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6章 溫馨的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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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郵局裏擠滿了人,大多是寄包裹匯款的外地職工。
    林衛國排了半個多小時隊,才把裹著工業券的信封塞進郵筒。
    出來時已快中午了,他又拐去了副食店。
    快過年了的原因,副食店裏人更多,櫃台前擠得都挪不開身了。
    林衛國憑著高大的身軀,硬是撥開人群擠到了前麵,然後要了兩張年畫,一張鯉魚躍龍門,還有一張偉人畫像。
    隨後用同樣的優勢又擠去了另一旁賣吃的櫃台,稱了半斤芝麻糖,才算是買好了年貨。
    回到院裏,中院靜悄悄的。
    賈家門簾緊閉,不過還是能聽見裏麵賈張氏在罵罵咧咧,聲音不大,但很刺耳。
    林衛國沒理會,徑直回了自家。
    王桂芬正在炸丸子,鍋裏飄出香味。
    林曉雪趴在桌邊寫作業,眼睛卻不時往廚房瞟。
    “媽,我回來了。”林衛國把年畫和糖放在桌上。
    王桂芬擦擦手走過來,展開年畫看了看,“這鯉魚畫得好,喜慶。還有這偉人畫像,真好看。”
    “貼屋裏吧。”林衛國說,“芝麻糖給曉雪留著過年吃。”
    林曉雪立刻放下筆,眼巴巴看著糖包。
    “寫你的作業。”王桂芬拍了下她的頭,“晚上再吃。”
    下午,林衛國幫著母親打掃屋子。把玻璃擦得鋥亮,桌椅板凳都挪開,掃淨牆角旮旯的灰塵。
    王桂芬一邊收拾一邊念叨,“”你舅舅要是能回來過年就好了。”
    林衛國知道母親想弟弟了,“等開春暖和了,我請假去看看他。”
    “那得好幾天吧?你工作剛穩定……”
    “沒事,局裏現在不忙。”
    正說著,外麵傳來敲門聲。是前院張嬸,手裏端著一碗炸好的排叉。
    “桂芬,嚐嚐我家的排叉,剛炸的。”
    王桂芬連忙接過,“哎喲,這怎麽好意思。”
    “鄰裏鄰居的,客氣啥,再說你家衛國上次還幫了我呢,”張嬸說著,往屋裏瞟了一眼,“呦!收拾得真幹淨。”
    “忙活了一天呢,……張嬸別外麵了,快進來。”王桂芬顯然也很高興,把排叉交給一旁的兒子後,就要把張嬸往家裏請。
    “我就不進去了,家裏還有很多東西不打掃完呢,”張嬸拒絕了進來,跟王桂芬又寒暄兩句就走了。
    王桂芬關上門,“這張嬸,就是客氣。”
    “人家客氣,你還攔著啊?”林衛國把排叉放在桌上,然後拿去抹布繼續擦窗框,“再說了,還是鄰裏鄰居的,互相你我送一點東西才親切,到時我們再回一些禮回去,不就好了。”
    ……
    傍晚,傻柱提著網兜回來,裏麵照常是兩個飯盒。
    經過林家門前時,他腳步頓了頓,然後繼續往賈家走。
    林衛國在屋裏聽見賈張氏的聲音,“柱子來了?快屋裏坐。”
    接著是秦淮茹細聲細氣的道謝。
    林曉雪撇撇嘴,“又去送飯。”
    王桂芬瞪她一眼:“少說兩句。”
    隨著天黑透,院裏各家都亮起燈。
    林衛國把新買的年畫和偉人畫貼好,退後兩步端詳。
    鯉魚在煤油燈下泛著紅光,偉人畫則顯得很莊嚴,屋裏頓時添了幾分年味。
    “哥,明天還去買炮仗嗎?”林曉雪問。
    “買,明天一早去。”
    正說著,又有人敲門。這次是閻埠貴,手裏拿著兩副春聯。
    “衛國,這是我寫的春聯,給你們家一副。”
    林衛國接過一看,字寫得工工整整,內容也是吉祥話。
    “謝謝三大爺。”
    閻埠貴推推眼鏡,“應該的。今年咱們院就數你們家最有起色,貼上春聯,沾沾喜氣。”
    他往屋裏掃了一眼,看見桌上的芝麻糖和排叉,喉結動了動。
    林衛國會意,抓了一把糖和一塊排叉遞給了他,“三大爺嚐嚐。”
    “這怎麽好意思……”閻埠貴嘴上推辭,手卻接得利索。
    又閑扯幾句,閻埠貴揣著糖心和拿著排叉滿意地走了。
    王桂芬搖搖頭,“這老閻,就會算計。”
    “一點糖,一塊排叉不值什麽。”林衛國說。
    夜深了,四合院很多住戶都靜了下來,準備睡了。
    不過林衛國還是聽見隔壁賈家還有動靜。
    聽聲音像是賈張氏在數落秦淮茹,聲音斷斷續續的。
    “……都是你沒用……連點補助都要不來……看看人家……”
    秦淮茹低聲辯解著什麽,聽不真切。
    林衛國翻了個身,閉上眼睛。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他懶得理會。
    第二天一早,林衛國去供銷社買炮仗。
    街上比昨天還熱鬧,賣糖葫蘆的、吹糖人的、寫春聯的,擠滿了街兩邊。
    他挑了一掛五百響的鞭炮,又給林曉雪買了幾支煙花。
    往回走時,在胡同口看見秦淮茹拎著個布袋子,站在副食店門口猶猶豫豫的。
    店裏正在賣限量的帶魚,隊伍排得很長。
    秦淮茹攥著布袋,眼神在隊伍和價目表之間來回移動著。
    林衛國想了想,還是不打算理會,徑直從秦淮茹身後走了過去。
    回到院裏,許大茂正在前院曬雞毛,看見林衛國手裏的鞭炮,嘖嘖兩聲,“買這麽多?今年要好好熱鬧熱鬧?”
    “一年就一回。”林衛國說。
    中院,傻柱在修自行車,滿手油汙。看見林衛國,他低頭繼續擺弄車鏈子。
    賈家門簾掀著,賈張氏坐在門檻上納鞋底,眼睛盯著林衛國手裏的炮仗,嘴裏不知嘟囔什麽。
    林衛國沒理會,回了自家。
    林曉雪看見炮仗,高興得直跳,“哥,現在能放一個嗎?”
    “等除夕。”林衛國把炮仗收好,“先寫作業去。”
    中午吃完飯,林衛國幫母親醃臘肉。王桂芬把肉切成條,抹上鹽和花椒,仔細碼在壇子裏。
    “這些夠吃到正月十五了。”王桂芬滿意地說。
    外麵傳來吵鬧聲,又是賈張氏。
    “憑什麽他家能吃肉?肯定來路不正!”
    秦淮茹小聲勸著,接著是拉扯的聲音。
    林衛國放下手裏的活,走到窗邊。賈張氏正站在中院指手畫腳,秦淮茹使勁拉她。
    “媽,別說了,回家吧……”
    “我偏要說!他家哪來的錢天天吃肉?不就是仗著在鐵路上班……”
    林衛國推門出去。
    賈張氏看見他,聲音頓時小了下去,但嘴還硬著,“看什麽看?我說錯了嗎?”
    “你說錯了。”林衛國聲音不大,但很清晰,“我家的錢,是我正經工作掙的。你要不服,可以去鐵路局舉報。”
    賈張氏被噎得說不出話,秦淮茹趕緊把她拽回屋。
    易中海從屋裏出來,看見林衛國,搖搖頭,“大過年的,消停點吧。”
    林衛國看一下易中海,想到是過年,就沒理會,轉身回了屋。
    王桂芬擔心地說,“這賈張氏,會不會真去舉報?”
    “讓她去。”林衛國繼續醃肉,“咱們行得正坐得直,怕什麽。”
    傍晚,天陰沉下來,飄起了雪花。
    林衛國把晾在院裏的白菜搬進屋裏,推在牆角。
    閻埠貴頂著雪從前院跑過來,“衛國,街道通知,明天上午全院掃雪。”
    “知道了。”
    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就給院子鋪了層白氈。
    各家的燈光透過窗紙,在雪地上映出暖黃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