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舊友歸來,醋意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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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疆圍剿張達殘部的捷報傳到東宮時,恰逢臘月初十的清晨。雪後的陽光格外明亮,透過雕花窗欞灑進暖閣,將案上的捷報映照得格外醒目 —— 王勇率領五萬大軍,在野狼穀成功圍剿張達殘部,生擒張達,僅少數殘兵逃脫,臥底張誠也安全歸隊。
    淩燕握著捷報,指尖劃過 “大獲全勝” 四個字,嘴角忍不住上揚。三日前的擔憂與緊張,此刻全都化為安心。她抬頭看向窗外,東宮的紅梅開得正豔,枝頭的積雪在陽光下漸漸融化,滴落在青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娘娘,您看誰來了?” 青黛端著剛沏好的菊花茶走進來,臉上帶著笑意,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玄色錦袍的身影 —— 正是剛從兵部回來的蕭景珩。
    蕭景珩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寒氣,卻難掩眼底的笑意。他走上前,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狼牙,遞到淩燕麵前:“這是張達的狼牙佩,他戴了十年,如今成了我們的戰利品。”
    那狼牙佩通體瑩白,邊緣打磨得十分光滑,顯然是常年佩戴的緣故。淩燕接過狼牙佩,指尖觸到冰涼的質地,心中滿是感慨:“沒想到這麽快就解決了張達,多虧了你提前布下的局。”
    “也多虧了你提醒我野狼穀有暗道。” 蕭景珩笑著坐下,接過青黛遞來的菊花茶,“若不是你,張達說不定就從暗道逃跑了。”
    兩人相視一笑,暖閣裏的氛圍溫馨而愜意。青黛看著他們恩愛的模樣,笑著說:“殿下和娘娘真是心有靈犀,難怪能一起打贏這場仗。對了,剛才宮門處來報,說有位蘇姑娘求見殿下,說是殿下的舊友,還帶了太後的手諭。”
    “蘇姑娘?” 淩燕心中一動,看向蕭景珩,“殿下認識這位蘇姑娘?”
    蕭景珩手中的茶杯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隨即恢複平靜:“是蘇太傅的女兒蘇婉然,我們小時候一起在書院讀過書,後來她隨蘇太傅去了江南,已經有十年沒見了。沒想到她會突然回來,還帶了太後的手諭。”
    淩燕點點頭,心中卻莫名泛起一絲不安。她從未聽蕭景珩提起過這位蘇姑娘,更不知道他們是 “一起讀過書” 的舊友。青黛在一旁小聲補充:“聽說這位蘇姑娘才貌雙全,當年在京城也是有名的才女呢。”
    “讓她進來吧,在客廳等候。” 蕭景珩放下茶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我去見見她,看看太後有什麽吩咐。”
    淩燕看著蕭景珩離去的背影,手中的狼牙佩忽然變得有些沉重。她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對青黛說:“我們也去客廳看看吧,畢竟是殿下的舊友,我這個做太子妃的,也該出麵招待。”
    兩人剛走到客廳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女子的笑聲,清脆悅耳,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淩燕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進去 —— 客廳中央,站著一位身著粉色錦袍的女子,約莫二十歲左右,容貌秀麗,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正與蕭景珩說著話。
    那女子看到淩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走上前,屈膝行禮:“民女蘇婉然,見過太子妃娘娘。久聞娘娘才貌雙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蘇姑娘不必多禮。” 淩燕笑著點頭,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蘇婉然與蕭景珩之間 —— 兩人站得不算近,卻莫名有種 “熟稔” 的氛圍,讓她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蕭景珩看出了淩燕的異樣,連忙介紹:“燕兒,這就是蘇婉然,蘇太傅的女兒。婉然,這位是太子妃淩燕,也是我的妻子。”
    “原來是太子妃娘娘,民女失禮了。” 蘇婉然再次行禮,語氣恭敬,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
    淩燕請蘇婉然坐下,青黛奉上茶水。蘇婉然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笑著說:“太後聽聞民女從江南回來,特意讓民女帶手諭給殿下,說是明日請殿下和娘娘去慈寧宮赴宴,也好讓民女與殿下敘敘舊。”
    “太後有心了。” 蕭景珩點頭應下,“明日我們定會準時赴宴。”
    蘇婉然又與蕭景珩聊起了小時候在書院的趣事,從 “蕭景珩曾為她解圍” 到 “兩人一起臨摹書法”,說得繪聲繪色,眼中滿是懷念。淩燕坐在一旁,聽著他們的 “舊時光”,心中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悶悶的。她想插話,卻發現自己根本插不進去 —— 那些回憶,她從未參與過。
    送走蘇婉然後,淩燕回到暖閣,臉色明顯沉了下來。蕭景珩看著她,心中一陣無奈,走上前想解釋:“燕兒,我與婉然隻是舊友,小時候的事……”
    “我知道你們是舊友。” 淩燕打斷他,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可你們聊得那麽開心,那些回憶,我連聽都沒聽過。你以前怎麽從來沒跟我說過,你還有這麽一位‘青梅竹馬’的舊友?”
    蕭景珩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中一陣刺痛。他知道,淩燕不是無理取鬧,隻是在乎他,才會在意這些細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說。” 蕭景珩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小時候的事,大多都忘了,再說婉然去江南十年,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麵,所以就沒跟你提起。”
    “真的隻是這樣嗎?” 淩燕抬頭看著他,眼中滿是疑惑,“她回來的時機這麽巧,正好在你平定北疆之後,還帶了太後的手諭,你不覺得奇怪嗎?”
    蕭景珩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其實我也覺得有些奇怪。蘇太傅三年前就病逝了,婉然在江南無依無靠,怎麽會突然回來?還得到了太後的青睞?隻是目前沒有證據,不能妄下定論。”
    淩燕看著蕭景珩眼中的認真,心中的醋意稍稍緩解。她知道,蕭景珩不是會隱瞞重要事情的人,或許蘇婉然的歸來,真的隻是巧合。可一想到明日要去慈寧宮赴宴,要再次見到蘇婉然,她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次日清晨,淩燕換上了一身石榴紅的錦袍,綰了個精致的飛天髻,插了支赤金點翠步搖 —— 她不想在蘇婉然麵前落了下風。蕭景珩看著她精心打扮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我的燕兒,不管穿什麽都好看。”
    淩燕瞪了他一眼,卻還是忍不住紅了臉頰。兩人乘坐馬車前往慈寧宮,一路上,淩燕都在想著該如何麵對蘇婉然,而蕭景珩則在思考蘇婉然歸來的真正目的。
    慈寧宮早已布置妥當,暖閣裏燒著地龍,溫度適宜,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太後坐在主位上,臉色比上次見麵時好了許多,看到他們進來,笑著說:“景珩,淩燕,你們來了。婉然已經在這兒等你們了。”
    淩燕順著太後的目光看去,隻見蘇婉然身著一身月白色錦袍,坐在側位上,手中拿著一把團扇,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看到淩燕,蘇婉然起身行禮:“見過殿下,見過娘娘。”
    “蘇姑娘不必多禮。” 淩燕點頭,與蕭景珩一起坐下。
    宴席開始後,太後頻頻給蘇婉然夾菜,言語間滿是疼愛,還不時提起蕭景珩與蘇婉然小時候的事,像是有意在拉近兩人的距離。蘇婉然則時不時看向蕭景珩,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偶爾還會遞給他一塊自己親手做的點心。
    淩燕坐在一旁,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的醋意越來越濃。她拿起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喝著,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蕭景珩察覺到她的異樣,悄悄握住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像是在安慰她。
    宴席過半,太後借口身體不適,先行離席,留下他們三人在暖閣。蘇婉然看著蕭景珩,笑著說:“殿下,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在書院後的桃樹下練字嗎?那時你總說我的字寫得不好,還特意教我握筆的姿勢。”
    “當然記得。” 蕭景珩點頭,語氣平淡,“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已經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 蘇婉然眼中閃過一絲傷感,“我在江南的時候,時常想起京城的日子,想起殿下。這次回來,看到殿下一切都好,還有這麽優秀的太子妃娘娘,我也就放心了。”
    淩燕聽著她話裏有話,忍不住開口:“蘇姑娘在江南待了十年,這次突然回來,是打算長期留在京城嗎?”
    蘇婉然看向淩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著說:“是啊,太後已經答應讓我留在宮中,做她的貼身宮女,也好有個照應。”
    “留在宮中?” 淩燕心中一沉,“蘇姑娘是蘇太傅的女兒,身份尊貴,怎麽能屈尊做宮女呢?”
    “身份尊貴又如何?” 蘇婉然歎了口氣,“父親去世後,我在江南無依無靠,能留在宮中,陪在太後身邊,已經很滿足了。再說,還能時常見到殿下,也算是圓了我多年的心願。”
    她說這話時,目光一直落在蕭景珩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意。淩燕看著她直白的眼神,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起身對蕭景珩說:“殿下,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東宮。”
    蕭景珩看著淩燕泛紅的眼眶,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他起身對蘇婉然說:“蘇姑娘,我先送燕兒回東宮,改日再來看你和太後。”
    說完,不等蘇婉然回應,就拉著淩燕快步走出慈寧宮。馬車裏,淩燕別過臉,不肯看蕭景珩,肩膀卻微微顫抖。蕭景珩握住她的手,語氣帶著歉意:“燕兒,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我不是受委屈。” 淩燕的聲音帶著哭腔,“我隻是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一位‘心心念念’的舊友,還打算讓她留在宮中。蕭景珩,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我沒有!” 蕭景珩連忙解釋,“我對婉然隻有舊友之情,從未有過別的心思。她留在宮中,或許真的像她說的那樣,隻是為了陪在太後身邊。”
    “隻是為了陪在太後身邊?” 淩燕冷笑,“她看你的眼神,那麽直白,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還有太後,今日宴席上處處偏袒她,分明是有意撮合你們!”
    蕭景珩沉默了,他知道淩燕說得有道理。蘇婉然的歸來,太後的態度,都透著詭異。可他目前沒有證據,不能輕易下結論,更不能讓淩燕跟著擔心。
    回到東宮後,淩燕徑直回了寢殿,不肯再見蕭景珩。青黛看著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忍不住勸道:“娘娘,您別生氣了,殿下對您的心意,您還不清楚嗎?那位蘇姑娘雖然直白,可殿下也沒對她有什麽特別的舉動啊。”
    “我知道他對我有心意。” 淩燕歎了口氣,“可我就是忍不住生氣,看到她看他的眼神,看到她留在宮中,我就覺得不舒服。青黛,你說我是不是太小氣了?”
    “不是娘娘小氣,是娘娘在乎殿下。” 青黛笑著說,“若是不在乎,怎麽會生氣呢?其實娘娘可以多觀察觀察那位蘇姑娘,看看她留在宮中,到底有什麽目的。”
    青黛的話提醒了淩燕。她想,與其在這裏生氣,不如主動出擊,查清蘇婉然的真正目的。若是蘇婉然真的隻是舊友,那她可以放下芥蒂;可若是她別有用心,那她絕不能讓她傷害蕭景珩。
    接下來的幾日,淩燕開始暗中觀察蘇婉然的動向。她發現,蘇婉然雖然名義上是太後的貼身宮女,卻時常以 “探望舊友” 為由,去東宮找蕭景珩。有時蕭景珩在處理公務,她就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偶爾還會為他研磨、遞茶,一副 “賢內助” 的模樣。
    更讓淩燕生氣的是,蕭景珩雖然沒有對蘇婉然表現出特別的熱情,卻也沒有明確拒絕她的親近。有一次,淩燕去書房送點心,正好看到蘇婉然為蕭景珩整理衣領,而蕭景珩竟沒有避開!
    淩燕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轉身回了寢殿。她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眼中滿是委屈。她不明白,蕭景珩明明知道她在意,為什麽還要給蘇婉然親近的機會?
    傍晚時分,蕭景珩回到東宮,看到淩燕坐在寢殿裏,臉色蒼白,連忙上前詢問:“燕兒,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淩燕沒有看他,聲音冷淡:“我沒事,隻是累了。殿下若是沒事,就去陪蘇姑娘吧,別在這裏打擾我休息。”
    蕭景珩聽出她話裏的怒氣,知道她定是看到了什麽。他歎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輕聲說:“燕兒,你是不是看到婉然為我整理衣領了?”
    淩燕抬頭看著他,眼中滿是淚水:“是,我看到了。蕭景珩,你為什麽不避開她?你明知道我在意,為什麽還要給她機會?”
    “我不是故意的。” 蕭景珩解釋道,“當時我正在看奏疏,沒注意到她過來,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整理完了。我知道這讓你誤會了,對不起。”
    “誤會?” 淩燕冷笑,“這幾日她頻繁來找你,你都沒有拒絕,這也是誤會嗎?蕭景珩,你是不是對她還有舊情?若是這樣,你就直接告訴我,我……”
    “我沒有!” 蕭景珩打斷她,語氣堅定,“我對婉然隻有舊友之情,從未有過別的心思。我不拒絕她,是因為我發現,她與太後的聯係十分密切,還時常偷偷與宮外的人通信。我懷疑,她留在宮中,不僅僅是為了陪太後,還有別的目的。”
    淩燕愣住了,眼中滿是疑惑:“你懷疑她?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是怕你擔心。” 蕭景珩握住她的手,“我想先查清她的目的,再告訴你,不想讓你跟著卷入危險。現在看來,我錯了,我應該早點告訴你,讓你和我一起麵對。”
    他頓了頓,繼續道:“其實,婉然為我整理衣領的時候,我注意到她袖口有一個小小的‘蘭’字刺繡 —— 與上次那個香囊上的‘蘭’字一模一樣。我懷疑,她與蘭心、還有太後的舊部,都有關係。”
    “‘蘭’字刺繡?” 淩燕心中一沉,“這麽說,她留在宮中,是為了幫太後和宸妃做事?”
    “很有可能。” 蕭景珩點頭,“我沒有拒絕她的親近,就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好找出她與太後、宸妃勾結的證據。燕兒,我知道這讓你受了委屈,可我需要你的幫助,幫我一起查清真相。”
    淩燕看著蕭景珩眼中的真誠,心中的怒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愧疚。她剛才誤會了蕭景珩,還說了那麽多傷人的話,真是不應該。
    “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 淩燕握住他的手,語氣誠懇,“我願意幫你,我們一起查清蘇婉然的目的,絕不能讓她傷害你,傷害我們的東宮。”
    蕭景珩看著她眼中的堅定,忍不住笑了。他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聲音溫柔:“謝謝你,燕兒。有你在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接下來的幾日,淩燕開始主動與蘇婉然接觸。她時常邀請蘇婉然來東宮做客,與她聊起江南的風土人情,偶爾還會 “無意” 中提起蕭景珩的喜好 —— 比如他不愛吃甜食,卻喜歡喝菊花茶;他處理公務時喜歡安靜,不喜歡有人打擾。
    蘇婉然以為淩燕是真心接納她,漸漸放鬆了警惕。有一次,淩燕 “無意” 中打翻了蘇婉然手中的茶杯,茶水灑在她的袖口上,露出了那個 “蘭” 字刺繡。淩燕故作驚訝地說:“蘇姑娘,你的袖口上怎麽有個‘蘭’字?我記得上次太後宮裏的蘭心姑娘,也有一件繡著‘蘭’字的衣服呢。”
    蘇婉然的臉色瞬間變了,隨即又恢複平靜,笑著說:“是嗎?可能隻是巧合吧。這個‘蘭’字,是我母親生前最喜歡的字,我繡在袖口,也是為了紀念她。”
    她的解釋聽起來天衣無縫,可淩燕卻注意到,她說這話時,指尖微微攥緊了錦袍的衣角 —— 那是緊張時才會有的小動作。淩燕沒有繼續追問,隻是笑著點頭:“原來如此,是我多心了。快擦擦吧,別著涼了。”
    青黛適時遞上幹淨的錦帕,蘇婉然接過帕子,慌忙擦拭袖口的茶水,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窗外,像是在掩飾什麽。淩燕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更加確定,蘇婉然與蘭心一定有關係。
    送走蘇婉然後,淩燕立刻去書房找蕭景珩,將剛才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他。蕭景珩聽後,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果然不出所料,她在撒謊。蘭心是尚宮局嬤嬤的人,而嬤嬤又是太後的舊部,蘇婉然與蘭心有關聯,說明她確實是太後安插在我們身邊的眼線。”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淩燕坐在蕭景珩身邊,語氣帶著一絲急切,“總不能一直讓她留在宮中,萬一她傳遞什麽重要消息,就麻煩了。”
    蕭景珩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別急,我們現在還需要她。太後讓她留在宮中,肯定是想讓她監視我們的動向,找出我們的把柄。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故意透露一些‘假消息’,引太後和宸妃上鉤。”
    淩燕恍然大悟:“你是想放長線釣大魚?讓蘇婉然把假消息傳給太後,等她們行動時,我們再一舉拿下?”
    “沒錯。” 蕭景珩點頭,“比如,我們可以故意‘爭吵’,讓她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出現了裂痕;再比如,我們可以‘泄露’一些關於鹽場賬本的‘秘密’,讓她以為我們還沒找到宸妃與鹽商勾結的關鍵證據。這樣一來,太後和宸妃就會放鬆警惕,說不定會主動露出破綻。”
    淩燕看著蕭景珩眼中的計謀,忍不住笑了:“沒想到你還有這麽多鬼主意。那我們從什麽時候開始‘演戲’?”
    “就從今晚開始。” 蕭景珩笑著說,“今晚我會故意晚歸,還會讓侍衛‘不小心’在你麵前提起,我去了慈寧宮見蘇婉然。你就裝作生氣的樣子,明天再在蘇婉然麵前‘無意’中抱怨我,讓她以為我們真的吵架了。”
    淩燕點點頭,心中滿是期待。她知道,這場 “戲” 不僅是為了迷惑蘇婉然,更是他們夫妻之間默契的考驗。
    當晚,蕭景珩果然故意晚歸,回來時身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脂粉香 —— 那是蘇婉然常用的熏香。淩燕按照計劃,坐在寢殿的椅子上,臉色陰沉,看到他進來,也沒有起身迎接。
    蕭景珩故作驚訝地說:“燕兒,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是不是在等我?”
    “我可不敢等殿下。” 淩燕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淡,“殿下不是在慈寧宮陪蘇姑娘嗎?怎麽想起回東宮了?”
    蕭景珩歎了口氣,走到她麵前,語氣帶著一絲 “無奈”:“我隻是去給太後請安,順便見了婉然,你別多想。”
    “我沒有多想。” 淩燕別過臉,“殿下是未來的皇帝,想陪誰就陪誰,我這個太子妃,又能管得了什麽?”
    說完,她起身走向內室,“砰” 的一聲關上了門,留下蕭景珩一個人在外麵。蕭景珩看著緊閉的房門,嘴角忍不住上揚 —— 淩燕的演技,還真不錯。
    次日清晨,蘇婉然果然如往常一樣,來東宮 “探望” 蕭景珩。淩燕故意在她麵前唉聲歎氣,還讓青黛 “無意” 中提起昨晚的 “爭吵”。蘇婉然聽後,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卻還是裝作關心的樣子說:“娘娘,您別生氣了。殿下心裏肯定是有您的,隻是我剛回來,他一時忘了顧及您的感受。”
    “但願如此吧。” 淩燕歎了口氣,“隻是我沒想到,他會因為你,跟我吵架。蘇姑娘,我知道你們是舊友,可你畢竟是太後身邊的人,還是少來東宮走動吧,免得別人說閑話。”
    蘇婉然聽出淩燕話裏的 “醋意”,心中更加得意,連忙說:“娘娘放心,我以後會注意的。隻是殿下若是找我,我也不好拒絕。”
    淩燕沒有再說話,隻是低頭撫摸著手中的狼牙佩,一副 “委屈” 的模樣。蘇婉然見狀,心中確定他們夫妻之間真的出現了裂痕,便匆匆告辭,去慈寧宮給太後報信了。
    看著蘇婉然離去的背影,淩燕立刻去書房找蕭景珩:“她走了,看她的樣子,肯定是去給太後報信了。”
    蕭景珩笑著點頭:“很好,第一步已經成功了。接下來,我們該透露關於鹽場賬本的‘假消息’了。”
    幾日後,淩燕故意在整理書房時,將一本 “鹽場賬本” 放在書桌顯眼的位置,還在賬本上夾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 “宸妃母家鹽場賬目已毀,暫無證據”。蘇婉然來東宮時,果然 “無意” 中看到了這本賬本和紙條,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趁淩燕不注意,偷偷記下了紙條上的內容。
    當晚,秦風就傳來消息,說蘇婉然偷偷去了宸妃的寢宮,將 “賬本已毀” 的消息告訴了宸妃。宸妃聽後,果然放鬆了警惕,還讓蘇婉然轉告太後,說 “可以開始下一步計劃了”。
    蕭景珩和淩燕聽後,相視一笑 —— 他們的計劃,成功了。
    又過了幾日,太後果然按照計劃,以 “太子妃善妒,影響東宮和睦” 為由,向皇帝上奏,請求皇帝廢黜淩燕的太子妃之位,改立蘇婉然為太子妃。皇帝看後,心中疑惑,便召蕭景珩入宮商議。
    蕭景珩早已準備好了應對之策,他將蘇婉然與蘭心的關聯、以及她傳遞假消息的證據,一一呈給皇帝看 —— 其中包括蘇婉然袖口 “蘭” 字刺繡的圖樣、她與宸妃秘密見麵的記錄,還有她傳遞假消息的密信。
    皇帝看後,勃然大怒:“沒想到太後竟然為了扶持宸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還有蘇婉然,竟敢欺騙哀家,真是罪該萬死!”
    蕭景珩趁機說:“父皇,太後也是被宸妃和蘇婉然蒙蔽了。兒臣懇請父皇,將蘇婉然打入天牢,徹查她與宸妃、蘭心的勾結,還東宮一個清淨。”
    皇帝點頭同意:“就按你說的辦。哀家會親自去慈寧宮,好好問問太後,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當日下午,蘇婉然就被禁軍打入天牢。太後得知消息後,又驚又怒,卻因證據確鑿,無法為蘇婉然辯解,隻能閉門不出,再也不敢幹涉東宮之事。宸妃得知蘇婉然被抓,心中慌亂,卻也隻能暫時收斂,不敢再輕舉妄動。
    東宮的暖閣裏,淩燕看著蕭景珩遞來的密報,眼中滿是笑意:“沒想到這麽快就解決了蘇婉然,還打擊了太後和宸妃的勢力。”
    “這都是你的功勞。” 蕭景珩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若不是你配合我演戲,蘇婉然也不會這麽快露出破綻。”
    淩燕搖搖頭,笑著說:“這是我們共同的功勞。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我們還要一起麵對,一起解決。”
    蕭景珩點頭,俯身在淩燕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聲音帶著承諾:“好,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我們都一起麵對,再也不分開。”
    窗外的紅梅,在夕陽的映照下,開得愈發鮮豔。暖閣裏的兩人,手握著手,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他們知道,蘇婉然的倒台,隻是他們扳倒太後和宸妃勢力的第一步;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會有更多的挑戰等著他們。可隻要他們能一直這樣相互信任、相互配合,就沒有什麽困難是克服不了的。
    當晚,東宮舉辦了一場小型的慶功宴,隻有蕭景珩、淩燕和秦風三人。席間,秦風舉杯說:“殿下,娘娘,恭喜你們成功解決了蘇婉然,這杯酒,我敬你們!”
    蕭景珩和淩燕舉杯回應,三人相視一笑,暖閣裏的氛圍溫馨而愜意。淩燕看著身邊的蕭景珩,心中滿是幸福。她知道,有這樣一位能與她並肩作戰的丈夫,是她此生最大的幸運。
    夜深了,慶功宴結束後,蕭景珩陪著淩燕在東宮的花園裏散步。雪後的夜晚格外安靜,隻有月光灑在雪地上,泛著淡淡的銀光。淩燕靠在蕭景珩的肩上,輕聲說:“蕭景珩,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相信我,願意讓我陪你一起麵對所有的困難。”
    蕭景珩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傻瓜,我們是夫妻,本就該一起麵對。再說,有你在身邊,我才能更有底氣,才能更有信心解決所有的問題。”
    兩人並肩走在雪地裏,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淩燕看著眼前的月光,心中滿是安定。她知道,隻要他們能一直這樣相互扶持、相互信任,就一定能守護好這東宮,守護好這大好江山,守護好他們之間的感情。
    而此刻的天牢裏,蘇婉然正坐在冰冷的地麵上,眼中滿是悔恨。她後悔自己不該被太後和宸妃利用,後悔自己不該試圖破壞蕭景珩和淩燕的感情,更後悔自己失去了曾經的友情。可一切都已經晚了,她犯下的錯,終究要付出代價。
    東宮的暖閣裏,淩燕和蕭景珩已經回到了寢殿。蕭景珩為淩燕披上厚厚的披風,笑著說:“外麵冷,我們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淩燕點點頭,跟著蕭景珩走進內室。她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還有新的挑戰在等著他們。可她不再害怕,因為她知道,無論遇到什麽困難,蕭景珩都會一直在她身邊,與她一起麵對,一起克服。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寢殿裏,照亮了兩人相握的手。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他們的感情,也在經曆一次次的考驗後,變得更加堅定,更加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