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剛掛斷林言之的電話，內線電話就響了。她看了眼閃爍的指示燈，是總裁辦公室。
    顧延舟讓她去總裁辦公室一趟。
    她整理了下情緒，推開顧延舟辦公室的門。
    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挺拔的背影在陽光中顯得有些疏離。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將手中的平板遞給她。
    “需要顧氏公關部處理嗎？”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聽不出情緒。
    林婉接過平板，上麵赫然是那條"顧太太私會神秘男子"的緋聞。
    她抬眼看他，不答反問。
    “你信嗎？”
    顧延舟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那雙深邃的眼眸裏看不出喜怒。
    “我隻看證據。”
    他按下內線。
    “陳旭，查一下照片來源。讓法務部準備律師函。”
    這個幹脆利落的回應讓林婉微微挑眉。
    她原本以為顧延舟至少會問幾句細節。
    “你就不好奇那天見的是誰？”
    “林玗。”
    顧延舟已經回到辦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翻閱。
    “他昨天跟我提過要感謝你給他的專業意見。”
    原來他早就知道。
    林婉心裏莫名鬆了口氣，但隨即又覺得有些好笑。
    她居然會在意顧延舟的看法？
    “林言之剛才給我打電話了。”
    她主動提起。
    “說要幫忙處理這個緋聞。”
    顧延舟簽署文件的手微微一頓，眼神微冷。
    “他倒是消息靈通得很。”
    “我拒絕了。”
    “明智的選擇。”
    顧延舟低頭簽署文件，“離他遠點。”
    這時，周溪敲門進來，臉上帶著幾分忐忑。
    “顧總，太太，已經查到照片的拍攝者了。是個自由記者，他說是偶然拍到的。”
    “偶然？”
    林婉輕笑一聲，指尖在平板上輕輕敲擊。
    “那家餐廳的隱私保護是出了名的好，預約都要提前兩周。這麽巧就在那天有自由記者在場？”
    周溪不敢接話，小心地看向顧延舟。
    “繼續查。”
    顧延舟對周溪說，語氣平靜。
    “看看是誰在背後推動這件事。”
    辦公室裏重新恢複安靜。
    周溪離開後，林婉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林玗發來的消息。
    【林小姐，看到新聞了。需要我出麵澄清嗎？我很樂意。】
    林婉正要回複，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身上。抬頭發現顧延舟正在看她，那雙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主動說道，將手機屏幕轉向他。
    “林玗給我發消息說要幫忙澄清。”
    顧延舟隻是淡淡一瞥。
    “不用他插手。”
    他的語氣帶著慣有的強勢。
    “顧家的事情，顧家自己解決。”
    這句話讓林婉微微一怔。
    他這是把她也劃進了“顧家”的範疇？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機，回複林玗：
    【不必，顧氏會處理。謝謝。】
    按下發送鍵時，她感覺到顧延舟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身上。
    林婉被顧延舟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輕咳一聲，打破這略顯尷尬的氛圍。
    “既然顧總說顧家的事自己解決，那我就等著看顧氏的手段了。”
    顧延舟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緩緩走到她麵前。
    “你隻需安心待著，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林婉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她抬眸看向他，兩人的視線交匯。
    “好，那我就先走了。”
    她利落轉身，不再去看顧延舟。
    不得不承認，顧延舟那張臉還是挺帥的。比林婉看的一些男明星帥多了，看得她都有些說不出來的心動。
    ……
    當天下午，陳旭帶著調查報告再次來到總裁辦公室。
    林婉正在和顧延舟討論新項目的合同細節。
    “顧總，太太。”
    陳旭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我們追蹤了那個自由記者的資金往來，發現最近有一筆五萬元的款項來自一個海外賬戶。這個賬戶的開戶行在開曼群島，很難繼續追查資金來源。”
    林婉翻閱著報告，眉頭微蹙。
    “也就是說，有人特意雇他來偷拍？”
    “是的。”陳旭點頭。
    “而且對方很謹慎，沒有留下明顯痕跡。”
    顧延舟放下手中的文件，冷靜分析。
    “看來是衝著顧氏來的。知道你和林玗見麵的人不多，對方消息很靈通。”
    他結果林婉手裏的報告翻看，抬頭對陳旭說。
    “繼續盯著這個記者，看看他接下來還有什麽動作。另外，加強公司內部的保密工作。”
    陳旭離開後，顧延舟看向林婉。
    “你怎麽看？”
    “對方很專業。”
    林婉若有所思。
    “不像是普通的狗仔。林言之？”
    顧延舟挑眉，很意外林婉這個問題。
    “不太像。”
    顧延舟搖頭。
    “我很了解他，他要是想挖你，絕對不會用這種拙劣的手段。這反而會讓我和你更加警惕他。”
    林婉微微頷首，似乎對他的分析表示讚同。
    “也是。”
    那是誰呢？做得這麽幹淨……
    這時，林婉的手機響起，是張律師打來的。
    顧延舟正在審閱文件，聽到林婉接起電話時稱呼“張律師”，他並未在意。直到林婉說出“資產轉移”幾個字時，他翻閱文件的手指微微一頓。
    他不動聲色地繼續看著手中的合同，注意力卻已經完全轉移到林婉的通話內容上。
    “林氏集團的股價波動很大，有人在大量拋售……”
    張律師的聲音從手機裏隱約傳來。
    顧延舟端起咖啡杯，借著這個動作掩飾眼中的詫異。
    他記得很清楚，當初林婉為了給林家爭取注資，不惜在他酒裏下藥，製造出兩人有染，逼得他娶她。
    那時的她口口聲聲說的可是，“林家是我的責任”。
    而現在，她居然在暗中轉移個人資產，甚至對林氏股價波動表現得如此冷靜。
    “知道是誰在拋售嗎？”
    林婉的聲音依然平靜。
    顧延舟輕輕放下咖啡杯，目光落在林婉側臉上。
    她專注聽著電話，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敲。
    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當聽到張律師說接盤的都是空殼公司時，顧延舟終於開口。
    “把那些空殼公司的名單發給我。”
    林婉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介入，略顯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對著電話重複了他的要求。
    掛斷電話後，顧延舟狀似隨意地問。
    “你在轉移資產？打算和林家劃清界限了？”
    林婉正在整理文件的手頓了頓，沒有直接回答。
    “隻是做些必要的準備。”
    她輕描淡寫地帶過，顯然是不願多談。
    “這不像你以前的作風。”
    顧延舟注視著她。
    “記得你當初為了林家，甚至不惜……”
    “人都是會變的，顧總。”
    林婉打斷他，語氣平靜。
    “更何況，有些付出並不值得。”
    顧延舟微微眯起眼睛。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感覺到林婉的變化了。眼前的林婉，和顧延舟記憶中那個隻會用拙劣手段攀附顧家的女人，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