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兒……算了……”
    葉芷晴好似終於從眩暈中緩過一口氣。
    她艱難地喘息著，狼狽地撐起身子，聲音哽咽著，“別……別為了我，和歐陽師兄吵架……他……他多心也是常理……誰讓我……隻是個外麵來的……無依無靠……”
    她抬起婆娑的淚眼，期期艾艾地望向歐陽明澈，那眼神破碎又可憐。
    然而，歐陽明澈的目光早已移開，他留給葉芷晴的，隻有一個冷硬漠然的側影。
    葉芷晴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她死死的咬住下唇，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的怨毒在她低垂的眼簾深處瘋狂翻湧、凝聚，幾乎要衝破偽裝，化為實質。
    憑什麽！憑什麽歐陽明澈眼中關心的人，隻有慕靈汐！
    從前在九天玄宗的時候，也是這樣！
    冷無心林旭陽他們的眼裏都隻有慕靈汐！
    不過，那又如何……
    冷無心他們不是還站在她這邊了嗎？
    歐陽明澈而已，遲早會成為她的掌中物！
    但此刻，葉芷晴表麵還是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她低垂著頭，聲音細弱蚊蠅：“禾兒……我們……走吧……別擾了歐陽師兄的清淨……”
    許禾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狠狠剜了慕靈汐和歐陽明澈一眼，用力攙扶起葉芷晴，轉身離去。
    葉芷晴的腳步虛浮，每一步都好似走得無比艱難，背影透著無盡的淒涼。
    “葉芷晴。”歐陽明澈清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不高，卻清晰地穿透空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葉芷晴離去的背影猛地一僵，停了下來。
    “好生休養。”歐陽明澈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安分守己，莫要再生事端，起不該有的心思。”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聲音之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壓。
    “否則，你便離開這九霄宮。”
    字字如冰錐，狠狠紮下。
    葉芷晴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瞬間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幾乎要刺破皮肉。
    她死死低著頭，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由許禾扶著她，狼狽離去。
    慕靈汐收回目光，落在歐陽明澈臉上。
    隻見他方才那副從容淡然的模樣已消失不見，英挺的眉峰微微蹙起，一隻手無意識地抬起來，用力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似乎在忍受某種不適。
    “歐陽師兄，你怎麽了？”
    慕靈汐問道。
    歐陽明澈按壓眉心的動作頓住了，緩緩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葉芷晴靠近我，我會心中會有一股莫名的不適。”
    慕靈汐好奇道：“這是為何？”
    “不知道。”歐陽明澈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種罕見的迷茫和壓抑，“每次她靠近我，或是與她說話，我便本能地感到一種極其強烈的排斥。”
    他皺眉，斟酌著，試圖描述心中那股玄之又玄的感覺，“像是從心底深處自發湧出的一種不喜，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
    慕靈汐的目光，落在他略顯蒼白的臉龐上。
    歐陽明澈是天生靈體，大道親眷，對吉凶禍福、清濁正邪有著近乎本能的直覺……
    ……
    這邊，許禾扶著葉芷晴回了住處，腳步沉重，眼神陰沉。
    她心裏憋著一股怒火，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你別怪她，”葉芷晴柔聲開口，聲音輕得像風，帶著無限的自責，如泣如訴：“這都是我咎由自取，誰讓我妄圖想和你們做朋友……隻是慕師姐怨我可以，她為什麽要把氣撒在你身上……”
    許禾聞言心中的怒火更甚，嘴裏不停的怒罵著：“都怪慕靈汐這個賤人！就是她搞的鬼！要不是她，現在歐陽師兄怎麽會對我如此冷漠？”
    她沒注意到，自己眼中不知何時閃過一絲幽黑，像是某種潛伏的毒氣在暗中滋生。
    接下來的幾天，葉芷晴在許禾的陪同下，頻頻出入九霄宮各大弟子的住所。
    她談吐溫婉，笑容甜美，很快便結交了一群朋友。
    “葉師妹久居此地，本應當多與我們一同修煉才對。”一個弟子笑吟吟地說道，眼中帶著幾分溫柔。
    “是啊，葉師妹人美心善，救了許禾，我們九霄宮的規矩，講的就是禮賢下士。”另一個弟子點頭附和，語氣誠懇。
    “真搞不懂，葉師妹這麽溫柔善良，怎麽還有人舍得欺負她！”
    “就是就是！”
    慕靈汐到達廣場上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九霄宮的弟子把葉芷晴圍在中間，嘴裏說著各種討好的話。
    而葉芷晴宛如眾星捧月一般，被人捧在中間。
    葉芷晴微微一笑：“你們說笑了，我隻是隨手而為，哪算得上什麽大恩。況且我與禾兒情同姐妹，她待我也是極好的！”
    許禾站在葉芷晴的身邊，一臉笑容的說道：“我早就說過，芷晴姐姐是個很好的人，對吧！以後你們都不許欺負她哦！”
    話落，她注意到了人群之外的慕靈汐，不由朝慕靈汐揚起了下巴，“哼！有的人就算勾搭到歐陽師兄又怎樣，大家可不會被你給騙了！”
    慕靈汐搖了搖頭，沒有接茬。
    許禾就是個沒腦子的，她才不想與她多費唇舌。
    許禾見到慕靈汐無視自己，就走了，氣得想要追上前，被葉芷晴一把拉住了手腕。
    “禾兒，不要追了。”
    許禾不服氣道：“芷晴姐姐，你剛才沒看到慕靈汐那無視人的眼神，著實可惡！”
    葉芷晴搖頭，一副善解人心的模樣：“算了，我們還是不要與她起衝突了，免得到時候你又被歐陽師兄罰。”
    “可惡！她不就是仗著有歐陽師兄在，才這麽有恃無恐嗎？”許禾氣得眼睛都紅了。
    慕靈汐沒來到九霄宮的時候，歐陽師兄可是最寵她的！
    如今歐陽師兄都不愛搭理自己，還總是罰自己，這一切都是因為慕靈汐！
    “可是，我們又能怎麽辦呢……”葉芷晴輕咬著唇瓣，臉上一片無奈。
    周圍的弟子們最是見不得葉芷晴這副受委屈的模樣，紛紛站出身來要去討伐慕靈汐。
    “葉師妹，你不用擔心，有我們在，我們去替你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