。
這些年她在沈家擁有的一切,優渥的生活,父母的寵愛,在總政的身份地位。
全都是建立沈家穩固的基礎上。
如果沈家跟溫家因為這樁舊事被清算,那她該如何自處?
到時候,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像是陽光下的泡沫,瞬間破碎。
沈月如現在萬分的後悔把這件事告訴溫喬,誰能想到她居然敢自掘墳墓啊。
好在,剛才看溫喬的表情,陸晏沉肯定是被什麽事絆住了,或者是離開了。
不然不會派個警衛員過來。
之前,她原本想著,溫喬既然改變了命運的軌跡,活了下來。
那就好好活著受罪,看著身邊最愛的人死在懷中。
讓她好好嚐嚐,永遠的失去愛人的滋味。
但是,現在沈月如改變主意了。
因為,她忽然的意識到。
溫喬的存在,就像是,那隻亞馬遜森林裏不該存在的蝴蝶。
隻是輕輕的扇動了一下翅膀,就引發了她精心構建的世界裏,一場無法收拾的連鎖風暴。
這本書的男主,本該鍾情於她。
對她這個女主死心塌地才對。
結果,路淮舟眼裏隻有溫喬。
甚至連路勁鬆都對溫喬讚不絕口。
還有,本該團滅的炮灰組,陸家,全都安然無恙。
按照時間線,陸家夫婦這個時間段早都該死掉了。
可現在呢,陸明樞跟許知韻兩個人,都活得好好的。
就連陸晏沉的身體,都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
還提前完成了任務。
因此還立下了赫赫的戰功。
她寫的這本,穿書七零,假千金被婆家團寵。
明明是給她自己量身定做的團寵爽文。
結果呢?
溫喬成了這本書裏當之無愧的女主角。
一切都給她做了嫁衣。
簡直荒謬絕倫!
可笑至極!
這本書,這個世界,明明是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在鍵盤上敲出來的。
書裏麵的,每一個人物,每一個劇情,都是她絞盡腦汁想出來的。
就該按照她設定好的軌跡運行。
她才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
是隱藏在幕後的神!
可現在呢?
她筆下的這些紙片人,這些本該在她手中任由擺布的提線木偶,卻一個個脫離了她的掌控,擁有了她無法理解的意誌。
甚至還對她造成了嚴重的威脅。
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溫喬。
雖然沈月如找不到證據,但她知道,所有的改變肯定都跟溫喬有關。
她就是那個不該存在的變量!
是溫喬的出現,改變了陸家一家必死的命運,讓他從炮灰變成了男主角。
是溫喬的存在,吸引了本該屬於她的目光跟氣運。
是溫喬,奪走了她作為作者跟主角的一切。
她恨。
她必須想辦法,讓這隻該死的蝴蝶,再也煽動不了翅膀。
正好,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文工團裏就要組織春季軍事訓練了。
到時候,整個文工團,都會去深山老林裏,野外拉營。
這是她下手的好機會。
溫喬回到了宿舍。
裏麵空無一人。
好不容易等到了休息日,舞蹈兵們約會的約會,逛街的逛街。
都跑出去撒歡了。
溫喬坐在床沿上,看著那盆鮮豔的簕杜鵑發呆。
她心裏有一種隱隱的猜測,來自京市的電話,極有可能是季常卿打來的。
為的,應該就是八年前的那樁舊案。
陸晏沉走的那麽著急,肯定是這件事現在有了眉目。
或者說,已然有了確切的線索。
需要他親自去確認。
這個認知,溫喬並沒有感到意外。
她今天跟陸晏沉見麵,本來就懷著坦白一切,承擔一切的決心。
隻是沒想到,真相會以這樣一種方式,搶在她開口之前,橫亙在他們之間。
她想起昨晚的重逢的甜蜜,在熄燈號的催促下,根本來不及說。
她本想著,就在今天,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將沈溫兩家做下的事情,尤其是那封由原主當年稚嫩的筆觸寫下的,卻被當做利器的舉報信,原原本本的告訴他。
然而,現在,或許都不需要了。
一股混雜著遺憾、釋然跟堅定的情緒在她心中湧動。
遺憾,是因為,沒能親口告訴他,由他從別人那裏聽到,終究是另一種傷害。
釋然,是因為,她終於不用再背負這個沉重的秘密。
無論結果如何,她都做好了準備。
不管陸晏沉得知真相後,做出何種選擇。
她都理解。
溫喬望向京市的方向,目光清澈而平靜。
隻有一種,等待審判般的寧靜,以及對他知道真相後的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