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波哥，那遊戲廳我們明天就開業吧。”破了心魔的瘦猴，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攥緊拳頭，聲音裏再沒有了往日的遲疑與畏懼。
    劉波緩緩點了點頭，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目光沉靜：“開是肯定要開的，畢竟現在他們都相互忌憚著。”他停頓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不過想要順順利利開下去，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啥意思？”瘦猴撓了撓頭，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身體微微前傾。
    “胡老大不想當出頭鳥，喪彪和狗哥自然也不想當出頭鳥。”劉波語氣平淡，眼神卻銳利，“所以我們開的話會有人來搗亂，但最開始……都是小打小鬧。”他說完，輕輕嗬出一口煙，白霧在昏暗的燈光下緩緩散開。
    瘦猴若有所思地點頭，劉波繼續道：“這樣也給我們施展的空間。喪彪這人唯利是圖，他隻想掙錢。之前和胡老大沒談好，應該就是因為利益沒談妥。”
    喪彪手裏攥著一批黃色產業，聚集了不少賣肉妹。
    其實隻要價格合適，他跟誰合作都無所謂。
    風雲再起遊戲廳後麵的按摩房在上一個老板手裏還挺紅火，就是因為他和喪彪談的是三七分成。
    喪彪拿七成！
    前任老板頂多賺點房租和辛苦錢，利潤太薄，根本沒多餘的錢養小弟，結果被胡老大輕輕鬆鬆吞並。
    胡老大接手後，自然不肯再做吃虧的買賣，開口就要四六，還得是他六，喪彪四。
    這當然談不攏。
    “可是三七，我們也沒利潤啊。”瘦猴皺起眉頭，手指無意識地捏著衣角。
    賭和黃，從來不分家。那些賭客贏了錢，興奮得上頭，就想找地方發泄，轉身就鑽進後麵的按摩房。輸了錢，也可能想發泄。這類人魚龍混雜，必須安排足夠的人手維持秩序。
    而且小妹是別人的人，在你的場子裏，你就得負責她們的安全。分成太低，確實賺不到什麽錢。
    “對於我們來說，現在利潤並不是最重要的。”劉波聲音低沉，目光堅定，“人氣聚集起來，一切都為前麵的遊戲廳和老虎機客人服務。”
    所以，他們現在真正的敵人，隻剩下狗哥。
    “我們揍了他的馬仔阿棍，他是不方便親自出手，但他可以叫手下的人來。”劉波繼續說道，手指在桌麵上輕輕一劃。
    瘦猴恍然大悟，拳頭捶在掌心：“我這下明白了！我們折騰這幾下，不僅報了仇，還給了他們一個出手的機會！”
    “嗯。”劉波嘴角微揚，“與其坐以待斃，等著他們出手，還不如引蛇出洞。”
    瘦猴臉上掠過一絲憂慮，聲音壓低了些：“但他手下人不少……萬一真來個三四十人，就咱倆，再怎麽設陷阱也扛不住吧？”
    劉波卻笑了笑，眼神裏透出一股冷冽的自信：“他們總共才多少小弟？怎麽可能全派出來？就算真來了……”他頓了頓，“也不一定就打不過。”
    接著，劉波把他的計劃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瘦猴聽完，整個人愣在原地，半晌才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聲音有點顫：“咱們混江湖的打架，不都是一幫人你砍我、我砍你……什麽時候用上這種路子？這會不會給人笑話啊？”
    “死人才會成為笑話。”劉波語氣平靜卻斬釘截鐵，“活下來贏了，你就是大哥。”
    “可就算這回贏了……他們日後報複怎麽辦？他們人多，隨便在路上堵我們都容易。”瘦猴仍舊不安。
    劉波點了點頭，目光驟然變冷：“那這次，我們就別留手。”
    瘦猴聽完猛地一顫，一臉震驚地看向劉波。
    不留手……是什麽意思？
    不會真要鬧出人命吧？
    混江湖可以，打打殺殺也常見，但真要走到那一步……瘦喉喉結滾動，手心滲出冷汗。
    ............
    這一天過得格外疲憊。
    再次回到“風雲再起”，兩人摸著黑上了二樓，隨便找了一個房間休息。
    這棟小樓配套設施倒是齊全。
    前麵大廳擺滿了遊戲機，後麵是老虎機區，穿過一個雜草叢生的小院，後麵是一排十幾個按摩房。
    負一樓積滿了灰塵，蛛網遍布……但依稀能看出以前的裝修其實不差，隻是荒廢太久，一片破敗。
    二樓是員工休息室和老板的辦公室，家具簡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舊的氣味。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兩人就按原計劃分頭出門。
    下午回來時，卷閘門沒完全關死，留了一條縫。
    從外麵能隱約看見裏頭有人影晃動，隻是還沒正式營業。
    直到晚上。
    夜裏十一二點，這邊的燈陸續熄滅了。
    沒過多久，外麵的街道悄無聲息地駛來三四輛麵包車。
    車燈全黑，緩緩靠近這棟小樓。
    車門拉開，二三十號人影陸續下車。人群中，一個腦袋和胳膊纏滿紗布的人格外顯眼——是棍哥。
    棍哥聲音發顫，幾乎帶著哭腔：“三哥……要不還是讓我回去吧？你們搞你們的，我真不想參與……”
    旁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嗤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阿棍，瞧你這慫樣，嚇成這德行？老老實實站著看就行，哥幾個今天給你報仇。”
    最後他向旁邊一個小弟問道：“查清楚了嗎？他們兩個都在裏麵嗎？確定隻有兩個人？”
    “嗯，我們在這裏盯一天了，他們下午回來就在裏麵，就沒有再出去過，確定隻有他們兩個人，再沒其他人了。”旁邊一個小弟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桀桀……”這壯漢一臉獰笑：“你們幾個去後麵將後門給堵住，別給他們跑了，今天就讓這兩個爛仔知道，誰才是這條街的老大！”