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司馬雄,武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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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韻縮在林玄懷裏,雙手死死捂著右臉。
血水順著指縫滲出,滴落在林玄的手臂上。
溫熱,粘稠。
“別看……求你,別看……”
西門韻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她將頭深深埋進林玄的胸膛,身子縮成一團。
女人愛美,甚於性命。
那一道刀口,從眼角劃到下顎,皮肉翻卷,深可見骨。
對於一個女子,尤其是曾經豔冠黑山縣的西門家大小姐來說,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把手拿開。”
林玄的聲音平穩有力,腳步未停,大步流星地穿過蕭瑟的街道。
“不!我不!”西門韻拚命搖頭,淚水混合著血水。
“毀了……全毀了……我是個醜八怪……”
“拿開。”
林玄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懷中的女人。
語氣霸道,不容置疑。
西門韻身子一僵,下意識地鬆開了一點縫隙。
林玄目光掃過那猙獰的傷口。
沒有厭惡,沒有惋惜。
隻有像看著一件待修兵器般的冷靜與專注。
“區區皮肉傷。”
林玄淡淡道,“隻要骨頭沒碎,我就能讓你恢複如初。”
“真的?”西門韻淚眼婆娑,眼中燃起一絲希冀,又迅速黯淡,“你騙我……這麽深的傷,就算是禦醫來了,也要留疤……”
“禦醫算個屁。”
林玄冷哼一聲,再次邁開步子。
“我說不留疤,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敢讓你留下一絲痕跡。”
……
百草堂。
黑山縣最大的藥鋪。
此時大門緊閉,門板上掛著“今日盤點”的木牌。
顯然,司馬家在城南動手的消息已經傳開,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觸黴頭。
砰!
一聲巨響。
厚實的門板直接向內炸開,木屑飛濺。
櫃台後的掌櫃正拿著雞毛撣子清理藥櫃,嚇得手一抖,撣子掉進了鹹菜缸裏。
“誰!哪個不開眼的敢闖……”
掌櫃怒氣衝衝地抬頭,正對上林玄那雙如寒潭般的眸子。
視線再往下,看到了滿身是血的西門韻。
掌櫃臉色瞬間煞白。
“西……西門掌櫃?”
他認出了那身衣服,隨即像是看到了瘟神,“出去!快出去!百草堂今日不接診!你們得罪了司馬家,別把禍水往我這引!”
他慌亂地揮手,像是要趕走兩隻蒼蠅。
林玄沒廢話。
他抱著西門韻走到一張幹淨的軟榻前,將她輕輕放下。
轉身。
一步跨到櫃台前。
大手探出,一把揪住掌櫃的衣領,將這個一百多斤的男人像提小雞一樣提了起來。
“我隻說一次。”
林玄盯著掌櫃驚恐亂轉的眼珠,“我要抓藥。你若敢廢話半句,我就把你塞進藥櫃裏,當標本。”
咚!
掌櫃被重重砸回太師椅上,摔得七葷八素。
林玄轉身,目光掃過身後那一排排藥屜。
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一套名為玉肌生骨膏的配方。
顯然,是係統天賦在發力。
刷!刷!刷!
林玄動了。
身形如風,指尖在藥屜間跳躍。
“龍血竭三錢。”
“白及五錢。”
“冰片一錢。”
“珍珠粉……全要。”
拉開抽屜,抓藥,稱重。
動作行雲流水,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根本不需要戥子稱量,林玄的手就是最精準的秤。
掌櫃縮在椅子上,原本想趁機溜走報信,可看著林玄的動作,那雙綠豆眼卻越瞪越大。
“這……這是……”
掌櫃是行家。
林玄抓的這十幾味藥,分開看平平無奇,甚至有些藥性相衝。
比如那烈性的龍血竭與極寒的冰片。
常理來說,混在一起會爛皮肉。
可林玄緊接著又抓了一把不起眼的甘草灰和陳年石灰。
“君臣佐使……以火製寒,以土培元……”
掌櫃喃喃自語,身體不自覺地站了起來,脖子伸得老長。
這配方……絕了!
林玄將藥材倒入銅臼。
握住鐵杵。
咚!咚!咚!
並非胡亂搗碎。
每一擊的力度、角度都完全一致。
藥材在鐵杵下迅速粉碎,卻沒有飛濺出一絲粉末。
隨著搗擊,一股奇異的清香開始在藥鋪內彌漫。
既有薄荷的清涼,又有麝香的厚重,聞一口,仿佛連肺腑都被洗滌了一遍。
“酒!”林玄頭也不回地伸出手。
掌櫃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從櫃台底下掏出一壇珍藏的六十度燒刀子,雙手遞了過去。
此時的他,已經忘了恐懼。
滿腦子都是那神奇的藥方。
這藥要是做出來,別說祛疤,簡直是返老還童的神物啊!
林玄拍開泥封,含了一口烈酒。
噗——!
酒霧噴灑在藥粉上。
滋啦!
銅臼內騰起一陣白煙。
原本灰撲撲的藥粉,在這一瞬間竟然變成了晶瑩剔透的淡粉色膏狀物,宛如初春的桃花瓣。
“桃花玉肌膏……這難道是失傳百年的桃花玉肌膏?!”
掌櫃失聲驚呼,激動得渾身顫抖。
他這輩子隻在古籍殘卷上見過隻言片語!
林玄沒理會他的大驚小怪,端著銅臼走到軟榻前。
“會很疼。”
林玄看著西門韻,聲音放緩,“忍著點。”
西門韻看著那粉色的藥膏,咬緊牙關,點了點頭。
林玄手指沾起一點藥膏,塗抹在傷口邊緣。
滋——!
仿佛燒紅的烙鐵按在傷口上。
藥力霸道,要在瞬間殺死壞死的腐肉,刺激新肉生長。
“唔——!!!”
西門韻身子猛地繃緊,喉嚨裏發出一聲壓抑的悲鳴。
劇痛衝擊著神經。
僅僅一息。
她雙眼一翻,徹底疼暈了過去。
身子軟軟地癱倒在榻上。
“東……東家?!”
門口傳來一聲驚呼。
金寶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正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
“西門掌櫃她……她沒氣了?!”
金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麵如土色。
完了。
全完了。
人沒救回來,還得罪了死司馬家。
林玄瞥了他一眼,繼續手中的動作,將藥膏均勻塗滿整個傷口。
“暈過去了而已。睡一覺就好。”
聽到這話,金寶才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癱坐在地上抹汗。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金寶拍著胸口,看了一眼林玄,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林玄頭也不抬。
“東家……那……那個司馬豹……”金寶咽了口唾沫,聲音壓得極低,“您……您沒殺他吧?”
“剛才我都是一時激憤,那司馬豹在司馬家的地位極高……”
隻要人沒死,賠點錢,找秦大少說合說合,或許還有轉機。
林玄擦了擦手上的藥漬。
“沒殺。”
呼——
金寶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都鬆弛下來。
“沒殺就好,沒殺就好!隻要留口氣,咱們把西門鐵鋪賠給他們,再湊個幾萬兩銀子……”
“司馬豹沒殺。”
林玄轉過身,看著金寶,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晚飯吃了什麽。
“但我把司馬輝殺了。”
嘎?
金寶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那口氣還沒吐完,直接卡在喉嚨裏。
“咳咳咳咳——!!!”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飛出去。
“誰?!您說殺了誰?!”
“司馬輝。”林玄重複了一遍,“腦袋踩爆了,拚都拚不起來。”
撲通。
金寶兩眼一翻,直接向後倒去。
這特麽比殺了司馬豹嚴重一萬倍啊!
那是司馬家的二公子!是司馬雄的親兒子!
“東……東家……”
金寶掙紮著爬起來,帶著哭腔抱住林玄的大腿,“咱們跑吧!趁著消息還沒傳開,咱們亡命天涯吧!”
“司馬雄可是武師境啊!那是真正的高手,一掌能拍碎千斤巨石!咱們拿什麽跟他鬥?!”
“就算您天生神力,可雙拳難敵四手,司馬家還有幾百號私兵,還有大公子司馬焱在軍中的關係……”
死局。
這是徹徹底底的死局。
林玄一腳踢開金寶。
“慌什麽。”
他走到藥鋪的水盆前,慢條斯理地洗去手上的血跡。
“跑?那是喪家之犬幹的事。”
“我林玄的字典裏,隻有斬草除根。”
金寶絕望地癱在地上。
斬草除根?
拿什麽斬?
拿頭斬嗎?
“起來。”林玄擦幹手,扔掉毛巾,“有件事,要你去辦。”
“辦……辦後事嗎?”金寶哭喪著臉。
“去秦府。”林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秦……秦大少?”
金寶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沒用的東家!秦大少雖然跟咱們有點交情,但他就是個紈絝。這種涉及司馬家嫡係人命的大事,他根本兜不住!”
“他爹秦將軍也不會為了咱們兩個平頭百姓,跟司馬家徹底撕破臉!”
商人逐利,官場更是如此。
沒有足夠的籌碼,誰會為你拚命?
“誰讓你找秦德炎了?”
林玄走到櫃台前,拿起紙筆,刷刷刷寫下一行字。
“去找秦勇。秦大將軍。”
金寶傻了。
找將軍?
那可是黑山縣的天!
平日裏連縣令都要看秦將軍的臉色。
他金寶算哪根蔥?林玄又算哪根蔥?
別說請將軍,就是想進將軍府的大門,都會被亂棍打出來!
“這……這怎麽可能見到……”
“拿著這個。”
林玄將一張折好的紙條塞進金寶手裏。
“去將軍府,報‘鎮北侯府’的名號。”
鎮北侯府?!
金寶渾身一震。
他猛地想起那個傳聞,林玄似乎與那位京城來的貴女慕紫凝有些瓜葛。
但這畢竟是扯虎皮做大旗,萬一穿幫了……
“見到秦勇,把這張紙條給他。”
林玄目光灼灼,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力。
“告訴他。”
“我有一套新甲,能讓他麾下的黑甲軍,戰力翻倍。”
“請將軍,親來試穿!”
新甲?
金寶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條,隻覺得重若千鈞。
他看著林玄那篤定的眼神,金寶隱約間,似乎又看到了名為希望的曙光。
若是真能讓黑甲軍戰力翻倍……
那別說死了一個司馬輝。
就是死十個,秦將軍也會保下林玄!
這是軍功!
是升遷的資本!
“東家……您沒騙我?”金寶顫聲問道。
“想活命,就快去。”
林玄冷冷道,“司馬雄集結人馬,頂多隻要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內,秦勇不到。”
“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金寶渾身一激靈。
他猛地從地上彈起來,抓緊紙條,臉上肥肉亂顫,眼中透出一股亡命徒般的狠勁。
“拚了!”
“媽拉個巴子的!拚了!”
金寶大吼一聲,轉身衝出藥鋪。
那肥碩的身軀此刻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像一顆肉彈般撞入風雪之中。
林玄看著金寶消失的背影,轉身坐回軟榻旁。
他伸手探了探西門韻的額頭。
燒退了些。
“司馬雄……”
“武師境麽?”
“正好,讓我來試試,我這蠻熊勁的威力,究竟幾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